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化茧
mon feb 16 11:13:43 cst 2015
看着照片上那个有着精致面孔的女孩倚在自己肩上抿着嘴巴轻笑，卓云知道再也没有可能回到从前。依然是被红叶遮蔽的天，这份感情却变得破碎不堪。
这个曾经让他心跳失速，在雷雨夜蜷缩在他怀里让他心疼得想要给她一生幸福的女孩，她的面孔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没有理由，没有任何理由。整整七年了，却连一个理由都不愿意再敷衍她，让卓云觉得这段感情像个笑话。
深秋夜晚的空气有些冰凉，卓云坐在第一次与苏渝相遇的二荒山观景台上。拿起酒瓶又吞了一大口酒，感受着辛辣的酒精逐渐化作一条暖流流入咽喉，似乎可以感受得到酒精融入血液，然后麻醉每一个细胞。
“喂，你千万别自杀啊，我游泳课从来没有及格过！”这是七年前苏渝遇到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她怯怯的神情让人忍不住就想保护她。
卓云远望着山下的中禅寺湖苦笑，这里的确是个自杀的好地方。月牙带着几丝流云映在湖水里，让人忍不住想去尝试能不能捞上来。凝望了许久，卓云的头有些胀痛，他站起身几乎使出来全身力气把酒瓶从山上丢了出去，看着酒瓶划着一个丑陋的轨迹然后加速在空气中划出一声尖啸。卓云的低下头看着自己有些颤抖的双手，原来酒精这么神奇。他被苏渝盯着几乎滴酒不沾，十足的三好青年。
卓云抬头眯着眼准备追寻那支酒瓶的轨迹，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回过头，只见一辆货车轰鸣着撞破护栏向自己这边冲过来。卓云吓出一身冷汗，忙抬腿想避向一边，谁知道双腿和灌了铅一样。货车瞬间冲到自己面前，他已经看到了货车司机那张扭曲变形的脸，然后自己就飞了起来，他在半空指着那个先他而去的货车司机破口大骂：“我x，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还没来得及给他翻译成日语，就晕了过去。迷糊间听到那个货车司机用关西腔大喊：“记住我的车牌号！”卓云虚弱的意识在心里嚎叫：“记住有屁用，我们下去了又不是一个系统的，谁知道你归不归阎王管。”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浑浑噩噩的做了一个梦，梦里好像过电影，自己的父母妹妹回到自己身边，自己童年小学中学时代还有大学辍学后来日本工作，然后遇到苏渝七年相恋。他发现自己一直都做得不够，其实做得太差劲。和苏渝分手，卓云甚至没有和她当面说，他怕看到那双无助的眼睛。
手臂上传来冰冷的触感，让卓云觉得有一股力量缓缓注入到自己身体里。他的神经还有些迟钝，最先恢复的是嗅觉，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扑鼻而来，似乎是在医院里，然后逐渐感受到的是自己的四肢，除了麻木和僵硬倒是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他心里有些幸庆，总算没有缺胳膊少腿。接着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声音好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了过来，然后越来越近。等清晰听到耳中时，卓云发现说的竟然不是日语，而是带着点自己老家虞城方言的普通话，声音也好熟悉。只不过唯一说家乡话并且照顾自己的周老也已经病逝了，他不记得其他老乡的存在。
他想睁开双眼，但是觉得眼皮像是粘在了一起。只是张开了一条缝隙，就花掉了他全身的力气，只看到一片刺眼光芒。然后就听到高喊的声音：“他醒了，他醒了，医生他醒了！”然后就是纷乱的脚步声和门开合的声音，震得他耳膜刺痛有些恶心，意识又被抛回了黑暗。
