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五更）
sun mar 08 05:00:00 cst 2015
呆呆地看着远方发愣，却没注意到被女生包围的顾凯楠，正踩着阳光和落叶，朝她款款走来。
“喂。”
恶狠狠地一敲苏秋夏的额头，满是责怪的语气，“你干嘛躲这儿来，找半天没看见你。”
突然被“袭击”的苏秋夏还不明情况，错愕地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熟悉无比的脸。
白衣少年站在青绿的樟树下，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那狡黠的眉眼，还有那荡不开的温柔，他笑，问：“问你话呢，苏秋夏。”
“啊？”在各女生凶狠目光下，终于反应过来的苏秋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料到被众星捧月的顾凯楠怎么来她这儿了。
知道刚才她在发呆，也不想再重复，顾凯楠干脆直接坐在了她旁边，贴着她，身上的邪魅之气是苏秋夏从来没见过的。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干净而又纯净，好似不曾沾染一丝尘埃。
他的口气却轻佻到不可思议，他说：“苏秋夏，水呢？”
骨节分明的手，就这样静静地呈现在她面前。
苏秋夏急速缩减的瞳孔里，分明映出了那双白皙的手上，细细小小的纹路。
“书……书包里……呢……”
鼻里全是顾凯楠淡淡的清香，属于他的味道，让苏秋夏紧张得有些说不出话，好不容易才结结巴巴地把一句话说完，脸红了大片。
“给我啊。”
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顾凯楠理所当然地索要，自然得像是演练过很多次一样。
咽了咽口水，哆嗦着水拉开书包拉链，拿出一瓶矿泉水和一张白毛巾。
顾凯楠手脚麻利，伸手一揽，毛巾和水都到手了。
轻松地扭开瓶盖，咕噜咕噜几下把水差不多喝完了。迷人的脖颈上，那微微颤动的喉结，是少年最青涩的魅力。
随意散懒地把毛巾往湿润的发上一盖，眼角微微上挑，冷淡的目光落在一旁已经看得目瞪口呆的人身上，漫不经心地开口，完全没把自己刚才的行为当回事：“还不走？”
零零散散，有几个女生看得这幅场景，已经死心，垂头丧气地走了。
然而，还有几个打不死的小强，许是顾凯楠的初中同学吧，直呼他的名字，不可思议地问：“顾凯楠，你和她耍起了？”
懒洋洋地坐着的顾凯楠听了此话，不着痕迹地看了彻底脸红的苏秋夏一眼。
懒散地抬起眼脸，白皙的肌肤衬着金黄的阳光，美的如画卷般灿烂。
他轻轻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对着带头的那个女生，略带暖意的声音分外舒服，
“宋染染，她是我同桌。”
等所有人走了以后，顾凯楠似乎是想说什么的，苏秋夏也一直很好奇，顾凯楠到底是想说什么，可惜，她没能听到，即使后来，她苦苦追问顾凯楠，他也不想再多言，总是一笑带过。
“秋秋！”
熟悉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美好的气氛，扭头一看，就看到了反扣棒球帽，身穿黑色t恤的苏北。
欲言又止的顾凯楠，听到苏北对苏秋夏的称呼，不着痕迹地蹙起了眉头。
秋秋？两人分明是很熟悉的关系，难道……惊异地略过苏秋夏，联想起以前的种种痕迹，苏秋夏，会不会就是喊苏北阻止张暄的人？
得到了这个猜测，顾凯楠的心止不住砰砰直跳。
眼前女生娟秀的眉眼，像是江南的水，温婉可人。还有她嘴角略略的笑容，比午日阳光还温暖。
难道是你，苏秋夏？
只好奇苏北怎么混进来的苏秋夏，没有注意到顾凯楠越来越不对劲的眼神，只是开心地站起身，朝着不远处的苏北挥手。
