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刘成请客2
mon feb 02 12:40:20 cst 2015
王冬、李小林一起走进酒店，见我和苗兰坐在沙发上，王冬向我挤了挤眼，拉李小林一把，到另一边去了。陈树森的他老婆夏洁站在酒店门口，和周主任说着什么。过了大约十多分钟，一辆黑色大奔开过来，车还没停稳，陈树森和周主任迎上去。周主任拉开前车门，陈树森拉开后车门，刘成、杨猛和李姨从车里出来。苗兰推了我一下，我俩站起身来，手牵手走过去。周主任和服务小姐在前带路，众人簇拥着杨猛向电梯走去。
电梯上了四楼，门打开，周主任站在门边，用手挡着电梯门让众人先走。踏着红地毯挨个包间走过去，包间名分别是：念奴娇、满江红、沁园春、江城子、永遇乐、卜算子。五星级酒店相比普通餐馆确有独到之处，包间全以词牌命名，在酒店这种商业味浓厚的地方，尽管说与古词毫不搭界，但确给人以优雅、高档的感受。服务小姐走到“贺新郎”的包间停了一下，伸手做出请进的手式。包间敞亮宽大，巨大的枣红色圆形餐桌周围只摆了十把仿古座椅，椅子之间的间距足有一米。进门左侧墙上挂着一幅画，线条流畅，行笔率意，很抽象，但能看出是一幅裸女图，头发长长地飘着，身体曲线圆润丰满，私密处正好被手挡住。
众人分宾主坐定，刘成说：开明书记上午答应来的，下午又说有事，今天就我们几个。
杨猛：不来也好，来了反而拘束了我这帮兄弟。
刘成：对不住大家，昆山大酒店最大的包间是满江红，上午就让周主任订好了，谁知道今天市政府在这请客，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换这个包间，委曲大家了。
杨猛：刘总，太客气了。
陈树森： 我看选这个包间正好，恰入其份，选其它都不合适。
杨猛：怎么讲？
陈树森望了望我和苗兰，说：我们这正有一个马上要做新郎的人，包间叫贺新郎，你们说是不是恰入其份。
众人都笑了。刘成说：那今儿要好好贺新郎。
我说：怎么拿我说事？今天主角是杨科长。
刘成：来的都是客，都是主角。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走到卫生间门口，一看是秦月。秦月是我大学时候的同班同学，毕业后到了江东省煤炭产业集团机关总部，在组织部当干事。江东省煤炭产业集团简称江煤集团，是我所在的东山煤电集团的母公司。
秦月说：你们单位的蒋总经理7月份退休，王长远到你们单位任经理。上学时候，我听你讲过梅七里的故事，没记差的话，故事里的黑皮就是王长远。
我：是的。
秦月：你的机会来了。
我：怎么讲？什么机会？
秦月笑着说：诗人，搞不懂你是装儍还是真儍？生活是实际的，你那书生意气也要改一改了。别让苗兰哪天一脚把你踹了。
快挂电话，我问秦月：你有方力的电话不？
秦月：我也正想问你，我这还是他原来的电话，我已经几年没他的消息了。
我：我也是。
秦月：方力和你一样，写诗的人怎么都是这般神神鬼鬼的？我今天给你讲的要当回事，抓住这次机会，岁月不饶人啊！生活是现实的，再过几年，你再想上进都没机会了。
回到座位，苗兰问我谁来的电话，什么事，我低声如实告诉了她。
桌上，周主任早已启开两瓶五粮液给男士倒上，女士是长城干红。主菜陆续上来，第一道菜是生吃龙虾，虾头立在盘子边上，从大小看，这只龙虾足有两斤重。第二道菜是爆炒指甲贝，第三道菜是蒜蓉蒸鲍鱼……
刘成说：好久没吃海鲜了，托各位福，今天我也准备大吃一顿。
