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云遮月，雪方落
thu sep 10 22:39:04 cst 2015
这是个寒冬，季如雪和冷月彦相约在‘湖心亭’赏雪景。
冷月彦因为有些事耽搁了一会，此时才刚到‘湖心亭’。
远远的冷月彦就看到季如雪站在亭中张望着他的方向，便加快了脚步。
冷月彦走进亭中很自然的替季如雪拢了拢有些松的披风道：“怎么穿那么少？冷吗？”
季如雪摇了摇头道：“不冷。”
冷月彦替她拢完披风便拉起她微凉的手用自己的手捂着替她取暖：“还说不冷，你身子骨本来没有旁人好，也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生病了该怎么办？”
听着冷月彦唠叨季如雪忽然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拥住眼前的人，而她确实这样做了。
突然的拥抱让冷月彦楞了一会，而后他反应过来回抱着她在她耳旁轻声问道：“怎么了？”
她的头正靠着他的颈窝，她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惟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云溪五十二年，胡人来犯。
边境连沧州失守。
三十天后云溪被胡人夺走了五个城池，如今云溪兵队退守到最后一道保护云溪国的屏障――云州。
若云州失守，云溪江山便岌岌可危。
当下战况紧急，云帝便封冷月彦为平西将军，三日后带着十万人马镇守云州。
在离开前一天冷月彦便与季如雪在‘青莲亭’相见，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那天季如雪着了一身红衣，绘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美得如同那盛开着的牡丹。
冷月彦看着比平日美的季如雪并没有吃惊，因为无论如何他都觉得他的阿雪是这世上最美的人。
他上前几步双手握住季如雪的手，虽然此时已经是初春但天气还是很凉，习惯的把她的手捂在手心：“手还是那么的凉，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生病了怎么办？”
还是那句说了无数次的话语。
季如雪看着他轻声道：“无妨，我的身体已经比以往要好一些。自然不会如以往一般容易生病。”
过了一会冷月彦才放开了她的手，轻拥着她语气还是那么的温柔：“明日，我便要带着十万大军前去战场。你一个人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会把夏武留下，有什么需要便去找他。”
季如雪用力的回抱着他声音有些哽咽道：“阿彦，答应我，你要活着回来。我在云溪城里等着你，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冷月彦放开了季如雪对着她重重的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我会活着回来的。等我回来我便娶你为妻。你等着我凯旋归来。”
“阿彦，你没有见过我跳舞吧，如今我为你舞一阙如何？”说着不等他点头头她便退后几步翩翩起舞。
她舞步轻点，红袖翻飞，折腰盘旋，一切都是那么的美。
冷月彦离开的那天季如雪一直在城门前目送他离开，他一步三回头心里万般不舍，可是保家卫国本是身为男子的责任。
忽视他停住脚步转过身大声的向着她的方向喊道：“阿雪，下一个春天，我便回来娶你进门，你要等我。”
说着便没有再看她，策马奔腾而去。隐约的他听见了她的声音说：“我等你。”
却不知道，这一别就是永别。
云州
“将军，云烟城已经快撑不住了，请将军守到云峰城。”来人便是他的副将――莫启。
冷月彦当初带着十万大军镇守在云州的云烟城，十万军马面对的是敌军的二十万军马，整整多了一倍的敌人。
可是他还是把云烟城给守住了，这九个月来敌军不断来犯，冷月彦都没有放弃过，他一直守着云烟城。
可如今敌军的人数增加到了三十五万，云溪的援兵还没到，即使冷月彦再天纵英才也不可能守住云烟城。
“不可能，如果我们撤退到云峰城，那云烟城剩下的八千七百五十三名百姓怎么办！我不能抛弃我国子民。”
云烟城离云峰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若带着这八千多名百姓肯定不能逃脱，且不说还有妇女老人孩子。
他想了一会便道：“莫启听令。”
莫启单膝下跪双手作揖扬声道：“末将听令。”
“副将莫启立刻带着两万军马和八千七百五十三名百姓撤退到云峰城。”
