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8
thu mar 12 09:00:00 cst 2015
其实食堂的饭菜也还是不错，苏秋夏点了鱼香肉丝和番茄炒蛋，挺好吃的。
两人并肩站在洗碗池，用着自带的洗洁剂洗着油腻腻的碗。
“对了，秋夏。”正用力擦着碗的陈璨然忽然想是想起了个事儿似的，问道，“谁的网名叫啊？”
洗着碗的手一顿，苏秋夏扭头，疑惑地看着陈璨然，不知她为什么问这话。
“出什么事儿了吗？”
陈璨然又用清水冲了一次饭盒，用手背擦了擦鼻尖，吸了吸鼻子才说：“你不是前段时间发了条矫情的说说嘛。那个顾二回了个你很优秀。我就是奇怪，这人是谁嘛。”
拿着碗的苏秋夏神色一顿，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沾着水的手一把抓住陈璨然，声线颤抖，问：“你……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不知道苏秋夏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陈璨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把洗好的碗放在一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挣脱了苏秋夏湿湿的手，奇怪地看着她，“就是那个顾二啊。这么大的反应是怎么回事儿啊。”
她不过就是义正言辞地准备戒一段时间的网，怎么就错过了顾凯楠的评论啊？！
哭丧着脸，看着陈璨然小声地说：“那是阳光……”
“啥？”本还一脸淡定的陈璨然忽然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见周围的人皱眉看向她们，陈璨然不好意思地朝着别人点了点头。
随即又拉过苏秋夏，瞪大了眼睛，凑近她的耳边小声地说：“我听王北林说顾凯楠qq上的人绝对不超过三十个。你加了他啊？”
“嗯……”
苏秋夏完全不知道这个事情，还以为顾凯楠经常把qq给别人呢，一点也没在意。
“得。”陈璨然拿纸巾擦完手后，朝苏秋夏竖起了大拇指，“你确实，有前途。拿下顾男神。”
苏秋夏听到陈璨然调戏般的口气，再一次红了脸。
娇嗔地白了陈璨然一眼，说：“你少来。你和王北林呢？快水到渠成了吧。”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苏秋夏倒觉得王北林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其实本性还是不错。看得出来，他对陈璨然是认真的，要不也不会在陈璨然拒绝他五六次后，还义无反顾地追在陈璨然屁股后面跑。
谁看不出来啊，陈璨然和王北林是相互喜欢，但偏偏陈璨然又打死不肯答应，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个什么主意。
陈璨然提起王北林，眼角就忍不住蔓延丝丝笑意，她俏皮地朝苏秋夏眨了眨眼，说：“就是要让他吃点苦头。太容易得手的话，男生根本不会懂得珍惜。”
苏秋夏再次送了陈璨然一个白眼，就她那恋爱论，得了吧。
以前苏秋夏有看到陈璨然喜欢上一个男生，在一起了一年后分手了。原因是那男生劈腿了。当时那段时间，陈璨然是天天郁郁寡欢，沉着一张脸，阴郁得像是下雨天那样，让苏秋夏感觉浑身发冷。
她知道陈璨然是口是心非，就陈璨然那傻丫头，喜欢上一个人非得全力以赴不可。
但大概……
叹了一口气，追上陈璨然的背影，笑嘻嘻地用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开起了玩笑，“瞧瞧你被恋爱滋润的肌肤啊，啧啧啧……”
“别来忽悠我。”陈璨然也笑着拍掉了她的魔爪，回道。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地，走在喧闹的人群中，渐行渐远。
但大概，陈璨然是怕了。害怕自己喜欢得太深，到最后抽不出身。
两人走过拐角，正准备走进教室时，陈璨然忽然抓住苏秋夏的袖子，兴奋地指着篮球场的方向，兴致勃勃地说：“秋夏啊，我们去看看他们打篮球呗。听别人说今天有我们班和其他班自行组织的联谊赛诶。”
苏秋夏沉默地把手抽出来，象征性的拍了两下后，平淡无波的眼神射向陈璨然，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嫌弃地撇了撇嘴角，才开口拆穿了陈璨然，说：“那个别人恐怕就是王北林吧。”
陈璨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们就赶紧去吧。”
说着，拖着苏秋夏往篮球场的方向走。
“喂喂……”苏秋夏使劲挣扎着，活像是菜板上的鱼在做无劳功，“我可没说我要去啊，你去就去，别扯上我。喂，陈璨然，我要回去写作业啊……”
