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故事开端（3）
除了江依雪，名单上赫然出现了儿子何明安的名字，亦是令他头疼不已。
受自己熏陶，何明安的学术水平倒也说得过去，有几分资格可以出现在名单中。况且父子齐上阵，为祖国做贡献，也可为自己争几分排面。不过…
何文辉更为深刻的想法，却是不希望儿子同自己一起去厄瓜多尔热带丛林，因为毕竟要去的地方是个不毛之地，危险重重……
他问过儿子这个问题，到底想不想去，儿子倒是非常兴奋，干脆利落地回道：“去啊！”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说的过去，但一切又似乎令自己感觉怪怪的…
这是何文辉最本质的想法…
……
“真是一个失误，”高峰叹气：“一剂麻针却使他受如此重伤。”
“先救人要紧。”何文辉说道，“你也不用自责，这位年轻人在禁足期间随处走动，本就犯了法规…令我们联想到此人是感染者也是情有可原。”
这时，两名军医匆匆走来，一男一女。男军医在分析伤情，女军医负责处理包扎伤口。
“麻醉针剂量适中…病人目前昏迷不醒…病人头部严重挫伤…原因为病者失去意识时，栽倒在地，恰巧撞杵在锋锥坚硬岩石上，导致后脑头骨裂伤受损，大量出血…情况很不乐观。”
“不客观指的是…？”
“需要马上进行手术止血，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高峰用力拍打几下额头：“真是诸事不顺！现在哪有时间把他送去医院。”
随行的众人都有任务在身，分不出人手和车辆把受伤的林哲送往医院，况且最近的临时医院（大部分医院因为禁足法令已经停业）也有一段距离。
最重要的是，众人都知道，百江国际机场等待他们前往厄瓜多尔的专用防侦测载人航机今日必须飞往彼岸。
据消息称，今日过后，厄瓜多尔将无限制闭关封国，直至世界范围内病毒全部消退。也就是说，病毒危机一日不除，厄瓜多尔作为一个感染病毒率低的国家地区，只允许行人外出，不允许进入，任何人都不行。
一些人不吱声，不知该怎么办，也有些人欲言又止的样子。
“咳咳，”打破沉默的还是高峰，作为一名见识过无数生死时刻的他，此刻表现出了冷血的一面：“既然没人说，那我就说说我的观点吧。我觉得现在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何博士，李院士，您二位认为呢？”
两人再次对望，都选择了不回答。
何文辉是有些默认的意思，但毕竟作为医者而言，主动放弃医治一名有生命危险的病者，实为不妥。当然，在场的很多人都有此想法。
林哲昏躺在地上，头部被重重的白色纱布缠裹，受伤部位做了简单地止血处理，不过纱布层层点点，在慢慢染变色。
高峰深深吸口气，望着躺在地上的林哲，仿佛正看着的是一具尸体，无情且冷酷，更似死神般宣告着林哲接下来的命运，斩钉截铁说道：“对不住了，小兄弟…”
“我不同意！！！”一个女声打断了高峰。
……
此刻林哲正在梦境中，这次的梦，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梦。
四周一片漆黑，他竖躺在一处滑镜波面中，仰面朝上，除了两只手外，其余身体部分毫无知觉，无法动弹。
倏尔闪亮星星点点出现眼前，慢慢变大，最后形成光影图像。
一幅，两幅，……，无数幅，每一幅都是自己脑海中的回忆景象。数小时前，几日前，数月前，几年前……林林总总，填满了整个漆黑空间。
适才一幅画面飘过身前，画面中是几日前在小区门口与熟人打招呼的景象。画面十分逼真，栩栩如生。
林哲下意识用手指触碰到画面边缘，整幅画以接触点为导火线，瞬间破碎分解，如一粒粒分子般，消失殆尽。
又有一幅画飘在眼前，画面中是儿时景象，爷爷奶奶坐在一起，哄自己开心玩耍。光影画面越飘越远，林哲赶紧去抓，但仅碰及，光影如刚刚那幅一样，瞬间化为白点细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
林哲大急，双手齐出，去抓身前漂浮的种种画面，但无一例外，沾到便消失无影。
渐渐地，林哲身体有知觉了。他爬起身，发了疯一样追逐狂扑身边每一幅画。每一幅熟悉的画面都像是镜花水月般，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碰及的光影越多，消失的越多。
林哲慢慢明白过来。
