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道
一根香烟快要燃尽，缭绕的烟雾熏黄了爸爸的手指，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又接着干起了手上的活，我一看这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怎么着，刚吊起我的胃口就完了吗？不带这样的啊！
“爸，你倒是说啊，那是一枚什样的印章啊？”
“你这孩子，急性子。”爸爸又说了我一句。
“好吧，我不急，你慢慢说。”我只能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就像爬满了一万只蚂蚁，痒的难受，就好比租了日本的爱情动作碟片，回来一放卡碟了，你说难受不难受。
那时的我们虽然年龄小，但是什么都懂，满大街的碟片出租，啥片都有，再加上录像厅也比较多，两块钱整整看一个下午，每当夜幕降临后，放的全是成人片。
像我这种品德兼优的五好学生，下午放学后，约上几个损友，吃点烧烤再喝瓶啤酒，马路上闲逛一会后，偶尔也会去录像厅里面学习一下国外的先进技术，记得有人说过，落后就要挨打，我们要不断摸索学习国外先进技术，寻求创新，强化自己的综合技能，作为新时代的青年，我们怎么能够拖后腿呢，所以不管是日本的，还是欧美的，我都有所涉猎。
“是一枚巴掌大的黑色方印，上面还印着四个字，叫“两界通行”。”父亲停顿许久后，又表情复杂的再次接着说道，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爸爸很熟悉这枚印章一样。
“两人成双的两，世界的界，通过的通，航行的航吗？”我猜测着问道。
我爸狠狠的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怪不得你考不上高中，那是行行出状元的行，不是航行的航。”
“啊……”我无语，到底谁错了，可又不敢顶嘴，我本来想接着问，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就好像你亲眼看过似的，可还没张嘴，爸爸又再次讲到。
“再后来，美国在日本投了一颗原子弹，日本人投降了，那会日本的据点里只有三十七个鬼子，当他们知道自己国家投降后，各个视死如归，逼迫着所有伪军和他们一起刨腹自杀，以死明志谢罪天皇。当你爷爷知道这个消息后，那你爷爷能让他们如愿吗。”爸爸讲的激动，吐沫横飞。
“那爷爷是不是成功的阻止了日本人，并且向八路军告密了。”我再一次的激动了起来，不管怎么说，我爷爷也是一个中国人，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爷们，尽管到了最后才干出一点有血性的事情，但我也会为他感到骄傲。
爸爸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不是，你爷爷跑了。”
“啊……”我又一次的惊讶到了，爸爸你就不能说话大喘气，直接说完多好，搞得我一会伤心，一会得意的，快得上性格综合分裂症了。
妈妈一直默不作声的在叠着煎饼，泪痕还挂在脸上，眼神恍惚，也不知妈妈在想些什么。
今晚我终于知道了爷爷的一些事情，虽然让我让我欢喜让我忧，但总算是知道了，我忽然想起埋在树下的那枚黑色的印象，总感觉爸爸说的东西是它，可这完全不对，如果是，它怎么会跑到烈士陵园，而且还是在那个怪人的手中，如果不是，可为什么这么相像，我真想现在就把它挖出来看看，如果底下有字，并且是“两届通行”那么就毫无疑问了。
“爸，那后来爷爷怎么了？”
“后来……后来就解放了，你爷爷就投降了。”爸爸说的很轻松，脸上也没有什么变化。
“我问的是那枚印章在哪里？”我实在是受不了爸爸的叙事方式，怎么总是说不到点子上，而且说一句话都得停顿好久，你是录音机啊还卡带。
“后来我也不知道啊，这些都是听你爷爷说的，你爷爷去了火葬场工作，然后干的非常不顺，总是见到一些异常的东西，再后来你爷爷遇到一名道士，道士说……”爸爸有些不耐烦，看上去忽然变的烦躁不安，说道这里，停下了手里的活，站起身来对着妈妈说道：“天黑了，入秀，你是不是得去做饭了？”