见苏秋夏一直试图挣脱自己，陈璨然也停了下来。
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苏秋夏，又朝篮球场的方向望了望，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把苏秋夏又往教室的方向拖。
一直被陈璨然像是拖死猪一样拖着走的苏秋夏欣慰地笑了，看来陈璨然还是有点脑子，不至于被王北林的美色迷惑。
但是下一秒，苏秋夏就恨不得咬舌自尽，自己为什么会给陈璨然如此高的评价！她根本是一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瞪大眼睛，看着陈璨然利索地拿起自己的作业本和笔，然后又拽着自己往后面走。
如此流利顺畅的动作苏秋夏也是醉了，以至于陈璨然已经把她带到了篮球场才浑浑噩噩地反应了过来。
“你什么意思！！你不说清楚咱们没完，你个见色忘友的家伙！！”苏秋夏掐着陈璨然的脖子，恶狠狠地质问着。这下好了，几乎是在劫难逃了，都怪陈璨然，硬是把自己拉到了这里。
陈璨然十分配合地抖了两下身子，然后轻轻地挪开了苏秋夏的手，讨好地笑：“你就陪陪我嘛。这作业本拿来你自己去和顾凯楠讨论数学题，我去看我同桌打球。要是我同桌问起我们怎么来了，就说是你要来找顾凯楠，乖啊，就这么决定了。”
丢下目瞪口呆的苏秋夏，还有那作业本和笔，陈璨然开心地一溜烟跑了。
“陈― ―璨― ―然― ―！！”
篮球场上只剩下苏秋夏声嘶力竭地一声大吼，还有前面奔跑着的女子笑眯眯地转过来扮的鬼脸。
坐在台阶上等着王北林的顾凯楠，正玩着手上的矿泉水，无所事事。
却听到一个熟悉的腔调撕心裂肺的喊声，微微挑眉，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苏秋夏欲哭无泪的表情。
笑，然后朝着苏秋夏招了招手，用口型无声地说道“过来”
原本准备偷偷溜回教室的苏秋夏，见顾凯楠居然在招呼她过去，一下子傻眼了。
只好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挪到了顾凯楠身边。
“坐吧。”顾凯楠眉目清秀，浅浅笑着，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哦……恩……好。”
耳根微微泛红，不敢对上顾凯楠的视线，小声地回答着。
“来看林子打球？”顾凯楠边揉着眼睛，边问着苏秋夏。
“算……算是吧。”想了想，还是点头。毕竟陈璨然是冲着这个目的来了。
说到陈璨然……咬牙切齿地看向冲到前面和王北林笑眯眯地打着招呼的陈璨然，简直就想仰头咆哮。能不能别这么损，为了个男的卖友卖到这种地步！
看到苏秋夏有些恨恨的表情，顾凯楠错愕地放下了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好对上王北林温柔摸着陈璨然头的场面。
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苏秋夏是被硬拖过来的了。
哑然失笑，认真看着苏秋夏的侧脸，眸色温柔，一字一句地说：“他们很配。”
被顾凯楠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吓到，苏秋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地说这么一句话干嘛。
顾凯楠的眉眼在橙色的阳光照耀下，暖暖的很柔和。褪去了往日的清冷，他的眼里好似噙着笑，那如大海般一望无际的温柔，让人沉醉。他性感的薄唇微微颤动，苏秋夏觉得，顾凯楠是要说什么的，一直等着他，等着他说。然而，顾凯楠只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然后朝她笑，说：“别闹心了，慢慢等他们吧。”
“哦。”苏秋夏呆萌地点头，跟着顾凯楠的思绪走，完全沉浸在他温暖的神情中，哪里还顾得独立思考。
顾凯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把玩着矿泉水瓶，不再开口。
异常的沉默，苏秋夏却不觉得丝毫的尴尬。只要呆在顾凯楠身边，哪怕是一起挨批她都愿意，何况只是这简单的沉默，何以畏惧。
眼神放空，目光无神地看着篮球场那些神采飞扬的少年，和站在一旁欣喜若狂的少女，又悄悄撇过头，瞧着身边神色淡然的顾凯楠，突然很想问他一个问题。
“诶。”苏秋夏小心地戳了戳顾凯楠的肩膀，问，“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顾凯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轻松地回答。
“你……为什么不敢打篮球啊？”
语音刚落，苏秋夏可以清楚看到顾凯楠神色的明显变化。
