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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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罗森的逃脱

    “嗡嗡嗡……”直升机在城市的上方飞行,蓝白相间的机身上印着“police”字样,它正监视着下方在公路行驶的黑色轿车。

    这辆黑色轿车里,正坐着逃亡的罗森与人质法官。

    一辆辆警车形成长队,在黑色轿车后方一百米紧跟着,他们不敢靠得太紧,生怕罗森会引爆炸弹。

    局长与希尔薇同坐在车队中央的一辆警车上,希尔薇驾驶,局长在副驾驶。

    “他跑不了的,再过几百米他就没有油了。”局长不由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他为自己所做的盘算感到明智。

    果不其然,黑色轿车的速度慢慢减了下来,最后停在了公路上。

    “嗡嗡嗡……”直升机盘旋在轿车前五十米的公路上方,舱门打开了,一名名特警队员通过绳索滑下,降落到了公路上。

    特警队员们站成一排,举着突击步枪,他们就像一条封锁线,一步步朝着黑色轿车逼近。

    警车队也赶到了,他们用警车把公路给堵住,随后警察们下了车,举起枪慢慢接近黑色轿车。

    前有特警部队,后有警察部队,上方还有一辆直升机,罗森插翅难逃!

    “把手放在头上走下车!你已经无路可逃了!”局长坐在警车里,他手里握着小盒子般的麦克风,他的声音从车顶的扩音器传出。

    黑色轿车已经熄火了,它安安静静地停在公路上。

    “我再说一遍,马上下车,否则立即将你击毙!”

    罗森坐在副驾驶,就算被击毙,也不会倒下,只会倚在车门或者趴在中控板上,这样炸弹就不会被动引爆。

    所以,警方这次可以击毙罗森。

    黑色轿车的车门打开了,副驾驶与驾驶座的两边车门,几乎在同时打开。

    他们下了车。

    “别开枪!我不是罗森!”那位穿着罗森的大衣的人,胸前挂着炸弹。他脱掉鸭舌帽,用衣服抹掉脸上的血,原来他是检察官。

    “你不是罗森?那医护人员抬走的那个人是谁?难道是……”希尔薇目瞪口呆。

    “不要过来!”拆弹队员们马上冲到他们面前,进行拆弹。

    一位拆弹员用着专业小剪刀,剪断了一根电线。

    “滴滴滴滴滴……”炸弹上的红色指示灯突然猛地闪烁。

    “快跑——”拆弹队员们迅速跑开,随即往前扑倒。

    其他人离得较远,他们别过头,紧紧闭上了眼睛。

    “嘭!”

    没有爆炸,没有震耳欲聋的声响。

    有的只是一个圣诞老人从炸弹里弹了出来。

    和惊吓盒子一样,弹簧把圣诞老人弄得一晃一晃,还发出“哈哈哈哈”嘲笑声。

    法官胸前的炸弹也是假的,人偶也弹了出来,他脸色苍白,吓得都尿了裤子。

    当他们睁开眼睛时,只看到圣诞老人的嘲笑:“哈哈哈哈——”

    局长气得暴跳如雷,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马上把从法院出来的救护车拦下!”

    随后他走向两名受害人,不解地问:“你们怎么还帮他打掩护?”

    法官与检察官对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不按照他的做,就炸死我们。”

    片刻后,局长的手机响了。

    “你说什么?罗森不在车里了?他妈的!”局长把手机摔得稀巴烂。“操!”他猛踢车门,把车窗震得都快碎了。

    罗森把警察和法院全都耍了一遍,用的还是个玩具做的假炸弹!

    这是警察的耻辱,也是希尔薇的耻辱,她从事警察以来,每一个案子都办的妥妥当当。而罗森的出现,像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一样。

    她下定了决心,无论罗森逃到天涯海角,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来,捉拿归案!

    ……

    救护车开在车辆稀少的道路上。

    车后厢,两名医护人员正在车厢里忙得不可开交,当他们伸手想要检查担架上血淋淋的人伤势时。

    担架上的人忽然抓住了他们的手!

    救护车在公路上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差点就侧翻在地。

    不一会,救护车一阵晃动,但很快就停下来。

    片刻之后,后车厢门打开,罗森走了出来,此时他把身上的血都擦掉了,之前穿的那套沾血西装外套也脱了,身上只有一件白衬衫。

    车上的两名医护人员都晕倒在担架下,司机也倒在了方向盘上。

    罗森呲牙一笑,他从兜里拿出了一颗棒棒糖,撕掉糖纸,把它含在嘴里。

    他哼起调调,愉悦地走出了道路。

    ……

    “今日法院发生一起恐怖袭击,57人获救,其中法官一人受伤,罪犯却仍在逃亡……”雷教授把车上的电台声音调大,他靠在副驾驶上,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车后座是柏里曼,旁边则是梅琳。

    “终于洗清了罪名……”梅琳深吸一口气,鼓起腮帮子,庆幸着这样的结局。

    但从柏里曼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悦,他一直望着窗外,看着雨点在窗上汇聚,滑落。

    为什么罗森要帮自己?

    是否他还念着我们的之间交情?

    如果是,那他之前为何又要监视着我?还要给我找麻烦?

