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稻草垛上
sat may 24 23:58:18 cst 2014
常阳刚走到门口准备看看出了什么事情，乌泱泱躁动的人群已经涌到门口，唐炳生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乡亲们，常乡长到现在还没吃中午饭，有啥问题先按照程序来好吗？”
“唐主任，我们又不是来闹事的，说清问题转身就走，要不了多大功夫。”人群中有人喊道。
“就是，我们好不容易盼来了敢管事，能管事的好乡长，咋会为难乡长呢？求你给我们一个机会好不好？”又有人情真意切地恳求道。
“唐主任，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的问题拖了好几年啦，昨晚的事让我们又有了盼头，让我们见乡长一面，不管乡长能不能管，我们指定不会胡搅蛮缠。”
常阳赶紧来到人群跟前，仔细打量才发现来的都是女人，大部分都是四十岁以上的农村妇女，连忙两手打拱，满脸笑意，朗声说道，
“唐主任，我这饭早一会晚一会不打紧，乡亲们的事情重要，我这办公室也装不下这么多人，赶紧打开小会议室，请乡亲们喝点茶，歇歇脚，顺顺气，心平气和地掏掏心里话，”常阳微笑着看着这群农村妇女，心里涌起一缕淡淡的酸意。
“对了，你再看看在家的副乡长还有几位，统统请来，能当场解决的问题，就要当场解决，当场解决不了的，要定一个期限并形成书面文字，哦，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你安排一下，就是昨晚遇袭的男孩在县医院救治，你派个得力之人带上点钱慰问一下……”
看到这些面带疲态的中年妇女，常阳猛然想起昨晚那个遭遇飞来横祸的男孩和他朴实的母亲，顺嘴就安排下来，没有考虑其他因素。
“另外这件事乡里是有责任的，医药费理应由乡政府负担，你落实一下。”常阳的表情严肃起来，看到唐主任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的样子，他明白这里必有隐情，“唐主任，先安排好乡政府和乡亲们座谈会的事情好啦，那件事也不急在一时，会后再说好了。”
莲花乡共有五名副乡长，除了两名是党委委员以外，还有无党派副乡长一名主管农林水，普通副乡长两名分别农业办、农技站和计生办、文化站等工作， 这三名副乡长均已下村，在家的只有常务副乡长刘玉清和副乡长江燕。
当正副乡长三人坐在打横的主座时，那些刚才吵吵嚷嚷的村妇局促不安起来，她们哪见过这种架势，关键是今天受到的礼遇平生未遇，只有干部才有资格
进入的小会议室，自己这些村妇竟然坐在这里，有瓜子嗑，有茶水喝，总有一种恍恍惚惚不真实的感觉，掐一把大腿疼得一咧嘴，感情不是做梦。
事情的大概因果常阳已经了解得**不离十，这些人里面有烈士家属，有孤儿寡母，有丈夫病重丧失劳动能力的活寡妇……总之都是家里没有顶梁柱，急缺劳动力的家庭，现在农村田地包产到户，不分老幼孱弱，只要有一口气每人就能分到九亩田地，按照每户六人计算就是五十四亩，没办法松江省就是地广人稀。
按说地多是农民的福音，不过，对于各种原因导致的劳动力缺乏，却成了困惑，难以全部耕种，只要撂荒一年，乡里就要收回田地的承包权。
第二个问题就是这些人属于农村里名符其实的社会底层，在村里的地位可想而知，好事摊不上，坏事甩不脱，分到的田地都远离村庄，这些人本来就家境窘迫，缺少骡驴牛马大牲口，没有交通工具，犁地收割都要租借，增加成本不说，就是饲弄庄稼每日里走路的时间就占了小半天，光是功夫就搭不起。
于是就请求村里调整，哪怕和那些劳力多，有牛车等交通工具的家庭按着十亩换八亩的比例交换都行，村里对此却嗤之以鼻，你想换就换，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就算允许你交换，那也要有诚意，十亩换五亩还有点希望，我们村干部也不能白辛苦不是？
既然村里无法解决，那就到乡里来试试吧，不管咋样还是**党的天下，难道还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不曾料想事情还是无法解决，乡里推到村里，村里又推到乡里，狗扯羊皮纠缠不休，时间已经拖过了三年，这期间，为维持生计，这些村妇借高利贷的有之，
被迫出卖肉体的有之……已经形成了恶性循环，一根根的枷锁套在她们的脖子上，让她们泥足深陷难以摆脱。
常阳也在打量着这些欲哭无泪的村妇，虽然历经生活的磨难，却难掩其徐娘半老的风韵，早就听说莲花乡出美人，果然名不虚传，也许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也许是鲜族特有的遗传基因，这些村妇大都是皮肤紧致，白皙细腻，身体未见臃肿变形，依然是丰胸翘腿，凸凹有致。