听到命令后莫启抬起头大声道：“莫启得令。”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
冷月彦叫住莫启道：“莫启等一下。”
“将军有何吩咐。”
“我若战死请把这封信和这块暖玉交予季家的姑娘――季如雪”当冷月彦说到季如雪时他的眼睛变得异常温柔，继而有道：“还有我的骨灰。”
莫启上前接过信和暖玉对着冷月彦郑重道：“是。”
“走吧。”
云溪五十二年冬，胡人以三十五万大军全力攻打云烟城，平西将军冷月彦以不到八万军马守城一个半个月――城破，全军覆没。
那日战场上残旗铁甲，数不尽的尸体，断裂的刀枪剑戟。云溪唯独剩他一人独自面对着万马千军，手中的断剑已经再也握不紧。
风吹过他的脸，他缓缓倒下身，费力的睁开眼睛望着云溪城的方向怀中的素色手帕已经被血染成血红。
云溪五十二年末胡军只剩不到十五万人，平西将军冷月彦以不到八万军马杀敌二十万有余，战死沙场。
云溪五十二年冬天的最后一个月云溪三十援兵到达云峰城，把胡军逼退出云溪国界。
云溪五十三年初春云溪留二十十万大军镇守沧州，莫言带着二万军马和冷月彦的骨灰回到云溪城。
回到云溪城后莫启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府邸，而是去了季府去找季如雪，带着冷月彦的骨灰。
季如雪一听到将军求见，便赶忙当下手中的毛笔，提着裙角跑了出去。
“阿彦，你回来了吗？”嘴角是掩盖不了的笑意。
刚走进前厅看见的不是冷月彦有些失望的停下奔跑的脚步，缓缓的走了进去。
季如雪微微的向莫启行了个礼想要掩盖眼里的落寞道：“将军，请问有何要事？”
莫启 双手作揖道 ：“季姑娘，是冷月将军让我来寻你的。”
听到冷月彦的名字季如雪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急忙问道：“阿彦可曾说过要何时回来？”
“季姑娘，将军已经在季府上了。”说着便侧开身，方才被他挡住的桌子上放的便是冷月彦的骨灰盒。
季如雪目光触到卓子上的骨灰盒时满眼不可置信，她一边摇头一边倒退了几步，身体晃了晃她用手扶着门框口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他说过春天会回来的，他说等他凯旋归来便娶我为妻的，他不可能会失信于我的。”
莫言从怀里拿出了暖玉和信上前几步把信交给季如雪后道：“季姑娘，这是冷月将军托我交予你的。”
她接过暖玉和信之后便无力道：“将军请回吧，我想和阿彦两个人呆一会。”
说着便不理莫启努力让指尖停止颤抖，上前把冷月彦的骨灰盒紧紧的抱在怀里，眼睛满是柔情她轻声道：“阿彦，我带你去我的院子，那里比较安静，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
季如雪抱着骨灰回到房间便把他的骨灰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她坐在椅子上拆开了信，信里只有几句话：“阿雪，对不起。你要好好的。找个好人嫁了吧，不要等我。”
看完信的时候，季如雪泪如雨下她小心的把骨灰盒抱在怀里轻声对着他道：“阿彦，无论如何你都回来了不是吗？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娶我，我不会嫁给别人。”
季如雪此生非冷月彦不嫁。
爱情，一遇上生死也不过是风花雪月美梦一场。
她就这样抱着冷月彦的骨灰盒坐了一天，从白天到夜晚，夜晚到天明。
青青推开门准备服侍北冥雪洗漱：“小姐，我打来水……”说到一半时她抬头看到季如雪时愣住了手中的装着水的盆子掉落在地：“小……小姐，你的头发……”
听到盆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季如雪才回过神看了青青一眼轻声道：“青青，别那么吵。阿彦刚从战场回来，他定是累了。”
“小姐，你的头发……全白了。”说着便捂着嘴哭了出来。
一夜白头也不过如此，她知道小姐和冷月少爷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小姐会这般的爱着冷月少爷。
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怀里的骨灰盒道：“我爹娘呢？我想见他们。”
此时青青已经哽住了：“小姐……我这…就去请老爷…夫人…过…来。”说着便跑出去了。
季如雪用手抚摸着骨灰盒的边缘轻声呢喃：“阿彦，我好想你。你怎么舍得丢下我呢？”