酒宴开席，刘成端起酒杯说话，无非是感谢各位、信仗大家的套话。桌上的人分主次相互敬酒完毕，话题便从客套话转向国内外大事，又说到反腐败，说是从能化区检察院透出来消息，一个叫名星贸易公司的老板姓朱，又被市中区检察院请进去了。这个朱老板这两年时间已被请进去三次，说是牵涉一家国有企业的供应业务，但这个朱老板真可谓“猪坚强”，硬是什么都不说。这个朱老板和我单位配件科有业务往来，材料科尽管不直接与其打交通，但这个人还是认识的。刘成与这个朱老板也很熟，而且在业务上也有往来。后来又说到物资公司蒋经理要退休，新任总经理会是内部产生还是“外来的和尚”。
我说：听说是江煤集团总部派来的。
苗兰在我腿上掐了一下，我立刻会意。
杨猛：哦，诚实的消息挺灵通啊！我都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叫什么名字？
我：我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刘成说：这个事我知道，今天上午刚得到消息，你们单位的新任总经理叫王长远，是你们总部机关江煤集团财务部成本处的处长，听说老家是梅乡县的。
夏洁：诚实，你家就是梅乡的，你认识不？
苗兰又捅了捅我的腰心。我说：梅乡好几万人，我怎么会认识。
杨猛：谁来当经理都一样，对我们来说都是干活的命。
刘成：就是，就是，猛哥说得对，兄弟我再敬你一杯。
杨猛端起杯子站起来，把李姨放碗上的筷子碰落在地。服务小姐还没反应过来，陈树森已经站起来，从身后柜子上拿过一双，双手递到李姨手里。
刘成瞪着坐我左手边的周主任说：周主任，怎么搞的，你是干什么工作的，怎么让陈兄弟替你工作。一直兴致很高的周主任瞬间表情黯淡下来。
刘成批评完周主任，又望着杨猛说：猛哥，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部下。接着，刘成又乐呵呵地望着陈树森：陈兄弟，你适合当办公室主任，不当真是浪费了。
吃完饭，刘成望着杨猛，问道：猛哥，接下来怎么安排？找两人凑一桌，摸几圈麻将？
杨猛：算了，算了，你那水平太差。今天已经疼宰了你一顿，再赢你钱我于心不忍。
刘成：呵呵，只要兄弟们高兴，随便宰。
杨猛：摸麻将就算了，再说也不能把几位女士晾一边。去ok厅嚎一嗓子，咋样？
李姨：老杨，已经喝这么多酒，到卡拉ok厅不还得喝？别喝了。
刘成：不喝酒，不喝酒，只唱歌。周主任，到十楼安排一个豪包。
进了ok厅，周主任已经安排妥当，啤酒已经启开，各式果盘陆续端上来。先是刘成劝了一轮啤酒，后周主任又劝了一轮。刘成便让杨猛先点一首歌，杨猛还没回答，音乐已经响起，电视剧西游记主题曲《敢问路在何方》，不知什么时候陈树森已经替杨猛点好了。杨猛说唱歌从来不说“唱”，都说“嚎”。对他来说，真不是谦虚，用“嚎”确实比较贴切。《敢问路在何方》是杨猛每到歌厅必唱的曲目，“你挑着担，我牵着马……”，从他那五大三粗的喉咙里“嚎”出来，优美谈不上，跑调到是不会，最大优点是声音宏亮。
杨猛拿起话筒开唱，这边陈树森已经邀请李姨站到歌厅中央跳起舞来，王冬邀请夏洁也下了舞场，李小林坐着没动，周主任则走过来向苗兰发出了邀请的手式。舞池里，陈树森拖着臃肿的李姨，象男女混合摔跤比赛，陈树森嘴上却又乐哈哈地说着什么，看上去极不协调。
一曲终了，大家纷纷鼓掌，周主任端起酒杯走到杨猛面前，说：猛哥，祝贺演出成功！敬你一杯！
杨猛：喝高了，不能再喝了。
周主任：你喝一杯，我喝两杯。
苗兰回到沙发上，对我说：你们科里，科长对陈树森特别好，知道为什么了吧？他特别会做事，今天在酒店门口迎接、吃饭时候拿筷子、唱歌抢着给科长点歌、请科长夫人跳舞。这些你都要学，不学怎么进步呢？尽管我心里不以为然，但上回吵架刚合好，不便逆她的好意，只有点头的份。
接下来，在苗兰的督促下，我也邀请李姨“摔跤”，轮翻邀请女士跑舞。除了李小林始终坐着没动，其它人都唱了歌，轮翻邀请女士跑舞。每当有人唱歌完毕，周主任都会端上酒杯上前祝贺演出成功，他喝两杯别人喝一杯。
