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不欠
字体: 16 + -

今生缘

    fri jun 01 00:58:27 cst 2012

    6月的7,8,9号是高中生们黑暗的解放日。菜花提前回去陪弟弟高考了,而这几天也是芭比每年最痛苦的日子,这几天是她早已化为泡影的山盟海誓的纪念日。她向公司请了假,拉着思雅,pp和查理打麻将,借赌消愁。一天晚上几个人打完牌正要去pp家附近吃饭,刚走到胡同口,查理发现忘了带手机回pp家取。三个女孩边走边意犹未尽的聊着刚才的牌局,远远的看见大象手指着pp操着音调丰富的京腔骂骂咧咧朝她们走了过来。见到他pp的表情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难看,几个女孩也谨慎的停住了脚步。大象一身酒气摇摇晃晃的走到跟前上来就给了pp一耳光,思雅和芭比顿时急了眼。上去和他撕打了起来,可女孩子并不是男人的对手。大象一把就推开了她俩,直奔过去抓着pp的头发,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你丫你个臭**,为什么把家里的锁换了,你丫tmd就是个扫把星,害得我净输钱。你他妈这两天跑哪去了你,家你也不回,你丫又骚到那个男人的床上去了。。。。。。”

    正当他发疯时,查理赶了过来。一个飞脚把大象踹在了地上,他正要起身还击,一看是查理顿时吓醒了。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要跑,查理哪肯罢休,追上前去又一顿拳打脚踢。打累了用膝盖跪住大象的后脖颈,一个手按着他的脑袋,一个手使劲的扇着他耳光。“操你妈的,上次没把你打死你你他妈不长脸是不是?成天游手好闲,吃喝嫖赌你干点人事儿不?现在还敢来招惹pp,你他妈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大象趴在地上连哭带喊的鬼叫着求饶:“大哥,大哥我再也不敢了,我灌了点猫尿走错了地方认错了人。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大哥。”

    这边撕打和大象杀猪一样的惨叫引来了周围居民的围观,有的人在旁边喊着要报警。芭比见事情要闹大赶忙上去拉查理,劝他赶紧离开。然而打红了眼的查理丝毫没有要罢手的意思,他喘着粗气,四下寻摸着家伙,想要置大象于死地。芭比使出全身的力气拉着他,扯着嗓子喊:“行了,快走吧,一会儿警察来了!”听到她变了音儿的叫喊声查理才回过神,被芭比拽起来。临走还对着大象的脑袋上狠狠的踹了两脚。警告他以后不要再来招惹pp否则就打死他。

    思雅拖着pp,芭比拽着查理,四人踉踉跄跄的跑到了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准备离开。他们刚上车,对面就有警车就闪着警灯开了过来。芭比掏出100块钱塞到司机的怀里让他快点开走。司机也被这四个慌慌张张的人吓懵了,一脚油门就踹了出去。与警车擦身而过驶离了胡同,看着警车灯在车尾消失不见四人才松了一口气,pp也回过神来“哇”的一生哭了出来。旁边的思雅搂过她的肩膀温柔的安慰。查理的肾上腺素还没有完全消退,还在嘟嘟囔囔的骂着大象,时不时蹦出来要砍要杀的词语来。副驾驶上的芭比此时脑子都快炸了,烦躁的大喊一声:“好了,都他妈给我闭嘴吧。打死人进局子你们就好受了是不是?”车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司机师傅才弱弱了问了一句:“几位,你们要去哪儿啊?”pp被这颤颤巍巍的声音逗得破涕为笑,思雅和芭比也都深呼吸了笑了起来。“师傅去国贸公寓吧。”芭比恢复了干练的一面,迅速做出了决定。又拿出手机拨了几个电话叫好了外卖。

    不一会儿车子就开到了公寓楼下,四人下了车跟随芭比进了楼。电梯到了顶层,芭比拿出钥匙打开了第一间公寓的门。走进去开灯然后麻利的从鞋柜里翻出三双拖鞋丢到门口,让他们换上。这是间一室一厅的小户型,整体都是黑白颜色的简约现代装修,宽敞明亮的大厅被摆设成厨房,餐厅和客厅。华丽的施华洛世奇水晶灯见光线折射到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大面积的石材地板上偶有两块羊毛地毯,宽大的富有线条感的黑色布艺沙发上靠着几个白色的靠垫,墙上的书架整齐的码放着各种书籍杂志。书架右边嵌着超薄cd机。前面的椭圆玻璃茶几上摆着套青檀茶海。对面的墙上是一台巨大的超薄壁挂电视。背景墙是芭比放大后的的性感写真。靠墙的玻璃餐桌上简单的放着凉水杯和烤面包机。和思雅家一样,厨房的一面厨子里,摆列着各种名酒。多出来的柜子里面是各式各样的酒杯和茶杯。门口的三个人顿时惊呆了,愣在那里好半天。