那层淡然的面具似乎出现了一条裂痕，随时都会掉落。透过那裂开的间隙，苏秋夏可以分明地看到，顾凯楠黑白分明的眼眸表面浮现的难过和惊恐。
没有回答，顾凯楠只是攥着矿泉水瓶子的劲越发的大，苏秋夏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好好的瓶子变瘪，心里突然很后悔，明知这个问题肯定会惹得顾凯楠不开心，她还一意孤行。这下好了，这般境况，倒真让苏秋夏觉得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几分尴尬的气息。
顾凯楠喘了一口粗气，努力闭眼，抿唇。
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下来，又是先前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他扭头，看向缩着头一个劲后悔的苏秋夏，笑，“你想知道吗？”
苏秋夏也不知道这时候自己该说什么好了，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僵在那里，愣愣地看着顾凯楠。
顾凯楠仍是笑，唇色苍白的笑让苏秋夏突然感觉很难过。
他的声音很轻渺，像空中那抹浮云一样，他说：“因为一场车祸。”
“车……车祸……”
苏秋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健健康康的顾凯楠经历了一场车祸？
但一瞧见顾凯楠苍白入纸的脸色，她也不敢多问，立刻掏出作业本和笔，尴尬地笑，说：“那个……顾凯楠……我们还是来讲题吧，讲题。”
很笨拙地转移问题，可的确让顾凯楠好受了不少。
他微弱地点了点头，瞧那无神的脸色，似乎是随时会失去的萤火虫，若有若无地闪着光，维系着生命一般。
接过苏秋夏手中的作业本，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开始看。
少年看着作业本，苏秋夏看着少年。
“哦。”他的手指在作业本上划了几下，便了然地点头，嗓音轻灵，“这道题，你要这样想，就会很简单。你看……”
随着顾凯楠的话，苏秋夏也转移了视线，认真地看向作业本，听着顾凯楠讲。
后来陈璨然才给苏秋夏说：
“那时候的操场其实很喧闹。有打球的有尖叫的有聊天……独独只有你们，坐在台阶上，沐浴着阳光，看着作业。”
“其实苏秋夏你知不知道，那一刻，真的很美好。”
其实食堂的饭菜也还是不错，苏秋夏点了鱼香肉丝和番茄炒蛋，挺好吃的。
两人并肩站在洗碗池，用着自带的洗洁剂洗着油腻腻的碗。
“对了，秋夏。”正用力擦着碗的陈璨然忽然想是想起了个事儿似的，问道，“谁的网名叫啊？”
洗着碗的手一顿，苏秋夏扭头，疑惑地看着陈璨然，不知她为什么问这话。
“出什么事儿了吗？”
陈璨然又用清水冲了一次饭盒，用手背擦了擦鼻尖，吸了吸鼻子才说：“你不是前段时间发了条矫情的说说嘛。那个顾二回了个你很优秀。我就是奇怪，这人是谁嘛。”
拿着碗的苏秋夏神色一顿，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沾着水的手一把抓住陈璨然，声线颤抖，问：“你……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不知道苏秋夏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陈璨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把洗好的碗放在一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挣脱了苏秋夏湿湿的手，奇怪地看着她，“就是那个顾二啊。这么大的反应是怎么回事儿啊。”
她不过就是义正言辞地准备戒一段时间的网，怎么就错过了顾凯楠的评论啊？！
哭丧着脸，看着陈璨然小声地说：“那是阳光……”
“啥？”本还一脸淡定的陈璨然忽然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见周围的人皱眉看向她们，陈璨然不好意思地朝着别人点了点头。
随即又拉过苏秋夏，瞪大了眼睛，凑近她的耳边小声地说：“我听王北林说顾凯楠qq上的人绝对不超过三十个。你加了他啊？”
“嗯……”
苏秋夏完全不知道这个事情，还以为顾凯楠经常把qq给别人呢，一点也没在意。
“得。”陈璨然拿纸巾擦完手后，朝苏秋夏竖起了大拇指，“你确实，有前途。拿下顾男神。”
苏秋夏听到陈璨然调戏般的口气，再一次红了脸。
娇嗔地白了陈璨然一眼，说：“你少来。你和王北林呢？快水到渠成了吧。”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苏秋夏倒觉得王北林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其实本性还是不错。看得出来，他对陈璨然是认真的，要不也不会在陈璨然拒绝他五六次后，还义无反顾地追在陈璨然屁股后面跑。
