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精神病院
mon mar 09 09:13:04 cst 2015
新建的精神卫生中心坐落在k市的郊外，占地很大，病房楼门诊楼高耸入云。近年来，随着全社会对心理健康和精神疾病的重视，发现的病人越来越多，原来破旧低矮的病房楼早已无法满足需要。政府投入大量资金，新建了集的医疗、科研、预防、康复、心理咨询等为一体的精神卫生中心，最大化的满足群众就医需求。
“护士，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陈如冰的女病人？”一个络腮胡卷头发的中年男子在护士站咨询。
“有，请问您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远房表哥，想来看看她，能行吗？”
“她这几天情绪很不稳定，很烦躁，一直喊着见她的女儿，所以刚给她用了药，睡着了。”
“她女儿来过吗？”
“自从她住院以来，女儿一次也没有来，只是她父母和丈夫来看她。”
“多长时间她会醒过来？”
“需要一段时间吧。”
“麻烦您带我去看看她吧，睡着也不要紧，看一眼就行。”
护士打开紧闭的铁门，领着“他”走进病房楼。长长的走廊，雪白的墙壁，一间间的病房。有在床上躺着的坐着的，有在走廊上来回游荡的，有沉默无语的，有喋喋不休的，有掉泪的有嬉笑的……
穿行在这些病人中间，程雪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她不敢想如冰是什么样子了？她又忍不住想她的样子。她盼着赶紧看见她，有害怕看见。
护士停在一个病房门口，轻轻推开门，“她还在睡觉，您看看她吧。”
狭小的病房里，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是被子没有伸平，被子下的人太瘦了。露在外边的一只手，皮肤松弛，青筋暴露，皮包骨头，仿佛是动画片中老巫婆的爪子。在蓬乱的头发下，一张惨白的脸。刀刻一般的眼角纹法令纹，深陷的眼窝，瘦削的双颊。如果没有均匀的呼吸，这分明就是一具木乃伊。
“是陈如冰吗？”她实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病人陈如冰，女，40岁。”
从病房出来，“他”见到了如冰的主治医生。
“大夫，请问她的治疗效果好吗？”
“不太好，她很特殊，病情较重。”
“为什么特殊？没有钱吗？”
“不是，她吸毒多年，毒瘾很大。毒品破坏了她的脑细胞，比一般的精神分裂症更难以控制。”
“这样的病人多吗？”
“越来越多，有年轻化的趋势。毒品害死人了。”
“我给她的住院账号存一笔钱，请您尽全力治疗。”
“您放心吧，我们对每个病人都全力以赴。”
探望如冰回来已是中午，她没有吃饭，直接回到卧室，躺在床上蒙住脸，热泪喷涌而出。她久久无法平静，心中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咬噬，一千只野猫在抓挠。
“如冰，如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胸口疼的厉害，伴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她吐出大口的鲜血，床单被染红，如滴血的玫瑰刺眼夺目。
“我太累了，睡一觉吧。”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需要休息了，好好的休息。”
脑袋昏沉，思绪飘忽，她好不容易睡着了。在梦里，青春年少的如冰款款走来。
“猜猜我是谁？”程雪正坐在河边看书，一双小手从背后蒙住她的眼睛，一个瓮声瓮气苍老的声音。
“我不用猜就知道是你，如冰同志。”
“你这么厉害，一下子知道是我？”
“傻瓜，你的手又胖又滑又软，是不干活的小姐的手，我能感觉出来。”
如冰伸出双手，“咱俩比一比，谁的手大。”
“当然我的手大，我是劳动人民的手吗！”
“可是你的手也很白，就是干活太多，骨头很硬。”说到这里，如冰搂起程雪的肩膀，“小雪，你受苦了。不过，你放心，我就是你的亲姐姐。”
“谢谢如冰，有你真好。”
程雪盯着水中如冰的倒影，如冰绿色连衣裙，婀娜的身材，美丽的脸蛋，乌黑的长发，紫色的蝴蝶结，像迎着朝阳的翠竹，带着露珠的幽兰。
“如冰，你真美。”
“你才美呢，你是公认的校花啊。”
微风吹过，搅碎水中的倒影。
仿佛是电视在一瞬间转换了频道，“如冰，如冰，你醒醒，我是小雪，我来看你了。”程雪伏在如冰床前，拼命摇晃着。
“你是谁？我要我的小玉，我的小玉在哪里？”如冰翻开沉重的眼皮，白了程雪一眼，目光中满是陌生和疑问。
“我是小雪，你的妹妹小雪啊。”
“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你走开走开。”
程雪拉起如冰的手放到脸上，“你摸摸我的脸，我是小雪。”
如冰一下把手抽出来，捂上眼睛，大声呼叫：“有鬼啊，有鬼要抓我啊，救命啊，救命。”
“我不是鬼，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行吗？”程雪使劲掰开如冰蒙住双眼的手。
“你就是鬼，魔鬼，魔鬼。”如冰干瘪的嘴唇嘟囔着，呼吸越来越微弱，脸色慢慢变黑，肌肉和皮肤慢慢脱离身体飞走，眼看着成了一具白森森的骷髅。
“如冰，如冰，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眼泪打湿了枕头，程雪从梦中哭醒。
窗外，太阳已在西天，这一天又要结束了。又是一阵细心裂肺的咳嗽，仿佛把心脏都咳出来。接着是一大口鲜血喷 出，比夕阳还要红艳。
“我快不行了，我应该做点什么了。”她挣扎着起来，在房间一个隐蔽的山墙后边，打开一扇小门，里面有个保险柜，她掏出一个u盘，用信封装好，放进了贴身的口袋。
