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25章】裸身女儿
那天的事，很多人都记得，但是很少人知道其中的秘密。
那是星期四，游四海刚刚给客户送完螃蟹和一些虾，给韩秀英倒完大便，他心里一阵恶心想吐。星星的班主任薛梅婷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游四海洗了手，给班主任回过去。
“游师傅，您怎么才接啊”，薛老师听起来很是着急。
“怎么了，薛老师，是星星出什么事了吗？”听到薛梅婷声音这么着急，游四海也慌了，他担星星是不是出事了。
“不知道她哪个小同学把她衣服扒下来，扔到厕所里了，她说还有人骂她是没人要的，她蹲在墙角一直哭，谁都哄不了，谁抱她她就大声叫喊，我把自己衣服给她披上了，游师傅您赶紧来一下吧”。
“好的，薛老师，我马上过去啊”。
“对了，带身衣服啊”，薛老师补充道。
游四海从上楼到接完电话都没来得及喝水，但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开着面包车，也不管客户订的海鲜死与不死，一脚油门，便直奔学校。
平时八九分钟的路程，游四海三四分钟，便到了，薛老师在门卫室接他进去。
游四海进去时，游星星已经在薛老师的办公室了，她哭得瑟瑟发抖，声音已经沙哑，游四海一阵心痛。
衣服被人扒光了，游星星也冻坏了，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眼珠都哭红了，嘴上都是已经干了的鼻涕，双手冰凉。
薛老师说，她不让人碰她，连给她披上的衣服都是哄了好久，大概是冻得不行才披上的，虽然已经六月份了，但刚刚下过雨，还是有些凉。
游四海赶紧给游星星穿上带来的衣裤。
说得也怪，本来前几年，仙来市的天，六月份已经逼近三十度了，可这个时候，还不到二十度，感觉冷飕飕的。
“薛老师，这是谁干的，谁家孩子干的？”
“不知道，上课铃声响了，有小朋友告诉我说游星星在外面衣服被人扒光了，我出去才看到的，看到的时候，她一个人蹲在墙角，满脸的眼泪，很伤心，但是没有哭出声来”。
游四海越想越气愤，这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了，本来他开始想，先带孩子回家再说，后来想想孩子长久以来的委屈，想着自己悲惨的命运，想着生活的种种不易，想着各种磨难、无奈和不堪。
游四海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气愤，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在和自己作对，连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也来欺负自己的孩子，他突然一下爆发了，他决定要找到欺负他闺女“小杂种”，他是这么说的，必须要收拾那些从小就欺负人的“小杂种”。
他大声说出这话的时候，把办公室的女老师吓坏了。
游星星已经说不出话了，嗓子全沙哑了。
游四海问她是谁欺负她的，她也说不出来，只是用小手
指着一年级二班。
游星星是三班的，二班在隔壁。
游四海没有多想，带着孩子回到车上。他顺手拿起一大瓶款泉水，游四海突然感觉好渴，差点把整瓶水一口喝完，他很渴，但是，最后给游星星留了小半瓶。
从上午十一点到现在，他还没有喝过一口水。
游四海想想，拿着一把去鱼鳞的刀，他要吓唬吓唬那些毛孩子，想想放下了，后来他还是决定带着这把刀，既然这些毛孩子如此欺负星星，他要让他们不敢再欺负自己闺女。
游四海用一张报纸包起来，悄悄塞进腰间，放在裤子和肉的中间。他决定找到那些“小杂种”，吓唬一番便出来。
游四海推开二班的门，上课的是一位女老师，看着游四海气势汹汹的样子，她有些发呆，有些茫然，还有些害怕。
“师傅，您是家长吗，您这是找谁呀？”
“谁扒三班游星星的衣服，给我站到讲台上来”。
游四海由于生气，加上平时习惯吆喝，跟人大声惯了，声音有点大，不少孩子被吓得不敢说话，教室一片安静。
“您做什么呀，我在上课呢，您有事好好说行吗？”
女老师有些慌张，伸手去找自己的包，游四海猜想她是要找手机，便猛的把她拉到一边，要她站在一边不许动。
“是哪个小杂种我闺女星星衣服扒了，赶紧站出来”。
“你不许吓我们，我爸爸是警察，你再不出去我让他来抓你”，一个小男孩站了起来，义正言辞地目视游四海，好像他一点都不害怕似的。说完，很多同学都回过头去看他。
游四海突然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没想到一个一年级的六七岁的小孩都敢用当警察的爸爸来吓唬自己，都能够清清楚楚地划分其阶层来。