    “愣着干嘛呀,快进来看看我的新家。”芭比一边叫她们一边走到里面拉开正面的白色落地窗帘,顿时露出充当了整面墙壁的落地窗,玻璃干净明亮,整个客厅顿时变成了一个观赏平台,北京繁华的夜景尽收眼底。张大了嘴巴的三个人陆续走了进来,站在这整洁的过分的屋子里这里瞧瞧那里看看。

    “芭比,你这电视,cd冰箱什么的怎么都没有线露出来啊,这能用么?”查理对着屋里的家用电器研究了半天疑惑的问道。还没等芭比回答,pp又尖叫着从卫生间跑出来,手里拿着两瓶丝芙兰的扁瓶沐浴露兴奋的叫:“啊!芭比,你有全部香味的沐浴露唉!你的卫生间干净的也太离谱了吧,简直就像手术室一样。”芭比刚走过去,她又急忙跑到别的地方寻宝了。思雅自然走到满柜子的酒前面,一瓶瓶的看了起来。早就料到他们会有这副样子的芭比,干脆不去理睬,独自坐到茶海前准备烧水泡茶。等大家结束了对这里的观赏,芭比也沏好了茶,一次分给他们。

    “怎么样,还满意么?”丹凤眼里流露出喜悦和骄傲。大家自然是赞不绝口。pp按耐不住好奇的问:“唉,死鬼,什么时候买的这豪华公寓,不吱声不言语的,害怕我们赖在这烦你不成?”

    “一个客户抵押在公司的,无力赎回。我看价钱合适就在年前买下来的,不过是贷款。这不一直在装修,前几天我才过来收拾了一下。东西都很简单,一如我的风格。”芭比一边泡茶一边向大家解释。“本来想收拾好了再请你们过来,这不正好赶上刚才的事儿,我想万一有什么事儿大象找不到这里,也算是安全。乱一点你们也就将就吧!”

    “这还乱?简直就是一尘不染,井井有条,哎呀哎呀,我都找不到什么词形容了!”pp一直保持着惊讶的表情,嘴里还在不停的说。”好像根本没发生过刚才胡同口的事情。

    “我是处女座,有严重的洁癖,简直就像不治之症。看到哪里乱我就痛苦的要死。所以还是自己有个家,装修摆设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最好了。”芭比谦虚的说。

    正聊着天,外卖送来了。芭比将饭菜摆上餐桌,到酒柜里选了瓶朗姆酒,在一旁调好分别倒给了他们。自己端起酒杯酝酿了下情绪哽咽着说:

    “那,今天是你们第一次来这里,就当是给我温锅吧。这几天又高考了,我心里难受,真他妈的难受!今年我来北京的第三个年头,曾经我被欺骗,被抛弃。工作从夜总会干到小公司,从小公司干到跨国公司。住房从地下室搬到平房,从平房搬到合租宿舍,今天我终于混上了属于我自己的房子啦!好朋友们,感谢你们一路陪着我走过来,这三年来的辛酸苦辣都是我们一起尝过的,所有的苦难我们一起经历过。虽然今天发生了一件荒唐的事情,虽然我刚刚才告诉你们我买了房子,可是就在刚才,查理凑大象的时候,我觉得我们是在一起的,心是连在一起的。我们是亲人,最亲最亲的亲人。来吧干一杯吧!”芭比虽然坚持着用平静的语调说完开场白,可是眼圈却始终是红的。具备时,眼泪顺着带着笑容的脸颊噗噜噜的流下来,留下晶莹的泪痕。

