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佬她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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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下崽子

    殷承祉只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冰冷了。

    冯殃见他脸白的可怕,当即上前拉起了他的手,探向了脉搏,一探之下眉头皱的更紧,“你怎么了?”

    脉象如此不正常,酒精中毒了?

    “来人!”

    殷承祉突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秉着呼吸,试探性地叫道“师父?”

    冯殃如何看不出他的异常?“不舒服便别说话,我让人去将十五找来给你看看!”

    殷承祉觉得血液开始回暖,师父没骂他,更没驱逐他,那便是他什么都没做,没惹恼师父,更没让师父厌弃,“我……我没事……”脸色也开始好转了,“师父……我……我没事……”

    没事!

    没事的!

    他冷静了下来,然后快速地爬起身来下床道歉,“徒儿失礼了,请师父责罚!”干净利落的一点也不像是宿醉醒来的人,当然,从他那还有些青白的脸色也还是可以看出些端倪的,“师父,徒儿不是故意的!徒儿以后绝不会喝多,请师父原谅徒儿!”

    “好了。”冯殃见他一副若她不原谅便要跪下来的样子,好气又好笑的,“回去收拾一下自己吧!”

    “是!”殷承祉什么也没说,当即就跑了,真的是跑,生怕再留下来就会泄露什么似得,不过在走出去之前还是回过头来,很快速但也很认真地看了一下师父的神色,在真的没找到动怒的痕迹,这才真的安心。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快速收拾好了自己之后,便将阿三给叫来了,“昨夜怎么将我送去了师父哪里?”说罢又道“不知道这样会惊扰了师父休息吗?!”

    阿三禀道“殿下昨夜喝醉了,非得闹着要去找冯夫人。”

    殷承祉的脸顿时更不好看了,握着拳头又问道“那我……我可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

    “殿下是指……”

    “我有没有在师父面前发酒疯!”殷承祉又道。

    阿三想了想,“殿下一直闹着要去找冯夫人,属下等拦不住便只得由着殿下了,到了之后,夫人便让我们离开了,因而殿下之后做了什么,属下并不知晓,不过冯夫人今早吩咐下来让人给殿下准备醒酒的汤药,言语之中并无不悦,因而属下猜测昨夜殿下应当没有失礼。”

    怎么就没有失礼了?

    都那样了还不算失礼什么才算?

    不过燕王殿下也知道问题在自己这里,也没迁怒其他人,这些话自然也只能骂给自己听了,“知道了,以后若是还有此类事情,你务必将我拦住,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得拦住,知道吗?!”

    “是。”阿三应道。

    殷承祉挥挥手便让他下去,抬手端起了冷茶又狠狠地灌了一大杯,这才平复下翻滚的心绪来,失礼绝对是失礼了的,但应当没有胡说八道,不然师父别说让他留了一晚上了,怕是早就将他……留了一晚上……一晚上……这句简简单单的话不知为何此时便像是魔咒一般萦绕在了他脑海不散,一股热流从心口涌出,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想什么呢!”他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大骂了出声,面色有些潮红地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警告道“殷承祉,你再放肆便真的该死了!”

    “笃笃笃……”的敲门声让他没有多少时间来警告自己了。

    “谁?!”

    “殿下,是属下。”门外传来了十五的声音,“夫人让属下过来为殿下诊脉。”

    殷承祉眼瞳一紧,心跳瞬间加快了,但还是冷静地说道“我昨晚没睡好,正准备休息一下,你……”不,不能拒绝!若是师父多想了怎么办?他咬了咬牙,说道“进来!”

    十五推门而进。

    殷承祉坐在了桌边,神色平静,一丝一毫狼狈都看不到了,“师父让你来的?”

    “是。”十五上前,“夫人担心殿下,所以特意让属下过来看看。”

    “嗯。”殷承祉点头,然后伸出了右手。

    十五本来也没发觉什么的,燕王不管是语气还是神色都是很正常,甚至连宿醉过后的狼狈都看不到,只是……“殿下的脸?”

