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死于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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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水落石出

    一九一九年,也就是二十一年前(著:主角所处的世界与现实世界发展方向截然相反,主角所处世界的科技与当代不分伯仲。)这栋监狱创建之初,美其名曰是监狱,不如说这里是一处污秽不堪且令人作呕的私人实验室,而这栋实验室的主人,只是一个家中富可敌国的生物学博士,名叫迈克林迈尔斯,虽说他腰缠万贯,但他却并不满足,他想要流芳百世,但奈何在这个各处国泰民安的世界里想要扬名立万何谈容易?所以他想到了要发扬自己的专长也就是生物学,他开始着实研制一种药剂,并把它称之为爱索菲亚药剂,这种药剂的作用与毒品相差无几,但却对身体无害,从而他贿赂了一些司法官员,让他们把被判处死刑或无期徒刑的囚犯们送往自己打造的监狱进行试验。



    但奈何事与愿违,药剂初次开始研发时屡次碰壁,堪称是寸步难行,但迈克林还是凭借着不屈不挠的精神坚持了下来,但久而久之,就算是心智坚若磐石的人耐心也会被磨光,再加上又一则噩耗传入了迈克林耳中,他时运不济得了癌症,生命只剩下了屈指可数的月数,这使得他更是怒不可遏,逐渐的他开始把爱索菲亚药剂的半成品药囊悄无声息的藏在了犯人与狱警们的食物中。



    这并非是明智之举,因为爱索菲亚药剂的半成品会导致人类大脑神经紊乱,从而出现光怪陆离的幻象,但如果并非只是出现幻象,那倒还不足为惧,但这终归也只是半成品,如若连续服用一个星期,那这种药剂给服用者们带来的副作用可就不单单只是出现幻觉这么简单了,这种药剂在引发大脑神经紊乱的同时还会腐蚀服用者们的心智,器官,乃至大脑,久而久之受试者们便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当然,大多的受试者都承受不住这幻象的侵蚀,选择了自杀。



    终于,迈克林与世长辞了,留下的也只是一间无人问津的废弃监狱,直至他死后的三个月,真相才终于水落石出,但奈何这间事有关乎高层司法官员,那些在这栋监狱内早已气数已尽的囚犯们最终死无葬身之地,只得化作冤魂游荡于世间,久久未能散去,但久而久之,这栋废弃的监狱被些许想要大展宏图的商业家一手包下,一栋高档公寓区拔地而起,当然,在极阴之地建造住宅区的后果也可想而知,这里因冤魂成灾,阴气总是铺天盖地而来,甚至导致某些体质较弱的住户身患重病,本就是弥留之际的老人也会莫名其妙的快速死去,甚至就连狗猫等宠物都会变得郁郁寡欢,但好在那些日子也并没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事件发生,直至那场大火燃气,让整座公寓区化作残垣断壁。



    那场大火最终导致整座公寓区化作断井颓垣,因大火发生在夜深人静之时,不计其数的居民遇难,这更是让此地臭名昭著,而那场大火的起因也是众说纷坛,从此这里便再无人问津,但久而久之,这里却又莫名其妙的被开发成了一个别墅区,也就说现在的城南区松树别墅区,这着实是有些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有人不惜花费重金在此地盖出一个如此硕大无朋的别墅呢?



    我能得知这一切的真相,全数要归功于我现在正被五花大绑在了一个铁凳上,周边熙熙攘攘的人群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帽子,护目镜,密不透风,好似生怕周边的被装在玻璃试验罐里的爱索菲亚药剂泄露,显而易见,这里是一个实验室,坐落于这栋监狱中的实验室,我的嘴被堵住,因此就算我歇斯底里的叫喊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浑身瘫软无力,而那些穿着白袍的衣冠禽兽也从试验罐中取出了一只爱索菲亚药剂,一副咄咄逼人之态,来到我的面前,记录道“第十四号罪犯,奥托汤普森,受试次数,五次,近期不良反应......间接性出现幻觉,以及突如其来的癫痫发作......第六次受试,祝你好运,罪犯。”



    那根注射器扎入了我的肌肤,一路畅通无阻直达我的血管,那姿色的爱索菲亚药剂缓缓注射入我的体内,而我能做的也只是无济于事的垂死挣扎,好在我深知这并非是我的身体,而是某个冤魂生前的记忆,但怎么说呢?礼貌性的挣扎一下也无伤大雅。



    怨灵的记忆结束了,这是他生前最后看到的景象,他千疮百孔的尸体被安放在停尸间中,第二天清晨便被火化,从今往后无人知晓他曾生活在这世上,这是那个冤魂想让我看到的景象,他想让我把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而我也不会介意帮他,一个顺水人情而已,但事情还没有结束,我本以为自己会立即走出幻象,出现在安东尼的豪宅内,我已经心急如焚等不及把刚才的经历告知秦苒,但我错了。