新建的精神卫生中心坐落在k市的郊外，占地很大，病房楼门诊楼高耸入云。近年来，随着全社会对心理健康和精神疾病的重视，发现的病人越来越多，原来破旧低矮的病房楼早已无法满足需要。政府投入大量资金，新建了集的医疗、科研、预防、康复、心理咨询等为一体的精神卫生中心，最大化的满足群众就医需求。
“护士，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陈如冰的女病人？”一个络腮胡卷头发的中年男子在护士站咨询。
“有，请问您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远房表哥，想来看看她，能行吗？”
“她这几天情绪很不稳定，很烦躁，一直喊着见她的女儿，所以刚给她用了药，睡着了。”
“她女儿来过吗？”
“自从她住院以来，女儿一次也没有来，只是她父母和丈夫来看她。”
“多长时间她会醒过来？”
“需要一段时间吧。”
“麻烦您带我去看看她吧，睡着也不要紧，看一眼就行。”
护士打开紧闭的铁门，领着“他”走进病房楼。长长的走廊，雪白的墙壁，一间间的病房。有在床上躺着的坐着的，有在走廊上来回游荡的，有沉默无语的，有喋喋不休的，有掉泪的有嬉笑的……
穿行在这些病人中间，程雪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她不敢想如冰是什么样子了？她又忍不住想她的样子。她盼着赶紧看见她，有害怕看见。
护士停在一个病房门口，轻轻推开门，“她还在睡觉，您看看她吧。”
狭小的病房里，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是被子没有伸平，被子下的人太瘦了。露在外边的一只手，皮肤松弛，青筋暴露，皮包骨头，仿佛是动画片中老巫婆的爪子。在蓬乱的头发下，一张惨白的脸。刀刻一般的眼角纹法令纹，深陷的眼窝，瘦削的双颊。如果没有均匀的呼吸，这分明就是一具木乃伊。
“是陈如冰吗？”她实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病人陈如冰，女，40岁。”
从病房出来，“他”见到了如冰的主治医生。
“大夫，请问她的治疗效果好吗？”
“不太好，她很特殊，病情较重。”
“为什么特殊？没有钱吗？”
“不是，她吸毒多年，毒瘾很大。毒品破坏了她的脑细胞，比一般的精神分裂症更难以控制。”
“这样的病人多吗？”
“越来越多，有年轻化的趋势。毒品害死人了。”
“我给她的住院账号存一笔钱，请您尽全力治疗。”
“您放心吧，我们对每个病人都全力以赴。”
探望如冰回来已是中午，她没有吃饭，直接回到卧室，躺在床上蒙住脸，热泪喷涌而出。她久久无法平静，心中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咬噬，一千只野猫在抓挠。
“如冰，如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胸口疼的厉害，伴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她吐出大口的鲜血，床单被染红，如滴血的玫瑰刺眼夺目。
“我太累了，睡一觉吧。”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需要休息了，好好的休息。”
脑袋昏沉，思绪飘忽，她好不容易睡着了。在梦里，青春年少的如冰款款走来。
“猜猜我是谁？”程雪正坐在河边看书，一双小手从背后蒙住她的眼睛，一个瓮声瓮气苍老的声音。
“我不用猜就知道是你，如冰同志。”
“你这么厉害，一下子知道是我？”
“傻瓜，你的手又胖又滑又软，是不干活的小姐的手，我能感觉出来。”
如冰伸出双手，“咱俩比一比，谁的手大。”
“当然我的手大，我是劳动人民的手吗！”
“可是你的手也很白，就是干活太多，骨头很硬。”说到这里，如冰搂起程雪的肩膀，“小雪，你受苦了。不过，你放心，我就是你的亲姐姐。”
“谢谢如冰，有你真好。”
程雪盯着水中如冰的倒影，如冰绿色连衣裙，婀娜的身材，美丽的脸蛋，乌黑的长发，紫色的蝴蝶结，像迎着朝阳的翠竹，带着露珠的幽兰。
“如冰，你真美。”
“你才美呢，你是公认的校花啊。”
微风吹过，搅碎水中的倒影。
仿佛是电视在一瞬间转换了频道，“如冰，如冰，你醒醒，我是小雪，我来看你了。”程雪伏在如冰床前，拼命摇晃着。
“你是谁？我要我的小玉，我的小玉在哪里？”如冰翻开沉重的眼皮，白了程雪一眼，目光中满是陌生和疑问。
“我是小雪，你的妹妹小雪啊。”
“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你走开走开。”
程雪拉起如冰的手放到脸上，“你摸摸我的脸，我是小雪。”
如冰一下把手抽出来，捂上眼睛，大声呼叫：“有鬼啊，有鬼要抓我啊，救命啊，救命。”
“我不是鬼，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行吗？”程雪使劲掰开如冰蒙住双眼的手。
“你就是鬼，魔鬼，魔鬼。”如冰干瘪的嘴唇嘟囔着，呼吸越来越微弱，脸色慢慢变黑，肌肉和皮肤慢慢脱离身体飞走，眼看着成了一具白森森的骷髅。
“如冰，如冰，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眼泪打湿了枕头，程雪从梦中哭醒。
窗外，太阳已在西天，这一天又要结束了。又是一阵细心裂肺的咳嗽，仿佛把心脏都咳出来。接着是一大口鲜血喷 出，比夕阳还要红艳。
“我快不行了，我应该做点什么了。”她挣扎着起来，在房间一个隐蔽的山墙后边，打开一扇小门，里面有个保险柜，她掏出一个u盘，用信封装好，放进了贴身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