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的马甲又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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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两脚踢翻尘世界 一肩担尽古今愁

    “陷阵军!

    居然是陷阵军!”

    “是武安君大人的那支亲军吗?!

    不是自长平之战后,世上便再无陷阵了吗?!”

    “什么陷阵军?那个拿着杀猪刀的,不是杀猪的武大郎吗?

    还有那个拿着药杵的,是城北王家的病痨鬼”

    看着那群自称陷阵军卒的老弱病残,围在校场旁边的那些秦民议论纷纷。

    有人满是疑惑,有人眼带震惊,更多的,却是激动与兴奋。

    就连那些一直奉秦王之命,保护诸多秦民的禁军,眼中都满是狂热。

    眼看还有人不知道陷阵军到底代表了什么,立刻有人开始科普

    “陷阵军,乃是武安君大人的亲卫,却也是军伍之战的先锋。

    ‘每战必先,每攻必克。

    三千陷阵,可当一国。’

    陷阵军,乃是武安君大人手中最锋锐的一把剑。

    每一位陷阵军卒,均是战功赫赫,无一不是百战老卒!

    长平之战,陷阵军杀伐太过,为天不允,且军卒死伤惨重。

    武安君大人便遣散了陷阵军卒,世上亦再无陷阵。

    没想到,陷阵军卒竟然就在我们身边!”

    说话之人,身子微微颤抖。

    有陷阵军在此,便是天人,亦能弑之!

    而此时的白仲,站在高台之上,手中长剑指天,一身白袍飒然。

    身后千余陷阵老卒,同样仰头望天,杀气与煞气充斥着整座校场,直奔高天。

    坐在王座直上的赢则,看着白仲的身影,眼前有些恍然。

    似乎又看见了那道身影,剑锋指处,无所不克。

    摇了摇头,同样仰头,看向了那一袭红袍身影。

    猛然起身,一声怒喝

    “杀!”

    赢则一身紫气蒸腾而起,斑白的头发随风飘散。

    稍显佝偻的身躯此时猛然挺直,怒视天人、

    今日,孤先替你要回一笔账。

    当杀一尊天人,为我大秦祭旗!

    白仲轻出一口气,身体四周,有浩荡剑气猛然攀升。

    白袍烈烈,飞身而起

    “杀!”

    手中止戈剑,一抹剑光森寒,浩荡八方。

    那千余陷阵军卒齐声呼喝,无边煞气依附于剑气之上。

    天地间,仿佛只此一剑。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双拳紧握。

    端坐高天之上的元暑瞳孔微缩,看着那一道欲要逆伐而上的剑光,波澜不惊的道心也在此刻轻震。

    “区区蝼蚁,也妄图逆伐天人?!”

    元暑怒斥一声,天人威压横推四方。

    无边金锁从九天之外垂降,牢牢地挡在了自己身前。

    而此时,却有细散的道纹从元暑的身边溢出,随即迅速的汹涌,将元暑所处的空间牢牢锁死。

    几道字纹,直接印在了元暑的身上,阻绝了元暑身上不断溢出的气机。

    而那道剑光已经猛烈的斩在了挡在元暑身前的金锁之上,金色锁链轻震,似有细碎的裂纹从表面浮现。

    元暑神色微变,陈鸿轻声笑道

    “真当老头子只能勉强拖住你不成?

    虽然老头子从一品跌境,但是你也不能直接无视老头子吧?”

    而此时,伴随着一道响彻四野的金属崩裂声。

    那挡在元暑身前的金色锁链直接当中崩断。

    恐怖的煞气肆虐高天,一抹惊鸿剑光直接划过了元暑的脖颈。

    元署,直接被一剑枭首。

    而此时,一道清光从元暑落下的头颅之中散出。

    直接穿过了萦绕在元暑身侧的道纹,向着九天高飞而去。

    一抹流光翩然而至,伴随着地,是恐怖的文气波动。

    一柄琉璃玉尺,其上文气斑斓,有字文斑斓而起。

    直接插进了清光中央,伴随着的,是一道凄厉的怒吼。

    伴随着玉尺轻轻搅动,声浪渐歇。

    天地之间,云蒸霞蔚,黑云尽散,露出炽烈的阳光。

    白仲身形落下,面色微白,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满是裂纹的玉尺。

    一道虚幻的身影从玉尺之中出现,向着白仲微微施礼。

    随后又向秦王所在,恭身跪伏。

    随即,同玉尺一同化作清辉逸散。

    陈鸿也是面色肃然的出现在白仲的身边,轻叹了一口气

    “这蔡泽,分明看的如此透彻,又为何非要出手呢?”