妈妈看了一眼爸爸，低声答应了一声，快速的将剩下的几张煎饼叠完就出门而去，走到门口，又用抱怨的眼神瞪了爸爸一眼。
我不知道妈妈这是怎么了，也不明白这眼神的含义，也许是自己不争气叫她伤心的缘故，也许是她太累了。
妈妈走后，爸爸又坐了下来接着低声说道：“我们家本来不住在这里，以前也没有这个村子，这里是一片荒地。”
爸爸的话，又一次的让我惊讶，我们居然是外来户，那我们以前住哪？没等我问，爸爸又接着说道。
“离这里向北十五公里，有一个村子叫敦后，村子里住的都是姓祁的，你爷爷也是那里的人，那时候穷，四处兵荒马乱的，你太爷爷就带着你太奶奶和你爷爷一家人逃难来到了离这不远的青口镇。”
我寻思别介，太爷爷逃难就逃这么近吗？你好歹再往南走走，到了上海，我这会不就成了都市人了吗，你要再往南走走，逃到南洋（新加坡）那我不就是华侨了吗。
“逃难就走这几步，如果太爷爷逃到新加坡，我不就成了华侨了吗？”
听我说完，爸爸抬头撅着嘴给了我一个嘲笑的眼神说道：“你想得美，我倒是也想，可如果你太爷爷当初去了新加坡，还会有你和我吗？”
我一想也对，那找的老婆就不是我奶奶和我妈了，又怎么会有我爸和我，有天才有地啊，这个是直接关系，幸好没去，不然一个优秀的大好青年和一位手艺精湛的扎纸匠就这么莫名的消失了。
“爸，你继续说。”
“所以你爷爷当时是住在青口，鬼子的据点也在青口，你爷爷被抓了壮丁，就成了伪军。”
“爸，你怎么又说回去了，你刚才说道爷爷遇上一个老道，老道。”见我爸说的糊涂，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他，明明都说过了，再重复一遍，有意思吗？
也许我提醒的对，爸爸没有说我，继续说道：“对，你爷爷出去买东西，遇见一个老道，老道只是路过，可当你爷爷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老道就抓住你爷爷的手问道，你天天这样感觉累吗？”
“这老道只是一面之缘，就这么抓着我爷爷，他是不是有病啊？骗钱的吧！”我听到这里感觉奇怪，就再次开口问道。
爸爸沉默了一下，我看到他的手忽然哆嗦了起来，枯萎的锋利将他的手划破，流出了一丝鲜血，可爸爸浑然不知，叹息一声又开始说道。
“你爷爷当时也对老道说了一句你刚才一摸一样的话，你是不是有病啊，可老道非但没有生气，还苦笑着对你爷爷说道，你天天的背着一个人就不感觉到累吗？”
(本章完)
“爸，你倒是说啊，那是一枚什样的印章啊？”
“你这孩子，急性子。”爸爸又说了我一句。
“好吧，我不急，你慢慢说。”我只能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就像爬满了一万只蚂蚁，痒的难受，就好比租了日本的爱情动作碟片，回来一放卡碟了，你说难受不难受。
那时的我们虽然年龄小，但是什么都懂，满大街的碟片出租，啥片都有，再加上录像厅也比较多，两块钱整整看一个下午，每当夜幕降临后，放的全是成人片。
像我这种品德兼优的五好学生，下午放学后，约上几个损友，吃点烧烤再喝瓶啤酒，马路上闲逛一会后，偶尔也会去录像厅里面学习一下国外的先进技术，记得有人说过，落后就要挨打，我们要不断摸索学习国外先进技术，寻求创新，强化自己的综合技能，作为新时代的青年，我们怎么能够拖后腿呢，所以不管是日本的，还是欧美的，我都有所涉猎。
“是一枚巴掌大的黑色方印，上面还印着四个字，叫“两界通行”。”父亲停顿许久后，又表情复杂的再次接着说道，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爸爸很熟悉这枚印章一样。
“两人成双的两，世界的界，通过的通，航行的航吗？”我猜测着问道。
我爸狠狠的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怪不得你考不上高中，那是行行出状元的行，不是航行的航。”
“啊……”我无语，到底谁错了，可又不敢顶嘴，我本来想接着问，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就好像你亲眼看过似的，可还没张嘴，爸爸又再次讲到。
“再后来，美国在日本投了一颗原子弹，日本人投降了，那会日本的据点里只有三十七个鬼子，当他们知道自己国家投降后，各个视死如归，逼迫着所有伪军和他们一起刨腹自杀，以死明志谢罪天皇。当你爷爷知道这个消息后，那你爷爷能让他们如愿吗。”爸爸讲的激动，吐沫横飞。