季老爷和季夫人见到她的时候她时，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抱着骨灰盒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夫人走过去抱着她哭着道：“阿雪，我苦命的女儿。”
“爹，娘，我想嫁给阿彦。”
季老爷此刻竟红了眼眶：“他已经死了，西亲王已经死了。”
季如雪挣脱开季夫人的怀抱便起身把骨灰盒小心的放在桌子上，抚了抚盒盖温柔道：“阿彦，你等我一会。”
随后她转身扑通一声跪在季老爷面前道：“求父亲成全我与阿彦。”
季老爷指着她历声道：“他已经死了，季如雪看清楚他已经死了！”
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她看着季老爷眼睛却是没有焦距：“求父亲成全，我和阿彦。”
“阿雪，你……”
“求父亲成全我们！”
终究季老爷还是妥协，他摆了摆手道：“罢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说着便和季夫人一起走出了房间，不再看她。
“阿彦，你听到了吗？我们就要成亲了。”说着便泪如雨下。
云帝得知此事心中感慨万千，便给新王妃赐字为――颜。
三天后，季如雪出嫁，一身嫁衣红如烈火，她没有披着盖头，因为没有人可以牵着她的手。
她就这样抱着冷月彦的骨灰盒。走出了季府，坐上了西王府的轿子。
十里红装，宴请万人。她季如雪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她季如雪是冷月彦的妻，唯一的妻。
当晚季如雪坐在新房，她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阿彦，我们喝合卺酒吧。”说完便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放在他的面前，她头一仰便把自己那杯喝完了。
“阿彦，想必你已经等我很久了，我这就去寻你可好。”说着她便唤来夏武，叫他把骨灰盒放到‘青莲亭‘等到天明便抱回来。
就在夏武走后没多久，新房便燃了起来，漫天的火光照亮了整个黑夜。
“阿彦，生不能同床，死亦同穴。”
云溪五十三年春，颜王妃自焚而奠。七日后，颜王妃与王爷同葬‘青莲亭’
这便是故事的全部，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年，可是这一年便是一生。
这是个寒冬，季如雪和冷月彦相约在‘湖心亭’赏雪景。
冷月彦因为有些事耽搁了一会，此时才刚到‘湖心亭’。
远远的冷月彦就看到季如雪站在亭中张望着他的方向，便加快了脚步。
冷月彦走进亭中很自然的替季如雪拢了拢有些松的披风道：“怎么穿那么少？冷吗？”
季如雪摇了摇头道：“不冷。”
冷月彦替她拢完披风便拉起她微凉的手用自己的手捂着替她取暖：“还说不冷，你身子骨本来没有旁人好，也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生病了该怎么办？”
听着冷月彦唠叨季如雪忽然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拥住眼前的人，而她确实这样做了。
突然的拥抱让冷月彦楞了一会，而后他反应过来回抱着她在她耳旁轻声问道：“怎么了？”
她的头正靠着他的颈窝，她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惟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云溪五十二年，胡人来犯。
边境连沧州失守。
三十天后云溪被胡人夺走了五个城池，如今云溪兵队退守到最后一道保护云溪国的屏障――云州。
若云州失守，云溪江山便岌岌可危。
当下战况紧急，云帝便封冷月彦为平西将军，三日后带着十万人马镇守云州。
在离开前一天冷月彦便与季如雪在‘青莲亭’相见，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那天季如雪着了一身红衣，绘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美得如同那盛开着的牡丹。
冷月彦看着比平日美的季如雪并没有吃惊，因为无论如何他都觉得他的阿雪是这世上最美的人。
他上前几步双手握住季如雪的手，虽然此时已经是初春但天气还是很凉，习惯的把她的手捂在手心：“手还是那么的凉，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生病了怎么办？”
还是那句说了无数次的话语。
季如雪看着他轻声道：“无妨，我的身体已经比以往要好一些。自然不会如以往一般容易生病。”