“你怎么来了？”
苏北三下两下就跑了过来，敌视地瞪了顾凯楠一眼，才转过头温柔地揉了揉苏秋夏柔软的发丝，宠溺地说：“傻秋秋，我当然有办法进来了。你不是八百米吗？我来给你加油。”
“嘿嘿。”
得知苏北是专程为了自己跑一趟的，苏秋夏甜蜜地笑了，很是开心。
紧接着，一个清淡的女声也响起。
“秋夏妹妹，好久不见。”
突然从苏北身后闪出一个身影，苏秋夏先是吓了一跳，后来定下神一看，原来是扎着马尾的颜七。
她抿着一个棒棒糖，戴着一个可爱的蝴蝶结压发圈，本来俗不可耐的东西，硬是在她身上体现了可爱。
微微歪头，朝着嘴角稍稍抽搐的顾凯楠开心地打招呼，
“小楠，一千米是第一名吧。”
还用毛巾擦着汗的顾凯楠突然听到颜七的声音，没吓到那是假的。
微微蹙眉，看到站在苏北后的颜七，她又心血来潮弄了一身卡哇伊的装扮。
轻咳一声，不忍心再去看装嫩的颜七，毛巾遮住他大半张脸，闷闷地说：“嗯，第一。”
站在苏北和颜七面前的苏秋夏，即使在这儿等了顾凯楠这么久，她也不知道原来顾凯楠得了第一。不禁想起那次篮球赛时，陈璨然满脸笑意地安慰她，和她说：顾凯楠跑步的时候很帅，偷偷地看了蒙住眼睛的顾凯楠一眼。心里暗自后悔：真遗憾没能看到他跑步，下次……
小声地叹了一口气，恐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听到顾凯楠肯定的回答，颜七开心地笑了。
得意地朝着苏北一昂头，骄傲得像是在介绍自己儿子那副表情，看着顾凯楠的表情活生生的慈母样，说：“怎么样，阿北，了不起吧？”
心里默默为顾凯楠点了个赞，但苏北表面上却绝不会表现出来。
开玩笑，那小子抢了他的秋秋，还指望自己夸他？能对他和颜悦色就已经是极限了。
“我也能行。”皮笑肉不笑地朝着颜七摇头晃脑，颜七又不是不知道，他苏北文化成绩不好，体育可是杠杠的。
知道苏北刻意刁难顾凯楠，颜七也不多言，熟络地捏了捏苏北的俊脸，象征性地笑：“啊……我知道啊，阿北体育最好了，最好了……”
经过颜七这么一搅乱，苏北和她闹去了，直到苏秋夏上场了他也没能和她说几句话。
上场前，苏秋夏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打打闹闹的苏北和颜七。
颜七跑着笑着，头上的蝴蝶结在风中颤抖，阳光的照耀下可爱动人。苏北的棒球帽顺着苏北的动作，似乎是要掉落了，可他却大笑着，追着前方如翩翩仙子的颜七，没有理会这些小细节。
渐渐地，两人就隐没在茫茫人群，见不着身影，只是空气中还残留两人笑着闹着的甜蜜气息。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两人好像是很好的情侣。
系着鞋带时，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六年级时，穿着黑色羽绒服的苏北哈着气跺着脚，在校门口等自己，接着看到自己兴奋地挥手，迫不及待地和她说：秋秋啊，哥哥带你去看一个姐姐，她可漂亮了。那时，苏秋夏还没有喜欢的人，却硬是看到了苏北青涩脸庞上喜滋滋的开心。眨巴着眼睛，纯纯的童音成为最后一次他们的对话：哥哥，她叫什么呀？
苏北笑得一脸温柔，那是苏秋夏从来没有见过的场景。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他的微笑，比那漫天纷飞的梨花瓣还要好看，他说：她叫七七，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七。
当然，苏秋夏最后并没有机会再到让苏北焕然生辉的七七。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反正看到苏北开心地追着颜七的时候，她突然就想到了三年前的七七。
七七，颜七。
