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木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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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生意经

    手和脸用纸巾擦过,还是感觉油和粘。王保来到三楼,餐桌上已经收拾干净了,应该是彩凤已经吃好了。进入洗手间,右边的厨房门还是关着,但他还是大声说了句“彩凤,谢谢你帮我”。

    没有任何回应,但是王保没有失望。其实,如果彩凤真要有所回应的话,他倒不习惯呢。

    他来这里四年多了,彩凤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事实上,他也没有见过彩凤跟除张姐和向云外的任何人有说过话。实际上,即使是张姐和向云,也都是她们问,彩凤只简单回些语气词罢了。他也曾好奇地问急性子的向云: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耐心?因为张姐是没办法,自己的妹妹,你和她非亲非故的。向云回答说彩凤跟她大专时的室友有点像。现在看来那位室友应该指的是佳偶。

    两人都长得漂亮,两人都有故事,本来佳偶是会说话的,现在喉咙哑了,也不说话了。但她的喉咙是怎么哑的呢?王保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强烈的歉意:从今天早晨到现在,自己不但没有跟佳偶道过歉,而且还没有说过一句关心的话!她不能说话,可自己能说话的呀,刚才他还想着等下回宿舍好好抽抽烟呢!张姐都记挂着佳偶喉咙会痛,自己呢,除了担心配不上她外,都没想过她喉咙痛不痛。

    小红一到楼下,就把王保说的话复述了一遍。佳偶的兴趣点是彩凤不但知道《青蛙王子》,而且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说明她应该上过学而且挺聪明的。难道也是和自己一样高考失败,才变成这样的?她不喜欢红色,是因为高考试卷上的红叉叉多吗?好像不对,高考试卷考生是无缘看到的,应该是其它原因。

    就像自己之所以不喜欢淡绿色,是因为杨刚喜欢淡绿色。事实上,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和杨刚唱反调。杨刚以前让她把水杯带身边多喝水,她现在除了咳嗽外,基本不喝水,所以水杯经常不在身边;这些年来愿意和向云交往,也是因为向云比较男性化,而杨刚很女性化。当初不让向云叫她杨佳偶,也是因为这个姓是杨刚的,杨刚说佳偶跟天成名字起的时候就是要凑成一对。到了新疆后,才明白她和天成哥的名字,并不是杨刚起的,是当时的知青们共同起的,因为她和天成哥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都长得很好看,再加上一家人的父亲姓贾,一家人的父亲姓田。把她和天成哥弄混,也不是他的本意,佳偶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很幼稚。

    佳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都没注意到王保下了楼。

    “佳偶,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害你说不了话。”王保来到柜台边,真诚地对佳偶说。

    佳偶这才发现了王保,她下意识地想后退,但柜台已经比较靠墙放了,这反而让她冷静下来了,空气中没有烟味。

    “那些长袖高领款式,张姐价格已报好了,”王保把本子和水杯递给佳偶,“你要多喝水。”

    “我看关键还是你要把烟给戒了才行。”小红不客气地接着对他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连戒烟的勇气都没有呢?从今天开始,如果你还抽,我就叫你王八蛋。”

    “小红!”佳偶不由地叫了起来。

    看到佳偶急忙喝水,王保知道她喉咙痛了,心想:为了你,我一定要戒。

    “好!”他说完,走出了店门。

    “戒烟是很难的,你怎么能这么跟他打赌啊?”佳偶在纸上写道。

    “我这是为你好啊,不然,他时不时给你这么搞一下,你这身子骨能吃得消?也是为他好啊,他要再这么抽下去,不到四十岁,肺就完了。我还指望他长命百岁呢,不然,谁给我发工资呢?”见佳偶一付疑惑不解的样子,小红又说道:“反正看你也是心地善良的人,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我们厂的开销,主要是靠王总的订单来维持,因为淘宝网店和其它一些老客户的款项,都是入的张立新的账。如果王保一命呜呼了,不要说我拿不到工资,就是这个厂,也完了啊。”

    哦,原来是这样的,佳偶不由又连喝了三口水:自己的喉咙必须要好起来,不然明天新疆客人来,要是自己还是说不了话,说不定这订单就白忙乎了。

    “佳偶,今天看来开不了张了,你又说不了话,不如我跟你介绍下这些婚纱礼服的价格吧。”

    佳偶赶忙翻开自己的本子。

    “不用写下来,你别看店里款式这么多,其实底价只有200、400、600、800、1000这五个,每档加两百,都是双的,脑子里一下就记住了不是?”

    “不但通过看装饰和用料,能知道哪件便宜,哪件贵,摆放也是有规律的。外面左橱窗里价格都是200元,右橱窗价格都是1000元——这样是告诉人家,我们既做得了低档产品,也做得了高档产品;进店靠外的两排模特架上的都是800元,靠里的三排模特架上的都是600元——其实吧,200和1000这两个极端,真正买的人很少的,大部分人还是偏向于中档的,所以得把600和800的穿在模特架上,并放在店堂醒目位置,800的更漂亮,所以要放在前面以更大地吸引客人入店;试衣间两边衣架上挂的都是400元的——有些客人知道店堂中间店家主推的款式价格高,而且买的人多,不想和别的新娘撞衫。”

    “记住这都是底价哦,你要因人而异往上加价。外国人来,价格乘以4;女孩独自来,价格乘以3;一男一女来,价格乘以2;两个年轻女孩来,底价加200元;一年轻一年长女性来底价加150元;三个人来,底价加100元;四个人底价加50。”

    “为什么呢?”佳偶不由在纸上问道。

    “外国人钱多啊;女孩独自一人来说明她独立,一般不缺钱的高层白领比较独立,或者是男孩没时间陪她来,忙的人不都挺有钱的吗,所以也不差钱;一男一女来,都奔婚礼去了的时候,男的其实没你想像的那么大方;二个年轻女孩来呢,其中一个就是帮忙来砍价的;新娘和母亲或婆婆来,年纪大的比较抠门;人越多,七嘴八舌,基本成不了,所以一般超过四个人我都不跟过去,省得浪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