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
fri mar 13 11:00:00 cst 2015
夜已经悄然来临，宋巧在卫生间呆了一天没有吃任何一点东西。苏北被关在寝室里一天，有的，只有一杯凉透的白开水。
而苏秋夏，沉默地敛着眉眼，在客厅跪了一天，不吃不喝，几乎晕阙。
苏北也累了，疲倦地顺着门瘫了下来，痛苦地抱着头，想着今日的那一幕幕。
悔恨、难过、惊疑所以情绪像潮水，淹没了他所有理智。
他以为自己是个好哥哥，可现在看来，倒是糟糕到了极点呢。他……可要靠妹妹的保护。
就在苏秋夏以为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洗水间的门开了。
一脸憔悴的宋巧倚在洗水间的门口，声音倦得像傍晚的夕阳，记忆中她柔美的脸却早已爬满了皱纹。她哑着声音，说：“你起来吧。”
听到宋巧的声音时，苏秋夏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客厅那古老而破旧的钟。分针不缓不急地走着，它咧开嘴傻傻地朝苏秋夏笑。哦，原来已经十点钟了。
撑着沙发勉强站起身，跪了一天腿有些发软，差点又摔了下去。好在及时扶住了沙发，才避免了这一结局。
揉了揉已经僵硬的腿，才抬头看宋巧，等她说话。
“我累了。”她莫名其妙地丢下一句话，便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顺手打开了苏北房间的门。
感受到门松动，苏北欣喜若狂，立即推开门跑了出来。正好看到宋巧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往另一间屋子走，而苏秋夏垂着头歪着站在沙发边，看不清她的表情。
连忙跑了过去，扶住苏秋夏摇摇欲坠的身子，关切地摸了摸她额上的伤还有脸上几处淤青和手指印，心疼道：“秋秋，都怪哥哥不好。如果我没来，你也就没事儿了。”
苏秋夏苍白地笑了，摇了摇头，有些无力，说：“哥，不关你的事儿。该来的迟早会来。”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争辩，苏北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间，翻着自己的包，找着碘酒和创口贴。
他常年受伤，这些玩意他可时时刻刻带在身上的。
急忙回到原处，发现苏秋夏软绵绵地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心里的怜悯和愧疚越发的浓重，坐到苏秋夏一旁，扶起她的身子，让她靠着自己，然后低头为她处理伤口。
棉签沾了些碘酒，轻轻擦在额上的伤口上，惹得苏秋夏“嘶”了一声。
急促地停下动作，不安地看着她，说：“痛……痛吗？秋秋，不好意思啊，那我轻点，轻点。”
说着，又重新擦着，但手上的力道轻了许多。
后又细心地为她贴上创口贴，一处一处地消了毒以后，才满意地拍了拍手，笑：“好了。”
苏秋夏也跟着苏北笑，休息一会儿后，感觉好多了。
于是说：“哥，我去煮饭，你等着啊。”
不等苏北回应，便跳下沙发，穿上拖鞋，撒开脚丫奔向厨房，哪里还有刚才恹恹的样子。
苏北倒也无奈，只好坐在沙发上，收拾着东西，笑。
的确饿了。
当苏北看到苏秋夏端来的那碗抄手时，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眼里发光，目不转睛地盯着。
“快吃吧。”苏秋夏笑道，把碗递给了他。
两人之间无需客气，大大咧咧地接过抄手，开始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苏秋夏却没有坐下吃，而是端了一碗走向宋巧的房间，敲了敲门，把抄手放在门前，说：“妈，抄手我给你放在门前了。自己等会出来端。”
等了片刻，没有回应，便回到厨房，自得自乐地吃着抄手。
一碗抄手下肚，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幸福地舔了舔嘴唇，觉得人生从未如此明媚过。
苏北探了半个头进厨房，左瞧右瞧后对上苏秋夏疑惑的视线，才不好意思地举起自己空的碗，小心翼翼地说：“我还饿……能不能再来一碗……”
无奈。
笑着侧了侧身子，指着炤上的过，说：“在里面的，自己舀。”
见此，苏北开心地笑了。难得以蹦蹦跳跳的步伐奔了过来，舀了满满一碗，心满意足地端着准备出厨房。
苏秋夏却把碗一放，突然开口：“哥，我有事得出去一趟。能不能替我照顾一下妈妈，把碗放着就是，回来我再洗碗。”
苏北倒有点担心，蹙眉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