游四海的嘴角动了好几次，说不出一句话来。想到自己的遭遇，想到岳母被抓捕的几次，以及自己要每天为她倒大小便。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点点光明。
游四海静静地从外面走到教室后门，把门锁上，女老师以为他走了。结果发现他又回到教室，还将前门从里面扣上。
“所有人都留下，全给老子留下，扒我闺女衣服的小杂种不给我站出来都别想走”，前半句游四海说得很温和，也很慢，后半句他几乎是喊出来的，连同喊叫，他的口水还溅到了前排几个学生的脸上。
本来，他只想吓唬吓唬这些平日里欺负自己女儿的学生，这一刻，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掏出刀来，把报纸去掉，用力将刀尖扎在讲台上，上面还有一片已经干掉的鱼鳞。
从游四海进了教室，那位薛老师便已经通知了校长，薛老师跟校长说，可能游四海要教训那些欺负他女儿的
人，但是校长大概是为了把事情说大，以此骗取警察出面。
校长报警说，学校里有歹徒进来，绑架了一个班的学生。
所以，游四海拿出刀的时候，学校门外其实已经停了四五辆警车了。
游四海让学生们说，到底是谁欺负自己的姑娘，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教室里，几乎都能听见心跳声，包括那位女教师，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可能没见过这种阵势，也被吓坏了。
空气凝聚，游四海足足待了过了二十分钟，直到听见楼上和前后左右，学生们迅速下楼的声音。听见脚步声，游四海以为放学了，他没在意，然后又是一阵安静。他决定，必须找出那个或者那些欺负自己女儿的人，即使她要转学，他也要让他们知道即使是穷人家的孩子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一阵噼里啪啦的小跑的声音之后，整个楼道便又进入一阵的安静。接着游四海听见门外的广播声，甚至有些熟悉。
“游四海，我是观海区警察办公室主任，我姓孟，有事咱们好商量，有什么事情出来再说，你一个大男人何必为难一批几岁的孩子呢”。
这个声音，以及这个名字，游四海太熟悉了，他熟悉得有时候在梦里都想去揍他，他忘记谁也绝不会忘记孟主任。
（本章完）
那是星期四，游四海刚刚给客户送完螃蟹和一些虾，给韩秀英倒完大便，他心里一阵恶心想吐。星星的班主任薛梅婷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游四海洗了手，给班主任回过去。
“游师傅，您怎么才接啊”，薛老师听起来很是着急。
“怎么了，薛老师，是星星出什么事了吗？”听到薛梅婷声音这么着急，游四海也慌了，他担星星是不是出事了。
“不知道她哪个小同学把她衣服扒下来，扔到厕所里了，她说还有人骂她是没人要的，她蹲在墙角一直哭，谁都哄不了，谁抱她她就大声叫喊，我把自己衣服给她披上了，游师傅您赶紧来一下吧”。
“好的，薛老师，我马上过去啊”。
“对了，带身衣服啊”，薛老师补充道。
游四海从上楼到接完电话都没来得及喝水，但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开着面包车，也不管客户订的海鲜死与不死，一脚油门，便直奔学校。
平时八九分钟的路程，游四海三四分钟，便到了，薛老师在门卫室接他进去。
游四海进去时，游星星已经在薛老师的办公室了，她哭得瑟瑟发抖，声音已经沙哑，游四海一阵心痛。
衣服被人扒光了，游星星也冻坏了，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眼珠都哭红了，嘴上都是已经干了的鼻涕，双手冰凉。
薛老师说，她不让人碰她，连给她披上的衣服都是哄了好久，大概是冻得不行才披上的，虽然已经六月份了，但刚刚下过雨，还是有些凉。
游四海赶紧给游星星穿上带来的衣裤。
说得也怪，本来前几年，仙来市的天，六月份已经逼近三十度了，可这个时候，还不到二十度，感觉冷飕飕的。
“薛老师，这是谁干的，谁家孩子干的？”
“不知道，上课铃声响了，有小朋友告诉我说游星星在外面衣服被人扒光了，我出去才看到的，看到的时候，她一个人蹲在墙角，满脸的眼泪，很伤心，但是没有哭出声来”。
游四海越想越气愤，这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了，本来他开始想，先带孩子回家再说，后来想想孩子长久以来的委屈，想着自己悲惨的命运，想着生活的种种不易，想着各种磨难、无奈和不堪。