“那爷爷是不是成功的阻止了日本人，并且向八路军告密了。”我再一次的激动了起来，不管怎么说，我爷爷也是一个中国人，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爷们，尽管到了最后才干出一点有血性的事情，但我也会为他感到骄傲。
爸爸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不是，你爷爷跑了。”
“啊……”我又一次的惊讶到了，爸爸你就不能说话大喘气，直接说完多好，搞得我一会伤心，一会得意的，快得上性格综合分裂症了。
妈妈一直默不作声的在叠着煎饼，泪痕还挂在脸上，眼神恍惚，也不知妈妈在想些什么。
今晚我终于知道了爷爷的一些事情，虽然让我让我欢喜让我忧，但总算是知道了，我忽然想起埋在树下的那枚黑色的印象，总感觉爸爸说的东西是它，可这完全不对，如果是，它怎么会跑到烈士陵园，而且还是在那个怪人的手中，如果不是，可为什么这么相像，我真想现在就把它挖出来看看，如果底下有字，并且是“两届通行”那么就毫无疑问了。
“爸，那后来爷爷怎么了？”
“后来……后来就解放了，你爷爷就投降了。”爸爸说的很轻松，脸上也没有什么变化。
“我问的是那枚印章在哪里？”我实在是受不了爸爸的叙事方式，怎么总是说不到点子上，而且说一句话都得停顿好久，你是录音机啊还卡带。
“后来我也不知道啊，这些都是听你爷爷说的，你爷爷去了火葬场工作，然后干的非常不顺，总是见到一些异常的东西，再后来你爷爷遇到一名道士，道士说……”爸爸有些不耐烦，看上去忽然变的烦躁不安，说道这里，停下了手里的活，站起身来对着妈妈说道：“天黑了，入秀，你是不是得去做饭了？”
妈妈看了一眼爸爸，低声答应了一声，快速的将剩下的几张煎饼叠完就出门而去，走到门口，又用抱怨的眼神瞪了爸爸一眼。
我不知道妈妈这是怎么了，也不明白这眼神的含义，也许是自己不争气叫她伤心的缘故，也许是她太累了。
妈妈走后，爸爸又坐了下来接着低声说道：“我们家本来不住在这里，以前也没有这个村子，这里是一片荒地。”
爸爸的话，又一次的让我惊讶，我们居然是外来户，那我们以前住哪？没等我问，爸爸又接着说道。
“离这里向北十五公里，有一个村子叫敦后，村子里住的都是姓祁的，你爷爷也是那里的人，那时候穷，四处兵荒马乱的，你太爷爷就带着你太奶奶和你爷爷一家人逃难来到了离这不远的青口镇。”
我寻思别介，太爷爷逃难就逃这么近吗？你好歹再往南走走，到了上海，我这会不就成了都市人了吗，你要再往南走走，逃到南洋（新加坡）那我不就是华侨了吗。
“逃难就走这几步，如果太爷爷逃到新加坡，我不就成了华侨了吗？”
听我说完，爸爸抬头撅着嘴给了我一个嘲笑的眼神说道：“你想得美，我倒是也想，可如果你太爷爷当初去了新加坡，还会有你和我吗？”
我一想也对，那找的老婆就不是我奶奶和我妈了，又怎么会有我爸和我，有天才有地啊，这个是直接关系，幸好没去，不然一个优秀的大好青年和一位手艺精湛的扎纸匠就这么莫名的消失了。
“爸，你继续说。”
“所以你爷爷当时是住在青口，鬼子的据点也在青口，你爷爷被抓了壮丁，就成了伪军。”
“爸，你怎么又说回去了，你刚才说道爷爷遇上一个老道，老道。”见我爸说的糊涂，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他，明明都说过了，再重复一遍，有意思吗？
也许我提醒的对，爸爸没有说我，继续说道：“对，你爷爷出去买东西，遇见一个老道，老道只是路过，可当你爷爷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老道就抓住你爷爷的手问道，你天天这样感觉累吗？”
“这老道只是一面之缘，就这么抓着我爷爷，他是不是有病啊？骗钱的吧！”我听到这里感觉奇怪，就再次开口问道。
爸爸沉默了一下，我看到他的手忽然哆嗦了起来，枯萎的锋利将他的手划破，流出了一丝鲜血，可爸爸浑然不知，叹息一声又开始说道。
“你爷爷当时也对老道说了一句你刚才一摸一样的话，你是不是有病啊，可老道非但没有生气，还苦笑着对你爷爷说道，你天天的背着一个人就不感觉到累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