第十四章 破孤岑
梦云萧散，艳真多态。
当心岛上的佛道机辩吸引了绝大多数士子的目光。
李卫玠带着小和尚嘎绕堪布来到当心岛。
昨日的佛道机辩以小嘎绕师兄缁素更胜一筹，今日参与的是一位名叫王粲的青城山修道士和缁素的比较。
“阴阳莫忒，鬼神靡遁。说尔飞钳，呼吸沮劝。”王粲率先开口。
“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缁素回复道。
一旁的儒家士子倾力观看。
当释道双方辩论的难分难解之时，有辉音峻举，鸿风远蹈，一截滔天瀑布倒悬而至，小嘎绕口念佛号，脸上焦灼，气机可怖。
在其一旁的李卫玠逖听“高岳”，声英克彪。
……
北邙所在的队伍里，一对主仆闲游稷下学宫，“公子，奴婢第一次划船，你可得小心点，站着风大，要不，您就坐下来吧。”
女扮男装容貌俊美在女婢口中的站立主子，并未理睬女婢，反而轻声道：“连衣，我听说这儿前几日里的当湖十局尤为出彩，可惜，未能一见天人风范。”
连衣道：“公子，当湖十局有我们大邙的樊渠词会风流吗？”
化名王宁巘的北邙公主心中计较，“大概，差不离吧？”
主仆二人先后游览了刻有树石九旻，泥金八幽的字碑，又去了女子大家徐君猷所在的取义迭相斟酌的迭相岛。
在徐君猷的礼遇下，赠送了“竹径款扉，柳阴班席。每当雄才之处，明月停辉，浮云驻影。退而与诸俊髦西湖靓媚，赖此英雄，一洗粉泽。”一袭话。
王宁巘表示受益匪浅。
之后主仆二人到了当心岛。
……
鳏寡老人最近收了个关门弟子，老人实在高兴，以前致以学问，形容枯槁，但所获匪浅，终于有了传承人，当然高兴。
老学究以前是有学生的，但相较与老人研习佛法这等为外人所不的行为，其实，不消说外人，自己的学生也是不理解，在三两离去的学生之后，老人干脆，放弃了授业解课的身份。
这次老学究扬无咎没有教授佛学，至少，在大较之前是不打算教授的。扬无咎感觉到最近老了，许多东西都涣散了，譬如学识，再次重温下来，亦有所得，温故而知新嘛。
老人朗读出声，是自己以前所做的笔记，音声稳健，“登山遇厉瘴，放艇遇腥风，抹竹遇缪丝，修花遇酲雾，欢场遇害马，吟席遇伧夫，若斯不遇，甚于泥涂。偶集逢好花，踏歌逢明月，席地逢软草，攀磴逢疏藤，展卷逢静云，战茗逢新雨，如此相逢，逾于知己。”
扬无咎再读，继续自己的笔记，“茶中着料，碗中着果，譬如玉貌加脂，蛾眉着黛，翻累本色。煎茶非漫浪，要须人品与茶相得，故其法往往传于高流隐逸，有烟霞泉石磊落胸次者。”
老人美美的品了口茶，回甘芬芳，老人笑道：“当浮一大白。”
天地间音声渐起，“松声，涧声，山禽声，夜虫声，鹤声，琴声，棋子落声，雨滴阶声，雪洒窗声，煎茶声，皆声之至清，而读书声为最。”
“春夜宜苦吟，宜焚香读书，宜与老僧说法，以销艳思。夏夜宜闲谈，宜临水枯坐，宜听松声冷韵，以涤烦襟。秋夜宜豪游，宜访快士，宜谈兵说剑，以除萧瑟。冬夜宜茗战，宜酌酒说诸集，宜箸竹肉，以破孤岑。”
是日，有佛道二百余人转修儒道。
……
当王宁巘踏上当心岛后，不由眼前一亮，那个一只手拉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和尚的人着实俊俏。
男子当的俊美的字眼，王宁巘叫连衣呆在原处，自己则走上前去。
……
南陈一处上原的竹林。
上阴学宫大祭酒宋岱对酒当歌。
“九秋气爽，正溪山雨过，茅檐清暇。篱菊妍英，知是为，佳节重阳开也。色妙香殊，匀浮瓯面，俗状卑金斝。歌狂饮俊，满簪还更盈把。”
他不住喝酒，僝僽地接着唱道：“村外草草杯盘，边尘不动，欲买应无价。端使晴霄风露冷，云卷烟收平野。向晚婵娟，半轮斜照，想见成清夜。玉山颓处，要看欹帽如画。”
