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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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狼口惊魂

    虚空之中的宏伟大殿内,一个黑衣男子紧握双拳,眼中喷出无尽怒火,他的唇角沾着点点血迹,带着无尽寒意开口怒吼道:“为什么一个区区人类能够从我这里抢夺神魂,居然让我受伤,被一个人类所伤,真是莫大耻辱,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巨大的声音在大殿之中不停回荡,将虚空震出无数裂隙,裂隙之中充斥着狂暴的能量。

    黑衣男子从身体分出一道神识,没入裂隙之中,消失不见。

    ......

    太阳从海平面越出,将光和热撒向广袤的大地。

    本该早就起床的楚河不知为何还没从屋内出来,林潇潇走到屋前敲了敲门,高声喊道:“楚河哥哥,来吃早饭了。”

    屋内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动静,林潇潇又喊了一遍,依然没有回应。

    她小心推开门,只见楚河躺在床上,盖在胸前的被子被鲜血染得一片鲜红,林潇潇大惊,大叫道:“爷爷,爷爷快来,楚河哥哥出事了。”

    村长和林凯闻讯赶来,看到躺在床上的楚河双目紧闭,呼吸急促,满头大汗,时不时颤抖一下,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村长急忙对林凯说道:“赶快去镇上把大夫请来。”

    林凯答应一声,转身出了屋,用最快的速度跑向镇子。

    越来越多的人听说了楚河的事情,纷纷赶来,村长告诉大家,楚河只是昏迷,并无大碍,已经去请大夫了,然后驱散了众人。

    镇上的医生,年事已高,行动太慢,林凯硬是将大夫背着,一路跑回了村子,刚回到村子,便累得瘫倒在地。

    大夫仔细给楚河诊脉之后,说道:“脉象之乱乃我平生少见,血脉躁动异常,我现在也无法做出准确诊断,估计是神识受到冲击,但应该无碍。我开一副凝神降躁的药剂,等他醒来熬给他服用。”

    送走大夫后,村长让林潇潇守在屋内照顾楚河。

    林潇潇坐在床前,看着楚河昏迷中痛苦的神色,心中也痛苦不已,她不停向着天上的神灵祈福,希望楚河能够早点醒来。

    痛,无穷无尽的痛,如狂暴的海浪,一波波不停袭来。

    楚河漂浮在无尽虚空之中,身体不停向外喷射着七彩光芒,远远看去就像漆黑夜空中明亮的星辰。

    楚河身体四肢没有丝毫感觉,只有脑中如同千万把小刀不停刮弄时的痛感。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来自这团七彩光芒,它紧紧包裹着楚河的神识,想要和神识融合,但在它强大的力量面前,楚河的神识弱小得如同面对天威的蝼蚁,试问蝼蚁如何能够对抗浩瀚的天威。

    下一刻,神识被光团挤压破碎,还没消散,又在七彩光团的牵引下凝聚成型,接着又被七彩光团挤碎。

    就这样,楚河的神识不停破碎,然后凝聚,然后再一次破碎,每一次凝聚,都让楚河的神识比上一次强大一丝。

    神识的每一次破碎,都会带来剧烈的疼痛,每破碎一次,躺在床上的楚河就会颤抖一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无数次的破碎凝聚之后,楚河神识的力量和七彩光团的力量达到完美的平衡,然后神识开始吸收七彩光团,随着七彩光团被吸收,虚空中楚河身躯散发出的七彩光芒越来越暗淡,当七彩光团彻底被吸收,虚空中的楚河睁开了双眼。

    躺在床上的楚河也睁开了双眼,坐在床边的林潇潇见他醒来,欣喜不已:“楚河哥哥,你可醒了,真是急死我了。”

    楚河想从床上坐起,被林潇潇强行压了回去:“你别动,我去叫爷爷过来。”

    村长赶来问道:“你身体可有难受的地方,昨晚究竟出了什么事?”

