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幕
一天后。
“我们从未想到过，在某一天清晨，我们会发现一位同我们样貌截然不同的生物出现在我们的家门口。”女皇一边切下一块肉排，一边说。等到说完后，她便将这块鲜嫩多汁的肉排送入口中。
“卡洛斯也从未想过这一天的到来。”大鸟在此刻就像一名贵族小姐，学着坐在对面的生物的动作，享受着祂以‘特使’身份获得的同女皇共进午餐的权力。不过因为生理结构构造的不同，祂想要吃下这些肉，就先要将这些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用叉子送到自己的嘴里——严格来讲应该是鸟喙，在‘肉块’被‘叼’住后，再把叉子拔下来，最后抬起头，让口腔-喉咙-食管连成一条直线，以方便食物直接抵达胃部。
当女皇第一次见到卡洛斯人这么进食时，她用了很大的气力才让自己没有笑出来。
“今天下午，帝国的大剧院里会有一些演出。”女皇不紧不慢的喝下一口昂贵的葡萄酒，“我希望……我意思是，邀请你同我一起去。”
“乐意之至。”在为日后交流做准备的时间里，祂通过科学研究院提前给的建议，已经做足了计划预案。一切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来就好：通过与统治者的联系的加深，来获取这个文明的第一手印象。原因无他：身居高层的人必然会使整个文明素质最高的人——除非这个文明同光荣的卡洛斯人一样。
一个持续运转了数个生命周期的统治机构，自然有着行之有效的方法。
更何况，祂知道这也是祂进入这个文明高层的一个机会——二级文明的统治阶级的社交活动永远是整个社会里一流的情报流通场所。
“下午的演出是由那支团体进行的？”
“是‘天鹅’，陛下。”
听到仆人的回答后，她满意的看向对面的大鸟：“虽然我不怎么关注这些剧目，但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整个剧团是我们国家内一流的。”
“期待至极。”大鸟点了点头，显得很是’兴奋‘。也许只有祂才知道祂真正的目的不是去看戏剧。不过等天上的烈焰天体从人们的头顶转到了另一侧后，祂便明白了不是只有祂才抱着这份目的。
“瓦卢里安侯爵。”当又一个‘贵族’的名字响起后，那只大鸟就有些厌倦，以及后悔同意女皇的请求了。
“你们有多少的‘贵族’？”在又一个什么什么公爵的名字响起后，祂终于忍不住的向女皇问道，“请问你们在到达什么公共场所的时候，都会大声喊出自己名字么？”
“并不会……”回答祂的并不是女皇本人，而是另一名做在女皇右手边的一个成年雄性，“只有贵族们才会这么做，而且喊名字的也不是我们本人。”
“贵族？你是说‘高等人’？”大鸟想了想自己学到的词汇里‘贵族’的意思，然后问了确认般的询问道。
“高人一等？没错，这就是贵族。”这个雄性好像自嘲般的笑了笑。
“他是我弟弟。”女皇似乎终于没有了笑意，“被那些社会评论家喻为最没有贵族气质的贵族。”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却得此机会接触到了我一生的爱。”亲王微笑着说，“还有两个主赐给我的礼物。”
“乖乖坐好，要开始了……”女皇伸出手抵在她弟弟的额头上，把他的头给推了回去。
正如女皇所说，当剧院大门关闭，将一个大呼小叫的公爵关在门外，灯火开始熄灭后。一道响亮的女高音响起。
“辛菲雅。”亲王小声的为女王解释着，“天鹅剧团中的‘白天鹅’，她可以说有着全帝国最响亮的嗓子。我很喜欢她的几个作品，比如用她名字命名的《辛菲雅》第三章第四小节。”