“哎呀。”苏秋夏使用了自己的秘密招数— —撒娇，“哥，你别管啦。我可和同学约好了，不能言而无信嘛。我把手机带上，有事儿给你打电话，成不。”
眼见着苏秋夏开始解围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哪能说不行？
苦着脸宠溺地点头，说：“行行行，不过可说好，我给你打电话的话一定要接。”
“没问题！”
正准备走进自己房间的苏秋夏回头朝苏北做了个“ok”的手势，就笑眯眯地窜进了自己的房间，东翻西找不知道在寻着什么东西。
当苏北津津有味地吃着抄手时，苏秋夏正提着一个精美的包装袋站在门口穿鞋。
“早点回来啊。路上注意安全。”
吃着抄手的苏北擦着额前的汗，再次嘱咐道。
“行。”苏秋夏笑着答应，拉上了家里的门，“哒哒哒”地下楼了。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感受着来来往往的人擦肩而过。各色各样的表情多姿多彩，这就是属于城市的夜晚— —红灯绿酒，繁华喧闹。
拿出手机拨通陈璨然的号码，问：“璨然，你们还在给阳光过生日吗？”
说起这事儿陈璨然就是气，哪有过生庆祝会寿星不在的？虽然是这样的，陈璨然、王北林、颜七还有顾止深依然是开开心心地过完了一天。
“别提这茬了。想起我就气。”那边陈璨然的语气忿忿不平，好像受了莫大冤屈一般，“你不来，顾凯楠跟个啥似的。甩个阴沉沉的脸色还有个钱包就走人了。”
片刻的沉默。
许久，苏秋夏在陈璨然“喂喂喂”的催促下，才开口，迟疑着问：“璨然啊，你能把阳光的手机号给我吗？”
“……”
过了大约一分钟的样子，那边一片喧闹，隐隐约约听到几个人怪笑的声音，陈璨然才慢慢念道：“xxxxxxxxxxx。”
末了，还贼兮兮的补了一句，“加油，秋夏，拿下高冷顾男神！”
语罢，挂掉。
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声，苏秋夏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天呐，陈璨然也真还是爽快，也不管她把号码记下来没有。好在，苏秋夏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上歪歪扭扭写着的几个数字：要不是她动作机灵，估计就得再打一次了。
想想还是决定先不打电话，直接招了个出租车，说了个与苏秋夏家方向南辕北辙的地名，然后低头看着手里提着的精品包装袋。
里面装的东西，是她准备了很久的生日礼物。
可惜，一直没能送出手。
扭头看向窗外，视线划过一棵又一棵常绿树，人潮后退，重重叠叠，像倒退的时光机回到从前的时光。
那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生躲在一棵青葱的常绿树后，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1095颗手折星星。女生就躲在树后，偷偷地看着少年沉稳的脚步，他的白色耳机蓝色t恤是三年来初中所有的记忆。
女生深呼吸一口，准备走出去，大大方方地把玻璃瓶递给少年。
然而，终究没有勇气，任由少年离开自己的视线，然后呆呆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一句歌词：
感谢我不可以住进你的眼睛，所以才能拥抱你的背影
顾凯楠，怪我不勇敢。
今天，我要将这个迟到了一年的礼物，亲手送给你。
路上堵车，到处都是“滴滴”的喇叭声，莫名的有些聒噪。
烦闷地抬起手腕，借着出租车里昏暗的灯光看着时间。纯白色的手表分明指着11点，探出头透过车镜看了看路况，简直堵到了极点。
眼见着今天只剩下一个小时了，苏秋夏心里慌极了，催促着司机道：“叔叔，能不能开快点啊？”
坐在司机位置上的叔叔，头发花白，眼角爬满了细细的皱纹。他和蔼地笑着，指了指前面拥挤的道路，放眼望去，全是车子，说：“小妹妹，你看，这么多车，叔叔是想开快也不成啊。”
苏秋夏再次看了看路况，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今夜的车子都聚在了一起，整条路几乎都没有缝隙。
郁闷地缩回身，又不能下车，毕竟还远，要是自己走恐怕真的得走成明天。
正好，电话铃声絮絮响起。
点开一看，是苏北。接听。
“秋秋，到没有啊？”苏北好像是在看电视，反正苏秋夏听到那边是一个女的哭得稀里哗啦的声音。
“没呢，堵车。”
焦急地回答道。
“哦。”苏北顿了两秒才继续说，“别慌，慢慢来。”
“恩……”
苏秋夏刚应一声，就发现车子开始缓缓移动，惊喜地笑了，“哥，那先不说了，等会儿要回家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行。你小心点，这半夜三更的你一个女生多危险。”
