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wed feb 25 14:10:33 cst 2015
温荛并没有能在这一天来调整位置，原因很简单：教师开会。
苦了的是老师，学生们自然都背着书包恨不得蹦蹦跳跳地回家。
“秋夏。”陈璨然拿起自己的吉他，朝着正在收拾东西的苏秋夏说道，“要不要一起去练会儿？”说着指了指自己背后的吉他。
苏秋夏为难地看着陈璨然，她天生喜静，不是很喜欢和陈璨然的另外那些所谓的“音乐伙伴”在一起，太吵，吵到让她受不了。
陈璨然当然知道，可是她和苏秋夏已经很久没有合作过了，她希望能够和苏秋夏一起再弹一首曲子，找回以前的那种感觉。
“好吧。”最终还是苏秋夏先认输，败在了陈璨然直盯盯的目光下。
“你想弹什么？”
在苏秋夏的坚持下，两人还是决定去陈璨然的家中，而不是去陈璨然练吉他的社团。
“嗯……”苏秋夏眨巴着眼睛，认真地想了想，最后开朗地笑了，“我要弹天空之城。”
天空之城？陈璨然和苏秋夏都很喜欢这首歌，每次听这首歌，都会有不同的感觉。
两人默契相视，然后莞尔一笑。这么多的朋友了，对方的想法，哪里不是一个眼神就可以看懂的呢。
“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练过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弹好。”
相比陈璨然的坦然，苏秋夏就显得有些担心。她几乎有半年没有碰过钢琴了，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再次和陈璨然合音，完美弹奏。
陈璨然耸了耸肩，明显是无所谓的表情。
“都没关系啊，反正图个开心嘛。”陈璨然笑得很愉悦，大白牙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白晃晃的，“对了，秋夏，你为什么把家里的那架钢琴卖了啊？不然你就可以随时随地地练了啊。”
提到这个话题，苏秋夏怔了一下。刚才还笑呵呵的脸此时冷了几分，纵然她极力想笑，但是陈璨然能够清楚地看到苏秋夏眼眸里的悲伤。苏秋夏张了几次嘴，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陈璨然看到这样，立刻就明白了，苏秋夏一定有不想说的理由，自己也不能逼她，于是陈璨然便笑吟吟地捏了捏苏秋夏的脸，“好啦好啦，我只是随便问一下。对了，附近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听说挺不错的，不如我们先去吃一点再去弹吧？”
事实上，苏秋夏松了一口气，庆幸陈璨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嗯，都行。”
依照苏秋夏对吃一点也不挑剔的性格，得到这个答案是在陈璨然的意料之中。
苏秋夏回家的时候是晚上八点。
纵然陈璨然留了她无数次，她还是很不习惯在别人家过夜，特别是看到在陈璨然背后，神色有些阴沉的阿姨，她更不想留下来了。
她执意要走，陈璨然也无可奈何。正准备出门送苏秋夏一节，陈璨然的妈妈却开口，“璨然，大晚上的，女生在外面乱走成何体统。不准出门，苏秋夏这么大的，哪里稀罕你送。自己在家做作业，脑子里不要总想些有的没的的东西。”
听到这话，苏秋夏感觉自己在阿姨眼中就要个癞蛤蟆，死赖在陈璨然的家中不肯走，想到这儿，她的脸就像火烧一样，火辣辣的。赶忙把陈璨然推进屋子，匆匆忙忙地道了一声“再见”后，就关上门飞也似的逃跑了。
“妈！”此刻陈璨然十分愤怒，妈妈怎么可以这样，秋夏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多不安全啊。
“自己回房间去。”陈璨然的妈妈不为所动，直接下达了死命令。
陈璨然气鼓鼓地站在门口，死死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妈妈，企图让她动摇。然而，她却犹如一座泰山，稳稳地坐在那里，任由陈璨然尖锐的目光刺过来，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
“哐” ，陈璨然只得气呼呼地走进房间，使劲一摔门，以发泄自己的愤怒，站在窗户前，伸出半个身子，凭着昏暗的灯光目送着苏秋夏远去。
晚上的风吹得苏秋夏有点冷，她抱着双臂哆哆嗦嗦地朝前走着。
边搓着手边跺着脚，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这条小巷经常有许多不良少年聚集，她很害怕撞上了。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严格来说，这样更吓人。苏秋夏赶紧加快了步伐，希望可以快点离开这条小巷，回到大路上。
但是很不幸，就快走出小巷时，苏秋夏听到一个男生吊儿郎当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怎么，张益，准备逃哪里去啊？”
听到这么一个带着调侃语气的声音，苏秋夏几乎寒毛都竖起来了，立即停下来脚步，以免撞上火口。