    白仲默然。

    他同陈鸿相谋,本来是以为能用军伍煞气,直接除尽天人元神。

    结果险些让这元署逃脱了。

    而白仲,也明白了为什么蔡泽非要以身蕴天志了。

    墨家天志,对于元神鬼魂尤为克制。

    蔡泽,应该是推断出了他们的谋划,还是为他们留了一记后手。

    摇了摇头,白仲轻声开口

    “相邦大人,以命全人之小义,以魂全人之大义。

    无愧于己,亦无愧于秦!”

    陈鸿沉默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王位之上的赢则,微眯着双眼,看着天人身陨之地,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赢柱面色苍白,仰头望天。

    天人都被自己的父王诛杀,自己,该当何处?

    而此时,一抹流光诡谲而起,直射赢柱。

    赢柱此时心神无主,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流光将至。

    就在赢柱身边的赵衍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幕,正欲有所动作,一道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赵衍面色变化,终究是未有动作。

    而在赢柱的身上,一道青紫色的屏障陡然出现,伴随着一声脆响。

    流光和屏障一同陨灭。

    但是一道黑袍身影也来到了赢柱的身边,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直接架在赢柱的身上。

    “大胆!!”

    赢则看着那持剑架在赢柱身上的黑袍人,厉声开口。

    赵焕一身气血涌动,将那黑袍人影牢牢锁定。

    白仲眉头皱起,正欲有所动作。

    一点金光骤然从虚空之中涌现,随即迅速汹涌,将白仲牢牢地束缚其中。

    一个手持木杖的身影,从虚空之中浮现。

    “玄机?你还没死?”

    陈鸿面色肃然的轻声开口,眉头紧皱地看着出现的人影。

    而此时的玄机却全无人形。

    身上遍是猩红的纹路,透过皮肤深深地刻进骨胳之中,有鲜血顺着纹路不断地滴落。

    手中的木杖之上,有黑色的诡灵顺着玄机的手在他身上游曳。

    就连眼眸,都已经是一片猩红。

    玄机身躯微微颤抖着,狞笑出声

    “死?

    本座当然不会死!

    相反,本座即将踏足一品,于此世长存不灭!”

    陈鸿眉头紧皱,冷声开口

    “以身饲灵诡,把自己搞得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长存不灭又有何用?!”

    玄机只是冷笑着,看向了赢则

    “秦王,现在你的儿子在我手里。

    如果你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便献上你秦国三成国运,且送我等离开秦国。

    不然”

    赢则冷冷的看向玄机道人,又看了一眼身子在那位黑衣人的剑下轻颤的赢柱。

    轻声道

    “为何你们都要我秦国国运呢?!

    你是如何觉得,这秦国国运,能同孤这个意图谋反的儿子相提并论的呢?”

    赢柱的面色陡然苍白如霜,看着赢则冷肃的神情,轻声呢喃

    “父王”

    玄机用木杖轻轻点了点地板,诡笑道

    “如果是,再加上这白起之子的性命呢?!”

    伴随着木杖轻杵于地,那将白仲束缚其内的金色光点,光晕骤然扩散。

    有万千血红夺目的灵诡浮现其中,向着白仲汹涌而去。

    白仲的身形直接被这汹涌的血色灵诡覆盖。

    赢则神色微变,玄机冷笑着开口

    “王种灵诡形成的诡界之中,天地元气不存。

    莫说这白仲如今是强弩之末,就算是全盛之时,也难以破开此间!”

    而此时,一道肃然的剑风直接斩过了玄机的头颅。

    鲜血喷涌。

    魏英面色清冷,手中的黑剑已然出鞘。

    但是伴随着黑色灵诡盘旋而出,那已然坠地的玄机头颅诡笑着开口

    “本座以身蕴灵诡,灵诡不死,本座不灭!

    你既然砍了我一剑,秋灵!”

    那站在赢柱身后的黑袍身影,直接一剑划过。

    伴随着赢柱的惨叫,一根手臂离体而去,鲜血四溅。

    “天寻道长,赵衍将军,快来救孤!