来不及多想，比赛已经快要开始。
怯怯地望向一旁，苏北和颜七都跑开了，刚刚顾凯楠一眨眼的时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陈璨然早跑去和王北林“鬼混”了，她真不知道等会跑完八百米累得趴下的时候，怎么办！
遗憾的是，纵然她期待着像众多小说里的情节一样，男主角突然出现，邪魅地笑着对女主角说：别怕，有我在，可惜，顾凯楠始终没有出现。
“唉。”
站在不同起跑线上的女生都是势在必得的样子，唯独苏秋夏担心极了。
可剑到弓上，已经是不得不发了，即使她担心等会儿拼尽全力没劲离开赛道，她也得跑不是吗？
况且……先前温荛温柔的神色显现在脑海中，为了她，也要好好跑啊。
打定主意，热了热身，便蓄势待发了。
“预备，跑！”
指挥员的一声指挥，立即调动了赛场上紧张的气氛。
反应慢一拍的苏秋夏愣了片刻，在别人都纷纷跑向前面时，才赶紧追了上去。
她不是没有跑过，只是上次跑八百米都是初三毕业时的事儿了，现在这老身子老骨头的哪里还受得了。
只跑了半圈的样子，她就累得气喘如牛，双腿发软。
前面那些女生不知是实力强大还是毫无经验，一个个卯足了劲使劲往前冲，你追我赶，好不热闹。单是苏秋夏和另一个女生落后许多。
那个女生看起来也不好受，脸色发白，紧咬下唇，拖着沉重的步子，极力撑着往前走。
透过不断落下的汗珠，苏秋夏看到了她的脸。
苏秋夏认识这个女生，高一的时候这个女生的饭卡丢了，是自己捡到交给她的。好像……是叫任晴……吧？
本在后面的，就只有苏秋夏和她，现在更是感受到苏秋夏灼热的目光，女生也慢慢抬起了头，看向苏秋夏。
只一眼，女生就像很抵触一般，收回了视线，不动声色地加速，非得远离苏秋夏似的。
徒留一头雾水的苏秋夏看着女生纤弱向前跑的艰难身影发呆。
后来，她才明白，那种眼神，不叫抵触。
叫嫉妒。
第一次见面，苏秋夏对她笑，把那张贴着n卡贴的饭卡交给紧张兮兮的她手上。第二次见面，苏秋夏看着她，看着她苍白的唇和毫无血色的脸颊。
苏秋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女生在后来的故事里，占了这么大的分量。
一直到杨森的婚礼，她才流着泪对穿着婚纱的任晴，沙哑着对低着头不敢看她的任晴说：
“任晴。我很谢谢你。”
“也……很讨厌你。”
眼见着任晴越跑越远，苏秋夏两眼有些发昏。
好不容易跑完一圈后，感觉整个都软了。虚无的脚步像是踏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那飘柔的触感时刻召唤着她趴倒在地面上，好好感受那舒服的柔软。
现在的苏秋夏，完全是靠着意念在跑了。
死死跟着前面那个女生的脚步，不敢落后也没法超过，倒也不知不觉超过了好几个人。据苏秋夏猜测，她们肯定是因为先前冲得太猛，这会儿比苏秋夏的步伐还要不稳，有几个歪歪扭扭跟个醉汉似的。
真的一点也不夸张，她越跑越心慌，连喘气时那吸入的冷空气，都让她难受得要死。脚更是软无力，她自己都觉得下一秒几乎都要瘫在原地。
不过用余光瞄到大家差不多都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感觉应该都和她差不到哪儿去。
别看苏秋夏平时弱不经风的，可她极为好强。
别人能做到的？自己为什么不能做到。只有不坚定的意志，没有可以放弃的理由。
就秉着这样的信念，她慢慢跑着，慢慢经受着最后大半圈的煎熬。
就在她快喘不过气来时，主席台上悠悠传来的女声一下子为苏秋夏空了的油槽加满了油，让她眼前一亮，就连刚才那种难受的要死的感觉也好了几分。
“同桌，加油。我在终点等你。”
“这是来自高一二班某匿名同学的祝福。”
……
顾凯楠。听到这简短得可怕的鼓励，苏秋夏立马就想到了顾凯楠清冷的笑脸，是他……疲惫的心忽然暖暖的，想抹了蜜一样，让她沉醉。
他……在终点等自己啊……