“听起来你很熟悉？”女皇不经意的提问，却让亲王的脸色变了样，因为后者现在正在被一篇又一篇的绯闻报道纠缠着。而最不幸的是，辛菲雅正好就是其中一名女主角。
“没有，我们没有那种关系。”亲王肯定的摇了摇头，“我只是出于对艺术的热爱，从而在他们剧团处于危险期时帮了他们一把。”
“而这一帮，就把他们捧进了大剧院？”
“也许是因为他们本身实力就不错吧。”亲王耸了耸肩，然后亲王的视线越过了女王，看向另一侧正襟危坐的卡洛斯大鸟，“请问……你们的社会里有这种形式的表演么？”
“卡洛琳。”女王提醒说，“你可以称呼卡洛琳为……女士？”
“我们卡洛斯人没有性别。”卡洛斯人摇了摇头，“我们在漫长的时间里已经彻底泯灭掉了性别差异——因为这有这样才能让我们的社会趋于平等化。我们只有在有这种需求时才会固化自己的性别，然后寻找另一位有着同样需求的同胞当作我们漫长一生的伴侣。”
坐在卡洛斯人左边的维多利亚下意识的就拿起钢笔在白净的手背上写起一些简单的词汇来——天见可怜，这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更何况……
她在简要的记录了一下自己听到的信息后，略微伸直脖子看了眼包间外的阶梯状排列的座位上：一名又一名的达官显贵都端坐在上面。她没由来的拽了拽身上的白大褂，似乎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也许你还需要一身礼服。”忽然，女皇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边，她猛地一缩脖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好像一只从自己熟悉的世界跑出去的胖仓鼠一般转动脑袋，一点点的望向右手边的女皇，然而她看到的却只是身心已经投入到歌剧演出里的女皇陛下。
以及对她面露笑容的亲王——
“我会帮她的。”后者带着习惯性的微笑给女皇说。
女皇扬起了右边的眉毛，然后仔细的盯着自己的弟弟。
“嘿！你不能因为那些该死的报社的污蔑，就怀疑你的亲弟弟吧！”亲王有些懊恼的说，“我怎么会在南方不稳的情况下给你惹事生非！”
女皇这下转过头来，面色有些凝重的望向她的弟弟。严肃的她甚至下意识的用上了她在面对大臣们时才会用的语气，但是她却并没有注意到此，“我会叫人去查这件事情的，但是……我会记住你今天说的每一句话。”
“尽管去好了。”亲王撇了撇嘴，“我就是不想扯进你们大贵族之间的事情才远离皇宫的。结果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过他的这番表现就惹来的女皇的致命一击：后者伸出手恶作剧般的拧住了前者的耳朵，然后在其连喊了好几声疼后，才松开手。
不过卡洛斯人敏锐的看到了女皇将手放在了她弟弟的手背上。
一身盛装的辛菲雅终于出现在了舞台上：在隆隆作响的机械转动中，充满着力量的黄铜齿轮结构稳稳的将这场戏剧的女主演拖上了舞台。
“哦，要进入高潮阶段了！”忽然，亲王跳了起来，兴高采烈的的样子似乎直叫人觉得他会把面前的玻璃打碎跳过去近距离欣赏。
“将整座嬴弱不堪的城堡碾成粉末，借此揭露被掩盖住的真相~！不要在无畏的闪躲，因为你永远的躲不开追寻你而来的猎手。遵循你的判断，打破你身上的枷锁。”她的第一句台词结束后，向着观众席上的老爷小姐，以及坐在最高处不用忍受拥挤的座位的贵族们弯腰行礼后，开始了自己的演出。
“大幕拉开，显露出掩埋的真相。美好的童真幻想隐藏在画布之后，少年的勇敢幻想……”直到此时女皇才反应过来她在这里呆了多久：外面的阳光已经无法穿透玻璃抵达进这座大厅。正当她皱着眉想要离开的时候，忽然一道闪电刺破天空，苍白的光芒通过剧院中间出自伟大匠师之手的经过一层层巧妙的琥珀穹顶，将坐在大厅里的每个人的脸映照的毫无血色。