“王北林，你别太过分了！”
一个喘着粗气，显得有些恐慌的声音也在小巷里响起。
王北林？苏秋夏皱了皱眉，躲在黑暗处细细地回想，这是一个好熟悉的名字啊。脑海里扫过一张又一张脸，终于想起了他是谁，王北林― ―顾凯楠唯一的朋友。
苏秋夏一想到这儿，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急促的心跳。这样看来，顾凯楠不是也和他在一起吗？此时此刻。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苏秋夏偷偷地伸出半个脑袋，眯着眼扫过一个又一个人，企图找到她最熟悉的身影。突然，视线定格，那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斜靠在墙壁上，把弄着打火机的男生就是顾凯楠！忽明忽暗的火苗在这条黑漆漆的巷子里格外显眼，顾凯楠低着头，当火苗闪烁时，苏秋夏能够隐隐约约地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庞。
苏秋夏迅速躲回原处，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兴奋得尖叫。虽然现在这个气氛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甚至于她而言，还有些危险，但是只要看到顾凯楠，一切不好的事情，都叫做美好！
那边的对话并没有因为苏秋夏内心的万千澎湃而停止。
“呵。”王北林不屑地笑了声，冷漠地勾起嘴角，细长的手指重重地在张益脸上，伴随着的，是深深的讥讽。
“你不是很了不起吗。”王北林的语调越来越冷，就连苏秋夏也能够感觉到他话语下的怒火，“高蓝允那个**四处宣扬喜欢凯楠，不堵住那**的嘴就算了，你特么还带人去威胁凯楠，一段时间没有整顿你，胆子越来越肥了是不是，嗯？”
苏秋夏猜，王北林的指尖肯定很冰冷，不然为什么张益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还有……苏秋夏看向一旁没有说一个字的顾凯楠，阳光啊，你真的很受欢迎，就像太阳，遥不可及。
虽然苏秋夏不认识张益，但是她可以勉强看到，张益也是个嚣张的人物。
即使被王北林完全制服依旧是一派不羁的作风，“哼，顾凯楠那个胆小鬼，也就只有仗着你在的时候威风一下而已了。”
话音刚落，一直安静地玩着打火机的顾凯楠动了。
懒洋洋地把打火机甩给王北林，嗓音轻柔，俊朗的脸庞有许些柔和，轻轻地眨眼，看起来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林子，我来吧。”
本来准备直接一拳轰上去的王北林听到顾凯楠的话，把刚刚打在半空的拳头硬是收了回来。两人都是一副轻松的样子，王北林直接揉了揉眼睛，声音带有一些睡意，听起来是糯糯的感觉，“行，你快点，我困了。”
“嗯。”微垂着头慢慢走过来的顾凯楠低声应道，就像他平时习惯的那样，双手插兜里，笔直地站在十分桀骜的张益面前。
冷淡的目光射向冷笑着的张益，张益到这种时候仍然挣扎着，嘴上一点也不输给他们，大声叫嚷道： “顾凯楠，有种单挑。只敢躲在王北林后面的软蛋！”
这种难听的话让苏秋夏也有点受不了。虽然苏秋夏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但是事实上她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什么话忍得了什么话忍不了，她是界限分明的。像这种话，明显就是触碰了底线，不可饶恕。
很显然，顾凯楠在此时和苏秋夏的想法是一样的。
虽然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一直是冷冰冰的一张脸，然而一直盯着顾凯楠的苏秋夏发现了他细微的一个动作，轻轻扭了一下脖子，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咯”的响声。
一秒钟，大家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顾凯楠弯下身，一拳打在了张益的肚子上，一下子，整条巷子都静悄悄的，苏秋夏几乎可以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事情没有完。
顾凯楠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痛得缩成一团的张益的肩上，他没有像王北林出手那样，身上自带痞气。而是如同清莲，出淤泥而不染，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张益啊。”先前说过，顾凯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空灵舒服，“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动那个人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顾凯楠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个人，是他最后的底线，一旦碰触到了那个人，没有人可以值得原谅。而很不巧，张益，正好是用那个人来威胁顾凯楠。