“要得。哥，拜拜。”
说完，便挂断。兴冲冲地看着车子以龟速移动，再怎么说，总比停在原地强吧？
而另一边，苏北放下电话后，拿起一旁的日记本，开始写。
我希望我的妹妹可以找到她的幸福。我能看懂她眉间的羞涩，我知道她口中习惯喜欢的人是那个姓顾的小子。今天我才懂得，我以为被众人捧在手上的妹妹早在三年前，狠狠从云端跌到地面。我真的不多求，只求上天保佑秋秋，一辈子开开心心好好幸福。
那么就算……
写着字的笔微微一顿，黑色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时刻准备飞走的彩蝶，蓄势待发。
那么就算有一天我离开，也有人替我保护她，那就足够。
折腾了五十来分钟，苏秋夏终于抵达顾凯楠家楼下。
像初三时见到的光景一样，高高耸立的楼层，那白色砖块冷得如冬天皑皑积雪，就像是她珍惜的少年一样的性格。
兴奋地哈了哈手，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对着手心上的黑色数字，开始摁。
然而，她又再一次，对着拨号犹豫了。
想摁又不敢，不知道该怎么和顾凯楠说。最终，还是情感战胜理智，心一狠一咬牙，拨通了号码。
漫长的等待让苏秋夏额头微微冒汗，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在砰砰直跳。
是的，凡是和顾凯楠有关的事儿，她总会变得如此激动。
“喂？”电话终于接通，少年慵懒的声音通过冰冷的电话线，缓缓传来。
一时激动哑了声，没能说出话来。
只听到那清冷的男声再一次响起，“你谁？”
低下头，脚尖擦着地面，胆怯地咬了咬唇，才慢慢开口：“顾……顾凯楠吗……我是……”
还未说出自己是谁，那边的人却微微一挑眉，抢先一步说出她的名字，“苏秋夏？”
顿了几秒，才回答：“哦，是我。”
窝在家里玩着游戏的顾凯楠听着那边女生怯怯的声音，莫名地笑了。
“有事吗？”
“那个……”苏秋夏的视线黏在了脚尖上，弱弱地说着话，“你在家吗？”
不知道她问这事儿干什么，难不成想给自己补过生日。想到这儿，顾凯楠心情突然有些愉悦。关掉游戏，才不缓不急地说：“在呢。”
而女生接下来说的那句话，让他立刻瞪圆了眼睛，跳起身冲到窗口边，迫不及待地撩开窗帘，果真看到少女微微发抖的身影。
“你……能不能到下楼来？”
夜已经悄然来临，宋巧在卫生间呆了一天没有吃任何一点东西。苏北被关在寝室里一天，有的，只有一杯凉透的白开水。
而苏秋夏，沉默地敛着眉眼，在客厅跪了一天，不吃不喝，几乎晕阙。
苏北也累了，疲倦地顺着门瘫了下来，痛苦地抱着头，想着今日的那一幕幕。
悔恨、难过、惊疑所以情绪像潮水，淹没了他所有理智。
他以为自己是个好哥哥，可现在看来，倒是糟糕到了极点呢。他……可要靠妹妹的保护。
就在苏秋夏以为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洗水间的门开了。
一脸憔悴的宋巧倚在洗水间的门口，声音倦得像傍晚的夕阳，记忆中她柔美的脸却早已爬满了皱纹。她哑着声音，说：“你起来吧。”
听到宋巧的声音时，苏秋夏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客厅那古老而破旧的钟。分针不缓不急地走着，它咧开嘴傻傻地朝苏秋夏笑。哦，原来已经十点钟了。
撑着沙发勉强站起身，跪了一天腿有些发软，差点又摔了下去。好在及时扶住了沙发，才避免了这一结局。
揉了揉已经僵硬的腿，才抬头看宋巧，等她说话。
“我累了。”她莫名其妙地丢下一句话，便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顺手打开了苏北房间的门。
感受到门松动，苏北欣喜若狂，立即推开门跑了出来。正好看到宋巧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往另一间屋子走，而苏秋夏垂着头歪着站在沙发边，看不清她的表情。
连忙跑了过去，扶住苏秋夏摇摇欲坠的身子，关切地摸了摸她额上的伤还有脸上几处淤青和手指印，心疼道：“秋秋，都怪哥哥不好。如果我没来，你也就没事儿了。”
苏秋夏苍白地笑了，摇了摇头，有些无力，说：“哥，不关你的事儿。该来的迟早会来。”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争辩，苏北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间，翻着自己的包，找着碘酒和创口贴。
他常年受伤，这些玩意他可时时刻刻带在身上的。