“《辛菲雅》第一章节讲的是一个少年的英雄史诗，主题是……嗯……正义。”亲王挠了挠脑袋，开始为在场不懂歌剧的三个人解释起来，“辛菲雅本人扮演的就是历经冒险的主人公，最后一个小节讲的是……”
他看到了女皇抬起一只手，于是就停了下来。这时，通过舞台上的机械结构，远离人群的两个喷嘴忽然喷出了些蒸汽，将舞台笼罩了起来。
“这是用来故意遮挡我们视线的，并不是你的护卫采用的高温蒸汽。”亲王对女王比了个手势，示意后者放心。
就在当女皇点头示意明白时，一阵雨声传来——原来一场大雨席卷了帝国的首都，硕大的雨液滴落在剧院穹顶上，发出了哗哗的声响。
“日复一日，被愚昧蒙蔽住的双眼，看不穿迷雾后景象。”忽然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将舞台上还残留的一丝蒸汽给吹了开去，黑色长裙打扮的辛菲雅此刻是那么的耀眼。她此刻就像真正的‘天鹅’一般，翩翩起舞。她一边高声颂唱着歌词，一边向整个观众席望去。
“拒绝~神灵的神谕，因为你无法永远的躲避……”
“不对，台词怎么给改了？”忽然，亲王疑惑的摇了摇头，“我记得《辛菲雅》第一章第四小节的台词不是这样的啊？”
“你看过多少边《辛菲雅》？”一直以来没有说话的亲王夫人——一位来自北方的贵族小姐——好奇的向着自己的恋人问道。
“我记得原词是‘即使是漫天大雨也无法将正义之火湮灭’，上一句是‘看不穿迷雾背后的真相，拾不起象征着真理的长剑，但——’。”
“吵到我了！”女皇没好气说道，才叫后者讪讪的停了下来。
演出还在继续——
“你所指控的无论是罪行抑或是罪恶，想必都是你亲自所为。”辛菲雅向着高高在上的‘法官’痛斥——此刻，法官背对着观众做出了一个惧怕的动作。而且辛菲雅的视线则刚刚好可以透过法官帽子和大衣之间的空隙，望向观众席。“你当需要一面宽大的镜子来映照你自身~~因为你的贪欲已经让你的体态充盈，让你的欲望横流。”
“谁才能——”辛菲雅转过身望向观众，她高举双手，同时高声唱道，“将被欲望偷窃的智慧花果归入神灵的花园。当理想的炽热泛滥，将永世的正义掩盖；沉寂的泣泪，掩盖不住并非廉价的宽恕。谁才能浇熄那狂妄的病态念想，谁才能审判被掩盖的罪恶。”
一道炸响的雷霆划过天空。
“忠诚于你所下判断，将这大幕缓缓拉开~”
她高举着双手放了下来，然后提起自己的长裙，连同其他演员一起鞠躬致敬。
哗的一下，台下的贵族们都站了起来，开始猛烈的鼓起掌来。
“我很喜欢辛菲雅的退场设计。”亲王幽幽的说，“其他剧院根本学不来。”
蒸汽再次弥漫至整个舞台。
“就是这样，用雾气和齿轮机将所有人通过地下通道运出……等等！”亲王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
不过同雨声一起响起的——
还有尖叫。
……
“雄狮的女皇，带给我们荣耀。火焰的女皇……”
歌剧院外泥泞的巷道里响起已经被传唱许久的歌谣。在这个该死的季节，雨液的到来似乎毫无征兆。一声雷鸣过后，就是瓢泼大雨。但是穿着黑色皮质外套，戴着黑色圆筒帽的人却毫不在意，他翻转手里的手杖，任凭雨水顺着他的外衣滑落至石板路上。一旁的行人的好像着了魔的一般对他视而不见——事实上，在这个时代，一两个人忽然发了疯跑到了大街上寻思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我们是火焰的孩子，我们蒙受着火焰的恩典，我们将要重铸我们的新世界。”
他转着手里的文明棍，毫不介意掉落的雨水打湿他的礼服。
他高兴极了。