    殷承祉依然不动声色,“什么?哦,脸啊。”他抬手抹了抹,“方才有些站不稳不小心撞了一下,没什么大碍,你不必担心。”

    十五有些狐疑。

    “你若不放心我人就在这,好好诊脉便是。”殷承祉道。

    十五便也不再说什么了,上前认真诊起了脉来,一刻多钟之后,方才结束,至于燕王脸上的伤,看着虽有些不像是撞的,但也只是简单的皮外伤,连药都不必上的那种,“殿下并无大碍,只是昨夜宿醉怕是有些难受,喝一剂醒酒汤便会好的。”

    “嗯。”殷承祉颔首,“我撞了脸的是莫要跟师父说,宿醉闹了一场本就不妥了,若还伤了自己,师父怕是真的会怪罪我了。”

    “是。”十五应道,也没觉得这要求有什么不妥,要说燕王有什么怕的话,那便是冯夫人了,“属下这便去熬醒酒汤。”

    殷承祉直至他离开之后方才敢大口喘气,没有被发现!没有被发现!“殷承祉……你……你真的不能这样了……”

    借着这一次醉酒,他一整天都没出院子,直至第二日才出来,然后,端着一张惭愧的脸来到了冯殃面前。

    “师父……”

    原本是来告罪的,不单单是为了醉酒一事,更是为了……他一定不会再放肆的!一定不会!

    “徒儿一定不会再犯的!”

    冯殃看了看他,“醉酒伤身,也失去了清醒,虽然如今你身边的人应当能护的住你,但自己的安全得自己负责。”

    “是。”殷承祉正色应道,“徒儿再也不会了!”

    “那就坐下来吃早饭吧。”冯殃也没再教训,瞧他这模样估计再教训的话怕又得跪上几天几夜了,“婚礼可还顺利?”

    殷承祉正襟危坐,“嗯,很顺利。”

    “那就好。”冯殃应道,便没有再说话了。

    殷承祉看着眼前低头慢条斯理用膳的人,忽然间有些坐立不安了,那股子火热似乎又在心底造反起来了。

    “怎么了?”冯殃觉察到了异样,抬头问道。

    殷承祉镇定摇头,“没有,只是在想蛮族求和一事。”

    “消息封锁不住?”冯殃问道。

    殷承祉摇头,“只是怕不能一直这般封锁下去,锦东虽然不大,但也不小,边境线更是漫长,若蛮族真的出了个脑子清楚的,便绝不会放弃求和。”原本说正事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躁动,不过说着说着,倒是真的认真起来了,“师父,这般多年了,我们对敌人却依旧不了解!派出去的细作带回来的消息虽然也有价值,但却也无法根据这些消息判断出蛮族的下一步动向,师父,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一直摸着石头过河吗?!蛮族十三部落,不,现在甚至都凑不齐十三部落了,可对于他们,这么多年来,甚至是近百年来,都无人真正了解过他们!我们恐惧他们、憎恨他们,甚至有了能力对付他们,可却从不了解他们!”

    “你是想要收服还是歼灭?”冯殃问道。

    殷承祉一愣。

    “若只是想要歼灭,便无需了解。”冯殃继续说道,“一群注定要消失的人,何必浪费时间去了解?可若是想要收服、同化,那便需要,而了解所要花费的时间和心思比让他们消失要多得多,但是,收服与同化却是比简单的屠杀要有价值的多。”

    “有价值?”殷承祉似乎不服。

    “一个族群,是不可能被彻底消灭的。”冯殃说出了一个一直以来没有提及过但却是真实存在的事实,“唯有驯服、同化方才是长久之道。”

    殷承祉脸色一变,“师父亦赞同求和?”

    “不。”冯殃摇头。

    “那师父为何……”

    “因为这是事实。”冯殃打断了他的话,“千百年间,无数的争斗厮杀,最初的便是族群的对立,胜者为王得以延续,而败者,往往是融入了新的族群,亦是得以延续,也正因为如此,人类才能生生不息演化不断。”她看着眼前的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年轻人,慢慢说道“你执意要报仇,这没有错,所以我从未阻止过你,而你若不只是想要报仇,想要更多的,那便得有所割舍。”

    “我只是想要报仇!”殷承祉咬牙道。

    冯殃笑道“那不就成了?还了解什么?”

