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卡洛斯人的社会理论
“公民‘b:c4c01121ec1121ji9y’，第一备忘录。”
“作为此次任务周期的第一站，我奉命进入了这个世界。我曾以为这个世界的能源结构以及动力来源单一而又单调。但是为期四天内的探察任务中我发现，作为最早开发的化石能源-煤矿，正在一点点的被一种由植物油和生物脂肪提炼调和而成的油脂取代。这种调和油脂相比较煤矿而言不易储藏运输，但是能量蕴藏却要大于普通的煤炭，燃烧效率同样如此。”
“……不过蒸汽器械的使用，已经使得几个主要的文明聚集区的空气质量下滑严重，该星球的局部空气过滤循环已经不堪重负。事实上，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但是从一次偶然交谈我得知，当地被叫做‘女皇’的统治者正在一步步的提高医护设施的占比，我认为这是个好现象。”
“根据探测器的探测显示，我曾估算这个社会处于蒸汽动力时代。但是随着连续四天的探索，我认为是时候推翻先前的结论了。直至该备忘录，即第五任务周期。我测定该文明为蒸汽动力第二时代晚期至第三时代早期：改良过的燃烧室，和采用新式工艺生产黄铜管道，使得高温蒸汽已经成为的广泛运用的动力来源。飞空艇的运用开始将这个文明松散的版图连成一片。”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在这样一个蒸汽动力盛行的社会。电力的运用，却已经悄然而至。权威们组成的学术联盟被统治者的暴力所打破，于是，当蒸汽灯大量使用时，钨丝电灯却出现在了喜好科学的女皇的寝室里。当蒸汽机械在物理上将他们的世界‘缩小’时，‘电报’的使用可以说是在信息层面上，将他们的世界缩小。但可惜的，在飞空艇上，我仍为找到他们的电报机。”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无数已经在我们社会发展中泯灭的器械，已经在这个世界里得到重生，且发扬光大。所以我认为这将是未来我们社会里艺术家们最喜欢的地方——我相信，这个文明的发现将会揭开我们文明的新时代。死气沉沉的坟墓时代，将会被生机勃勃的探索取代……”
将自己的个人终端从携带式转换成放置型后，卡洛斯人——卡洛琳——开始在在全息键盘上敲打起来。就像每一个程序员进入工作状态后无与伦比的认真的一样，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探头探脑的行为并没有引起祂的注意。
“事实上，在能源和动力的探索上，虽然这个世界的人正在努力推开新时代的大门。但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将会用至少100个自检周期来平稳渡过第三时代，结束蒸汽动力。但是就像我所担心的一样，这个世界的下一步探索的道路目前尚不可知。如果大量的‘火药’、‘内燃机’、开始出现，那么工业化将会彻底的完成。同时，我的飞船矿业报告说在这个文明的版图内，发现大量铀辐射，疑似铀矿。因此我认为我们需要派遣专员，在未来引导他们平稳渡过下一个动力时代，并避免他们将铀进行武器化。”
“另一方面，通过观察。我所在群岛的文明，似乎并不具备远洋能力。也许是因为他们在天文学的道路上走的不够远所导致的……”
“……大人？”一声轻唤，叫卡洛琳从沉思中唤醒。
“维多利亚？”
“我看到您在写……”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好奇心，不去关注那些好像小说里魔法师们才会使用的幻术，而是将眼睛放在了那个比她所见过最漂亮的花体字还要优美的文字上。
“报告，备忘录……”卡洛斯人从当地人的语言里挑选了两个词汇，“我作为一名勘探者，无论是备忘录，还是正式报告都要上交。”
“上交……”提着一个油脂灯的维多利亚在不断闪烁的光线中，显得有些异常的……诱人。不同于高高在上的帝国女皇，她就像一支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能给我讲讲你们的世界吗？”
“任务？”卡洛斯人用左侧眼珠望向维多利亚。
“不全是，事实上……我也很好奇……”
“你想了解什么？或者……从哪开始？”卡洛琳的反问却让维多利亚为了难，她思考半天却也没想到应该从哪里作为开始。不过很快的，她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卡洛斯人，问道——
“那……大人从您开始？”