常阳依然保持着温和的微笑，试图消减村妇们内心的惶恐不安，让她们尽快地平复情绪，保证座谈的顺利进行。内心却如滚油煎炸，一群禽兽，为达到他们肮脏的目的，如此的丧尽天良，蛇蝎之心何其歹毒？
“乡亲们，你们的事情我刚刚了解一些，虽然不够全面，不够详实，还是给我带来了深深的震撼，今天我表个态，这件事情我会一管到底。同时为了能尽快地彻底解决这件事情，请你们配合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做好登记和提供详实的第一手材料，怎么样，能相信我的保证吗？”
常阳饱含真情的话语，听在村妇们的耳里犹如天籁之音，是那样的悦耳，是那样的扣人心弦。
乡政府紧急动员二十多名工作人员和村妇们进行一对一接触、登记、记录、画押……一个小时候该项工作才宣告完毕。
村妇们从乡领导的态度和工作方式中，第一次看到了对她们的重视和关怀，那已经心灰意冷的盼望又悄悄回到她们身上，兴高采烈地道谢，急急忙忙地离去，她们要把这迟到的好消息带回家去。
常阳回到办公室已经接近下午四点钟了，他已经无心也无时间考虑吃饭的事情了，刚刚离去的唐主任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
昨晚的遇袭的男孩，竟然是前乡长杜宝河的儿子杜小虎，那个妇人毫无疑问就是他的妻子了。那为什么张队忽略了这个问题，选择了沉默？周边的人对这一情况都是三缄其口？
对此，在他还没有深思熟虑的情况下，依然态度明朗地表示，还是要执行刚才自己的指示，他的依据简单直接，罪不及妻儿，既然公安机关没有对他的家人采取措施，那至少表明其家人未涉案，这样做并无不妥。
晚上的接风宴气氛热烈，酒酣耳热之际，称兄道弟，亲密无间，常阳知道大家无非是在逢场作戏，当不得真的。
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
酒宴过后，常阳感到浑身燥热，心绪纷乱，就一个人来到打谷场。
由于鲜族风格的民居都是马尾式的稻草屋，村民的柴禾垛都是集中在打谷场这样宽大的空旷之地。
一悬弯月挂在当空，洒下了银白色的清光，清风徐徐，蛙鸣阵阵，空气中飘来了青草夹杂着泥土的芬芳。
常阳飞身跃上最高的稻草垛，坐下身来仰望夜空，突然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和如泣如诉的呢喃飘进了常阳的耳朵。
常阳刚走到门口准备看看出了什么事情，乌泱泱躁动的人群已经涌到门口，唐炳生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乡亲们，常乡长到现在还没吃中午饭，有啥问题先按照程序来好吗？”
“唐主任，我们又不是来闹事的，说清问题转身就走，要不了多大功夫。”人群中有人喊道。
“就是，我们好不容易盼来了敢管事，能管事的好乡长，咋会为难乡长呢？求你给我们一个机会好不好？”又有人情真意切地恳求道。
“唐主任，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的问题拖了好几年啦，昨晚的事让我们又有了盼头，让我们见乡长一面，不管乡长能不能管，我们指定不会胡搅蛮缠。”
常阳赶紧来到人群跟前，仔细打量才发现来的都是女人，大部分都是四十岁以上的农村妇女，连忙两手打拱，满脸笑意，朗声说道，
“唐主任，我这饭早一会晚一会不打紧，乡亲们的事情重要，我这办公室也装不下这么多人，赶紧打开小会议室，请乡亲们喝点茶，歇歇脚，顺顺气，心平气和地掏掏心里话，”常阳微笑着看着这群农村妇女，心里涌起一缕淡淡的酸意。
“对了，你再看看在家的副乡长还有几位，统统请来，能当场解决的问题，就要当场解决，当场解决不了的，要定一个期限并形成书面文字，哦，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你安排一下，就是昨晚遇袭的男孩在县医院救治，你派个得力之人带上点钱慰问一下……”
看到这些面带疲态的中年妇女，常阳猛然想起昨晚那个遭遇飞来横祸的男孩和他朴实的母亲，顺嘴就安排下来，没有考虑其他因素。
“另外这件事乡里是有责任的，医药费理应由乡政府负担，你落实一下。”常阳的表情严肃起来，看到唐主任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的样子，他明白这里必有隐情，“唐主任，先安排好乡政府和乡亲们座谈会的事情好啦，那件事也不急在一时，会后再说好了。”
莲花乡共有五名副乡长，除了两名是党委委员以外，还有无党派副乡长一名主管农林水，普通副乡长两名分别农业办、农技站和计生办、文化站等工作， 这三名副乡长均已下村，在家的只有常务副乡长刘玉清和副乡长江燕。