这些记忆画面只要触碰到就会消失。为了静静观看欣赏这些深忆中的景象，他只好尽量不触碰它们。
看到画面靠近，他便主动后退一点，最后蜷缩在漆黑阴暗的一角。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画面却开始自行碎散。一幅，两幅…消散的速度越来越快。
路人，同学，友人，亲人…逐一消散。
林哲渐渐慌了，再次发了疯一样，呼喊，大叫，愤怒，悲愤，但不能阻止分毫。
关于张小雷的画面全部不见；
关于父母的画面全部不见；
关于噩梦中险境画面全部不见；
最终，关于江依雪的画面亦全部不见！！
记忆，记忆！！！林哲终于明白，这些画面所代表的自己的记忆正在不断消散…
不！！！！！
下一刻，漆黑的世界将林哲完全吞没。
……
“我不同意！”
打断高峰说话的是给林哲包扎的女军医，名字叫陆宛童。众人目光都看向她这里，特别是高峰如鹰隼般冷果的眼神，顿时心怯：“头儿，我…”
“我理解你的想法，”高峰音色冷淡：“此人随处乱走动，本就违反病变日以来的新规定，况且我们现在时间有限，你懂我的意思吗？”
“可…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们就有权利放弃这个人的生命吗？我们现在聚在此地以及之后要做的事情，不正是想要拯救像他一样生命危在旦夕的人吗？如…如果这个人我们都救不了，那我们又有什么信心能战胜这场危机人类生存的病毒战争呢？”
陆宛童声速越说越慢：“头儿，我…我我说的对吗？”
这时，陆海月走过来，呵斥自己的妹妹：“宛童，你不要多嘴，作为军人，服从命令就是我们的天职。”
“可是，就一定要见死不救吗？”陆宛童反驳。
众人一时间沉默。
“没错！我完全赞同这位美女说的！爸，您倒是说句话啊！”
何明安指着地上躺着的林哲：“这位小哥伤的这么重，我们不救他肯定活不了的。”
何文辉摸了摸脖子，略显尴尬：“高指挥官是此次行动总指挥，应该听从他的决定。”
“李幕院士认为呢？”
高峰得知何文辉是站在自己这边以后，又询问了李幕。
“若有救活的可能，我倒是认为应该救他。”李幕回答，“当然这也仅代表我个人观点。或者，投票决定更加科学。”
高峰淡淡说道：“嗯，时间不多，那就投票决定。”
参与投票的共九人，有总指挥高峰，何文辉，李幕以及其他六位此次行动的重要人物，最终五比四，赞成救林哲的人居多。
陆宛童松了口气，帮忙着把林哲抬到最后一辆军旅车上，腾出空间给林哲做手术。因为此次行动为防止危险状况发生，医用设备倒是带的很齐全，更何况还有很多专家在场。
半小时过后。
第一辆车厢内坐的是高峰和几名军官。高峰用手揉着眉穴，然后问：“那辆车情况怎么样了？”
陆海月知道他所说的是最后那辆随行车辆：“原来人员安排到了其他车辆中，已经清出空间，医疗设备也安装准备妥当，现在已经开始手术。”
“手术要进行多长时间？”
“主治医师说患者头皮血管破裂严重，颅骨骨折，颅内也有血肿，至少要六到八个小时的手术时间。”
“也就是说，我们要把他带上航机，还要在飞行中进行手术？”
“是这样的，结合患者身体情况和我们时间有限等原因，目前来说也只能这样了…”
陆海月顿了顿，看向高峰继续说：“只是，原本手术成功率就不足五成，再加上还要在车中飞机上进行手术，恐怕…手术成功并救活患者的几率更低。我是说，我们既浪费了人力，又浪费了物力资源，更重要的是浪费了我们宝贵时间。或许，您之前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们本就不该救下这人，如果因为此人而影响了我们的计划，guo jia 肯定会问责于我们…”
高峰摆摆手，没有让陆海月继续说下去，看了看时间，而后转头问向另一名男军官：“沙丁纳斯海域无人岛那边的情况如何？”
“与那里的联系时断时续，应是那里信号不好，现在暂时联系不上。”男军官。
“嗯，联系上那边的船员，立刻向我汇报”
“明白。”
第二辆军旅车内，坐着何文辉等专家和研究人员。其中有一位为外科医生，现正在后面的车辆中给林哲做手术。何文辉正和李幕交流，其他人或听或参与，讨论的是关于病毒方面的问题。
“除了从‘ttv-4’病毒本身特性考虑外，或许应从其他方面入手。”
“无论我们还是其他guo jia参与此次行动的人员，如果能发现病毒是从哪里传播的，或许能给我们很大帮助。”
“人类自身呢？我们不妨换个角度考虑，比较一下感染者与未感染者身体之间的差异。”