我坐在沙发上，周主任端着杯子过来敬酒，他的步态已经踉踉跄跄。我劝他：你也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周主任坐下来，望了望舞池中的刘成，恨恨地说：我就是要把自己灌醉，醉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我：你我是何苦？
周主任：兄弟，你不知道，办公室主任这活就不是人干的。你干好了一百件事，有一件就干好就搞砸了。再说，拿今天来说，筷子掉了有服务员，我有什么错？
我：别介意，是不是刘总酒喝高了？
周主任：兄弟，我给你说点真心话，办公室主任这个工作，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就是一待候人的活，苦楚只有自己知道。场面上的迎来送往，出入的都是高档场所，一次行，两次行，天天如此，谁的身体能受得了啊！再高档的酒店，都不如自己回家下碗面条吃舒服。这都不说了，喝完酒回到家，老板休息了，还得把当天没做完的工作做完。最让人难受的是家庭也照顾不了，老婆孩子都有意见。
周主任说着，又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透过昏暗的灯光，我分明看见他的眼睛已经湿了。我从桌上纸盒里抽出一张递给他，他擦了擦，说了声谢谢，语气一转，又说：不过，比起你们国有企业的办公室主任来讲，我就幸福多了，我只要把老板一个人待候好就行。而国有企业的办公室主任，需要待侯一大堆领导。
从歌厅出来，杨猛已经步态不稳，陈树森和王冬搀扶着他。酒店门口，黑色大奔已稳稳停在那里，杨猛上了车。周主任说：感谢各位兄弟光临！另外，刘总给各位准备了一点小礼物。
这时候的周主任看上去谈笑风生，丝毫看不出喝了酒了样子。他从黑色大奔后备箱里取出几个纸袋，递给我、王冬、李小林各一袋，递给陈树森两袋，说：猛哥一家我负责送回家。树森，劳驾你把这一袋交给开明书记。
王冬、李小林一起走进酒店，见我和苗兰坐在沙发上，王冬向我挤了挤眼，拉李小林一把，到另一边去了。陈树森的他老婆夏洁站在酒店门口，和周主任说着什么。过了大约十多分钟，一辆黑色大奔开过来，车还没停稳，陈树森和周主任迎上去。周主任拉开前车门，陈树森拉开后车门，刘成、杨猛和李姨从车里出来。苗兰推了我一下，我俩站起身来，手牵手走过去。周主任和服务小姐在前带路，众人簇拥着杨猛向电梯走去。
电梯上了四楼，门打开，周主任站在门边，用手挡着电梯门让众人先走。踏着红地毯挨个包间走过去，包间名分别是：念奴娇、满江红、沁园春、江城子、永遇乐、卜算子。五星级酒店相比普通餐馆确有独到之处，包间全以词牌命名，在酒店这种商业味浓厚的地方，尽管说与古词毫不搭界，但确给人以优雅、高档的感受。服务小姐走到“贺新郎”的包间停了一下，伸手做出请进的手式。包间敞亮宽大，巨大的枣红色圆形餐桌周围只摆了十把仿古座椅，椅子之间的间距足有一米。进门左侧墙上挂着一幅画，线条流畅，行笔率意，很抽象，但能看出是一幅裸女图，头发长长地飘着，身体曲线圆润丰满，私密处正好被手挡住。
众人分宾主坐定，刘成说：开明书记上午答应来的，下午又说有事，今天就我们几个。
杨猛：不来也好，来了反而拘束了我这帮兄弟。
刘成：对不住大家，昆山大酒店最大的包间是满江红，上午就让周主任订好了，谁知道今天市政府在这请客，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换这个包间，委曲大家了。
杨猛：刘总，太客气了。
陈树森： 我看选这个包间正好，恰入其份，选其它都不合适。
杨猛：怎么讲？
陈树森望了望我和苗兰，说：我们这正有一个马上要做新郎的人，包间叫贺新郎，你们说是不是恰入其份。
众人都笑了。刘成说：那今儿要好好贺新郎。
我说：怎么拿我说事？今天主角是杨科长。