(本章完)
“我们从未想到过，在某一天清晨，我们会发现一位同我们样貌截然不同的生物出现在我们的家门口。”女皇一边切下一块肉排，一边说。等到说完后，她便将这块鲜嫩多汁的肉排送入口中。
“卡洛斯也从未想过这一天的到来。”大鸟在此刻就像一名贵族小姐，学着坐在对面的生物的动作，享受着祂以‘特使’身份获得的同女皇共进午餐的权力。不过因为生理结构构造的不同，祂想要吃下这些肉，就先要将这些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用叉子送到自己的嘴里——严格来讲应该是鸟喙，在‘肉块’被‘叼’住后，再把叉子拔下来，最后抬起头，让口腔-喉咙-食管连成一条直线，以方便食物直接抵达胃部。
当女皇第一次见到卡洛斯人这么进食时，她用了很大的气力才让自己没有笑出来。
“今天下午，帝国的大剧院里会有一些演出。”女皇不紧不慢的喝下一口昂贵的葡萄酒，“我希望……我意思是，邀请你同我一起去。”
“乐意之至。”在为日后交流做准备的时间里，祂通过科学研究院提前给的建议，已经做足了计划预案。一切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来就好：通过与统治者的联系的加深，来获取这个文明的第一手印象。原因无他：身居高层的人必然会使整个文明素质最高的人——除非这个文明同光荣的卡洛斯人一样。
一个持续运转了数个生命周期的统治机构，自然有着行之有效的方法。
更何况，祂知道这也是祂进入这个文明高层的一个机会——二级文明的统治阶级的社交活动永远是整个社会里一流的情报流通场所。
“下午的演出是由那支团体进行的？”
“是‘天鹅’，陛下。”
听到仆人的回答后，她满意的看向对面的大鸟：“虽然我不怎么关注这些剧目，但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整个剧团是我们国家内一流的。”
“期待至极。”大鸟点了点头，显得很是’兴奋‘。也许只有祂才知道祂真正的目的不是去看戏剧。不过等天上的烈焰天体从人们的头顶转到了另一侧后，祂便明白了不是只有祂才抱着这份目的。
“瓦卢里安侯爵。”当又一个‘贵族’的名字响起后，那只大鸟就有些厌倦，以及后悔同意女皇的请求了。
“你们有多少的‘贵族’？”在又一个什么什么公爵的名字响起后，祂终于忍不住的向女皇问道，“请问你们在到达什么公共场所的时候，都会大声喊出自己名字么？”
“并不会……”回答祂的并不是女皇本人，而是另一名做在女皇右手边的一个成年雄性，“只有贵族们才会这么做，而且喊名字的也不是我们本人。”
“贵族？你是说‘高等人’？”大鸟想了想自己学到的词汇里‘贵族’的意思，然后问了确认般的询问道。
“高人一等？没错，这就是贵族。”这个雄性好像自嘲般的笑了笑。
“他是我弟弟。”女皇似乎终于没有了笑意，“被那些社会评论家喻为最没有贵族气质的贵族。”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却得此机会接触到了我一生的爱。”亲王微笑着说，“还有两个主赐给我的礼物。”
“乖乖坐好，要开始了……”女皇伸出手抵在她弟弟的额头上，把他的头给推了回去。
正如女皇所说，当剧院大门关闭，将一个大呼小叫的公爵关在门外，灯火开始熄灭后。一道响亮的女高音响起。
“辛菲雅。”亲王小声的为女王解释着，“天鹅剧团中的‘白天鹅’，她可以说有着全帝国最响亮的嗓子。我很喜欢她的几个作品，比如用她名字命名的《辛菲雅》第三章第四小节。”
“听起来你很熟悉？”女皇不经意的提问，却让亲王的脸色变了样，因为后者现在正在被一篇又一篇的绯闻报道纠缠着。而最不幸的是，辛菲雅正好就是其中一名女主角。
