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的马甲又掉了
字体: 16 + -

第二百三十六章:法外开恩?

    从白止带着欧祝离开了校场之后,高台之上便是一片默然。

    秦王赢则端坐在高台之上,看着骤然离去的孔鸿,眉头微皱,迅速恢复了常态。

    看向已经被控制起来的九天一脉诸多修士,目光微冷。

    天寻道人被陈鸿的那道虚影及身之后,浑身都被流转的道纹蕴满,气息一跌再跌。

    王子渊立言成字,高悬在校场九天一脉诸多修士的头上。

    法家言出法随的神通在王子渊的手中,显露出强横至极的风姿。

    凡是三品以下修士,皆僵立在原地,只有于渊可以勉强活动。

    但是看了一眼高台之上的景象,也只得轻叹一口气,安静地站在原地等着秦王发落。

    赢则挥了挥手,数十位身着黑甲的将士从他的座位四周出现,面巾蒙脸,皆是气血雄浑之人。

    “将九天一脉诸修,皆压入廷尉署。

    至于九天一脉的脉主天寻,还有人宗宗主于渊,且先压入供奉府中,由几位供奉看管!

    孤到要看看,这九天一脉,打算如何向孤解释!”

    赢则轻声开口,目光极冷。

    李顺致恭声应是,那数十位黑甲蒙面之人手中皆出现了一抹红绳,向着于渊和天寻所在奔去。

    于渊倒是没有什么反抗的举动,任由红绳缠负,身上流转的四散道纹伴随着红绳及体,迅速消散。

    但是当红绳触及到天寻道人之时,有黑甲将士惊疑出声。

    一直僵立在原地的天寻,容貌迅速从一位仙姿道骨的中年人,转变为另一幅模样。

    眉心开裂,面色苍白,瘫软在地,气息极其微弱。

    明芷看着这一幕,眉头微皱。

    这,不是天寻?

    不过长得倒是和天寻挺像的。

    心思急转,迅速想起了一桩密术,扭头看向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的于渊,迅速开口

    “他,是天寻什么人?!”

    于渊扭头,默然,并没有回答明芷的问话。

    明芷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难怪她感觉这个天寻的实力不正常。

    她自持不惧天寻,但是她因为助秦王镇压秦国气运,损耗极大,却依旧能拖住天寻。

    当时她就有些疑惑,现在看来,这天寻果然不曾亲自涉险。

    这个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和天寻应该有着极为亲密的血脉联系。

    赢则看着这一幕,也是面色不渝,轻哼了一声,正欲开口,却注意到一阵喊杀声从校场外传来。

    扭头,示意身边的赵焕。

    赵焕面色有些犹疑的开口道

    “禀王上,似乎,是安国君之子,子楚公子率领门客家兵向校场这边冲过来了。”

    赢则双目微眯,冷笑一声

    “孤倒是没想到,儿子等着上位,就连孙子也等不及了啊。”

    赵焕轻声道

    “禀王上,老奴听他们的呼喝声,子楚公子率领门客,似乎,是为了勤王而来。”

    赢则微微一愣,知道赵焕不是无的放矢,本来冷肃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迅速收敛。

    似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子楚,是政的亲父吧?”

    赵焕低声应是,而赢则则是看向校场的入口。

    一位身姿有些瘦削,面色苍白,蓄着短须的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满脸悲色,眼含热泪,只身骑马冲在前方。

    口中高呼

    “还请父亲大人三思,勿要行谋逆之举啊!”

    话还在嘴上,看着高台之上的景象,微微一愣。

    吕不韦气喘吁吁地御马赶到了赢子楚的身边,还有些疑惑为何校场之上有些安静地异常。

    抬首便看到了高台之上,赢则端坐在王座之上,诸多禁军分列各地,文臣武将皆叩首在地。

    而在另一侧,一道身着太子服饰的人影仰面而倒下。

    而此时跟随着赢子楚一同奔赴校场的诸多门客,看着校场之上的场景,吞咽了一下口水,俱都跪伏在地上。

    吕不韦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口中轻呼

    “子楚公子且慢行”

    赢子楚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身躯轻颤,热泪滚滚而落。

    翻身下马,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跌跌撞撞的跑向高台。

    那些围在校场四周的禁军士卒迅速给赢子楚让行,在场众人的视线几乎都集中在赢子楚的身上。

    当赢子楚跪在秦王身前的时候,身上已经尽是灰尘,眼眶通红。

    随即重重地叩首在地,口中轻呼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王上恕罪!”

    赢则看着这位被自己赐名为赢子楚的孙子,轻叹了一口气

    “孤倒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位儿孙有如此胆气”

    听着赢则似是有意无意的慨叹,赢子楚身躯微微颤抖,想着吕不韦对他说的话,闷声开口

    “是子楚无能,未曾及时知晓此事,不能劝阻父亲行此举,皆是子楚的过错!”

    赢则挑了挑眉,摇了摇头

    “这事怎能怪到你的身上呢?

    便是孤也不敢相信,我大秦的太子,居然会行此等谋逆之事,结果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顺致瞅了一言满头白发的赢则,又瞅了一眼同样白发参差的赢柱,这

    赢子楚则是迅速开口

    “禀王上,这皆是子楚的过错。

    是子楚未曾察觉父亲被奸人蛊惑,不能及时劝阻父亲,致使父亲身亡,此是不孝。

    而王上身陷险境,子楚却未能及时来援,此是不忠。

    是子楚不忠不孝,还请王上责罚!”

    赢则定定地看了一眼跪伏在地的赢子楚,还有那被灰尘沾染的衣袍,轻声道

    “子楚啊,孤虽然老了,但是也不算糊涂。

    孤知道你是为了你的父亲,才想把罪责给担下来。

    但是,你的父亲已经死了”

    赢则叹了一口气,仰头,微微闭眼,轻声道

    “你父亲虽然受了奸人蛊惑,才做出此举,但是法不容情。

    按我秦国律法,当除其冠冕,以叛国论处”

    赢则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如果真的按照叛国之罪论处。

    那安国君即使身死,其遗骸也难入皇陵,其名字也会从王室宗谱之上除去。

    听到这话,赢子楚骤然抬头,脸上泪水与灰尘混杂成道道黑印

    “禀王上,千错万错,都是微臣的错。

    还请王上,开恩!!!”

    再次重重叩首,闷声作响,额头所触的地面之上,有鲜血浸染。

    一众文臣武将看着这幅画面,皆是叩首在地,齐声高呼

    “还请王上,开恩!”

    赢则仰天长叹

    “可我秦国,自孝公始,便以法治国。

    万物莫大于法。

    即使太子是受奸人蛊惑,孤,又如何能法外开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