接下来的一幕，让苏秋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努力咬着自己的手指，才勉强没有出声。
顾凯楠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就像苏秋夏三年来的记忆里，一直的模样。
但他的动作，却狠辣无情。他拿起张益的左手，认认真真，慢慢地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按。“嘎吱”“嘎吱”的声音在空荡的小巷里分外响亮。“啊！”即使是先前多么不羁的张益，此刻也惨叫起来。在地上翻来滚去，痛苦得几乎要死去。顾凯楠却没有停手，面部表情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一点变化，他只是专心致志地，按着张益的手指。
“顾……顾……顾顾凯楠……”张益的头发基本上被因为疼痛流出的汗水打湿透了，他面部狰狞，在地上扭来扭去，就像一条蛆一样，既可怜又可悲，“求求……求求你……放放了我吧，我再也……再也不会，不会……不会动那个人了……”
对张益而言，现在说话都是一件极其费力的事情。磕磕绊绊地说完一长串话，勉强抬起头看顾凯楠，却发现他嘴角微微上扬，低下头认真地看着他，黑色的眸子一望无际，就像是死寂的海，让人望而生畏，“很庆幸你能认识到这一点。但是，晚了。”
说着，把张益的手缓缓放在了地上，本以为解脱了的张益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来不及品味顾凯楠说的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就被新一波的疼痛席卷。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苏秋夏也不禁内心一颤，看着那个优秀的少年把张益的手狠狠踩在脚下，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苏秋夏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一种名为可悲的情绪从内心深处涌出。那个人，那个人，是她喜欢了整整三年的人啊。
温荛并没有能在这一天来调整位置，原因很简单：教师开会。
苦了的是老师，学生们自然都背着书包恨不得蹦蹦跳跳地回家。
“秋夏。”陈璨然拿起自己的吉他，朝着正在收拾东西的苏秋夏说道，“要不要一起去练会儿？”说着指了指自己背后的吉他。
苏秋夏为难地看着陈璨然，她天生喜静，不是很喜欢和陈璨然的另外那些所谓的“音乐伙伴”在一起，太吵，吵到让她受不了。
陈璨然当然知道，可是她和苏秋夏已经很久没有合作过了，她希望能够和苏秋夏一起再弹一首曲子，找回以前的那种感觉。
“好吧。”最终还是苏秋夏先认输，败在了陈璨然直盯盯的目光下。
“你想弹什么？”
在苏秋夏的坚持下，两人还是决定去陈璨然的家中，而不是去陈璨然练吉他的社团。
“嗯……”苏秋夏眨巴着眼睛，认真地想了想，最后开朗地笑了，“我要弹天空之城。”
天空之城？陈璨然和苏秋夏都很喜欢这首歌，每次听这首歌，都会有不同的感觉。
两人默契相视，然后莞尔一笑。这么多的朋友了，对方的想法，哪里不是一个眼神就可以看懂的呢。
“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练过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弹好。”
相比陈璨然的坦然，苏秋夏就显得有些担心。她几乎有半年没有碰过钢琴了，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再次和陈璨然合音，完美弹奏。
陈璨然耸了耸肩，明显是无所谓的表情。
“都没关系啊，反正图个开心嘛。”陈璨然笑得很愉悦，大白牙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白晃晃的，“对了，秋夏，你为什么把家里的那架钢琴卖了啊？不然你就可以随时随地地练了啊。”
提到这个话题，苏秋夏怔了一下。刚才还笑呵呵的脸此时冷了几分，纵然她极力想笑，但是陈璨然能够清楚地看到苏秋夏眼眸里的悲伤。苏秋夏张了几次嘴，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陈璨然看到这样，立刻就明白了，苏秋夏一定有不想说的理由，自己也不能逼她，于是陈璨然便笑吟吟地捏了捏苏秋夏的脸，“好啦好啦，我只是随便问一下。对了，附近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听说挺不错的，不如我们先去吃一点再去弹吧？”