“我？卡洛斯社会公民，社会编号b:c4c01121ec1121ji9y，身份编号219y。社会身份：勘探者。目前任务：造你们的世界……”卡洛斯人用着悦耳的‘鸟鸣’，一板一眼的介绍着自己。
“唉？大人你是在哪里出生的？天上那些星星么？”
“出生？”卡洛斯人显得有些疑惑，“c4c殖民地，距离我们的母星，需要航行一百三十六年。至于那些星星……我想你们应该借用天文望远镜已经发现了那些‘星星’并不是可以让你们居住的花园世界，对吗？”
“这方面的的研究一直是我们的组长在负责，我没有关注多少……我在这几年里一直在协助院长……我是说首席，协助他来完成差分机的设计和制作。”
“那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找个打字机过来，把我接下来的所说记下来。”
“可是……如果您这么做了的话……您的上级不会因此责罚您么？”
“责罚？为什么？”
“难道您们并不惧怕同另一个文明接触么？我们有些学者认为如果贸然同另一个文明接触，将会引发一场灾难——无论是对于我们，还是他们。”
“解释一下。”
“呐……”这个科学官杵着下巴，望着长有洁白绒羽的卡洛斯人，思索了一下后说：“他们觉得不管对方水平如何，我们同你……他们的接触，最终会引发战争。结果将会是一方被彻底消灭……”
忽然，她发现眼前这‘大鸟’的眼神凌厉的起来：就好像从好奇的信鸽，变成了一只威严的猎鹰。她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她的额头在卡洛斯人的长久注视下，开始慢慢的渗出汗水，直到——
“你是这么想的？你们的统治者呢？”
“我……我一开始以为他们说的挺有……”卡洛琳的听力很出色（更何况还有人工植入物的帮助），自然的，‘一开始’这个词儿祂准确的捕捉到了。
“当然，我现在觉得他们是在……胡说，就像那些邪教徒一样。”维多利亚小心翼翼的说，“至于女皇陛下……我记得她曾经叫人在报纸上写过这么一句话——‘帝国没有任何必要的可能性，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猜想，来维持高额的军力，并准备一场荒诞的远征’。”
“‘女皇’是对的。”卡洛斯人严肃的点了点头，“我们社会的社会学学者们曾经借助中央计算机组的计算资源——你可以理解为是一种非常先进的差分机——做了一次模拟的社会实验。那次实验的结果是通报了我们全体卡洛斯社会成员。实验的基本语句是‘在扩张自己文明的同时，击败一切异族，并保证自己不会被更强的文明消灭’。这场模拟试验结果最终的得到了我们卡洛斯联合理事会的认可，其结论是‘为了确保目标的完成，我们卡洛斯人必须要具备一种可以瞬间毁灭恒星系级的灭绝性武器、掌握一种可以完美遮蔽自身文明存在的科技的同时，要求全体卡洛斯人令行统一上下一致、一切的社会发展都是可控的，所有资源都是以军事行动为主来调控的……简单来讲，我们卡洛斯最终将会变为一个进攻欲望无比强烈，毁灭欲望无比旺盛的种族”
随着卡洛斯人缓缓道出，维多利亚的嘴巴长得越来越大——虽然里面诸如什么’计算资源‘、’社会学‘等词汇尚不明白，但是随后通俗易懂的结论，她却无比的清楚——她下意识的想到了监狱。
“最后，我们认为一旦这种文明确实出现，那么这将对于其他所有正常的文明而言都将是一场灾难。从那儿之后，我们全体卡洛斯人就开始坚信着一个与生俱来的使命，那就是‘摧毁这种灭绝性的文明’，以及‘引导年轻的文明使其不要走上歧路’。”卡洛斯人侧过头去，一只眼睛紧紧的注视着维多利亚。在后者看来，这个大鸟似乎已经把她的伪装看穿，把她的心灵看透一样……
随后，卡洛斯人站起身来，示意维多利亚跟着自己走向房间尽头的窗户。在远处，一轮红日正在缓缓的沉入海洋，伴随其沉入的，还有一轮升起的明月——事实上在与之相对的另一个方向上，还有轮月亮在缓缓升起。同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引擎嗡嗡声在不断的试图扰乱卡洛琳坚韧的神经，
原来他们此刻位于一艘飞空艇上！
“维多利亚，想像一下。脚下的海洋里，海面上成片成片的浮着死去的海洋生物的尸体；在远方，陆地上，你听不到一丝的鸟鸣，见不到一只奔跑的野兽；在空中，你感受不到风的流动……整个世界寂静无声，而又荒诞苍白……当你足迹遍布，当你放眼望去，当你身处其中……你…你们会怎么想。”
门外，哈林顿默默的把伸进怀里的左手抽了出来，握柄上还有着余温的古老手枪安稳的挂在挂钩上。他抚了抚帽檐，又点了点头，然后比了个祝福的手势。
最后，他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离开了这个小小的走廊。