    殷承祉听了这话便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似得,咬着牙欲言又止,最终又不禁低下了头,“师父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阿承。”冯殃语重心长,“人生在世没有什么是周全的,哪怕是我亦有不可奈何之处,无需过于苛责自己。”

    殷承祉抬起头,“那师父觉得徒儿如何方才能做的最好?”

    “你想如何便如何。”冯殃说道,“问问你自己的心,它告诉你想如何,你便如何。”

    殷承祉握紧了拳头,目光灼灼,“徒儿心里想什么,便都能吗?”

    “嗯。”冯殃挑眉。

    “那若是……若是所有人都不允许所有人都阻止所有人都……”殷承祉狠狠地咬了咬牙,“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可以吗?”

    “自然可以。”冯殃说道,“否则要我这师父做什么?”

    殷承祉只觉自己的心先是窜到了天,偶尔又掉下了地,如此反复不断地循环,最终……他低下了头,掩盖住了嘴角的苦涩,尔后又抬起了头,笑道“师父说的是,我想如何自然就可以如何!否则,我凭什么当师父的徒儿?”说完,便又站起来了,“师父,徒儿这就去忙了,您好好用膳!”说着,火急火燎地走了。

    冯殃有些无奈,尔后便是皱眉,若这孩子要的不只是报仇的话,那真的就该好好筹谋筹谋了,杀人报仇由何难的?要将仇敌驯化成为自己人,这才难!

    孩子有上进心是好事,也是麻烦事。

    ……

    圆球好些日子没露面了,殷承祉开始也没觉得,直至好几天都没见到圆球了,才问了这事,这些日子他没有回军营,但军务也都忙活着,各地的政务也都查看了一番,也是忙得很,但不管多忙,他都早晚请安,有时候还会留下来陪着师父用膳,日子长了,也越发的镇定了,有时候他都忘了自己竟然有那般大逆不道的念头。

    “师父,你又派小球出门办事了吗?”

    “嗯。”冯殃点头,慢条斯理地挑着米粒送嘴里,吃个没吃一样,“是有些事让它去办。”说完,便又皱眉,“都好几天了还没办成,这小破球是越发没用了。”

    殷承祉一边往她的碗里添菜,一边问圆球说两句好话,“小球向来办事得力,许是有什么耽搁了,师父,您多吃点,入冬了不多吃的话对身体不好。”说完,又添了不少,一双眼睛要死死地盯着她,不吃便不罢休似得。

    冯殃有些哭笑不得,“燕王殿下管天管地还管我吃不吃饭?”

    “当然管了!”殷承祉说的理所当然,“徒儿关心师父,天经地义。”

    就这样也好。

    就这样就好!

    师父管他一辈子,他也管师父一辈子!

    “我不许吃也不会有事。”

    “可徒儿看着忧心!”殷承祉又动手添了不少,“师父就当为了让徒儿宽心,多吃些!多吃哪怕没用也没坏事不是吗?对了,前些日子皇帝赏赐了不少东西给崔怀做新婚贺礼,他后来又转送了些出来,给燕王府的都是些补身子的药材,我等会儿去让十五把药材整理出来,给师父变着法子……”

    “啊——主人我回来啦——”消失了好几天差点被她主人当成磨洋工的没用球的圆球大人终于回来了,一回来就不消停,“啊!臭娃娃也在啊,小白眼狼这几日可有没有没良心啊?来来来,让我瞧瞧……”

    “小球!”殷承祉哭笑不得,一把将凑过来的圆球抓在手里,“不要闹!”

    “切!”圆球骂了一声,“谁稀罕!”然后一把窜出来,“主人,小球回来啦!”

    “事情办完了?”冯殃不冷不热地道。

    圆球立马接收到了主人不高兴的信息,马上就正经起来了,“是的主人!都办好了!不负主人所望,小球将锦东所有待字闺中有名有姓出身还行的小姑娘的信息全部收集完了,还根据我们娃娃的性格喜好编制了筛选程序,已经成功筛选出了匹配度前十名的小姑娘,正好娃娃也在这里,这就让娃娃好好选选,选好了今年年底就可以结婚,明年就可以下崽子了!”

    什……什么?

    殷承祉有些云里雾里的,什么下崽子?不会是……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师……师父……”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又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打击似得,呼吸都有些停滞了,“什么结婚?”

    什么下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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