“没有，我们没有那种关系。”亲王肯定的摇了摇头，“我只是出于对艺术的热爱，从而在他们剧团处于危险期时帮了他们一把。”
“而这一帮，就把他们捧进了大剧院？”
“也许是因为他们本身实力就不错吧。”亲王耸了耸肩，然后亲王的视线越过了女王，看向另一侧正襟危坐的卡洛斯大鸟，“请问……你们的社会里有这种形式的表演么？”
“卡洛琳。”女王提醒说，“你可以称呼卡洛琳为……女士？”
“我们卡洛斯人没有性别。”卡洛斯人摇了摇头，“我们在漫长的时间里已经彻底泯灭掉了性别差异——因为这有这样才能让我们的社会趋于平等化。我们只有在有这种需求时才会固化自己的性别，然后寻找另一位有着同样需求的同胞当作我们漫长一生的伴侣。”
坐在卡洛斯人左边的维多利亚下意识的就拿起钢笔在白净的手背上写起一些简单的词汇来——天见可怜，这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更何况……
她在简要的记录了一下自己听到的信息后，略微伸直脖子看了眼包间外的阶梯状排列的座位上：一名又一名的达官显贵都端坐在上面。她没由来的拽了拽身上的白大褂，似乎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也许你还需要一身礼服。”忽然，女皇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边，她猛地一缩脖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好像一只从自己熟悉的世界跑出去的胖仓鼠一般转动脑袋，一点点的望向右手边的女皇，然而她看到的却只是身心已经投入到歌剧演出里的女皇陛下。
以及对她面露笑容的亲王——
“我会帮她的。”后者带着习惯性的微笑给女皇说。
女皇扬起了右边的眉毛，然后仔细的盯着自己的弟弟。
“嘿！你不能因为那些该死的报社的污蔑，就怀疑你的亲弟弟吧！”亲王有些懊恼的说，“我怎么会在南方不稳的情况下给你惹事生非！”
女皇这下转过头来，面色有些凝重的望向她的弟弟。严肃的她甚至下意识的用上了她在面对大臣们时才会用的语气，但是她却并没有注意到此，“我会叫人去查这件事情的，但是……我会记住你今天说的每一句话。”
“尽管去好了。”亲王撇了撇嘴，“我就是不想扯进你们大贵族之间的事情才远离皇宫的。结果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过他的这番表现就惹来的女皇的致命一击：后者伸出手恶作剧般的拧住了前者的耳朵，然后在其连喊了好几声疼后，才松开手。
不过卡洛斯人敏锐的看到了女皇将手放在了她弟弟的手背上。
一身盛装的辛菲雅终于出现在了舞台上：在隆隆作响的机械转动中，充满着力量的黄铜齿轮结构稳稳的将这场戏剧的女主演拖上了舞台。
“哦，要进入高潮阶段了！”忽然，亲王跳了起来，兴高采烈的的样子似乎直叫人觉得他会把面前的玻璃打碎跳过去近距离欣赏。
“将整座嬴弱不堪的城堡碾成粉末，借此揭露被掩盖住的真相~！不要在无畏的闪躲，因为你永远的躲不开追寻你而来的猎手。遵循你的判断，打破你身上的枷锁。”她的第一句台词结束后，向着观众席上的老爷小姐，以及坐在最高处不用忍受拥挤的座位的贵族们弯腰行礼后，开始了自己的演出。
“大幕拉开，显露出掩埋的真相。美好的童真幻想隐藏在画布之后，少年的勇敢幻想……”直到此时女皇才反应过来她在这里呆了多久：外面的阳光已经无法穿透玻璃抵达进这座大厅。正当她皱着眉想要离开的时候，忽然一道闪电刺破天空，苍白的光芒通过剧院中间出自伟大匠师之手的经过一层层巧妙的琥珀穹顶，将坐在大厅里的每个人的脸映照的毫无血色。