刘成：来的都是客，都是主角。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走到卫生间门口，一看是秦月。秦月是我大学时候的同班同学，毕业后到了江东省煤炭产业集团机关总部，在组织部当干事。江东省煤炭产业集团简称江煤集团，是我所在的东山煤电集团的母公司。
秦月说：你们单位的蒋总经理7月份退休，王长远到你们单位任经理。上学时候，我听你讲过梅七里的故事，没记差的话，故事里的黑皮就是王长远。
我：是的。
秦月：你的机会来了。
我：怎么讲？什么机会？
秦月笑着说：诗人，搞不懂你是装儍还是真儍？生活是实际的，你那书生意气也要改一改了。别让苗兰哪天一脚把你踹了。
快挂电话，我问秦月：你有方力的电话不？
秦月：我也正想问你，我这还是他原来的电话，我已经几年没他的消息了。
我：我也是。
秦月：方力和你一样，写诗的人怎么都是这般神神鬼鬼的？我今天给你讲的要当回事，抓住这次机会，岁月不饶人啊！生活是现实的，再过几年，你再想上进都没机会了。
回到座位，苗兰问我谁来的电话，什么事，我低声如实告诉了她。
桌上，周主任早已启开两瓶五粮液给男士倒上，女士是长城干红。主菜陆续上来，第一道菜是生吃龙虾，虾头立在盘子边上，从大小看，这只龙虾足有两斤重。第二道菜是爆炒指甲贝，第三道菜是蒜蓉蒸鲍鱼……
刘成说：好久没吃海鲜了，托各位福，今天我也准备大吃一顿。
酒宴开席，刘成端起酒杯说话，无非是感谢各位、信仗大家的套话。桌上的人分主次相互敬酒完毕，话题便从客套话转向国内外大事，又说到反腐败，说是从能化区检察院透出来消息，一个叫名星贸易公司的老板姓朱，又被市中区检察院请进去了。这个朱老板这两年时间已被请进去三次，说是牵涉一家国有企业的供应业务，但这个朱老板真可谓“猪坚强”，硬是什么都不说。这个朱老板和我单位配件科有业务往来，材料科尽管不直接与其打交通，但这个人还是认识的。刘成与这个朱老板也很熟，而且在业务上也有往来。后来又说到物资公司蒋经理要退休，新任总经理会是内部产生还是“外来的和尚”。
我说：听说是江煤集团总部派来的。
苗兰在我腿上掐了一下，我立刻会意。
杨猛：哦，诚实的消息挺灵通啊！我都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叫什么名字？
我：我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刘成说：这个事我知道，今天上午刚得到消息，你们单位的新任总经理叫王长远，是你们总部机关江煤集团财务部成本处的处长，听说老家是梅乡县的。
夏洁：诚实，你家就是梅乡的，你认识不？
苗兰又捅了捅我的腰心。我说：梅乡好几万人，我怎么会认识。
杨猛：谁来当经理都一样，对我们来说都是干活的命。
刘成：就是，就是，猛哥说得对，兄弟我再敬你一杯。
杨猛端起杯子站起来，把李姨放碗上的筷子碰落在地。服务小姐还没反应过来，陈树森已经站起来，从身后柜子上拿过一双，双手递到李姨手里。
刘成瞪着坐我左手边的周主任说：周主任，怎么搞的，你是干什么工作的，怎么让陈兄弟替你工作。一直兴致很高的周主任瞬间表情黯淡下来。
刘成批评完周主任，又望着杨猛说：猛哥，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部下。接着，刘成又乐呵呵地望着陈树森：陈兄弟，你适合当办公室主任，不当真是浪费了。
吃完饭，刘成望着杨猛，问道：猛哥，接下来怎么安排？找两人凑一桌，摸几圈麻将？
杨猛：算了，算了，你那水平太差。今天已经疼宰了你一顿，再赢你钱我于心不忍。
刘成：呵呵，只要兄弟们高兴，随便宰。
杨猛：摸麻将就算了，再说也不能把几位女士晾一边。去ok厅嚎一嗓子，咋样？
李姨：老杨，已经喝这么多酒，到卡拉ok厅不还得喝？别喝了。
