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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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妹远行

    fri feb 06 21:00:00 cst 2015

    开车一路跟在吴楚君身后,看着她就像平常女孩一般在路上走走停停,跟着她走路的步伐时快时慢,穿街走巷。路过一组组黄包车向她挥着汗巾,她也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天色渐渐变得昏黄才走回粱府,看着她走进门,梁策却调转车头去指挥部,他不断告诉自己,公务繁重,公务繁重,但其实早在今天早上就把许多事情理好交给手下的人。

    四夫人感觉身体好些从北苑出来准备去东苑看看儿媳,就在门口东边转角的长廊看到望着窗外轻轻叹气的吴楚君。

    “楚君,怎么在这?”

    “四娘,我,我来这走走”

    “楚君呐,听说你得了伤风,住院都大半个月了,好了些没有啊”

    他果然没有说枪伤,“哦,好多了,所以出来透透气”

    “唉,年轻要把身子养好,老了像我这般可不好,你这刚好就到处乱跑,很容易落下病根儿,看策儿天天往医院里跑心疼你那样儿,你可要养好身子不要让他分心,啊”

    看吴楚君没有应答,以为是害羞,也没在意。拉着她进屋里寒暄了几句,梁少芸就蹦蹦跳跳的跑来了,院内时时传来悦耳的笑声。

    梁策日日在指挥部紧密部署,吴楚君日日与四夫人,少芸闲聊在西洋的趣事,时不时出门逛个大半天,日子也又过去了半月。

    在作战室,望着地图上密布的红旗眉头紧蹙的梁策忽然接到家丁通知:今晚少芸要出使公孙家,设宴粱府。本想着叔叔伯伯们定尽数到场,她,肯定也在,碍人眼线,自己不去也罢,但想到此行危险,自己妹妹又少不更事,还是放心不下,把作战计划放进木制柜桶,咚,大力关上,就离开。

    刚好赶上开始,少芸被迫穿起旗袍从走廊进来,这时梁策才发现,妹妹真的长大了,不禁看多了几眼。

    “干嘛盯着自己妹妹看得流口水”

    闻声,纵是梁策平日里再沉稳也不住脸红,不为说者的话,只为那如流水般的声音,不是她还有谁,她主动来与他说话么。

    “不回家就好了,还不说话么”

    “梁某,有愧,不敢”

    她掩嘴一笑,如花绽放,梁策都看在眼里。

    “二哥,嫂嫂”少芸从小便是这样,看到梁策哪会放过,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也不管现在身上穿的是什么,和旁边夫人,小姐的笑话。

    梁策笑了一下又板起脸“怎么还蹦蹦跳跳的,穿了旗袍就要对得起这身衣服”

    “什么啊,人家一点也不想穿这身破布,还大红大紫的,土气”

    含笑一把刮在少芸的鼻梁上,刮得她直喊疼“出了几年国就忘本的货,看看周围人家穿旗袍多有韵味儿,没气质穿什么都土”

    少芸摸着被刮疼的鼻梁,不服的冲梁策吐了吐舌,“就你老婆有气质,就你老婆穿旗袍好看”说完逃也似的跑向刚进门的梁宽。

    这可看呆了吴楚君,看见对着少芸态度迥异的梁家两个男人,竟然有些羡慕。

    原来梁策可以有这样的一面。

    一众百来人在粱府给梁少芸送行,也告诉她届时要了解到的消息,要守的规矩。

    谈起正事少芸收起了平日的少不更事,一本正经,把自己的计划说得头头是道,也没亏得梁宽忍痛不远千里离把她送到海外学识,也不愧是梁家的人。

    待出外的车队走了好远,连扬起的烟尘都看不见了,梁家人才各自回到屋内,接着各房灯火一盏盏的熄灭,唯独梁策房内还灯火通明。

    两人一个看书,一个收拾,气氛好不尴尬,却也没人敢去主动打破。

    吴楚君一边收拾一边恼火,这个人,我都主动表示了,他怎么还不敢与我说话,莫不是对我有了敌意。

    这边梁策却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此刻他的脑袋嗡嗡作响,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脑海里只有她的声音在漫游。

    又僵持了大半个时辰,梁策从沙发上站起来。

    吴楚君如同上次一惊,有些害怕他会再次来索取自己的身体,上次的经历还犹如噩梦历历在目,虽说他当时醉得不省人事,但是也抹不掉他狰狞的面孔刻在她心中的痕迹。

    这次,他没有往前走,也没有人突然的叫住他,却转身出门了。

    原本害怕的吴楚君嘴上呼了口气,说了句幸好,但是她感觉到,这次,内心多了一份重量,沉甸甸的,她知道有一个天使,只在黑暗中出现,为她辅被。

    她下意识的走到沙发,收起他随手丢在一旁的书。

    ‘就像十多年的老夫老妻’脑子里弹出来一个这么一句话彻底把她吓到,拼命摇摇头,强行让自己回忆起异乡另一个伟岸的身影,你可不是来做个称职的妻子的,记住了。

    梁策手里拿着两瓶酒窖里拿出来的洋酒走到房门,看见弯腰为他收拾书本的楚君,心里一股暖流涌上来,所有的疑虑此刻都抛在脑后,胸膛燃着一团烈火,管她和谁有私情,管她是为什么嫁给我,此刻她就是我梁策的妻子!我梁策一代英豪如何奈何不了一个女子。

    稳定了下情绪,跨进房内,她正好起身回头,一脸诧异。

    他指了指沙发“坐”

    把手中的酒和怀中的冰桶轻放在茶几,她也默契的起身拿来两个玻璃杯。

    “噹”冰块放到杯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什么酒”

    “前些年少芸托人从西洋带回来”

    “我看看”接过梁策手中的酒“威士忌,美国东部产的”

    好不容易找到话题两人都不肯放过。

    “你很熟悉美国”

    “我在美国留学”

    “学的什么”

    “就是些偏门的东西”

    但很快,这个话题又告一段落,气氛又陷入冰冷。

    梁策暗骂问得不对,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还敢喝酒么”没想到又是她主动调侃。

    梁策顿了半响,才细声说“那天,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你我有夫妻之名,这些事是应当”说话间却把视线移出窗外。

    等了一会,见梁策没有答话“不打算问我枪伤的事么?”

    还是没有人问答“那天听得与我吴家有关,也就跟过去看看,回来时让公公误会了,又怕有口难辩,就自己处理罢”

    冰凉的烈酒火辣辣的穿过喉咙让梁策清醒不少,她这一番话是真是假心里自然就有分寸。

    被扔到窗外花园的带血剪刀,解释了梁策心中的疑惑之一。有着自己处理枪伤的能力,这其中的一份对疼痛的忍耐力,这一份坚韧,就透视着里面的训练有素。

    指挥部外的高墙足足有两个壮年汉子那么高,门口守卫森严,能够进入大殿,岂是如她所说随便跟过去看看那么简单,更不用说她出院那天的反跟踪术了。

    再倒一杯,仰头一灌。现在他只祈求她的一身本领只是吴老贼有意培养,起码现在,整个南方都应该站在同一战线,万一她是国军的眼线,这样的节骨眼,父亲查出定不能留她。

    “我知道你是担心吴家才跟去,非常时期,这样的事百口莫辩,所以不要向别人提起”

    看梁策好像相信了自己,楚君这才松了口气,拿起酒杯小抿一口。他果然是喜欢我,不然以他精明为人怎么会相信,一阵窃喜。

    梁策也乐得看见她偷偷高兴的样子。

    夜深,偌大的床上平躺着熟睡中的两人却没有任何的接触,仿佛任意一个随时起身隔壁都不会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