    在座的人包括查理都哭了,短暂的话语让他们回忆起了三年的所有辛酸苦痛,查理的理发店因为不交保护费被黑社会一把火烧光,pp失去妈妈独自流落北京当小姐,思雅被糟蹋失去最爱的人和孩子,还有他们在夜场所经历的一切惨痛。。。。。。一段段回忆,一幕幕在眼前上演,像利剑一样划破他们未痊愈的心。pp顶着刚才弄得乱哄哄的头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一塌糊涂,呜咽的说不出话。芭比过去抱过她认真的说:“亲爱的,谢谢你。当初是你先来北京打前站,多亏有你不然我和思雅也没有今天,不管我们从前有过怎样的经历,现在都过去了。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我是第一个走出会所的,希望你们也趁着年轻快些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毕竟那里不可能是长久呆下去的地方。”

    “你当我不想吗?可是我能干些什么呢?勉勉强强才高中毕业,这些年在会所不晚上喝酒唱歌,白天睡觉打牌,想安稳的找个当地的男朋友落脚,可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真的都绝望了。。。。。。”pp委屈的哭诉,不顾形象的鼻涕眼泪横流。好不容易才劝住。

    几个人就这样对着简单的外卖喝了好多酒,思雅一晚都没有说话反倒是查理不停地说着他当初怎么遇到芭比,说着她的变化。“哎你还记得么?当时你跑到招聘处去面试服务员,瘦得跟麻杆一样。我看到了,让你去当模特儿你还防备的问我有没有潜规则,那股装着成熟的小样儿想起来就让人笑。你是会所唯一一个不用坐台的模特儿你知道么?”

    “是啊,当时白天上班,学习,晚上还要去走台,现在想想都不知道是怎么挨过来的。”芭比摇着头,像个久经沧桑的女人在回忆过去的往事。

    “然后是你,小思雅。当时会所那么多模特儿,艺术学校的大学生儿,你就跟个小黄豆芽儿似的,当时要不是pp求我,你根本就进不来你知道么?可谁也没想到你火了,还火的一塌糊涂。现在提起我家思雅,我都倍儿有面子!”

    思雅喝了口酒,抬起头眼里含着眼泪“当时我妈心衰,还砸锅卖铁非要送我上北京上学,我不来又怕气着她。当时交完学费我身上只剩了400块钱,根本没法过一个学期,我妈也只能天天在家吃面条儿,一斤面条分到一个星期吃。pp心疼我,说她已经这样了,一定不能让我也进夜场,可是我看她每天为了挣钱喝的不省人事,有时候还要受委屈,有好几次因为连着空台她就背着我偷偷跟客人出去。我实在不忍心。我一个人让她养着,可是我妈呢?她那就是个等死的无底洞。我不能让她帮我填了。。。。。。”

    “我没有了妈妈,干妈对我那么好就是我的第二个亲妈,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我养她是应该的,心疼你也是应该的啊!虽然你只是上了个专科,可总比我强,我整天昼伏夜出,走到哪里看到警察就害怕,白天逛个街售货员看我的眼神都不对。每天泡在那种地方,不认识一个社会上的正常人。”pp又一次的眼泪汹涌。

    “好啦好啦!都过去了,咱们都还年轻,思雅不也马上毕业了么,快些走出来找个正常的工作谈恋爱,结婚。”芭比看她们哭得伤心忙上来宽慰。

    “大姐,我和思雅都办了公关卡,那简直就是终身绑定的猪肉章!到哪里住宾馆警察都来查房,将来结婚登记的时候未来老公看到了哪里还会和你结婚?”pp一句话让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不知不觉的桌上已经横七竖八的倒着好几个酒瓶儿,思雅早就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查理也是连点烟都找不准位置了。pp见酒喝完了摇晃着起身要去拿酒,可刚起来就一屁股跌坐了下来出溜到了桌子底下,芭比过去拉她,她却干脆躺下来叫嚷:“干什么啊?心疼酒啦?你知不知道你这些酒是我拼了命喝水换才换出来的!你现在牛b了,当了白领儿,买了高级公寓,你就嫌弃我们了是不是?你还洁癖,你就是个狗屁。你凭什么不给我酒喝。。。。。。”没等说完pp就弓起身吐了起来,芭比跪在地上看着自己新买的羊毛地毯就这样牺牲了崩溃的倚在凳子上,不一会也睡了过去。

    芭比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揉了揉僵硬而酸痛的脖子起来找水喝。看着醉的七荤八素的思雅pp她踉跄着把她们扶到床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才把查理拖到沙发上。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有阿凯的12个未接电话,她赶忙清了清嗓子拨了回去。电话那头的阿凯正在开会,小声的约她下午见面说有重要事情。挂了电话,芭比没有接着睡,而是赶快去清理昨晚被pp吐脏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