顾凯楠……在那里等着我……
呆呆地看着远方发愣，却没注意到被女生包围的顾凯楠，正踩着阳光和落叶，朝她款款走来。
“喂。”
恶狠狠地一敲苏秋夏的额头，满是责怪的语气，“你干嘛躲这儿来，找半天没看见你。”
突然被“袭击”的苏秋夏还不明情况，错愕地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熟悉无比的脸。
白衣少年站在青绿的樟树下，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那狡黠的眉眼，还有那荡不开的温柔，他笑，问：“问你话呢，苏秋夏。”
“啊？”在各女生凶狠目光下，终于反应过来的苏秋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料到被众星捧月的顾凯楠怎么来她这儿了。
知道刚才她在发呆，也不想再重复，顾凯楠干脆直接坐在了她旁边，贴着她，身上的邪魅之气是苏秋夏从来没见过的。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干净而又纯净，好似不曾沾染一丝尘埃。
他的口气却轻佻到不可思议，他说：“苏秋夏，水呢？”
骨节分明的手，就这样静静地呈现在她面前。
苏秋夏急速缩减的瞳孔里，分明映出了那双白皙的手上，细细小小的纹路。
“书……书包里……呢……”
鼻里全是顾凯楠淡淡的清香，属于他的味道，让苏秋夏紧张得有些说不出话，好不容易才结结巴巴地把一句话说完，脸红了大片。
“给我啊。”
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顾凯楠理所当然地索要，自然得像是演练过很多次一样。
咽了咽口水，哆嗦着水拉开书包拉链，拿出一瓶矿泉水和一张白毛巾。
顾凯楠手脚麻利，伸手一揽，毛巾和水都到手了。
轻松地扭开瓶盖，咕噜咕噜几下把水差不多喝完了。迷人的脖颈上，那微微颤动的喉结，是少年最青涩的魅力。
随意散懒地把毛巾往湿润的发上一盖，眼角微微上挑，冷淡的目光落在一旁已经看得目瞪口呆的人身上，漫不经心地开口，完全没把自己刚才的行为当回事：“还不走？”
零零散散，有几个女生看得这幅场景，已经死心，垂头丧气地走了。
然而，还有几个打不死的小强，许是顾凯楠的初中同学吧，直呼他的名字，不可思议地问：“顾凯楠，你和她耍起了？”
懒洋洋地坐着的顾凯楠听了此话，不着痕迹地看了彻底脸红的苏秋夏一眼。
懒散地抬起眼脸，白皙的肌肤衬着金黄的阳光，美的如画卷般灿烂。
他轻轻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对着带头的那个女生，略带暖意的声音分外舒服，
“宋染染，她是我同桌。”
等所有人走了以后，顾凯楠似乎是想说什么的，苏秋夏也一直很好奇，顾凯楠到底是想说什么，可惜，她没能听到，即使后来，她苦苦追问顾凯楠，他也不想再多言，总是一笑带过。
“秋秋！”
熟悉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美好的气氛，扭头一看，就看到了反扣棒球帽，身穿黑色t恤的苏北。
欲言又止的顾凯楠，听到苏北对苏秋夏的称呼，不着痕迹地蹙起了眉头。
秋秋？两人分明是很熟悉的关系，难道……惊异地略过苏秋夏，联想起以前的种种痕迹，苏秋夏，会不会就是喊苏北阻止张暄的人？
得到了这个猜测，顾凯楠的心止不住砰砰直跳。
眼前女生娟秀的眉眼，像是江南的水，温婉可人。还有她嘴角略略的笑容，比午日阳光还温暖。
难道是你，苏秋夏？
只好奇苏北怎么混进来的苏秋夏，没有注意到顾凯楠越来越不对劲的眼神，只是开心地站起身，朝着不远处的苏北挥手。
“你怎么来了？”
苏北三下两下就跑了过来，敌视地瞪了顾凯楠一眼，才转过头温柔地揉了揉苏秋夏柔软的发丝，宠溺地说：“傻秋秋，我当然有办法进来了。你不是八百米吗？我来给你加油。”