    楚河活动了下身体,没感到任何不适,说道:“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我感觉很好,并没觉得难受。”

    村长说道:“没事就好,如果身体感到不适可千万不要隐瞒。”

    楚河答应道:“知道了村长爷爷。”

    林潇潇端着碗药走进屋。

    “楚河哥哥,这是大夫开的药,我喂给你喝。”

    楚河推辞不过,在村长欣慰的目光下,一勺勺喝光了林潇潇喂的药。

    虽然天天在一起,给楚河喂药的林潇潇还是因为这些亲密的动作羞得红了脸。

    闻讯赶来的林凯,看着醒来的楚河,和给他喂药的妹妹,在一旁嘿嘿傻笑着。

    林凯并不知道神识发生的变化,他梦中的记忆只停留在大殿之中被击飞的一瞬间,醒来后身体虽然没有明显变化,但精神状态比以前好了很多。

    更好的是他的心情,因为他晚上睡觉时再也不做那个梦,再也不用在梦中忍受那么多痛苦。

    随着时间流逝,楚河的身体渐渐有了些改变,虽然依然孱弱,但比以前强了许多,像去水井打水这样以前无法轻松做到的事情,现在可以很轻松的完成。

    大夫也来给他看过,说他的血虚之症好转了些,如果好好调养,也许能多活很长时间。

    这个消息让楚河很高兴,村长一家也很高兴,最高兴的人是林潇潇,只因她心中藏着的那些无法说出口的小心思。

    虽然楚河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总觉得脑中多出了些东西,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虽然无法证实,但他肯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十三岁的已经林凯长得比大人更加高大强壮,他经常跟着村里的大人去密林深处狩猎,虽然经验尚浅,却展现出出色的天赋,他射箭的准度连村里的老猎人都称赞不已,即使十几丈开外,急速奔跑的野兔也逃不脱他射出的剑羽。

    楚河很羡慕林凯,他也想跟着大人们出去狩猎,却被村长制止,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跟着去狩猎根本帮不上忙,只会拖队伍的后腿,但他就是想去感受一番。

    林凯知道了楚河的心思,决定偷偷带楚河去密林边缘打野兔,林潇潇知道后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这天,三个人瞒着村长,带着弓箭和匕首迎着晨风来到密林边缘。

    这是一片很大的树林,有高大的阔叶树,也有低矮的灌木,海边潮湿的气候让这里的植被长得非常茂盛,头顶的天空被遮挡得严严实实,偶尔有天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穿出,在地面投射出一个个漂亮的光斑。

    茂密的植被是动物们的乐园,这里有许多的动物,密林边缘多是野兔一类没有危害的小动物,再往深处去,就会出现野猪和狼这样凶猛的动物。

    林凯一路上跟楚河和林潇潇讲解着密林中需要注意的事项,归根结底就是跟着他不要乱跑,不要乱摸。

    走在前方的林凯突然停下脚步,示意楚河和林潇潇停下,他指着前方一棵大树下,小声说道:“快看,前面有一只野兔。”

    楚河和林潇潇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一只灰色的野兔正在一棵大树下悠闲的吃草。

    林潇潇用力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怕惊动了野兔。

    林凯从身后取出弓箭递给楚河:“要不要试试?”

    楚河有些为难,说道:“我从来没射过箭。”

    林凯说道:“那这一箭我先来,你看着我是怎么射的,下一只你再来。”

    林凯说完侧身站立,抽出一支箭羽,搭在弓上,用力一拉,将弓拉成一轮满月,瞄准片刻,一松弓弦,箭羽脱离弓弦,带着轻微的啸声激射而出,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准确的扎在野兔眼窝,野兔倒在地上,挣扎几下就没了动静。

    楚河看着林凯高超的技巧,潇洒的身手惊叹不已。

    林潇潇见林凯一箭就将野兔射中,双手鼓掌,欢呼不已:“哥哥真是厉害,这么远的距离,一箭就射中了。”

    林凯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笑,赶紧上前将野兔拾了起来。

    三人继续在林中寻找着猎物的踪影,不多时,又一只野兔出现在眼前。

    林凯将弓箭递到楚河面前说道:“你来。”

    楚河伸手接过弓箭,第一次接触弓箭的他,触碰到弓箭的一刹那,一股对弓箭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动了起来,搭弓,挽弓,射箭,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生涩的感觉,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做过千万次,成为自己的本能。