当正副乡长三人坐在打横的主座时，那些刚才吵吵嚷嚷的村妇局促不安起来，她们哪见过这种架势，关键是今天受到的礼遇平生未遇，只有干部才有资格
进入的小会议室，自己这些村妇竟然坐在这里，有瓜子嗑，有茶水喝，总有一种恍恍惚惚不真实的感觉，掐一把大腿疼得一咧嘴，感情不是做梦。
事情的大概因果常阳已经了解得**不离十，这些人里面有烈士家属，有孤儿寡母，有丈夫病重丧失劳动能力的活寡妇……总之都是家里没有顶梁柱，急缺劳动力的家庭，现在农村田地包产到户，不分老幼孱弱，只要有一口气每人就能分到九亩田地，按照每户六人计算就是五十四亩，没办法松江省就是地广人稀。
按说地多是农民的福音，不过，对于各种原因导致的劳动力缺乏，却成了困惑，难以全部耕种，只要撂荒一年，乡里就要收回田地的承包权。
第二个问题就是这些人属于农村里名符其实的社会底层，在村里的地位可想而知，好事摊不上，坏事甩不脱，分到的田地都远离村庄，这些人本来就家境窘迫，缺少骡驴牛马大牲口，没有交通工具，犁地收割都要租借，增加成本不说，就是饲弄庄稼每日里走路的时间就占了小半天，光是功夫就搭不起。
于是就请求村里调整，哪怕和那些劳力多，有牛车等交通工具的家庭按着十亩换八亩的比例交换都行，村里对此却嗤之以鼻，你想换就换，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就算允许你交换，那也要有诚意，十亩换五亩还有点希望，我们村干部也不能白辛苦不是？
既然村里无法解决，那就到乡里来试试吧，不管咋样还是**党的天下，难道还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不曾料想事情还是无法解决，乡里推到村里，村里又推到乡里，狗扯羊皮纠缠不休，时间已经拖过了三年，这期间，为维持生计，这些村妇借高利贷的有之，
被迫出卖肉体的有之……已经形成了恶性循环，一根根的枷锁套在她们的脖子上，让她们泥足深陷难以摆脱。
常阳也在打量着这些欲哭无泪的村妇，虽然历经生活的磨难，却难掩其徐娘半老的风韵，早就听说莲花乡出美人，果然名不虚传，也许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也许是鲜族特有的遗传基因，这些村妇大都是皮肤紧致，白皙细腻，身体未见臃肿变形，依然是丰胸翘腿，凸凹有致。
常阳依然保持着温和的微笑，试图消减村妇们内心的惶恐不安，让她们尽快地平复情绪，保证座谈的顺利进行。内心却如滚油煎炸，一群禽兽，为达到他们肮脏的目的，如此的丧尽天良，蛇蝎之心何其歹毒？
“乡亲们，你们的事情我刚刚了解一些，虽然不够全面，不够详实，还是给我带来了深深的震撼，今天我表个态，这件事情我会一管到底。同时为了能尽快地彻底解决这件事情，请你们配合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做好登记和提供详实的第一手材料，怎么样，能相信我的保证吗？”
常阳饱含真情的话语，听在村妇们的耳里犹如天籁之音，是那样的悦耳，是那样的扣人心弦。
乡政府紧急动员二十多名工作人员和村妇们进行一对一接触、登记、记录、画押……一个小时候该项工作才宣告完毕。
村妇们从乡领导的态度和工作方式中，第一次看到了对她们的重视和关怀，那已经心灰意冷的盼望又悄悄回到她们身上，兴高采烈地道谢，急急忙忙地离去，她们要把这迟到的好消息带回家去。
常阳回到办公室已经接近下午四点钟了，他已经无心也无时间考虑吃饭的事情了，刚刚离去的唐主任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
昨晚的遇袭的男孩，竟然是前乡长杜宝河的儿子杜小虎，那个妇人毫无疑问就是他的妻子了。那为什么张队忽略了这个问题，选择了沉默？周边的人对这一情况都是三缄其口？
对此，在他还没有深思熟虑的情况下，依然态度明朗地表示，还是要执行刚才自己的指示，他的依据简单直接，罪不及妻儿，既然公安机关没有对他的家人采取措施，那至少表明其家人未涉案，这样做并无不妥。
晚上的接风宴气氛热烈，酒酣耳热之际，称兄道弟，亲密无间，常阳知道大家无非是在逢场作戏，当不得真的。
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
酒宴过后，常阳感到浑身燥热，心绪纷乱，就一个人来到打谷场。
由于鲜族风格的民居都是马尾式的稻草屋，村民的柴禾垛都是集中在打谷场这样宽大的空旷之地。
一悬弯月挂在当空，洒下了银白色的清光，清风徐徐，蛙鸣阵阵，空气中飘来了青草夹杂着泥土的芬芳。
常阳飞身跃上最高的稻草垛，坐下身来仰望夜空，突然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和如泣如诉的呢喃飘进了常阳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