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称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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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02章】身陷高墙

    其中一人给贾一鸣带上手铐,一群人押着他下楼。

    贾一鸣的办公室在二楼,但是下楼梯的过程,却很艰辛,虽然他很配合,但是被几个男人前后左右拽着,似乎有人想把他带走,但是另外的人呢,却又想把他拉回来。

    后来,他才知道,推推拉拉,不过是为了合法报复,刚才因打斗,因无能而被他纷纷击倒的警官,终于找到机会了。

    楼侧,停着一台陈旧的商务车,没有牌照,七座还是九座,贾一鸣忘了,之前他也开过这样的车,车辆够结实。

    他被粗暴地押了上去。

    贾一鸣努力抬看看头眼,天空跟刚才一样,还是那么蓝,蓝蓝的天空下,三楼的窗户里,伸出几个脑袋,有一个是公司会计,三十一岁尚未出嫁的女人。这个女人,长得并不难看,似乎对自己还有些好感。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被人套上一个黑色的头套,他立刻感到一阵恶心。

    在车门前方,贾一鸣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侧身便倒在了座位上,刚挣扎着想爬起来,又被人给摁倒。隔着头套,他感觉前后左右都是人。喘气声,辱骂声,关门声,车辆启动,轮胎急切地与地板摩擦,各类声音混杂在一起。

    眩晕中,车辆时而加速,时而拐弯,时而急刹。

    不知道过了多久。

    车辆似乎先是去了一个警务站,又换了一个警局,贾一鸣记不清了,后来又去了一个警务分局。再睁眼时,贾一鸣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空空荡荡的屋子里,前后都是铁栏,光又亮又白,很刺眼,贾一鸣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他整理一下思路,他感觉距自己被抓住,应该过了三四个小时了,他想,天应该早已黑了,北部联邦的冬天来得早。

    讯问的时候,贾一鸣有些语无伦次。

    他感觉又渴又累,上一次喝水是在中午。被抓之前,刚刚沏好的茶水,贾一鸣还没有来得及喝。

    他在努力整理思路。

    后来,糊里糊涂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被人下药。他便在笔录上签了字,盖了手印,一页一页的签,一页一页的盖,不知道签了七八页,还是十几页。

    他也不知道询问持续了多久,到底是三个小时,还是五个小时,或者八小时,他只记得两名警官出去上过两次厕所。

    所幸,警官所问的都是公司的问题,车辆的问题,不管怎样,他感到很庆幸,庆幸面前的人,的的确确是穿警服的。而且,墙上装有监控。

    总之,只要不是军人,贾一便安心许多。

    至于合同,贾一鸣想,自己没跟人签合同,也不存在诈骗,兴许警官弄错了,所以只要说清楚,很快就出来了,而且,他真觉得警官搞错了,因为有个警官还出去了打了电话。

    贾一鸣推断警察打电话是没

    有确凿的证据,需要求证。

    警官告诉贾一鸣,他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确凿的证据,只是给他一个机会,一个从轻发落机会,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可是,无论循循善导,还是威慑利诱,或者恐吓,贾一鸣仍然一头雾水,所以,他说不出两名警官想要的东西。

    既然确证了这些既不是军人,贾一鸣放心了。

    所以,笔录,他也只是随便看看,加上头晕,便签了。

    贾一鸣很困,他感觉脑袋疼,眼睛刺痛,有一种眼睛被洋葱熏,又被沙子塞满的感觉,一会儿是左眼,一会儿是右眼,一会是双眼,偏偏,屋里的光线太强,似乎有意跟自己作对。

    他努力睁开,但睁不开,想闭上却又闭不上。

    后来,他又被带出来,上了一辆车,一辆警车。

    贾一鸣仍然被控制在后排,仍然是两人将他夹在中间。

    警车又是一阵疾驰。

    贾一鸣没多久便又开始迷糊和眩晕了,直到听到了驾驶员与收费员的争吵,大概是因为高速公路收费站不予放行。

    收费员说,虽然是警车,可是并没有看到警车拉响警报。

    “你他妈没看见我们在执行公务吗?”驾驶员是个黑人,军队退役士兵,看得出来,他是个暴脾气。

    “大姐,您看这快十二点了,如果我们拉响警报,影响大众休息也不好吧,我们确实是在执行任务”,副驾位置上的警官换了个语气,往后排指了指。

    “你是不是执行任务我也不懂,我们有我们规定”。

    收费员是个中年女人,副驾驶警官说话之后,他似乎都准备放行了,但是这时,司机突然骂了一句,她便不高兴了。

    “没有规定说警车可以免费通过”,说完便头也不回了。

    “张司,跟他们领导打电话吧”。

    “那您打吧,上级说放我就放”。

    “大半夜的,算了,整一个臭娘们,明天再找他们上级”。

    被称作“张司”的安慰驾驶员,他似乎有意忍让。

    “倒回去吧,不跟她一般见识,这是欺负咱们穿警服的,要是当兵的,或者黑社会,恐怕大半夜她就不敢拦截了,咱这警察当得,加班没有,过路费自己掏,还他妈被人刺啦一顿”。

    “我在亚美尼亚服役的时候,有一次到停车场,老头死活不让我进,我也不进去,把他杆掰弯了,他屁也没敢放”。

    “这些人欺软怕硬”,驾驶员边倒车便抱怨。

    司机一路还是少不了抱怨,感觉得出来,其他人都有点烦他,所以,直到到达目的地,除了他一个人,没有人说话。

    “到啦,下车,妈的,都两点多了”。

    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可贾一鸣觉得,似乎过了很久了。

    当天夜里,他们到了异地的警局,又是一阵讯问,不过大同小异,凌晨四

    点才罢休。讯问结束,被告知可以睡了,他便趴在桌上立刻睡着了,他太困了。

    早上六点多,贾一鸣又被叫起来,继续讯问,讯问持续到下午,中间警官递给他一瓶水,一个馒头。因为斯莱联邦法律规定,询问不能超过二十四小时,警官才极不情愿地将他送往拘留所。

    于是又转场,转到了现在地方。

    因为没有休息好,贾一鸣的眼睛浮肿,脑袋有些迷糊。

    所以,对于刚刚这位中年警官的问话,贾一鸣除了犹豫之外,大概是没有反应过来,结果,中年警官生气了。

    “你他妈聋了吗,性别!”中年警官发火了。

    “男,警官”,虽然感到很荒唐,但是,贾一鸣不愿去想,也不想争辩,即使浓密的胡子足以说明自己的雄性特征。

    大概因为回答延迟,或许还有来自被自己击倒的警官的报复,进拘留所的第一天晚上,没有人为贾一鸣揭开手铐,即使他两次提出要求,得到的回答却是,钥匙丢了。

    晚上,贾一鸣睡了他有生以来最别扭的觉。

    拘留所的监室不到三十平米,却住了二十几个人,臭味熏天,他脑子已经困得像浆糊一样,容不下任何挑剔,也容不得无论传说中的监室之斗,这些,他都懒得去想了。

    虽然很困,可是好久才找到一个空位,因为被手铐拷住,他想立刻躺下,双手却无处安放,他担心碰到前面的人,只能双手贴着肚子,直到双手酸麻,才勉强换个姿势。

    他换姿势时,发现轮值的在押人员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

    贾一鸣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继续躺下,瞬间进入梦乡,他梦见自己开车飞跃亚尼拉瀑布,越过大海,直奔一个小岛。

    那个小岛,他永远都不会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