刘成：不喝酒，不喝酒，只唱歌。周主任，到十楼安排一个豪包。
进了ok厅，周主任已经安排妥当，啤酒已经启开，各式果盘陆续端上来。先是刘成劝了一轮啤酒，后周主任又劝了一轮。刘成便让杨猛先点一首歌，杨猛还没回答，音乐已经响起，电视剧西游记主题曲《敢问路在何方》，不知什么时候陈树森已经替杨猛点好了。杨猛说唱歌从来不说“唱”，都说“嚎”。对他来说，真不是谦虚，用“嚎”确实比较贴切。《敢问路在何方》是杨猛每到歌厅必唱的曲目，“你挑着担，我牵着马……”，从他那五大三粗的喉咙里“嚎”出来，优美谈不上，跑调到是不会，最大优点是声音宏亮。
杨猛拿起话筒开唱，这边陈树森已经邀请李姨站到歌厅中央跳起舞来，王冬邀请夏洁也下了舞场，李小林坐着没动，周主任则走过来向苗兰发出了邀请的手式。舞池里，陈树森拖着臃肿的李姨，象男女混合摔跤比赛，陈树森嘴上却又乐哈哈地说着什么，看上去极不协调。
一曲终了，大家纷纷鼓掌，周主任端起酒杯走到杨猛面前，说：猛哥，祝贺演出成功！敬你一杯！
杨猛：喝高了，不能再喝了。
周主任：你喝一杯，我喝两杯。
苗兰回到沙发上，对我说：你们科里，科长对陈树森特别好，知道为什么了吧？他特别会做事，今天在酒店门口迎接、吃饭时候拿筷子、唱歌抢着给科长点歌、请科长夫人跳舞。这些你都要学，不学怎么进步呢？尽管我心里不以为然，但上回吵架刚合好，不便逆她的好意，只有点头的份。
接下来，在苗兰的督促下，我也邀请李姨“摔跤”，轮翻邀请女士跑舞。除了李小林始终坐着没动，其它人都唱了歌，轮翻邀请女士跑舞。每当有人唱歌完毕，周主任都会端上酒杯上前祝贺演出成功，他喝两杯别人喝一杯。
我坐在沙发上，周主任端着杯子过来敬酒，他的步态已经踉踉跄跄。我劝他：你也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周主任坐下来，望了望舞池中的刘成，恨恨地说：我就是要把自己灌醉，醉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我：你我是何苦？
周主任：兄弟，你不知道，办公室主任这活就不是人干的。你干好了一百件事，有一件就干好就搞砸了。再说，拿今天来说，筷子掉了有服务员，我有什么错？
我：别介意，是不是刘总酒喝高了？
周主任：兄弟，我给你说点真心话，办公室主任这个工作，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就是一待候人的活，苦楚只有自己知道。场面上的迎来送往，出入的都是高档场所，一次行，两次行，天天如此，谁的身体能受得了啊！再高档的酒店，都不如自己回家下碗面条吃舒服。这都不说了，喝完酒回到家，老板休息了，还得把当天没做完的工作做完。最让人难受的是家庭也照顾不了，老婆孩子都有意见。
周主任说着，又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透过昏暗的灯光，我分明看见他的眼睛已经湿了。我从桌上纸盒里抽出一张递给他，他擦了擦，说了声谢谢，语气一转，又说：不过，比起你们国有企业的办公室主任来讲，我就幸福多了，我只要把老板一个人待候好就行。而国有企业的办公室主任，需要待侯一大堆领导。
从歌厅出来，杨猛已经步态不稳，陈树森和王冬搀扶着他。酒店门口，黑色大奔已稳稳停在那里，杨猛上了车。周主任说：感谢各位兄弟光临！另外，刘总给各位准备了一点小礼物。
这时候的周主任看上去谈笑风生，丝毫看不出喝了酒了样子。他从黑色大奔后备箱里取出几个纸袋，递给我、王冬、李小林各一袋，递给陈树森两袋，说：猛哥一家我负责送回家。树森，劳驾你把这一袋交给开明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