“嘿嘿。”
得知苏北是专程为了自己跑一趟的，苏秋夏甜蜜地笑了，很是开心。
紧接着，一个清淡的女声也响起。
“秋夏妹妹，好久不见。”
突然从苏北身后闪出一个身影，苏秋夏先是吓了一跳，后来定下神一看，原来是扎着马尾的颜七。
她抿着一个棒棒糖，戴着一个可爱的蝴蝶结压发圈，本来俗不可耐的东西，硬是在她身上体现了可爱。
微微歪头，朝着嘴角稍稍抽搐的顾凯楠开心地打招呼，
“小楠，一千米是第一名吧。”
还用毛巾擦着汗的顾凯楠突然听到颜七的声音，没吓到那是假的。
微微蹙眉，看到站在苏北后的颜七，她又心血来潮弄了一身卡哇伊的装扮。
轻咳一声，不忍心再去看装嫩的颜七，毛巾遮住他大半张脸，闷闷地说：“嗯，第一。”
站在苏北和颜七面前的苏秋夏，即使在这儿等了顾凯楠这么久，她也不知道原来顾凯楠得了第一。不禁想起那次篮球赛时，陈璨然满脸笑意地安慰她，和她说：顾凯楠跑步的时候很帅，偷偷地看了蒙住眼睛的顾凯楠一眼。心里暗自后悔：真遗憾没能看到他跑步，下次……
小声地叹了一口气，恐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听到顾凯楠肯定的回答，颜七开心地笑了。
得意地朝着苏北一昂头，骄傲得像是在介绍自己儿子那副表情，看着顾凯楠的表情活生生的慈母样，说：“怎么样，阿北，了不起吧？”
心里默默为顾凯楠点了个赞，但苏北表面上却绝不会表现出来。
开玩笑，那小子抢了他的秋秋，还指望自己夸他？能对他和颜悦色就已经是极限了。
“我也能行。”皮笑肉不笑地朝着颜七摇头晃脑，颜七又不是不知道，他苏北文化成绩不好，体育可是杠杠的。
知道苏北刻意刁难顾凯楠，颜七也不多言，熟络地捏了捏苏北的俊脸，象征性地笑：“啊……我知道啊，阿北体育最好了，最好了……”
经过颜七这么一搅乱，苏北和她闹去了，直到苏秋夏上场了他也没能和她说几句话。
上场前，苏秋夏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打打闹闹的苏北和颜七。
颜七跑着笑着，头上的蝴蝶结在风中颤抖，阳光的照耀下可爱动人。苏北的棒球帽顺着苏北的动作，似乎是要掉落了，可他却大笑着，追着前方如翩翩仙子的颜七，没有理会这些小细节。
渐渐地，两人就隐没在茫茫人群，见不着身影，只是空气中还残留两人笑着闹着的甜蜜气息。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两人好像是很好的情侣。
系着鞋带时，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六年级时，穿着黑色羽绒服的苏北哈着气跺着脚，在校门口等自己，接着看到自己兴奋地挥手，迫不及待地和她说：秋秋啊，哥哥带你去看一个姐姐，她可漂亮了。那时，苏秋夏还没有喜欢的人，却硬是看到了苏北青涩脸庞上喜滋滋的开心。眨巴着眼睛，纯纯的童音成为最后一次他们的对话：哥哥，她叫什么呀？
苏北笑得一脸温柔，那是苏秋夏从来没有见过的场景。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他的微笑，比那漫天纷飞的梨花瓣还要好看，他说：她叫七七，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七。
当然，苏秋夏最后并没有机会再到让苏北焕然生辉的七七。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反正看到苏北开心地追着颜七的时候，她突然就想到了三年前的七七。
七七，颜七。
来不及多想，比赛已经快要开始。
