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冥之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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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丹阳观

    mon mar 16 12:47:37 cst 2015

    我中了蛇毒,四仰八叉地躺在大石头上,身上除了右腿其余的部分统统失去了知觉!这可奇了怪了,为何我的右腿没有麻?我试着蜷了蜷腿儿,嘿,这右腿还真得能动弹!

    我想起来了,那常岑岑附过我的身!我右腿的冷气就是她给弄出来的!她本来就是蛇,所以我的右腿有她的气息,所以右腿就没中毒!太好了,说不定我还有救!“几孙几孙,或王忽孙!”我试着喊了几声,右腿上的冷气果然增加了些,我再喊,又增加了些,但这速度太慢了,我的舌头都麻了,怕是不等右腿上的冷气化解蛇毒我就晕死过去了。这可如何是好!我记着,那蛇妖还喊过一句什么东西,喊完之后,我的右腿上就嗖嗖向上灌冷风。叫什么来着?“阿鲁阿鲁,呼呼嘶嘶!”应该是这句,我喊喊试试。

    猛然间,我的右脚心嗖嗖地涌上来冰冷的气息,那股冷气铺天盖地,冲进我的右腿又向上顶,不一会儿就顶到了我的屁股,我屁股上顿时火辣辣的痛!靠,那是被蛇咬的,我的屁股终于恢复知觉了!好!冷气,你快点冲!“呼呼嘶嘶,你快冲!”,“阿鲁阿鲁,你快点冲啊!”我这儿不停地乱喊,那股冷气也来了劲,嗖嗖地穿过我的肚子直顶到我的脖子,但就在那儿,似乎有一道墙,牢牢地堵住了冷气上升的去路。我脑袋晕晕的,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停地抽搐!

    所有的念头都停止了,只有一个念头还在不停地持续,那就是“阿鲁阿鲁,呼呼嘶嘶!”我的嘴里充满了甜腥的泡沫,泡沫不停地从喉咙里溢出来,把我呛得真咳嗽,但我还得拼了命地念那个口诀,只要冷气灌满全身,我就能活下去!

    轰!冷气积蓄到一定程度,就像决堤的闸门一样,猛然突破了我脖子上的屏障,一下子攻进我的脑袋里,我脑海中就像点燃了炸药库,轰轰轰地炸个不停,无数刺眼的光芒在我脑袋中炸亮,一颗连着一颗就像漆黑的夜空中闪亮的流星……

    我睁开眼,发现四周漆黑一片,天空上果真挂着闪闪的小星星。这是哪儿?地狱?鬼界?我又伸手拧了拧大腿,靠,真疼啊,疼的不仅是大腿,浑身哪儿都疼!这么说,我还活着?

    “阿盖阿盖,得律呼咻!狼头,你在哪儿?”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狼头!狼头?”没有狼头的信息,这野狼莫非是当烈士了?我要不要再喊喊常岑岑?我有她的口诀,别!万一这老妖婆没死,把她招来我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那只可爱的小狐狸,你还好吗?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但愿你没出什么事,我还活着,我还想以后再和你见个面儿呢!

    我想了一会儿,看来现在是晚上了,我的蛇毒貌似没什么事儿了,肚子饿得咕咕的,我本来带着点干粮的,但爬山的时候就不知被哪根树枝挂走了。对了,那旱烟袋可在?我伸手向腰里一摸,也没了!得,没了就没了,我现在保命要紧,哪有心思再找回来。先下山再说,这山上妖精太多了,我以前怕鬼,现在更怕妖精,想想今天发生的事,腿肚子都直打哆嗦!

    我哆里哆嗦地站起来,顺着山沟向下爬,虽然身上还很痛,但还撑得住,我总得找个有人的地方,我现在太喜欢人类的世界了!

    你还别说,我向下爬了不久,转过一个山沟就看到了一条路,就在路的前方,像是有户人家,对,就是几座房子,还是黑瓦的!我连骨碌带爬地上了路,又用最快的速度冲向那片房子。说是最快的速度,其实比九十多的老奶奶走得还慢,但那也是我最快的速度了!

    其实那片房子是一座道观,我到了近前才发现,有一道灰白色的院墙将这片房子都围了起来。院墙上开了一道大门,漆黑的大门紧紧闭上,额联上提着三个大字,“丹阴观”。

    管他什么道观还是庙宇,只要有人住就行,我梆梆梆敲门,过了许久,门缝一开,里面有个细皮嫩肉的小孩,头上戴着道帽,看了我一眼,吓得嘭得一声关上门,然后噔噔噔跑远了。我靠,我又不是鬼,有这么吓人吗?这儿也没镜子,难道我被毒蛇咬过之后,连模样也变得凶恶了?

    我正拿两手往脸上乱摸,门缝又开了,一个眉清目秀黑胡子的老道士出现在面前,“无量天尊,欢迎施主光临鄙观,贫道有失远迎,请施主赎罪,赎罪!”

    “好说好说,让我进去坐坐。”我心说,这道士说话还一套一套的,看相貌还顺眼,但愿别和梅不才一样坏就好。

    我跟着道士进了院子,然后又来到客厅分宾主坐下。那道长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笑,那小道士则躲在门外,将半个脑袋露出来偷偷看我。这小道士可真眼生,敢情这深山古观,很少有外人来啊。对了,我总得说句话,光这么坐着也太尴尬了。

    “敢问道长尊号?”我心说,我总得问问人家姓什么叫什么,免得过会儿吃饱了喝足了还不知道领情。

    “贫道丹阴子是也!”那道长搂着胡子,还是对我笑。我靠,你笑个头啊,你就不问问我从哪儿来,饿了没有,渴了没有吗?或者你给我治治伤也行,你看我裤子都撕得一条一条的,两条腿上血淋淋的,任何有点同情心的人都会帮个忙对罢?

    “这个,我饿了,能否施舍点粥米?”我挠了挠头皮,狠了狠心,我还是照直说了罢,我这肚子早瘪了,你给我弄点饭,我吃了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就下山,就这么点要求,不算过份罢。

    “这个……施主有所不知,我们求道之人避谷食气,无有粥米啊!”那道长脸上一僵,然后又恢复了笑容。我靠,小气鬼,我倒是听说过避谷食气,但你能避谷三天?再长点说,你避谷半个月?我就不信你不吃饭,不吃饭只有被饿死,就是那些妖精,也得吃饭,算了,想想这穷山僻壤的,这道观日子艰难也有可能。

    “这样罢,我花钱买。”我向裤兜里掏了掏,好在那两张钱还在,我拽出一张就放到桌子上。

    “施主,不是贫道吝啬,是真无有粥米可施!不过,贫道可以治施主身上的伤。”那老道站起来,笑着看我的腿。靠,你能治伤干嘛不早说,没饭吃就算了,我把那钱又拿回来,重新塞回兜里。

    老道说完,就走了出去,领着小道童不知哪里去了。我被亮在那儿也没事可干,想了一会儿乱七八遭的事,那老道士才领着小道童回来,小道童手里端着一个乌黑的泥盆,那里面装了一半墨汁一样的东西。小道童还是很怕我,列着架子离我老远。

    老道士让我脱了鞋,我的球鞋撕开了好几个大口子,估计不等下山就能裂成八掰了。老道士将我的鞋放到一边,拿毛笔醮着墨水往我腿上抹,我感觉凉嗖嗖的很舒服,那墨水有股熟悉的火纸味,也不知道这牛鼻子弄的什么配方。不一会儿,我的两腿两脚都比炭头还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