“听说德国已经从这方面入手了，但是还没任何进展…”
受自己熏陶，何明安的学术水平倒也说得过去，有几分资格可以出现在名单中。况且父子齐上阵，为祖国做贡献，也可为自己争几分排面。不过…
何文辉更为深刻的想法，却是不希望儿子同自己一起去厄瓜多尔热带丛林，因为毕竟要去的地方是个不毛之地，危险重重……
他问过儿子这个问题，到底想不想去，儿子倒是非常兴奋，干脆利落地回道：“去啊！”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说的过去，但一切又似乎令自己感觉怪怪的…
这是何文辉最本质的想法…
……
“真是一个失误，”高峰叹气：“一剂麻针却使他受如此重伤。”
“先救人要紧。”何文辉说道，“你也不用自责，这位年轻人在禁足期间随处走动，本就犯了法规…令我们联想到此人是感染者也是情有可原。”
这时，两名军医匆匆走来，一男一女。男军医在分析伤情，女军医负责处理包扎伤口。
“麻醉针剂量适中…病人目前昏迷不醒…病人头部严重挫伤…原因为病者失去意识时，栽倒在地，恰巧撞杵在锋锥坚硬岩石上，导致后脑头骨裂伤受损，大量出血…情况很不乐观。”
“不客观指的是…？”
“需要马上进行手术止血，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高峰用力拍打几下额头：“真是诸事不顺！现在哪有时间把他送去医院。”
随行的众人都有任务在身，分不出人手和车辆把受伤的林哲送往医院，况且最近的临时医院（大部分医院因为禁足法令已经停业）也有一段距离。
最重要的是，众人都知道，百江国际机场等待他们前往厄瓜多尔的专用防侦测载人航机今日必须飞往彼岸。
据消息称，今日过后，厄瓜多尔将无限制闭关封国，直至世界范围内病毒全部消退。也就是说，病毒危机一日不除，厄瓜多尔作为一个感染病毒率低的国家地区，只允许行人外出，不允许进入，任何人都不行。
一些人不吱声，不知该怎么办，也有些人欲言又止的样子。
“咳咳，”打破沉默的还是高峰，作为一名见识过无数生死时刻的他，此刻表现出了冷血的一面：“既然没人说，那我就说说我的观点吧。我觉得现在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何博士，李院士，您二位认为呢？”
两人再次对望，都选择了不回答。
何文辉是有些默认的意思，但毕竟作为医者而言，主动放弃医治一名有生命危险的病者，实为不妥。当然，在场的很多人都有此想法。
林哲昏躺在地上，头部被重重的白色纱布缠裹，受伤部位做了简单地止血处理，不过纱布层层点点，在慢慢染变色。
高峰深深吸口气，望着躺在地上的林哲，仿佛正看着的是一具尸体，无情且冷酷，更似死神般宣告着林哲接下来的命运，斩钉截铁说道：“对不住了，小兄弟…”
“我不同意！！！”一个女声打断了高峰。
……
此刻林哲正在梦境中，这次的梦，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梦。
四周一片漆黑，他竖躺在一处滑镜波面中，仰面朝上，除了两只手外，其余身体部分毫无知觉，无法动弹。
倏尔闪亮星星点点出现眼前，慢慢变大，最后形成光影图像。
一幅，两幅，……，无数幅，每一幅都是自己脑海中的回忆景象。数小时前，几日前，数月前，几年前……林林总总，填满了整个漆黑空间。
适才一幅画面飘过身前，画面中是几日前在小区门口与熟人打招呼的景象。画面十分逼真，栩栩如生。
林哲下意识用手指触碰到画面边缘，整幅画以接触点为导火线，瞬间破碎分解，如一粒粒分子般，消失殆尽。
又有一幅画飘在眼前，画面中是儿时景象，爷爷奶奶坐在一起，哄自己开心玩耍。光影画面越飘越远，林哲赶紧去抓，但仅碰及，光影如刚刚那幅一样，瞬间化为白点细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
林哲大急，双手齐出，去抓身前漂浮的种种画面，但无一例外，沾到便消失无影。
渐渐地，林哲身体有知觉了。他爬起身，发了疯一样追逐狂扑身边每一幅画。每一幅熟悉的画面都像是镜花水月般，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碰及的光影越多，消失的越多。
林哲慢慢明白过来。
这些记忆画面只要触碰到就会消失。为了静静观看欣赏这些深忆中的景象，他只好尽量不触碰它们。