谁看不出来啊，陈璨然和王北林是相互喜欢，但偏偏陈璨然又打死不肯答应，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个什么主意。
陈璨然提起王北林，眼角就忍不住蔓延丝丝笑意，她俏皮地朝苏秋夏眨了眨眼，说：“就是要让他吃点苦头。太容易得手的话，男生根本不会懂得珍惜。”
苏秋夏再次送了陈璨然一个白眼，就她那恋爱论，得了吧。
以前苏秋夏有看到陈璨然喜欢上一个男生，在一起了一年后分手了。原因是那男生劈腿了。当时那段时间，陈璨然是天天郁郁寡欢，沉着一张脸，阴郁得像是下雨天那样，让苏秋夏感觉浑身发冷。
她知道陈璨然是口是心非，就陈璨然那傻丫头，喜欢上一个人非得全力以赴不可。
但大概……
叹了一口气，追上陈璨然的背影，笑嘻嘻地用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开起了玩笑，“瞧瞧你被恋爱滋润的肌肤啊，啧啧啧……”
“别来忽悠我。”陈璨然也笑着拍掉了她的魔爪，回道。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地，走在喧闹的人群中，渐行渐远。
但大概，陈璨然是怕了。害怕自己喜欢得太深，到最后抽不出身。
两人走过拐角，正准备走进教室时，陈璨然忽然抓住苏秋夏的袖子，兴奋地指着篮球场的方向，兴致勃勃地说：“秋夏啊，我们去看看他们打篮球呗。听别人说今天有我们班和其他班自行组织的联谊赛诶。”
苏秋夏沉默地把手抽出来，象征性的拍了两下后，平淡无波的眼神射向陈璨然，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嫌弃地撇了撇嘴角，才开口拆穿了陈璨然，说：“那个别人恐怕就是王北林吧。”
陈璨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们就赶紧去吧。”
说着，拖着苏秋夏往篮球场的方向走。
“喂喂……”苏秋夏使劲挣扎着，活像是菜板上的鱼在做无劳功，“我可没说我要去啊，你去就去，别扯上我。喂，陈璨然，我要回去写作业啊……”
见苏秋夏一直试图挣脱自己，陈璨然也停了下来。
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苏秋夏，又朝篮球场的方向望了望，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把苏秋夏又往教室的方向拖。
一直被陈璨然像是拖死猪一样拖着走的苏秋夏欣慰地笑了，看来陈璨然还是有点脑子，不至于被王北林的美色迷惑。
但是下一秒，苏秋夏就恨不得咬舌自尽，自己为什么会给陈璨然如此高的评价！她根本是一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瞪大眼睛，看着陈璨然利索地拿起自己的作业本和笔，然后又拽着自己往后面走。
如此流利顺畅的动作苏秋夏也是醉了，以至于陈璨然已经把她带到了篮球场才浑浑噩噩地反应了过来。
“你什么意思！！你不说清楚咱们没完，你个见色忘友的家伙！！”苏秋夏掐着陈璨然的脖子，恶狠狠地质问着。这下好了，几乎是在劫难逃了，都怪陈璨然，硬是把自己拉到了这里。
陈璨然十分配合地抖了两下身子，然后轻轻地挪开了苏秋夏的手，讨好地笑：“你就陪陪我嘛。这作业本拿来你自己去和顾凯楠讨论数学题，我去看我同桌打球。要是我同桌问起我们怎么来了，就说是你要来找顾凯楠，乖啊，就这么决定了。”
丢下目瞪口呆的苏秋夏，还有那作业本和笔，陈璨然开心地一溜烟跑了。
“陈― ―璨― ―然― ―！！”
篮球场上只剩下苏秋夏声嘶力竭地一声大吼，还有前面奔跑着的女子笑眯眯地转过来扮的鬼脸。
坐在台阶上等着王北林的顾凯楠，正玩着手上的矿泉水，无所事事。
却听到一个熟悉的腔调撕心裂肺的喊声，微微挑眉，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苏秋夏欲哭无泪的表情。
笑，然后朝着苏秋夏招了招手，用口型无声地说道“过来”
原本准备偷偷溜回教室的苏秋夏，见顾凯楠居然在招呼她过去，一下子傻眼了。
只好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挪到了顾凯楠身边。
“坐吧。”顾凯楠眉目清秀，浅浅笑着，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哦……恩……好。”
耳根微微泛红，不敢对上顾凯楠的视线，小声地回答着。
“来看林子打球？”顾凯楠边揉着眼睛，边问着苏秋夏。
“算……算是吧。”想了想，还是点头。毕竟陈璨然是冲着这个目的来了。