过了一会冷月彦才放开了她的手，轻拥着她语气还是那么的温柔：“明日，我便要带着十万大军前去战场。你一个人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会把夏武留下，有什么需要便去找他。”
季如雪用力的回抱着他声音有些哽咽道：“阿彦，答应我，你要活着回来。我在云溪城里等着你，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冷月彦放开了季如雪对着她重重的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我会活着回来的。等我回来我便娶你为妻。你等着我凯旋归来。”
“阿彦，你没有见过我跳舞吧，如今我为你舞一阙如何？”说着不等他点头头她便退后几步翩翩起舞。
她舞步轻点，红袖翻飞，折腰盘旋，一切都是那么的美。
冷月彦离开的那天季如雪一直在城门前目送他离开，他一步三回头心里万般不舍，可是保家卫国本是身为男子的责任。
忽视他停住脚步转过身大声的向着她的方向喊道：“阿雪，下一个春天，我便回来娶你进门，你要等我。”
说着便没有再看她，策马奔腾而去。隐约的他听见了她的声音说：“我等你。”
却不知道，这一别就是永别。
云州
“将军，云烟城已经快撑不住了，请将军守到云峰城。”来人便是他的副将――莫启。
冷月彦当初带着十万大军镇守在云州的云烟城，十万军马面对的是敌军的二十万军马，整整多了一倍的敌人。
可是他还是把云烟城给守住了，这九个月来敌军不断来犯，冷月彦都没有放弃过，他一直守着云烟城。
可如今敌军的人数增加到了三十五万，云溪的援兵还没到，即使冷月彦再天纵英才也不可能守住云烟城。
“不可能，如果我们撤退到云峰城，那云烟城剩下的八千七百五十三名百姓怎么办！我不能抛弃我国子民。”
云烟城离云峰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若带着这八千多名百姓肯定不能逃脱，且不说还有妇女老人孩子。
他想了一会便道：“莫启听令。”
莫启单膝下跪双手作揖扬声道：“末将听令。”
“副将莫启立刻带着两万军马和八千七百五十三名百姓撤退到云峰城。”
听到命令后莫启抬起头大声道：“莫启得令。”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
冷月彦叫住莫启道：“莫启等一下。”
“将军有何吩咐。”
“我若战死请把这封信和这块暖玉交予季家的姑娘――季如雪”当冷月彦说到季如雪时他的眼睛变得异常温柔，继而有道：“还有我的骨灰。”
莫启上前接过信和暖玉对着冷月彦郑重道：“是。”
“走吧。”
云溪五十二年冬，胡人以三十五万大军全力攻打云烟城，平西将军冷月彦以不到八万军马守城一个半个月――城破，全军覆没。
那日战场上残旗铁甲，数不尽的尸体，断裂的刀枪剑戟。云溪唯独剩他一人独自面对着万马千军，手中的断剑已经再也握不紧。
风吹过他的脸，他缓缓倒下身，费力的睁开眼睛望着云溪城的方向怀中的素色手帕已经被血染成血红。
云溪五十二年末胡军只剩不到十五万人，平西将军冷月彦以不到八万军马杀敌二十万有余，战死沙场。
云溪五十二年冬天的最后一个月云溪三十援兵到达云峰城，把胡军逼退出云溪国界。
云溪五十三年初春云溪留二十十万大军镇守沧州，莫言带着二万军马和冷月彦的骨灰回到云溪城。
回到云溪城后莫启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府邸，而是去了季府去找季如雪，带着冷月彦的骨灰。
季如雪一听到将军求见，便赶忙当下手中的毛笔，提着裙角跑了出去。
“阿彦，你回来了吗？”嘴角是掩盖不了的笑意。
刚走进前厅看见的不是冷月彦有些失望的停下奔跑的脚步，缓缓的走了进去。
季如雪微微的向莫启行了个礼想要掩盖眼里的落寞道：“将军，请问有何要事？”
莫启 双手作揖道 ：“季姑娘，是冷月将军让我来寻你的。”
听到冷月彦的名字季如雪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急忙问道：“阿彦可曾说过要何时回来？”
“季姑娘，将军已经在季府上了。”说着便侧开身，方才被他挡住的桌子上放的便是冷月彦的骨灰盒。
季如雪目光触到卓子上的骨灰盒时满眼不可置信，她一边摇头一边倒退了几步，身体晃了晃她用手扶着门框口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他说过春天会回来的，他说等他凯旋归来便娶我为妻的，他不可能会失信于我的。”
莫言从怀里拿出了暖玉和信上前几步把信交给季如雪后道：“季姑娘，这是冷月将军托我交予你的。”
她接过暖玉和信之后便无力道：“将军请回吧，我想和阿彦两个人呆一会。”