事实上，苏秋夏松了一口气，庆幸陈璨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嗯，都行。”
依照苏秋夏对吃一点也不挑剔的性格，得到这个答案是在陈璨然的意料之中。
苏秋夏回家的时候是晚上八点。
纵然陈璨然留了她无数次，她还是很不习惯在别人家过夜，特别是看到在陈璨然背后，神色有些阴沉的阿姨，她更不想留下来了。
她执意要走，陈璨然也无可奈何。正准备出门送苏秋夏一节，陈璨然的妈妈却开口，“璨然，大晚上的，女生在外面乱走成何体统。不准出门，苏秋夏这么大的，哪里稀罕你送。自己在家做作业，脑子里不要总想些有的没的的东西。”
听到这话，苏秋夏感觉自己在阿姨眼中就要个癞蛤蟆，死赖在陈璨然的家中不肯走，想到这儿，她的脸就像火烧一样，火辣辣的。赶忙把陈璨然推进屋子，匆匆忙忙地道了一声“再见”后，就关上门飞也似的逃跑了。
“妈！”此刻陈璨然十分愤怒，妈妈怎么可以这样，秋夏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多不安全啊。
“自己回房间去。”陈璨然的妈妈不为所动，直接下达了死命令。
陈璨然气鼓鼓地站在门口，死死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妈妈，企图让她动摇。然而，她却犹如一座泰山，稳稳地坐在那里，任由陈璨然尖锐的目光刺过来，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
“哐” ，陈璨然只得气呼呼地走进房间，使劲一摔门，以发泄自己的愤怒，站在窗户前，伸出半个身子，凭着昏暗的灯光目送着苏秋夏远去。
晚上的风吹得苏秋夏有点冷，她抱着双臂哆哆嗦嗦地朝前走着。
边搓着手边跺着脚，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这条小巷经常有许多不良少年聚集，她很害怕撞上了。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严格来说，这样更吓人。苏秋夏赶紧加快了步伐，希望可以快点离开这条小巷，回到大路上。
但是很不幸，就快走出小巷时，苏秋夏听到一个男生吊儿郎当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怎么，张益，准备逃哪里去啊？”
听到这么一个带着调侃语气的声音，苏秋夏几乎寒毛都竖起来了，立即停下来脚步，以免撞上火口。
“王北林，你别太过分了！”
一个喘着粗气，显得有些恐慌的声音也在小巷里响起。
王北林？苏秋夏皱了皱眉，躲在黑暗处细细地回想，这是一个好熟悉的名字啊。脑海里扫过一张又一张脸，终于想起了他是谁，王北林― ―顾凯楠唯一的朋友。
苏秋夏一想到这儿，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急促的心跳。这样看来，顾凯楠不是也和他在一起吗？此时此刻。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苏秋夏偷偷地伸出半个脑袋，眯着眼扫过一个又一个人，企图找到她最熟悉的身影。突然，视线定格，那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斜靠在墙壁上，把弄着打火机的男生就是顾凯楠！忽明忽暗的火苗在这条黑漆漆的巷子里格外显眼，顾凯楠低着头，当火苗闪烁时，苏秋夏能够隐隐约约地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庞。
苏秋夏迅速躲回原处，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兴奋得尖叫。虽然现在这个气氛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甚至于她而言，还有些危险，但是只要看到顾凯楠，一切不好的事情，都叫做美好！
那边的对话并没有因为苏秋夏内心的万千澎湃而停止。
“呵。”王北林不屑地笑了声，冷漠地勾起嘴角，细长的手指重重地在张益脸上，伴随着的，是深深的讥讽。
“你不是很了不起吗。”王北林的语调越来越冷，就连苏秋夏也能够感觉到他话语下的怒火，“高蓝允那个**四处宣扬喜欢凯楠，不堵住那**的嘴就算了，你特么还带人去威胁凯楠，一段时间没有整顿你，胆子越来越肥了是不是，嗯？”
苏秋夏猜，王北林的指尖肯定很冰冷，不然为什么张益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还有……苏秋夏看向一旁没有说一个字的顾凯楠，阳光啊，你真的很受欢迎，就像太阳，遥不可及。
虽然苏秋夏不认识张益，但是她可以勉强看到，张益也是个嚣张的人物。
即使被王北林完全制服依旧是一派不羁的作风，“哼，顾凯楠那个胆小鬼，也就只有仗着你在的时候威风一下而已了。”
话音刚落，一直安静地玩着打火机的顾凯楠动了。
懒洋洋地把打火机甩给王北林，嗓音轻柔，俊朗的脸庞有许些柔和，轻轻地眨眼，看起来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林子，我来吧。”