    一箭射出,楚河心中毫不怀疑这一箭一定能射中,这是一种来自骨子里的自信,没有道理,毫无理由。

    林凯看着楚河射出的这一箭,眼睛一亮,多么漂亮,多么完美的动作,居然让人升起陶醉的感觉,这样的一箭怎么可能射不中猎物。

    林潇潇只觉得楚河这一箭射到了自己心上,原来这才是射箭,她仿佛已经看到可怜的野兔倒在箭下。

    射出的剑羽准确向着野兔的方向飞去,飞到半途突然失去力量,一头扎在离野兔不远处的泥地上,这一箭竟是射轻了。

    野兔受到惊吓,滋溜一声钻进了身后的灌木中,消失不见。

    楚河有些不好意思抠了抠头,自己的力气确实小了些,无法将剑羽射得更远,看来身子还是太弱啊。

    但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何自己会对弓箭有熟悉的感觉,第一次接触弓箭的他为何能做出那样熟练的动作,甚至都没瞄准,就这样将箭射了出去,如果力量足够,他坚信一定能射中那只野兔。

    林凯看着这一箭的结果,以为刚才只是自己眼花,第一次射箭的楚河怎么可能给人完美的感觉,难道自己晚上没睡好?

    林潇潇有些遗憾的叫到:“哎呀,太可惜了,差一点点就射中了,楚河哥哥别灰心,下次一定能射中。”

    三人各怀心思继续在密林中寻找着猎物。

    突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出现在楚河心头,他拦住林凯和林潇潇,说道:“我感到前方树林中有危险,我们赶紧回去。”

    林凯看着前方,没察觉到危险,有些不解道:“为何我没感到危险,你是不是第一次狩猎,太过紧张,这里是森林外围,不会有凶兽的。”

    楚河肯定的说道:“不会有错,我有成为猎物的心悸感觉。”

    林潇潇扯着楚河的衣服,害怕的说道:“楚河哥哥你可别吓我,哥哥我们赶紧回去吧。”

    林凯见楚河态度坚决,心中也生出一丝疑惑,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回去。”

    就在他们准备退后之际,前方树木后哗啦一响,从灌木之中跳出一只生着银白色毛皮的狼,面露凶光,张着长满利齿的嘴,紧紧盯着他们。

    林凯赶紧取下背上的弓箭,瞄准前方的白狼。

    楚河将林潇潇护在身后,从胸口拿出村长送的匕首,指向前方,三人慢慢向后退着,希望不要将白狼激怒。

    三人越退越远,就在他们以为白狼不会攻击他们时,白狼扬天一啸,将目光投向他们,向下一蹲,后腿一登,向着他们飞扑而来。

    林凯见状松开了弓弦,离弦的剑羽嗖的一声射向白狼,可能是因为紧张,林凯持弓的左手在出箭的一刹那抖了一下,箭擦着白狼头顶,带起一些毛发,狠狠钉在后面的树上。

    白狼受到刺激,奔跑的速度更快了些,快到他们跟前时,用力一登,高高跃起,扑向林凯。

    林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虽然经常跟着大人出去打猎,但何时见过如此凶险的场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侧过头,举起手中的弓裆在身前。

    林潇潇见状惊恐的捂住眼睛大叫起来,她不敢再看,因为下一刻林凯就会被白狼撕碎。

    楚河在如此凶险的时刻突然冷静下来,他脑海中出现一个人影,人影正做出一个半蹲举剑向天的姿势。

    楚河来不及细想,一步跨到林凯身前,将身体向下一蹲,右手紧紧握住匕首向天空一举,很自然做出脑海中的姿势。

    在空中飞行的白狼只感到一股寒意从脖子一只延伸到腹部,寒意来自楚河手中高高举起的匕首,它刺穿了白狼的脖子,一路向下,划开了白狼柔软的胸腹,白狼带着满眼惊恐与不解失去意识,砸在旁边的地上。

    林凯本来以为自己会死在白狼锋利的牙齿之下,谁知等了半天都没动静,他放下裆在身前的手臂,转过头来,只见楚河半蹲在自己身前,右手握住匕首高高举在头顶,匕首上沾满鲜血,不停向下滴落。

    白狼如一滩烂泥,倒在自己旁边,早已没了声息。

    林潇潇也放下捂住眼睛的双手,看到眼前的情景,张大了小嘴,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林凯看着保持半蹲举着匕首姿势的楚河,不知该如何言语,他伸手碰了碰楚河,楚河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原来他早就吓得脚软,只是凭着一股气,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三人都没想到,居然能够在狼口下逃生,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又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傻笑起来,也不知是真的高兴,还是受到的刺激太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