    父王!

    救救儿臣!

    儿臣知错了!”

    赢柱凄声哀嚎,涕泗横流。

    赵衍面色漠然,身形未动。

    而天寻则是微微闭目,似乎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赢柱的惨状。

    赢则则是面色极为难看,死死地盯着玄机道人,牙根紧咬。

    玄机道人的头颅此时在此回到了玄机的头上,魏英面色冷肃如霜。

    手中的黑剑,杀气森然。

    站在赢则身后的赵焕,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一只滔天血手,陡然从虚空印现,向着赢柱所在抓了过去。

    而此时的赵衍却是陡然出指,直接顶住了血手。

    赵焕双目微眯,怒喝道

    “赵衍,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衍却是面色漠然,迅速回道

    “老夫此举,当然是只为自己寻得一条生路。

    莫非要老夫等着此间事了,任由秦王清算吗?”

    赢则眼中杀机印显,冷冷地看向赵衍。

    玄机却是嘴角微勾,直直地盯着赢则,诡笑道

    “

    还请秦王,肃做决断!

    否则,赢柱殿下性命且先不说,那白仲,怕是撑不了多久啊。”

    那一束金光笼罩之地,似有剑气逸散,但是迅速地被血红色的灵诡吞噬。

    赢则双眸微眯,手搭在王座之上,轻出一口气

    “放了白仲,你的条件,孤”

    一道从天垂落的剑气,打断了赢则的话。

    剑光恍若惊鸿彻天,却是直奔赵衍而去。

    “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万丈楼。

    两脚踢翻尘世界,一肩担尽古今愁!”

    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轻声念诵,文气自高天汹涌而起,有剑光惊鸿。

    一双眸子宛如神人俯瞰凡尘,

    赵衍扬眉而起,一声怒哼,身上清气逸散,直接一指点向剑光。

    鲜血泼洒,剑光消散,赵衍收起右指,冷冷地看向天际之上,飞花倾落,金莲映现。

    一道带着金色鬼脸面具的身影,手持白玉剑,出现在天际之上。

    伴随着漫天花海垂落,在场众人都是仰头看向那一道鬼脸人影。

    明芷识海之中,神魂之力再次雀跃而起。

    这是怎么回事?

    明芷有些愕然。

    她能发现,她能感觉到自己神魂之力异常,就是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天刑楼楼主。

    上次看到这个身影的时候,不是没有这个感觉吗?

    而且,这种感觉,分明是因为那白止才对。

    等等,白止?

    她刚刚一直在同天寻对峙,之前看到白止被天寻一发阙神钉入体,心神莫名有些无主。

    一颗道心都有些震颤,似是感觉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种情况,按理来说是不该出现在她的身上。

    但是自从那一次晕倒之后,明芷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内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而看到白止受伤之后,变化更甚,甚至直接暴怒而起,以元神驭剑,站向了天寻,结果却被天寻的秘宝挡住了。

    随后明芷便一直暗中注意着白止所在,直到看见白止被收进了那锁生棺中。

    但只是一个恍惚,王翦的身影便从高台上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一个脸带青煞鬼脸面具的人。

    明芷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盯着天上的那道人影。

    随即猛然转头,看向了司马未央。

    旋即嘴角轻勾。

    而魏英看着那一道白袍身影,也是眉眼微松,将手中的黑剑缓缓插入了剑鞘。

    但是一身气机,仍旧牢牢锁定着身前的玄机。

    玄机道人则是看着那道带着金色鬼脸面具的身影,冷笑出声

    “天刑楼?

    你天刑楼又待如何?!”

    带着金色鬼脸面具的身影却是并没有搭理玄机,而是看向了赵衍,轻声道

    “赵衍,本座之前就跟你说过,我天刑楼定会找你赵家清算。

    今日,你投奔这月氏,想来秦国是不会为你出手了。

    且受死吧!”

    赵衍冷冷地看向白止,轻哼出声

    “想要老夫受死,你莫不是忘了上次你是如何逃窜我赵府的了!”

    白止叹了一口气

    “若不是担心秦王会以秦国国运镇压,你觉得你一个区区二品武夫,会被我天刑楼放在眼中?!”

    赵衍神色冷肃,背负在身后的右指尚有鲜血滴落。

    这个人的剑,比上一次,要锋锐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