宋岱一曲结束，便不再出声，有些纵狂后的颓然，坐在椅子上。
不久后，他似乎察觉到自己有些许失态，便坐好，正襟危坐，如面前有人清谈，又似在与人弈棋。
他朗诵前贤名作，“溪畔轻风，沙汀印月，独往闲行，尝喜见渔家笑傲；松花酿酒，春水煎茶，甘心藏拙，不复问人世兴衰。
手抚长松，仰视白云，庭空鸟语，悠然自欣。”
念完“欣”字后，他又有些不以为然。
“或夕阳篱落，或明月帘栊，或雨夜联榻，或竹下传觞，或青山当户，或白云可庭，于斯时也，把臂促膝，相知几人，谑语雄谈，快心千古。”
前贤的道德文章不能够使他欣然，他再次颓然。
儒家的天下大较传来第一日的消息，大较并未规定日期，可在宋岱这等人眼中，大较在佛道机辩开始时，便已经开始，消息传来时，宋岱恨不能将南陈士子尽数拉回来，恨不得不让士子北上。
……
王宁巘走上前去，与那名俏丽公子交谈，两人开始交识。
“李卫玠，你与图像上的李之仪很是想像，不知……”
李卫玠没有行走江湖的觉悟，直言道：“李之仪正是家父。”
“哦。”
王宁巘惊讶、惊喜、困惑等情绪掠过，不一而足。
“李之仪是谁？”小嘎绕困顿。
“他啊，以前是位搅扰天下风云的大英雄呢！”王宁巘蹲下身子，抚摸着小嘎绕的秃头道。
小嘎绕有些不喜。
随后王宁巘与李卫玠小嘎绕两人一齐望向佛道机辩。
……
不知何方的人唱着首词，远远飘来，声音如泣如诉，“阑干倚处。戏裁成、彭泽当年奇语。三径荒凉怀旧里，我欲扁舟归去。鸟倦知还，寓形宇内，今已年如许。小窗容膝，要寻情话亲侣。
郭外粗有西畴，故园松菊，日涉方成趣。流水涓涓千涧上，云绕奇峰无数。窈窕经丘，风清月瞭，时看烟中雨。萧然巾岸，引觞寄傲衡宇。”
当心岛上的佛道机辩吸引了绝大多数士子的目光。
李卫玠带着小和尚嘎绕堪布来到当心岛。
昨日的佛道机辩以小嘎绕师兄缁素更胜一筹，今日参与的是一位名叫王粲的青城山修道士和缁素的比较。
“阴阳莫忒，鬼神靡遁。说尔飞钳，呼吸沮劝。”王粲率先开口。
“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缁素回复道。
一旁的儒家士子倾力观看。
当释道双方辩论的难分难解之时，有辉音峻举，鸿风远蹈，一截滔天瀑布倒悬而至，小嘎绕口念佛号，脸上焦灼，气机可怖。
在其一旁的李卫玠逖听“高岳”，声英克彪。
……
北邙所在的队伍里，一对主仆闲游稷下学宫，“公子，奴婢第一次划船，你可得小心点，站着风大，要不，您就坐下来吧。”
女扮男装容貌俊美在女婢口中的站立主子，并未理睬女婢，反而轻声道：“连衣，我听说这儿前几日里的当湖十局尤为出彩，可惜，未能一见天人风范。”
连衣道：“公子，当湖十局有我们大邙的樊渠词会风流吗？”
化名王宁巘的北邙公主心中计较，“大概，差不离吧？”
主仆二人先后游览了刻有树石九旻，泥金八幽的字碑，又去了女子大家徐君猷所在的取义迭相斟酌的迭相岛。
在徐君猷的礼遇下，赠送了“竹径款扉，柳阴班席。每当雄才之处，明月停辉，浮云驻影。退而与诸俊髦西湖靓媚，赖此英雄，一洗粉泽。”一袭话。
王宁巘表示受益匪浅。
之后主仆二人到了当心岛。
……
鳏寡老人最近收了个关门弟子，老人实在高兴，以前致以学问，形容枯槁，但所获匪浅，终于有了传承人，当然高兴。
老学究以前是有学生的，但相较与老人研习佛法这等为外人所不的行为，其实，不消说外人，自己的学生也是不理解，在三两离去的学生之后，老人干脆，放弃了授业解课的身份。
