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激荡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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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没法聊了

    傅松走后,杜娟轻轻地松了口气,高阿姨没瞎说,这人挺和气的。

    将行李放好,稍微梳洗了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脚步轻快地走出来。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杜娟问“傅老师,扫帚在哪?”

    傅松说“不是让你休息吗?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杜娟说“高阿姨给我买的卧铺票,睡了一路,一点都不累。”

    傅松看她这么坚持,只好伸手指了指西面“在后花园。”

    很快,从后花园传来莎莎的扫地声。

    打扫完后花园,杜娟又把前院扫了一遍。

    傅松一边写东西,不时用眼角余光观察杜娟,不过一时半会儿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不再管她。

    天气有点热,杜娟忙完后用袖子擦了把汗,四下看看,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只好回到屋里,很快又走出来,“傅老师,脏衣服在哪?”

    傅松放下钢笔,有些无奈道“我家的脏衣服不过夜,当天晚上就洗了。而且也不用你手洗,扔洗衣机里就行了。你就甭忙活了,请你过来,主要是让你照顾我爱人。”

    杜娟嘟囔道“那我这个保姆也太好当了吧。”

    傅松好笑道“怎么?轻松一点不好吗?别人恨不得少干点,你倒好,嫌自己干得少。”

    杜娟摇摇头道“您一个月给我开一百五十块钱的工资,还管吃管住管穿管用,我一分钱都不用花,工资能全部攒起来。您知道吗?在北京当保姆,一个月最多七八十块钱,干活还多。您让我闲着,我心里不安稳。”

    “不是说好了嘛,你这是出远门工作,背井离乡的不容易,多出来的钱是给你的补贴。行了,回去歇着吧。”

    说完,傅松低头继续忙,没听到杜娟的脚步声,抬头看到她蹲在烧水壶旁,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你怎么还在这?”

    杜娟连忙道“我烧水呢。”

    看得出她有些拘谨,傅松笑道“干嘛蹲着?那不是有凳子吗?”

    杜娟这才扯过一把凳子坐下,手托着腮盯着火苗,过了一会儿看到桌上的几本书,小心翼翼地问“傅老师,我能借你书看看吗?”

    “看呗,而且家里的书你随便看,只要别搞丢了就行。”

    “哎,谢谢!”杜娟挑了一本,低头安静地看起来。

    傅松抬眼看了看她,问“能看懂吗?”

    这些书都是地理学方面的专业书籍,连傅松都觉得有些枯燥无味,杜娟却看得挺入神。

    杜娟不好意思地笑笑“很多地方不懂,就是看个热闹。”

    “你什么学历?以前是干什么的?”

    “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回到老家当绣娘。

    “绣娘?你老家哪里的?”

    “平江的。”

    “难怪呢,一口吴侬软语,平江的怎么跑北京了?”

    “嫁过去的。”

    “哦,你爱人是干什么的?”

    “死了。”

    傅松扭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面色平静,似乎一点都不伤感。

    “几个孩子?多大了?爷爷奶奶带着?”现在的人结婚一般比较早,看杜娟的样子年纪也不小,结婚起码五六年,孩子应该不小了。

    杜娟低下头道“没孩子。”

    这天没法聊了……

    梁希下班回来后,杜娟已经把饭做好了,按照傅松的要求,几个菜都是口味偏淡的。

    看梁希吃得比平时多了不少,傅松算是放下心来,光做饭这一点,这个保姆请得值!

    晚上遛弯的时候,傅松突然想起杜娟的事情,问“你妈怎么给我们找了个小寡妇当保姆?”

    梁希道“寡妇怎了?寡妇就不能当保姆了?”

    傅松道“那倒没有,就是……。”

    “怎么了?没听说你们沐城有这个忌讳啊?”

    “算了算了,来都来了,将就着吧。”

    梁希好笑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给你找个水灵灵的小姑娘?想得美!再说了,当初是你说要找个年纪大点的。”

    傅松无语道“她也叫年纪大?比我还小一岁呢。”

    梁希顿时怒道“你又嫌弃我年纪大?”

    “没有没有!”傅松急忙否认,好言哄道“你跟十八岁的小姑娘一样嫩,嗯,我就好你这口儿!”

    梁希这才满意道“算你识相!”

    傅松暗抹了把冷汗,好险好险,孕妇的脾气像极了六月的天气,不可按常理揣测,指不定那句话就惹恼了她。

    梁希抚摩着肚子道“杜娟是我妈同事介绍的,知根知底,人还是不错的,你千万别当着人家的面说什么小寡妇。”

    傅松没好气道“我是那种人吗?本来死了男人就已经挺可怜的了,结果还没留下个一男半女,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梁希哼了一声道“就算有孩子现在也见不着。”

    傅松一听,这里面居然还有故事,连忙问“这话怎么说?”

    梁希说“杜娟的男人是北京在平江插队的知青,结婚没多久两人一起回了北京。杜娟的公公婆婆嫌弃她是农村人,本来就瞧不起杜娟,结婚好几年了还没孩子,就怪杜娟不能生育,天天撺掇她男人跟她离婚。婚还没离,她男人得急病死了,你猜怎么着?头七刚过,杜娟就被婆家赶出门了。”

    “卧槽,这一家子真够奇葩的,这事儿都干得出来。不是我埋汰你们知青,有的真不是东西,不好好在城里呆着,净祸害我们农村人。”

    梁希又怒了“姓傅的,你说什么呢?你什么意思?谁不愿呆在城里?还扯什么祸害你们农村人,你怎么不提你们农村害女知青?我同学就有被祸害的,你怎么说?”

    傅松第一次看梁希发这么大火,不禁有些后悔,好端端地说这个干嘛,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扯不清理还乱。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消消气,别气坏身子。”

    “你错没错?”

    傅松“……。”

    “错没错?”

    傅松开始装可怜,“错了!在咱家,凡是你说的都是正确的,凡是你做的都是对的。”

    梁希本来挺生气的,但看到他这副无赖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马上收起笑容,板着脸问“你哪错了?”

    “报告梁书记,我违背了一切从实际出发的原则,没有一分为二地看待问题,犯了主观主义错误,我向您检讨!”

    “滚滚滚!”梁希乐不可支地挥挥手,“有多远滚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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