说到陈璨然……咬牙切齿地看向冲到前面和王北林笑眯眯地打着招呼的陈璨然，简直就想仰头咆哮。能不能别这么损，为了个男的卖友卖到这种地步！
看到苏秋夏有些恨恨的表情，顾凯楠错愕地放下了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好对上王北林温柔摸着陈璨然头的场面。
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苏秋夏是被硬拖过来的了。
哑然失笑，认真看着苏秋夏的侧脸，眸色温柔，一字一句地说：“他们很配。”
被顾凯楠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吓到，苏秋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地说这么一句话干嘛。
顾凯楠的眉眼在橙色的阳光照耀下，暖暖的很柔和。褪去了往日的清冷，他的眼里好似噙着笑，那如大海般一望无际的温柔，让人沉醉。他性感的薄唇微微颤动，苏秋夏觉得，顾凯楠是要说什么的，一直等着他，等着他说。然而，顾凯楠只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然后朝她笑，说：“别闹心了，慢慢等他们吧。”
“哦。”苏秋夏呆萌地点头，跟着顾凯楠的思绪走，完全沉浸在他温暖的神情中，哪里还顾得独立思考。
顾凯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把玩着矿泉水瓶，不再开口。
异常的沉默，苏秋夏却不觉得丝毫的尴尬。只要呆在顾凯楠身边，哪怕是一起挨批她都愿意，何况只是这简单的沉默，何以畏惧。
眼神放空，目光无神地看着篮球场那些神采飞扬的少年，和站在一旁欣喜若狂的少女，又悄悄撇过头，瞧着身边神色淡然的顾凯楠，突然很想问他一个问题。
“诶。”苏秋夏小心地戳了戳顾凯楠的肩膀，问，“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顾凯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轻松地回答。
“你……为什么不敢打篮球啊？”
语音刚落，苏秋夏可以清楚看到顾凯楠神色的明显变化。
那层淡然的面具似乎出现了一条裂痕，随时都会掉落。透过那裂开的间隙，苏秋夏可以分明地看到，顾凯楠黑白分明的眼眸表面浮现的难过和惊恐。
没有回答，顾凯楠只是攥着矿泉水瓶子的劲越发的大，苏秋夏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好好的瓶子变瘪，心里突然很后悔，明知这个问题肯定会惹得顾凯楠不开心，她还一意孤行。这下好了，这般境况，倒真让苏秋夏觉得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几分尴尬的气息。
顾凯楠喘了一口粗气，努力闭眼，抿唇。
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下来，又是先前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他扭头，看向缩着头一个劲后悔的苏秋夏，笑，“你想知道吗？”
苏秋夏也不知道这时候自己该说什么好了，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僵在那里，愣愣地看着顾凯楠。
顾凯楠仍是笑，唇色苍白的笑让苏秋夏突然感觉很难过。
他的声音很轻渺，像空中那抹浮云一样，他说：“因为一场车祸。”
“车……车祸……”
苏秋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健健康康的顾凯楠经历了一场车祸？
但一瞧见顾凯楠苍白入纸的脸色，她也不敢多问，立刻掏出作业本和笔，尴尬地笑，说：“那个……顾凯楠……我们还是来讲题吧，讲题。”
很笨拙地转移问题，可的确让顾凯楠好受了不少。
他微弱地点了点头，瞧那无神的脸色，似乎是随时会失去的萤火虫，若有若无地闪着光，维系着生命一般。
接过苏秋夏手中的作业本，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开始看。
少年看着作业本，苏秋夏看着少年。
“哦。”他的手指在作业本上划了几下，便了然地点头，嗓音轻灵，“这道题，你要这样想，就会很简单。你看……”
随着顾凯楠的话，苏秋夏也转移了视线，认真地看向作业本，听着顾凯楠讲。
后来陈璨然才给苏秋夏说：
“那时候的操场其实很喧闹。有打球的有尖叫的有聊天……独独只有你们，坐在台阶上，沐浴着阳光，看着作业。”
“其实苏秋夏你知不知道，那一刻，真的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