怯怯地望向一旁，苏北和颜七都跑开了，刚刚顾凯楠一眨眼的时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陈璨然早跑去和王北林“鬼混”了，她真不知道等会跑完八百米累得趴下的时候，怎么办！
遗憾的是，纵然她期待着像众多小说里的情节一样，男主角突然出现，邪魅地笑着对女主角说：别怕，有我在，可惜，顾凯楠始终没有出现。
“唉。”
站在不同起跑线上的女生都是势在必得的样子，唯独苏秋夏担心极了。
可剑到弓上，已经是不得不发了，即使她担心等会儿拼尽全力没劲离开赛道，她也得跑不是吗？
况且……先前温荛温柔的神色显现在脑海中，为了她，也要好好跑啊。
打定主意，热了热身，便蓄势待发了。
“预备，跑！”
指挥员的一声指挥，立即调动了赛场上紧张的气氛。
反应慢一拍的苏秋夏愣了片刻，在别人都纷纷跑向前面时，才赶紧追了上去。
她不是没有跑过，只是上次跑八百米都是初三毕业时的事儿了，现在这老身子老骨头的哪里还受得了。
只跑了半圈的样子，她就累得气喘如牛，双腿发软。
前面那些女生不知是实力强大还是毫无经验，一个个卯足了劲使劲往前冲，你追我赶，好不热闹。单是苏秋夏和另一个女生落后许多。
那个女生看起来也不好受，脸色发白，紧咬下唇，拖着沉重的步子，极力撑着往前走。
透过不断落下的汗珠，苏秋夏看到了她的脸。
苏秋夏认识这个女生，高一的时候这个女生的饭卡丢了，是自己捡到交给她的。好像……是叫任晴……吧？
本在后面的，就只有苏秋夏和她，现在更是感受到苏秋夏灼热的目光，女生也慢慢抬起了头，看向苏秋夏。
只一眼，女生就像很抵触一般，收回了视线，不动声色地加速，非得远离苏秋夏似的。
徒留一头雾水的苏秋夏看着女生纤弱向前跑的艰难身影发呆。
后来，她才明白，那种眼神，不叫抵触。
叫嫉妒。
第一次见面，苏秋夏对她笑，把那张贴着n卡贴的饭卡交给紧张兮兮的她手上。第二次见面，苏秋夏看着她，看着她苍白的唇和毫无血色的脸颊。
苏秋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女生在后来的故事里，占了这么大的分量。
一直到杨森的婚礼，她才流着泪对穿着婚纱的任晴，沙哑着对低着头不敢看她的任晴说：
“任晴。我很谢谢你。”
“也……很讨厌你。”
眼见着任晴越跑越远，苏秋夏两眼有些发昏。
好不容易跑完一圈后，感觉整个都软了。虚无的脚步像是踏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那飘柔的触感时刻召唤着她趴倒在地面上，好好感受那舒服的柔软。
现在的苏秋夏，完全是靠着意念在跑了。
死死跟着前面那个女生的脚步，不敢落后也没法超过，倒也不知不觉超过了好几个人。据苏秋夏猜测，她们肯定是因为先前冲得太猛，这会儿比苏秋夏的步伐还要不稳，有几个歪歪扭扭跟个醉汉似的。
真的一点也不夸张，她越跑越心慌，连喘气时那吸入的冷空气，都让她难受得要死。脚更是软无力，她自己都觉得下一秒几乎都要瘫在原地。
不过用余光瞄到大家差不多都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感觉应该都和她差不到哪儿去。
别看苏秋夏平时弱不经风的，可她极为好强。
别人能做到的？自己为什么不能做到。只有不坚定的意志，没有可以放弃的理由。
就秉着这样的信念，她慢慢跑着，慢慢经受着最后大半圈的煎熬。
就在她快喘不过气来时，主席台上悠悠传来的女声一下子为苏秋夏空了的油槽加满了油，让她眼前一亮，就连刚才那种难受的要死的感觉也好了几分。
“同桌，加油。我在终点等你。”
“这是来自高一二班某匿名同学的祝福。”
……
顾凯楠。听到这简短得可怕的鼓励，苏秋夏立马就想到了顾凯楠清冷的笑脸，是他……疲惫的心忽然暖暖的，想抹了蜜一样，让她沉醉。
他……在终点等自己啊……
顾凯楠……在那里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