急忙回到原处，发现苏秋夏软绵绵地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心里的怜悯和愧疚越发的浓重，坐到苏秋夏一旁，扶起她的身子，让她靠着自己，然后低头为她处理伤口。
棉签沾了些碘酒，轻轻擦在额上的伤口上，惹得苏秋夏“嘶”了一声。
急促地停下动作，不安地看着她，说：“痛……痛吗？秋秋，不好意思啊，那我轻点，轻点。”
说着，又重新擦着，但手上的力道轻了许多。
后又细心地为她贴上创口贴，一处一处地消了毒以后，才满意地拍了拍手，笑：“好了。”
苏秋夏也跟着苏北笑，休息一会儿后，感觉好多了。
于是说：“哥，我去煮饭，你等着啊。”
不等苏北回应，便跳下沙发，穿上拖鞋，撒开脚丫奔向厨房，哪里还有刚才恹恹的样子。
苏北倒也无奈，只好坐在沙发上，收拾着东西，笑。
的确饿了。
当苏北看到苏秋夏端来的那碗抄手时，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眼里发光，目不转睛地盯着。
“快吃吧。”苏秋夏笑道，把碗递给了他。
两人之间无需客气，大大咧咧地接过抄手，开始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苏秋夏却没有坐下吃，而是端了一碗走向宋巧的房间，敲了敲门，把抄手放在门前，说：“妈，抄手我给你放在门前了。自己等会出来端。”
等了片刻，没有回应，便回到厨房，自得自乐地吃着抄手。
一碗抄手下肚，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幸福地舔了舔嘴唇，觉得人生从未如此明媚过。
苏北探了半个头进厨房，左瞧右瞧后对上苏秋夏疑惑的视线，才不好意思地举起自己空的碗，小心翼翼地说：“我还饿……能不能再来一碗……”
无奈。
笑着侧了侧身子，指着炤上的过，说：“在里面的，自己舀。”
见此，苏北开心地笑了。难得以蹦蹦跳跳的步伐奔了过来，舀了满满一碗，心满意足地端着准备出厨房。
苏秋夏却把碗一放，突然开口：“哥，我有事得出去一趟。能不能替我照顾一下妈妈，把碗放着就是，回来我再洗碗。”
苏北倒有点担心，蹙眉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
“哎呀。”苏秋夏使用了自己的秘密招数— —撒娇，“哥，你别管啦。我可和同学约好了，不能言而无信嘛。我把手机带上，有事儿给你打电话，成不。”
眼见着苏秋夏开始解围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哪能说不行？
苦着脸宠溺地点头，说：“行行行，不过可说好，我给你打电话的话一定要接。”
“没问题！”
正准备走进自己房间的苏秋夏回头朝苏北做了个“ok”的手势，就笑眯眯地窜进了自己的房间，东翻西找不知道在寻着什么东西。
当苏北津津有味地吃着抄手时，苏秋夏正提着一个精美的包装袋站在门口穿鞋。
“早点回来啊。路上注意安全。”
吃着抄手的苏北擦着额前的汗，再次嘱咐道。
“行。”苏秋夏笑着答应，拉上了家里的门，“哒哒哒”地下楼了。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感受着来来往往的人擦肩而过。各色各样的表情多姿多彩，这就是属于城市的夜晚— —红灯绿酒，繁华喧闹。
拿出手机拨通陈璨然的号码，问：“璨然，你们还在给阳光过生日吗？”
说起这事儿陈璨然就是气，哪有过生庆祝会寿星不在的？虽然是这样的，陈璨然、王北林、颜七还有顾止深依然是开开心心地过完了一天。
“别提这茬了。想起我就气。”那边陈璨然的语气忿忿不平，好像受了莫大冤屈一般，“你不来，顾凯楠跟个啥似的。甩个阴沉沉的脸色还有个钱包就走人了。”
片刻的沉默。
许久，苏秋夏在陈璨然“喂喂喂”的催促下，才开口，迟疑着问：“璨然啊，你能把阳光的手机号给我吗？”
“……”
过了大约一分钟的样子，那边一片喧闹，隐隐约约听到几个人怪笑的声音，陈璨然才慢慢念道：“xxxxxxxxxxx。”
末了，还贼兮兮的补了一句，“加油，秋夏，拿下高冷顾男神！”
语罢，挂掉。
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声，苏秋夏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天呐，陈璨然也真还是爽快，也不管她把号码记下来没有。好在，苏秋夏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上歪歪扭扭写着的几个数字：要不是她动作机灵，估计就得再打一次了。
想想还是决定先不打电话，直接招了个出租车，说了个与苏秋夏家方向南辕北辙的地名，然后低头看着手里提着的精品包装袋。
里面装的东西，是她准备了很久的生日礼物。