看到画面靠近，他便主动后退一点，最后蜷缩在漆黑阴暗的一角。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画面却开始自行碎散。一幅，两幅…消散的速度越来越快。
路人，同学，友人，亲人…逐一消散。
林哲渐渐慌了，再次发了疯一样，呼喊，大叫，愤怒，悲愤，但不能阻止分毫。
关于张小雷的画面全部不见；
关于父母的画面全部不见；
关于噩梦中险境画面全部不见；
最终，关于江依雪的画面亦全部不见！！
记忆，记忆！！！林哲终于明白，这些画面所代表的自己的记忆正在不断消散…
不！！！！！
下一刻，漆黑的世界将林哲完全吞没。
……
“我不同意！”
打断高峰说话的是给林哲包扎的女军医，名字叫陆宛童。众人目光都看向她这里，特别是高峰如鹰隼般冷果的眼神，顿时心怯：“头儿，我…”
“我理解你的想法，”高峰音色冷淡：“此人随处乱走动，本就违反病变日以来的新规定，况且我们现在时间有限，你懂我的意思吗？”
“可…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们就有权利放弃这个人的生命吗？我们现在聚在此地以及之后要做的事情，不正是想要拯救像他一样生命危在旦夕的人吗？如…如果这个人我们都救不了，那我们又有什么信心能战胜这场危机人类生存的病毒战争呢？”
陆宛童声速越说越慢：“头儿，我…我我说的对吗？”
这时，陆海月走过来，呵斥自己的妹妹：“宛童，你不要多嘴，作为军人，服从命令就是我们的天职。”
“可是，就一定要见死不救吗？”陆宛童反驳。
众人一时间沉默。
“没错！我完全赞同这位美女说的！爸，您倒是说句话啊！”
何明安指着地上躺着的林哲：“这位小哥伤的这么重，我们不救他肯定活不了的。”
何文辉摸了摸脖子，略显尴尬：“高指挥官是此次行动总指挥，应该听从他的决定。”
“李幕院士认为呢？”
高峰得知何文辉是站在自己这边以后，又询问了李幕。
“若有救活的可能，我倒是认为应该救他。”李幕回答，“当然这也仅代表我个人观点。或者，投票决定更加科学。”
高峰淡淡说道：“嗯，时间不多，那就投票决定。”
参与投票的共九人，有总指挥高峰，何文辉，李幕以及其他六位此次行动的重要人物，最终五比四，赞成救林哲的人居多。
陆宛童松了口气，帮忙着把林哲抬到最后一辆军旅车上，腾出空间给林哲做手术。因为此次行动为防止危险状况发生，医用设备倒是带的很齐全，更何况还有很多专家在场。
半小时过后。
第一辆车厢内坐的是高峰和几名军官。高峰用手揉着眉穴，然后问：“那辆车情况怎么样了？”
陆海月知道他所说的是最后那辆随行车辆：“原来人员安排到了其他车辆中，已经清出空间，医疗设备也安装准备妥当，现在已经开始手术。”
“手术要进行多长时间？”
“主治医师说患者头皮血管破裂严重，颅骨骨折，颅内也有血肿，至少要六到八个小时的手术时间。”
“也就是说，我们要把他带上航机，还要在飞行中进行手术？”
“是这样的，结合患者身体情况和我们时间有限等原因，目前来说也只能这样了…”
陆海月顿了顿，看向高峰继续说：“只是，原本手术成功率就不足五成，再加上还要在车中飞机上进行手术，恐怕…手术成功并救活患者的几率更低。我是说，我们既浪费了人力，又浪费了物力资源，更重要的是浪费了我们宝贵时间。或许，您之前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们本就不该救下这人，如果因为此人而影响了我们的计划，guo jia 肯定会问责于我们…”
高峰摆摆手，没有让陆海月继续说下去，看了看时间，而后转头问向另一名男军官：“沙丁纳斯海域无人岛那边的情况如何？”
“与那里的联系时断时续，应是那里信号不好，现在暂时联系不上。”男军官。
“嗯，联系上那边的船员，立刻向我汇报”
“明白。”
第二辆军旅车内，坐着何文辉等专家和研究人员。其中有一位为外科医生，现正在后面的车辆中给林哲做手术。何文辉正和李幕交流，其他人或听或参与，讨论的是关于病毒方面的问题。
“除了从‘ttv-4’病毒本身特性考虑外，或许应从其他方面入手。”
“无论我们还是其他guo jia参与此次行动的人员，如果能发现病毒是从哪里传播的，或许能给我们很大帮助。”
“人类自身呢？我们不妨换个角度考虑，比较一下感染者与未感染者身体之间的差异。”
“听说德国已经从这方面入手了，但是还没任何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