(本章完)
“作为此次任务周期的第一站，我奉命进入了这个世界。我曾以为这个世界的能源结构以及动力来源单一而又单调。但是为期四天内的探察任务中我发现，作为最早开发的化石能源-煤矿，正在一点点的被一种由植物油和生物脂肪提炼调和而成的油脂取代。这种调和油脂相比较煤矿而言不易储藏运输，但是能量蕴藏却要大于普通的煤炭，燃烧效率同样如此。”
“……不过蒸汽器械的使用，已经使得几个主要的文明聚集区的空气质量下滑严重，该星球的局部空气过滤循环已经不堪重负。事实上，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但是从一次偶然交谈我得知，当地被叫做‘女皇’的统治者正在一步步的提高医护设施的占比，我认为这是个好现象。”
“根据探测器的探测显示，我曾估算这个社会处于蒸汽动力时代。但是随着连续四天的探索，我认为是时候推翻先前的结论了。直至该备忘录，即第五任务周期。我测定该文明为蒸汽动力第二时代晚期至第三时代早期：改良过的燃烧室，和采用新式工艺生产黄铜管道，使得高温蒸汽已经成为的广泛运用的动力来源。飞空艇的运用开始将这个文明松散的版图连成一片。”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在这样一个蒸汽动力盛行的社会。电力的运用，却已经悄然而至。权威们组成的学术联盟被统治者的暴力所打破，于是，当蒸汽灯大量使用时，钨丝电灯却出现在了喜好科学的女皇的寝室里。当蒸汽机械在物理上将他们的世界‘缩小’时，‘电报’的使用可以说是在信息层面上，将他们的世界缩小。但可惜的，在飞空艇上，我仍为找到他们的电报机。”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无数已经在我们社会发展中泯灭的器械，已经在这个世界里得到重生，且发扬光大。所以我认为这将是未来我们社会里艺术家们最喜欢的地方——我相信，这个文明的发现将会揭开我们文明的新时代。死气沉沉的坟墓时代，将会被生机勃勃的探索取代……”
将自己的个人终端从携带式转换成放置型后，卡洛斯人——卡洛琳——开始在在全息键盘上敲打起来。就像每一个程序员进入工作状态后无与伦比的认真的一样，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探头探脑的行为并没有引起祂的注意。
“事实上，在能源和动力的探索上，虽然这个世界的人正在努力推开新时代的大门。但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将会用至少100个自检周期来平稳渡过第三时代，结束蒸汽动力。但是就像我所担心的一样，这个世界的下一步探索的道路目前尚不可知。如果大量的‘火药’、‘内燃机’、开始出现，那么工业化将会彻底的完成。同时，我的飞船矿业报告说在这个文明的版图内，发现大量铀辐射，疑似铀矿。因此我认为我们需要派遣专员，在未来引导他们平稳渡过下一个动力时代，并避免他们将铀进行武器化。”
“另一方面，通过观察。我所在群岛的文明，似乎并不具备远洋能力。也许是因为他们在天文学的道路上走的不够远所导致的……”
“……大人？”一声轻唤，叫卡洛琳从沉思中唤醒。
“维多利亚？”
“我看到您在写……”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好奇心，不去关注那些好像小说里魔法师们才会使用的幻术，而是将眼睛放在了那个比她所见过最漂亮的花体字还要优美的文字上。
“报告，备忘录……”卡洛斯人从当地人的语言里挑选了两个词汇，“我作为一名勘探者，无论是备忘录，还是正式报告都要上交。”
“上交……”提着一个油脂灯的维多利亚在不断闪烁的光线中，显得有些异常的……诱人。不同于高高在上的帝国女皇，她就像一支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能给我讲讲你们的世界吗？”
“任务？”卡洛斯人用左侧眼珠望向维多利亚。
“不全是，事实上……我也很好奇……”
“你想了解什么？或者……从哪开始？”卡洛琳的反问却让维多利亚为了难，她思考半天却也没想到应该从哪里作为开始。不过很快的，她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卡洛斯人，问道——
“那……大人从您开始？”
“我？卡洛斯社会公民，社会编号b:c4c01121ec1121ji9y，身份编号219y。社会身份：勘探者。目前任务：造你们的世界……”卡洛斯人用着悦耳的‘鸟鸣’，一板一眼的介绍着自己。