这次老学究扬无咎没有教授佛学，至少，在大较之前是不打算教授的。扬无咎感觉到最近老了，许多东西都涣散了，譬如学识，再次重温下来，亦有所得，温故而知新嘛。
老人朗读出声，是自己以前所做的笔记，音声稳健，“登山遇厉瘴，放艇遇腥风，抹竹遇缪丝，修花遇酲雾，欢场遇害马，吟席遇伧夫，若斯不遇，甚于泥涂。偶集逢好花，踏歌逢明月，席地逢软草，攀磴逢疏藤，展卷逢静云，战茗逢新雨，如此相逢，逾于知己。”
扬无咎再读，继续自己的笔记，“茶中着料，碗中着果，譬如玉貌加脂，蛾眉着黛，翻累本色。煎茶非漫浪，要须人品与茶相得，故其法往往传于高流隐逸，有烟霞泉石磊落胸次者。”
老人美美的品了口茶，回甘芬芳，老人笑道：“当浮一大白。”
天地间音声渐起，“松声，涧声，山禽声，夜虫声，鹤声，琴声，棋子落声，雨滴阶声，雪洒窗声，煎茶声，皆声之至清，而读书声为最。”
“春夜宜苦吟，宜焚香读书，宜与老僧说法，以销艳思。夏夜宜闲谈，宜临水枯坐，宜听松声冷韵，以涤烦襟。秋夜宜豪游，宜访快士，宜谈兵说剑，以除萧瑟。冬夜宜茗战，宜酌酒说诸集，宜箸竹肉，以破孤岑。”
是日，有佛道二百余人转修儒道。
……
当王宁巘踏上当心岛后，不由眼前一亮，那个一只手拉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和尚的人着实俊俏。
男子当的俊美的字眼，王宁巘叫连衣呆在原处，自己则走上前去。
……
南陈一处上原的竹林。
上阴学宫大祭酒宋岱对酒当歌。
“九秋气爽，正溪山雨过，茅檐清暇。篱菊妍英，知是为，佳节重阳开也。色妙香殊，匀浮瓯面，俗状卑金斝。歌狂饮俊，满簪还更盈把。”
他不住喝酒，僝僽地接着唱道：“村外草草杯盘，边尘不动，欲买应无价。端使晴霄风露冷，云卷烟收平野。向晚婵娟，半轮斜照，想见成清夜。玉山颓处，要看欹帽如画。”
宋岱一曲结束，便不再出声，有些纵狂后的颓然，坐在椅子上。
不久后，他似乎察觉到自己有些许失态，便坐好，正襟危坐，如面前有人清谈，又似在与人弈棋。
他朗诵前贤名作，“溪畔轻风，沙汀印月，独往闲行，尝喜见渔家笑傲；松花酿酒，春水煎茶，甘心藏拙，不复问人世兴衰。
手抚长松，仰视白云，庭空鸟语，悠然自欣。”
念完“欣”字后，他又有些不以为然。
“或夕阳篱落，或明月帘栊，或雨夜联榻，或竹下传觞，或青山当户，或白云可庭，于斯时也，把臂促膝，相知几人，谑语雄谈，快心千古。”
前贤的道德文章不能够使他欣然，他再次颓然。
儒家的天下大较传来第一日的消息，大较并未规定日期，可在宋岱这等人眼中，大较在佛道机辩开始时，便已经开始，消息传来时，宋岱恨不能将南陈士子尽数拉回来，恨不得不让士子北上。
……
王宁巘走上前去，与那名俏丽公子交谈，两人开始交识。
“李卫玠，你与图像上的李之仪很是想像，不知……”
李卫玠没有行走江湖的觉悟，直言道：“李之仪正是家父。”
“哦。”
王宁巘惊讶、惊喜、困惑等情绪掠过，不一而足。
“李之仪是谁？”小嘎绕困顿。
“他啊，以前是位搅扰天下风云的大英雄呢！”王宁巘蹲下身子，抚摸着小嘎绕的秃头道。
小嘎绕有些不喜。
随后王宁巘与李卫玠小嘎绕两人一齐望向佛道机辩。
……
不知何方的人唱着首词，远远飘来，声音如泣如诉，“阑干倚处。戏裁成、彭泽当年奇语。三径荒凉怀旧里，我欲扁舟归去。鸟倦知还，寓形宇内，今已年如许。小窗容膝，要寻情话亲侣。
郭外粗有西畴，故园松菊，日涉方成趣。流水涓涓千涧上，云绕奇峰无数。窈窕经丘，风清月瞭，时看烟中雨。萧然巾岸，引觞寄傲衡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