    我再次醒来,一首宛如天籁的古典音乐悠悠入耳,我睁开眼睛,头痛欲裂,视线良久才恢复如初,入眼的居然是一间小酒吧,这酒吧看上去可有些年头了,但却没有一丝蛛网尘封的痕迹,甚至是一尘不染,但这间小酒吧内却门可罗雀,而透过那形同虚设的窗子望向外头,也只不过是清一色的漆黑,而伊丽莎白却在吧台前擦着杯子,吧台对于她来说有些过高,这也导致我只能看见她那张沉鱼落雁的脸庞。



    “这是哪?按道理说......我不是应该回到现实世界了吗?”我踉跄站起,发问道。



    伊丽莎白不动声色,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回应道“......你该怎么证明你以前所处的世界是真实世界而不是另一个幻象?你又该怎么证明你看到的这间酒吧是幻象而不是实物?好吧......恭喜你,你已经与世长辞了,这里就是地狱。”



    我大惊失色,但却又在霎时间回过神来,笑道“你的性格和你哥哥可真是截然相反,他可不是个这么喜欢开玩笑的人。”



    伊丽莎白抬起头来,嬉皮笑脸道“没吓到你?......我还以为你是个胆小如鼠而又无一可取的废物,好吧,看来你只是个蠢蛋而已。”



    我强颜欢笑道“还好我不是个暴虎冯河之人,聊聊吧?这里是哪?我希望你能如实交代。”



    伊丽莎白娓娓道来“欢迎来到异灵间......母庸置疑,几乎每个通灵师都应该见过属于自己的异灵间,除了你那个叫秦苒的朋友,严格来说,她还不算是名副其实的通灵师,她只是...略懂一些通灵法术,当然,你能来到这里也并不是说你是个通灵师......你现在所处的位置恰到好处,不属于生者世界,更不属于死者世界,你能来到这里是因为我想让你来到这里,严格来说......这里称不上是空间,而是一个...一个供通灵师们休息的驿站,只要不是学艺不精的通灵师都可以到此处稍作休整,而他们在生者世界的驱壳也会陷入短暂的假死状态,而这个空间是由通灵师们自由创建的,可以是广阔无垠的草原,可以是赏心悦目的海边,但这都不是真实的,可以说这里是你的意识所创造出的幻象,但我喜欢酒吧,所以我便自作主张帮你把异灵空间创建成了一个小酒吧。”



    我瞠目结舌,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我相信没有人会听懂她的这段话,我问道“等等......也就说说...我现在身处于自己创造的幻象中?”



    伊丽莎白言简意赅道“不错,其实能进入这里的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下辈子也不可能进入这个空间内。”



    我回应道“嗯哼,我觉得你说的不无道理,但......事出皆有因,你把我带到这里目的是什么?”



    伊丽莎白依旧声色未动,只是漠然道“记得吗?我哥哥叫我务必要保全你的性命......但我并不能做到无微不至,所以以防万一你会被你的愚蠢害死,我还是得教你写保命技巧。”



    我不以为然道“我倒是不介意啦,技多不压身嘛......但你也有必要说明一下,我也不介意你冗言赘述。”



    伊丽莎白也正如我愿,短话长说道“那我也不介意多说几句......通灵师的能力并非是与生俱来的,那些登峰造极的通灵师们大多都有一个好老师,卧薪尝胆至少三年后才可以自称为通灵师,而你只不过是一个故弄玄虚的骗子,通灵天赋也是差到不堪入目,但......通灵师的目的是与灵体交流,而并非驱散灵体,而我就是灵体,我可以把自己的能力分给你,但......你得先与我绑定契约”



    我耸耸肩,玩世不恭道“我们就不能有点新意吗?为什么每次碰到这种桥段都得绑什么定?哦,对了,什么契约?”



    伊丽莎白终于舍得抬起头来,喜笑颜开道“......这个世界存在着能与灵体生物交流的可不只是通灵师,也有一些与通灵师志同道合,但却无奈天赋一塌糊涂的人,他们大多数愿意铤而走险与灵体生物签订契约,从而成为驭灵者,也叫驭鬼师,他们可以驾驭灵体生物,从而让与自己绑定的灵体生物代替自己通灵,驭灵师随着修为的提高,能驾驭的灵体生物也就随之增加,但......如果与驭灵师签订了契约的灵体生物被驱散,那驭灵师便会走火入魔,从而变成一只行尸走肉。”



    我接过伊丽莎白递过来的威士忌,但也正如前文所述,我不大喜欢饮酒“哼......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愿意,那怎么办?”



    伊丽莎白泰然自若道“我哥哥为什么要让我保护一个百无一用的废话生产器?我......抱歉,我......我得告诉你,你...你快要寿终正寝了,只有我能保护你。”



    “噢吼吼...小妹妹,这个笑话不好笑。”我瞠目结舌道。



    伊丽莎白正颜厉色,但手中已经在捏着抹布擦杯子“我没骗你......我哥哥早就预料到你会死于非命,我认真的,不然他为什么让我保护你?诶,你与我签订契约你又没有什么损失,这个时代可没有不计其数的驱魔师......这样,我再给你一道符咒,这道符咒可以取消绑定,你看......”