说着便不理莫启努力让指尖停止颤抖，上前把冷月彦的骨灰盒紧紧的抱在怀里，眼睛满是柔情她轻声道：“阿彦，我带你去我的院子，那里比较安静，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
季如雪抱着骨灰回到房间便把他的骨灰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她坐在椅子上拆开了信，信里只有几句话：“阿雪，对不起。你要好好的。找个好人嫁了吧，不要等我。”
看完信的时候，季如雪泪如雨下她小心的把骨灰盒抱在怀里轻声对着他道：“阿彦，无论如何你都回来了不是吗？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娶我，我不会嫁给别人。”
季如雪此生非冷月彦不嫁。
爱情，一遇上生死也不过是风花雪月美梦一场。
她就这样抱着冷月彦的骨灰盒坐了一天，从白天到夜晚，夜晚到天明。
青青推开门准备服侍北冥雪洗漱：“小姐，我打来水……”说到一半时她抬头看到季如雪时愣住了手中的装着水的盆子掉落在地：“小……小姐，你的头发……”
听到盆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季如雪才回过神看了青青一眼轻声道：“青青，别那么吵。阿彦刚从战场回来，他定是累了。”
“小姐，你的头发……全白了。”说着便捂着嘴哭了出来。
一夜白头也不过如此，她知道小姐和冷月少爷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小姐会这般的爱着冷月少爷。
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怀里的骨灰盒道：“我爹娘呢？我想见他们。”
此时青青已经哽住了：“小姐……我这…就去请老爷…夫人…过…来。”说着便跑出去了。
季如雪用手抚摸着骨灰盒的边缘轻声呢喃：“阿彦，我好想你。你怎么舍得丢下我呢？”
季老爷和季夫人见到她的时候她时，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抱着骨灰盒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夫人走过去抱着她哭着道：“阿雪，我苦命的女儿。”
“爹，娘，我想嫁给阿彦。”
季老爷此刻竟红了眼眶：“他已经死了，西亲王已经死了。”
季如雪挣脱开季夫人的怀抱便起身把骨灰盒小心的放在桌子上，抚了抚盒盖温柔道：“阿彦，你等我一会。”
随后她转身扑通一声跪在季老爷面前道：“求父亲成全我与阿彦。”
季老爷指着她历声道：“他已经死了，季如雪看清楚他已经死了！”
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她看着季老爷眼睛却是没有焦距：“求父亲成全，我和阿彦。”
“阿雪，你……”
“求父亲成全我们！”
终究季老爷还是妥协，他摆了摆手道：“罢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说着便和季夫人一起走出了房间，不再看她。
“阿彦，你听到了吗？我们就要成亲了。”说着便泪如雨下。
云帝得知此事心中感慨万千，便给新王妃赐字为――颜。
三天后，季如雪出嫁，一身嫁衣红如烈火，她没有披着盖头，因为没有人可以牵着她的手。
她就这样抱着冷月彦的骨灰盒。走出了季府，坐上了西王府的轿子。
十里红装，宴请万人。她季如雪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她季如雪是冷月彦的妻，唯一的妻。
当晚季如雪坐在新房，她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阿彦，我们喝合卺酒吧。”说完便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放在他的面前，她头一仰便把自己那杯喝完了。
“阿彦，想必你已经等我很久了，我这就去寻你可好。”说着她便唤来夏武，叫他把骨灰盒放到‘青莲亭‘等到天明便抱回来。
就在夏武走后没多久，新房便燃了起来，漫天的火光照亮了整个黑夜。
“阿彦，生不能同床，死亦同穴。”
云溪五十三年春，颜王妃自焚而奠。七日后，颜王妃与王爷同葬‘青莲亭’
这便是故事的全部，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年，可是这一年便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