“唉？大人你是在哪里出生的？天上那些星星么？”
“出生？”卡洛斯人显得有些疑惑，“c4c殖民地，距离我们的母星，需要航行一百三十六年。至于那些星星……我想你们应该借用天文望远镜已经发现了那些‘星星’并不是可以让你们居住的花园世界，对吗？”
“这方面的的研究一直是我们的组长在负责，我没有关注多少……我在这几年里一直在协助院长……我是说首席，协助他来完成差分机的设计和制作。”
“那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找个打字机过来，把我接下来的所说记下来。”
“可是……如果您这么做了的话……您的上级不会因此责罚您么？”
“责罚？为什么？”
“难道您们并不惧怕同另一个文明接触么？我们有些学者认为如果贸然同另一个文明接触，将会引发一场灾难——无论是对于我们，还是他们。”
“解释一下。”
“呐……”这个科学官杵着下巴，望着长有洁白绒羽的卡洛斯人，思索了一下后说：“他们觉得不管对方水平如何，我们同你……他们的接触，最终会引发战争。结果将会是一方被彻底消灭……”
忽然，她发现眼前这‘大鸟’的眼神凌厉的起来：就好像从好奇的信鸽，变成了一只威严的猎鹰。她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她的额头在卡洛斯人的长久注视下，开始慢慢的渗出汗水，直到——
“你是这么想的？你们的统治者呢？”
“我……我一开始以为他们说的挺有……”卡洛琳的听力很出色（更何况还有人工植入物的帮助），自然的，‘一开始’这个词儿祂准确的捕捉到了。
“当然，我现在觉得他们是在……胡说，就像那些邪教徒一样。”维多利亚小心翼翼的说，“至于女皇陛下……我记得她曾经叫人在报纸上写过这么一句话——‘帝国没有任何必要的可能性，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猜想，来维持高额的军力，并准备一场荒诞的远征’。”
“‘女皇’是对的。”卡洛斯人严肃的点了点头，“我们社会的社会学学者们曾经借助中央计算机组的计算资源——你可以理解为是一种非常先进的差分机——做了一次模拟的社会实验。那次实验的结果是通报了我们全体卡洛斯社会成员。实验的基本语句是‘在扩张自己文明的同时，击败一切异族，并保证自己不会被更强的文明消灭’。这场模拟试验结果最终的得到了我们卡洛斯联合理事会的认可，其结论是‘为了确保目标的完成，我们卡洛斯人必须要具备一种可以瞬间毁灭恒星系级的灭绝性武器、掌握一种可以完美遮蔽自身文明存在的科技的同时，要求全体卡洛斯人令行统一上下一致、一切的社会发展都是可控的，所有资源都是以军事行动为主来调控的……简单来讲，我们卡洛斯最终将会变为一个进攻欲望无比强烈，毁灭欲望无比旺盛的种族”
随着卡洛斯人缓缓道出，维多利亚的嘴巴长得越来越大——虽然里面诸如什么’计算资源‘、’社会学‘等词汇尚不明白，但是随后通俗易懂的结论，她却无比的清楚——她下意识的想到了监狱。
“最后，我们认为一旦这种文明确实出现，那么这将对于其他所有正常的文明而言都将是一场灾难。从那儿之后，我们全体卡洛斯人就开始坚信着一个与生俱来的使命，那就是‘摧毁这种灭绝性的文明’，以及‘引导年轻的文明使其不要走上歧路’。”卡洛斯人侧过头去，一只眼睛紧紧的注视着维多利亚。在后者看来，这个大鸟似乎已经把她的伪装看穿，把她的心灵看透一样……
随后，卡洛斯人站起身来，示意维多利亚跟着自己走向房间尽头的窗户。在远处，一轮红日正在缓缓的沉入海洋，伴随其沉入的，还有一轮升起的明月——事实上在与之相对的另一个方向上，还有轮月亮在缓缓升起。同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引擎嗡嗡声在不断的试图扰乱卡洛琳坚韧的神经，
原来他们此刻位于一艘飞空艇上！
“维多利亚，想像一下。脚下的海洋里，海面上成片成片的浮着死去的海洋生物的尸体；在远方，陆地上，你听不到一丝的鸟鸣，见不到一只奔跑的野兽；在空中，你感受不到风的流动……整个世界寂静无声，而又荒诞苍白……当你足迹遍布，当你放眼望去，当你身处其中……你…你们会怎么想。”
门外，哈林顿默默的把伸进怀里的左手抽了出来，握柄上还有着余温的古老手枪安稳的挂在挂钩上。他抚了抚帽檐，又点了点头，然后比了个祝福的手势。
最后，他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离开了这个小小的走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