    看不透,想不通,看来只有在维伦里找到他,好好和他谈一谈了。柏里曼闭上眼,叹了口气。

    “你有纸笔吗?”他问梅琳。

    听到这句话时,雷教授的稀疏眉毛跳了跳。

    “拿去。”梅琳递上一本笔记本,上面夹着一支黑墨水性笔。

    柏里曼打开笔记本,他抬起头来看着雷教授,但只能看到桌椅上方露出来的谢顶脑壳。

    他又看向中央倒车镜,只是司机的眼睛。

    也就是说,柏里曼所在的位置,坐在副驾驶的雷教授是看不到,除非他转过身来。

    柏里曼在纸上写下满是一页的字,随后合上笔记本,将之放在梅琳修长大腿上。

    梅琳翻开笔记本,看到了柏里曼这的字:

    “我不能把话说出来,因为雷教授会听到。现在我已经被雷教授转移到隔离病房,就因为我说出了维伦。别抬头看他,否则他会从你的表情上读到一些信息。”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阻拦你,你还是会推开梦里的那扇噩梦之门,大概两天后你就会梦到,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周星期四。”

    “不用担心我,病好之后我就会离开精神病院。如果你到了维伦,请到中央街区的自由广场往西走,你会看到一座庄园,那里就是猎人公会,我会在里面等你。”

    “下面是维伦的注意事项……”

    梅琳低着头看着笔记本,她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看不到眼里的神色。

    车停下了,到了梅琳的住宅,她先下了车,不舍地看着柏里曼,迟迟才肯把车门关上。

    原本她打算把柏里曼送回精神病院,但被柏里曼拒绝了,今天的法庭审判让他们都疲惫了,柏里曼也就让她先回去休息。

    车继续开了,柏里曼望着车窗外一言不发,车里也没有人说话,只有车轮碾过碎石发出的声音。

    “叮——”一道金属的碰撞声响起。

    “雷教授,你没事敲杯子干什么?”柏里曼眉头一皱。

    雷教授在坐椅上往后侧身,把眼镜往鼻梁下挪开,一双小眼睛从镜框上方诧异地看着柏里曼。

    “我没敲杯子呀,你听到了什么?”

    “没事……”柏里曼单手捂住脑袋,像是偏头痛一样。

    “把药吃了吧,这药能够让神经缓解疼痛。”雷教授拿出一小包药,递给了后座的柏里曼。

    “谢谢。”柏里曼把药包打开,里面是四粒药,两蓝一红一白,他把药用水服下后,便倚在车门上。

    雷教授的药还挺灵,柏里曼的头痛渐渐减弱了,但是那道铃声还没有消失。

    “叮——”

    “叮——”

    铃声时不时在脑中响起,还引起一阵一阵的眩晕,柏里曼感到像是喝醉一样,天旋地转,他不由打开车窗,让急促的风吹进来透透气。

    “叮——”随着这一道铃声响起,柏里曼迷迷糊糊地看到,身边坐着一个人。

    他是阿克斯,他穿着白衬衫和宽松的牛仔裤,一头微卷的长发被吹进车内的风给刮乱。

    他微微侧过头看向柏里曼,脸上挂着熟悉的阳光笑容。

    柏里曼听到车顶上“咚咚”在响,似乎有谁爬在上面,响声朝着阿克斯那边移去。

    他看到,阿克斯肩上的车窗,一个脑袋从车顶上探了下来,那是怪物爬行者的脸,它张开了嘴,锋利的獠牙露了出来,呼出的热气把车窗给模糊。

    柏里曼顿时跳了起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隔离病房里。

    身后是一张床,他站在床边,不停地喘息,汗水已经把他额前的头发给湿透。

    刚刚那是幻觉……由幻听恶化到了幻视。

    他松了一口气,躺在病床上,眼角忽然睹到墙上的监控摄像头,它正朝着自己闪烁着红色指示灯。

    雷教授此时应该透过这个监控看着我吧?柏里曼心想。

    隔离病房里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着,他感到浑身不自在,仿佛外面就有人在看着他。

    尽管如此,柏里曼也只能去适应。

    他昨晚一夜没睡,因为睡着了就来到了维伦,这样会错过法庭审判的时间,他可不想在梦游中接受审判,所以就没睡。

    他累极了,他躲进被子里,很快就睡着了。

    十分钟后,雷教授通过监控显示器看到,柏里曼掀开被子下了床,他目光呆滞,摇晃着脑袋在病房里走来走去。

    雷教授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意,通过按钮,他把病房的灯关了,只有那盏探照灯,散发出微弱的紫光。

    光感疗法启动了,灯光由紫转红,颜色一直都在变换,柏里曼所在的隔离病房仿佛处在一个异样的空间中。

    雷教授交代护理人员,没有他的指令,谁也不能打扰柏里曼休息,就连送饭送药也不行。

    ……

    维伦。

    柏里曼靠着一座恶魔雕像醒来,他发现周围都是尸体,有疯子的,也有怪物的,喷泉的围栏破了一个缺口,水从中漏了出来,把地上的血液给冲走。

    “你终于回来了。”朵拉从一座倒塌的建筑物里走出来。

    “很抱歉让你久等了。我离开了多久?”柏里曼问。

    “一个狩猎时刻,第二场狩猎刚刚结束。”朵拉拿出一根火柴,在干燥的雕像上一刮,火柴燃了,她把烟斗里的烟丝点燃,抽了一口。

    “你没受伤吧?”

    “你觉得我像吗?”

    柏里曼打量着她,黑色洛丽塔裙没粘上一点灰,白色丝袜上洁白无瑕,整个人一尘不染。

    由此可见,第二场狩猎时,她没发生过战斗。

    “我们继续前进吧,猎人公会应该很快就到了。现实里发生了点事,我们路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