    “诶~~”我故意摆出一副面目可憎之态,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啊,万一这张符咒是假的,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了?我又凭什么相信一个与我素不相识,自称是恒树妹妹的灵体生物?”



    “你!”好吧,我是有些过分了,虽说伊丽莎白在人间徘徊已久,但依旧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她怒不可遏,瘪起小嘴破口大骂道“诶,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疑?我......我真是......你!你真是不可理喻。”伊丽莎白居然转过身去,捂着脸声泪俱下。



    该死,我真是个混蛋,不折不扣的混蛋,她是我老友的妹妹,虽然她有些......口无遮拦,但终归是个小孩子,我进入吧台,纵使她离我近在咫尺,但我也无计可施,虽然我很喜欢小孩,但我根本不清楚该怎么处理被自己弄哭的小孩,无奈之下,我只好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的身高只到我的胸膛,全身虽然算不上是瘦骨嶙峋,但也绝不丰满。



    “额......伊丽莎白听着,我......我很抱歉,我真是个无一可取的废物,我真是个混蛋,我很抱歉刚才质疑你,你......等等!你要干什么。”



    显而易见,伊丽莎白并没有那么脆弱,她转过头来,脸上尽是老奸巨猾之态,手中拿起一个威士忌酒瓶向我的脑袋砸来,这一下虽然没让我血肉模糊,但也足够让我意识模糊了,我步履阑珊,垂死挣扎般走出几步,无力栽倒下来,她走上前来,冷嘲热讽道“你并不笨嘛,先生,但你也并不聪明。”她轻车熟路的揪着我的头发,拉起我的脑袋,把兜里的一个奇形怪状的瓶子掏了出来,把其中的液体灌入我的腹中,该死,我居然被一个小女孩摆了一道,她见我把液体一饮而尽,方才踌躇满志抖抖小腿,弯下腰来把手放轻轻放在我的胸膛上,一股切肤之痛弥补全身,就连喉咙里也开始发热,我再次失去了意识。



    “嘿!嘿!软脚虾!”秦苒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今天昏迷的次数已然有些过多了,这也导致我根本分不清自己所处的位置到底是无穷无尽的幻象还是真实世界,我睁开眼睛,看到秦苒的面庞,她见我心中与呼吸骤停也并没有泪如泉涌,反倒是当我醒来时她的脸上闪过了几丝稍纵即逝的失望之色,我明白,如果我与世长辞了,就不会有人与她分钱了,这就是人之常情。



    “我醒来!我醒了!”我坐起身来,因为我已经察觉到秦苒已然想把自己拥有覆海移山之力的拳头砸在我的脸上了,这种行为表面上是想打醒我,实则是想一巴掌把我送往阎王殿,好在我动若脱兔一个转身躲过了这一拳。



    秦苒大失所望,耸耸肩道“你怎么了?怎么躺在二楼走廊上?”



    我没有急于回答秦苒的问题,而是慢条斯理的开始查看周边情况,我身处安东尼的豪宅内,躺在大厅内,大厅依旧漆黑无光只有几缕昏暗的蜡烛用于照明,大厅中央那副安东尼母亲的画也依旧对着我喜笑颜开,就连周边的座椅都没有移动过分毫。



    我如释重负,至少在看来,我已经脱离幻象,我甚至一把抱过秦苒,周围那个被秦苒请来的鬼差,也就是卡洛夫亦是一头雾水,我想挤出一点眼泪,但就算我快把眼球挤爆也无济于事。



    秦苒见状,自顾自的说道“诶......诶......没事了...没事了...没...你他娘的快把手给我松开!别想吃我豆腐,好吗?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走廊上来回疾步走?刚才你双眼呆滞,不停的从一楼爬到二楼,又顺着阶梯从二楼回到一楼,还......还鬼哭狼嚎把我吓了一跳,你看到什么了吗?”



    我见此,只得把来龙去脉告诉了秦苒,令人乍舌的是,我在幻想中至少待了有三个小时,但在现实世界中也只不过过去了三十秒,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我醒来后浑身居然没有丝毫不失,反倒神清气爽,而我的胸膛赫然呈现出了一道伤痕,这伤痕并非深可见骨,但却在不断向外渗出鲜血,而从这伤口的外观来看,这不想是利器所致,更不像是钝器所致,反倒像是皮肤自然而然的皮开肉绽。



    “不简单......这件事不简单。”秦苒帮我包扎好伤口,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述......此地真有怪力乱神之事发生,那为什么安东尼还会买下这栋别墅呢?他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但也是个出类拔萃的商业家,不见得会蠢到来自寻死路,依我看,这里里头恐怕还有隐情,但......我们也不好单刀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