游四海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气愤，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在和自己作对，连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也来欺负自己的孩子，他突然一下爆发了，他决定要找到欺负他闺女“小杂种”，他是这么说的，必须要收拾那些从小就欺负人的“小杂种”。
他大声说出这话的时候，把办公室的女老师吓坏了。
游星星已经说不出话了，嗓子全沙哑了。
游四海问她是谁欺负她的，她也说不出来，只是用小手
指着一年级二班。
游星星是三班的，二班在隔壁。
游四海没有多想，带着孩子回到车上。他顺手拿起一大瓶款泉水，游四海突然感觉好渴，差点把整瓶水一口喝完，他很渴，但是，最后给游星星留了小半瓶。
从上午十一点到现在，他还没有喝过一口水。
游四海想想，拿着一把去鱼鳞的刀，他要吓唬吓唬那些毛孩子，想想放下了，后来他还是决定带着这把刀，既然这些毛孩子如此欺负星星，他要让他们不敢再欺负自己闺女。
游四海用一张报纸包起来，悄悄塞进腰间，放在裤子和肉的中间。他决定找到那些“小杂种”，吓唬一番便出来。
游四海推开二班的门，上课的是一位女老师，看着游四海气势汹汹的样子，她有些发呆，有些茫然，还有些害怕。
“师傅，您是家长吗，您这是找谁呀？”
“谁扒三班游星星的衣服，给我站到讲台上来”。
游四海由于生气，加上平时习惯吆喝，跟人大声惯了，声音有点大，不少孩子被吓得不敢说话，教室一片安静。
“您做什么呀，我在上课呢，您有事好好说行吗？”
女老师有些慌张，伸手去找自己的包，游四海猜想她是要找手机，便猛的把她拉到一边，要她站在一边不许动。
“是哪个小杂种我闺女星星衣服扒了，赶紧站出来”。
“你不许吓我们，我爸爸是警察，你再不出去我让他来抓你”，一个小男孩站了起来，义正言辞地目视游四海，好像他一点都不害怕似的。说完，很多同学都回过头去看他。
游四海突然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没想到一个一年级的六七岁的小孩都敢用当警察的爸爸来吓唬自己，都能够清清楚楚地划分其阶层来。
游四海的嘴角动了好几次，说不出一句话来。想到自己的遭遇，想到岳母被抓捕的几次，以及自己要每天为她倒大小便。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点点光明。
游四海静静地从外面走到教室后门，把门锁上，女老师以为他走了。结果发现他又回到教室，还将前门从里面扣上。
“所有人都留下，全给老子留下，扒我闺女衣服的小杂种不给我站出来都别想走”，前半句游四海说得很温和，也很慢，后半句他几乎是喊出来的，连同喊叫，他的口水还溅到了前排几个学生的脸上。
本来，他只想吓唬吓唬这些平日里欺负自己女儿的学生，这一刻，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掏出刀来，把报纸去掉，用力将刀尖扎在讲台上，上面还有一片已经干掉的鱼鳞。
从游四海进了教室，那位薛老师便已经通知了校长，薛老师跟校长说，可能游四海要教训那些欺负他女儿的
人，但是校长大概是为了把事情说大，以此骗取警察出面。
校长报警说，学校里有歹徒进来，绑架了一个班的学生。
所以，游四海拿出刀的时候，学校门外其实已经停了四五辆警车了。
游四海让学生们说，到底是谁欺负自己的姑娘，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教室里，几乎都能听见心跳声，包括那位女教师，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可能没见过这种阵势，也被吓坏了。
空气凝聚，游四海足足待了过了二十分钟，直到听见楼上和前后左右，学生们迅速下楼的声音。听见脚步声，游四海以为放学了，他没在意，然后又是一阵安静。他决定，必须找出那个或者那些欺负自己女儿的人，即使她要转学，他也要让他们知道即使是穷人家的孩子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一阵噼里啪啦的小跑的声音之后，整个楼道便又进入一阵的安静。接着游四海听见门外的广播声，甚至有些熟悉。
“游四海，我是观海区警察办公室主任，我姓孟，有事咱们好商量，有什么事情出来再说，你一个大男人何必为难一批几岁的孩子呢”。
这个声音，以及这个名字，游四海太熟悉了，他熟悉得有时候在梦里都想去揍他，他忘记谁也绝不会忘记孟主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