可惜，一直没能送出手。
扭头看向窗外，视线划过一棵又一棵常绿树，人潮后退，重重叠叠，像倒退的时光机回到从前的时光。
那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生躲在一棵青葱的常绿树后，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1095颗手折星星。女生就躲在树后，偷偷地看着少年沉稳的脚步，他的白色耳机蓝色t恤是三年来初中所有的记忆。
女生深呼吸一口，准备走出去，大大方方地把玻璃瓶递给少年。
然而，终究没有勇气，任由少年离开自己的视线，然后呆呆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一句歌词：
感谢我不可以住进你的眼睛，所以才能拥抱你的背影
顾凯楠，怪我不勇敢。
今天，我要将这个迟到了一年的礼物，亲手送给你。
路上堵车，到处都是“滴滴”的喇叭声，莫名的有些聒噪。
烦闷地抬起手腕，借着出租车里昏暗的灯光看着时间。纯白色的手表分明指着11点，探出头透过车镜看了看路况，简直堵到了极点。
眼见着今天只剩下一个小时了，苏秋夏心里慌极了，催促着司机道：“叔叔，能不能开快点啊？”
坐在司机位置上的叔叔，头发花白，眼角爬满了细细的皱纹。他和蔼地笑着，指了指前面拥挤的道路，放眼望去，全是车子，说：“小妹妹，你看，这么多车，叔叔是想开快也不成啊。”
苏秋夏再次看了看路况，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今夜的车子都聚在了一起，整条路几乎都没有缝隙。
郁闷地缩回身，又不能下车，毕竟还远，要是自己走恐怕真的得走成明天。
正好，电话铃声絮絮响起。
点开一看，是苏北。接听。
“秋秋，到没有啊？”苏北好像是在看电视，反正苏秋夏听到那边是一个女的哭得稀里哗啦的声音。
“没呢，堵车。”
焦急地回答道。
“哦。”苏北顿了两秒才继续说，“别慌，慢慢来。”
“恩……”
苏秋夏刚应一声，就发现车子开始缓缓移动，惊喜地笑了，“哥，那先不说了，等会儿要回家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行。你小心点，这半夜三更的你一个女生多危险。”
“要得。哥，拜拜。”
说完，便挂断。兴冲冲地看着车子以龟速移动，再怎么说，总比停在原地强吧？
而另一边，苏北放下电话后，拿起一旁的日记本，开始写。
我希望我的妹妹可以找到她的幸福。我能看懂她眉间的羞涩，我知道她口中习惯喜欢的人是那个姓顾的小子。今天我才懂得，我以为被众人捧在手上的妹妹早在三年前，狠狠从云端跌到地面。我真的不多求，只求上天保佑秋秋，一辈子开开心心好好幸福。
那么就算……
写着字的笔微微一顿，黑色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时刻准备飞走的彩蝶，蓄势待发。
那么就算有一天我离开，也有人替我保护她，那就足够。
折腾了五十来分钟，苏秋夏终于抵达顾凯楠家楼下。
像初三时见到的光景一样，高高耸立的楼层，那白色砖块冷得如冬天皑皑积雪，就像是她珍惜的少年一样的性格。
兴奋地哈了哈手，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对着手心上的黑色数字，开始摁。
然而，她又再一次，对着拨号犹豫了。
想摁又不敢，不知道该怎么和顾凯楠说。最终，还是情感战胜理智，心一狠一咬牙，拨通了号码。
漫长的等待让苏秋夏额头微微冒汗，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在砰砰直跳。
是的，凡是和顾凯楠有关的事儿，她总会变得如此激动。
“喂？”电话终于接通，少年慵懒的声音通过冰冷的电话线，缓缓传来。
一时激动哑了声，没能说出话来。
只听到那清冷的男声再一次响起，“你谁？”
低下头，脚尖擦着地面，胆怯地咬了咬唇，才慢慢开口：“顾……顾凯楠吗……我是……”
还未说出自己是谁，那边的人却微微一挑眉，抢先一步说出她的名字，“苏秋夏？”
顿了几秒，才回答：“哦，是我。”
窝在家里玩着游戏的顾凯楠听着那边女生怯怯的声音，莫名地笑了。
“有事吗？”
“那个……”苏秋夏的视线黏在了脚尖上，弱弱地说着话，“你在家吗？”
不知道她问这事儿干什么，难不成想给自己补过生日。想到这儿，顾凯楠心情突然有些愉悦。关掉游戏，才不缓不急地说：“在呢。”
而女生接下来说的那句话，让他立刻瞪圆了眼睛，跳起身冲到窗口边，迫不及待地撩开窗帘，果真看到少女微微发抖的身影。
“你……能不能到下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