本来准备直接一拳轰上去的王北林听到顾凯楠的话，把刚刚打在半空的拳头硬是收了回来。两人都是一副轻松的样子，王北林直接揉了揉眼睛，声音带有一些睡意，听起来是糯糯的感觉，“行，你快点，我困了。”
“嗯。”微垂着头慢慢走过来的顾凯楠低声应道，就像他平时习惯的那样，双手插兜里，笔直地站在十分桀骜的张益面前。
冷淡的目光射向冷笑着的张益，张益到这种时候仍然挣扎着，嘴上一点也不输给他们，大声叫嚷道： “顾凯楠，有种单挑。只敢躲在王北林后面的软蛋！”
这种难听的话让苏秋夏也有点受不了。虽然苏秋夏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但是事实上她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什么话忍得了什么话忍不了，她是界限分明的。像这种话，明显就是触碰了底线，不可饶恕。
很显然，顾凯楠在此时和苏秋夏的想法是一样的。
虽然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一直是冷冰冰的一张脸，然而一直盯着顾凯楠的苏秋夏发现了他细微的一个动作，轻轻扭了一下脖子，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咯”的响声。
一秒钟，大家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顾凯楠弯下身，一拳打在了张益的肚子上，一下子，整条巷子都静悄悄的，苏秋夏几乎可以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事情没有完。
顾凯楠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痛得缩成一团的张益的肩上，他没有像王北林出手那样，身上自带痞气。而是如同清莲，出淤泥而不染，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张益啊。”先前说过，顾凯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空灵舒服，“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动那个人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顾凯楠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个人，是他最后的底线，一旦碰触到了那个人，没有人可以值得原谅。而很不巧，张益，正好是用那个人来威胁顾凯楠。
接下来的一幕，让苏秋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努力咬着自己的手指，才勉强没有出声。
顾凯楠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就像苏秋夏三年来的记忆里，一直的模样。
但他的动作，却狠辣无情。他拿起张益的左手，认认真真，慢慢地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按。“嘎吱”“嘎吱”的声音在空荡的小巷里分外响亮。“啊！”即使是先前多么不羁的张益，此刻也惨叫起来。在地上翻来滚去，痛苦得几乎要死去。顾凯楠却没有停手，面部表情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一点变化，他只是专心致志地，按着张益的手指。
“顾……顾……顾顾凯楠……”张益的头发基本上被因为疼痛流出的汗水打湿透了，他面部狰狞，在地上扭来扭去，就像一条蛆一样，既可怜又可悲，“求求……求求你……放放了我吧，我再也……再也不会，不会……不会动那个人了……”
对张益而言，现在说话都是一件极其费力的事情。磕磕绊绊地说完一长串话，勉强抬起头看顾凯楠，却发现他嘴角微微上扬，低下头认真地看着他，黑色的眸子一望无际，就像是死寂的海，让人望而生畏，“很庆幸你能认识到这一点。但是，晚了。”
说着，把张益的手缓缓放在了地上，本以为解脱了的张益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来不及品味顾凯楠说的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就被新一波的疼痛席卷。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苏秋夏也不禁内心一颤，看着那个优秀的少年把张益的手狠狠踩在脚下，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苏秋夏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一种名为可悲的情绪从内心深处涌出。那个人，那个人，是她喜欢了整整三年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