“《辛菲雅》第一章节讲的是一个少年的英雄史诗，主题是……嗯……正义。”亲王挠了挠脑袋，开始为在场不懂歌剧的三个人解释起来，“辛菲雅本人扮演的就是历经冒险的主人公，最后一个小节讲的是……”
他看到了女皇抬起一只手，于是就停了下来。这时，通过舞台上的机械结构，远离人群的两个喷嘴忽然喷出了些蒸汽，将舞台笼罩了起来。
“这是用来故意遮挡我们视线的，并不是你的护卫采用的高温蒸汽。”亲王对女王比了个手势，示意后者放心。
就在当女皇点头示意明白时，一阵雨声传来——原来一场大雨席卷了帝国的首都，硕大的雨液滴落在剧院穹顶上，发出了哗哗的声响。
“日复一日，被愚昧蒙蔽住的双眼，看不穿迷雾后景象。”忽然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将舞台上还残留的一丝蒸汽给吹了开去，黑色长裙打扮的辛菲雅此刻是那么的耀眼。她此刻就像真正的‘天鹅’一般，翩翩起舞。她一边高声颂唱着歌词，一边向整个观众席望去。
“拒绝~神灵的神谕，因为你无法永远的躲避……”
“不对，台词怎么给改了？”忽然，亲王疑惑的摇了摇头，“我记得《辛菲雅》第一章第四小节的台词不是这样的啊？”
“你看过多少边《辛菲雅》？”一直以来没有说话的亲王夫人——一位来自北方的贵族小姐——好奇的向着自己的恋人问道。
“我记得原词是‘即使是漫天大雨也无法将正义之火湮灭’，上一句是‘看不穿迷雾背后的真相，拾不起象征着真理的长剑，但——’。”
“吵到我了！”女皇没好气说道，才叫后者讪讪的停了下来。
演出还在继续——
“你所指控的无论是罪行抑或是罪恶，想必都是你亲自所为。”辛菲雅向着高高在上的‘法官’痛斥——此刻，法官背对着观众做出了一个惧怕的动作。而且辛菲雅的视线则刚刚好可以透过法官帽子和大衣之间的空隙，望向观众席。“你当需要一面宽大的镜子来映照你自身~~因为你的贪欲已经让你的体态充盈，让你的欲望横流。”
“谁才能——”辛菲雅转过身望向观众，她高举双手，同时高声唱道，“将被欲望偷窃的智慧花果归入神灵的花园。当理想的炽热泛滥，将永世的正义掩盖；沉寂的泣泪，掩盖不住并非廉价的宽恕。谁才能浇熄那狂妄的病态念想，谁才能审判被掩盖的罪恶。”
一道炸响的雷霆划过天空。
“忠诚于你所下判断，将这大幕缓缓拉开~”
她高举着双手放了下来，然后提起自己的长裙，连同其他演员一起鞠躬致敬。
哗的一下，台下的贵族们都站了起来，开始猛烈的鼓起掌来。
“我很喜欢辛菲雅的退场设计。”亲王幽幽的说，“其他剧院根本学不来。”
蒸汽再次弥漫至整个舞台。
“就是这样，用雾气和齿轮机将所有人通过地下通道运出……等等！”亲王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
不过同雨声一起响起的——
还有尖叫。
……
“雄狮的女皇，带给我们荣耀。火焰的女皇……”
歌剧院外泥泞的巷道里响起已经被传唱许久的歌谣。在这个该死的季节，雨液的到来似乎毫无征兆。一声雷鸣过后，就是瓢泼大雨。但是穿着黑色皮质外套，戴着黑色圆筒帽的人却毫不在意，他翻转手里的手杖，任凭雨水顺着他的外衣滑落至石板路上。一旁的行人的好像着了魔的一般对他视而不见——事实上，在这个时代，一两个人忽然发了疯跑到了大街上寻思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我们是火焰的孩子，我们蒙受着火焰的恩典，我们将要重铸我们的新世界。”
他转着手里的文明棍，毫不介意掉落的雨水打湿他的礼服。
他高兴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