不知道在黑暗里待了多久，等他的意识再次恢复的时候，身体也逐渐变得不再麻木。眼皮虽然还有些沉重，但他还是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晃着三个身影，卓云眯着眼睛让自己适应许久未见的阳光。是一间单人病房，他盯着眼前的身影视线慢慢聚焦，然后看到三个让自己全身发冷的面孔。
眼前是三个让卓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了，她的母亲姑妈还有妹妹。
三个人惊喜的看着卓云，卓云大脑有些卡壳，这是天堂？
十三年前家里收到的一份电报内容直到现在还像刻在卓云脑海里面一般的清晰。“卓正国先生，我是北航公司西北分部的总经理。我们非常抱歉为您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请您做好心理准备。您的家人魏芬玉女士卓莹女士以及卓灵小姐在此次飞机事故中确认已不幸罹难。请您节哀顺变。善后事宜会尽快和您以及您的家人相谈...”卓云忘掉那一天接下来是怎么样渡过的，只记得浑身越来越冷，自己对未来的所有憧憬都在一刹那被击成粉碎。
卓云盯着这三张已经被冰封在记忆深处的熟悉面孔，泪流满面。如果是天堂的话，这未免太幸福了。若非如此，妹妹卓灵应该已经是二十二岁的姑娘了，而非眼前这七八岁样子的小丫头。
母亲魏芬玉双鬓还一根白发都没有，满脸慈爱的坐在床边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轻拍着他的头说：“不哭了不哭了，没事就好。”
一脸精灵鬼的妹妹卓灵趴在床尾嘟着嘴做着鬼脸说：“不羞不羞，还说我是鼻涕虫。”
姑妈卓婉盈把卓灵拉到怀里，笑着说：“谁刚才还哭鼻子说以后再也不惹哥哥生气了？”
卓灵脸一红，从卓婉盈怀里挣脱出去，一边往病房外走一边对卓云说：“我叫瑶琳姐看你哭鼻子。”
卓婉盈坐到病床上拉着卓云的手说：“医生说醒来就可以回家了，没什么事。以后要注意安全，不许再冒险了！”
魏芬玉拍了拍卓云的脑袋说：“你爸开完会就过来，到时候一起回去。”说完从床头柜里面取出来一大袋水果说：“这些都是胡城给你买的。他昨天晚上非要住在这里陪你清晨才走，说下午上完英文辅导课还要过来，你等会给他打电话说别过来了。这次多亏了胡城，要不然你出了事可怎么办。”说着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
卓云只觉得眼前一幕越来越熟悉。
卓婉盈身手推了魏芬玉一把：“云云都没事了，哭个什么劲。”她站起身对卓云说：“中午想吃什么呢？给姑妈说。”
卓云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卓婉盈矮着身捏捏卓云的脸：“不知道吃什么就给你做排骨糖醋鱼吧。”她站起身拿起包准备走，门嘭一声撞开，卓灵拉着一位护士跑进来，差点和她撞个满怀。
卓婉盈忙拽住卓灵说：“这丫头，病房里面跑什么？”又对卓灵身后的护士说：“刘护士，最近麻烦你了。”
那个护士摇摇头说：“都是应该的，您千万别这么说。”
她走到卓云身前说：“感觉怎么样了？张主任说只是暂时性昏迷，醒来就没事了，就是会有些虚弱。”
卓云死死盯住那张清丽的好像不沾一丝世间烟火气的面孔，这个给予过他太多甜蜜的痛苦回忆的女孩。
刘瑶琳，这个中专卫校毕业大他五岁，他们第一次相遇是在他小学毕业那年暑假。记忆的碎片一片片重组，往事决堤般涌入他的脑海里。
那一年暑假，卓云拉着胡城去游泳馆学游泳。卓云反复和水有仇一样到了快天黑还在水里挣扎，最后倔劲上来，趁胡城去买水时候跳进深水区，想要*自己学会。谁知道一跳进去就小腿抽筋，又吃了几口水。当时天色已经有些晚，深水区没一个人影，卓云挣扎半天终于力气不支沉入水里。胡城回来发现找不到卓云，想都没想就一边高喊着然后冲到深水区跳了进去。
等他被救上来时候已经进入昏迷，第二天的上午才醒过来。记忆和现实逐渐重叠，卓云发现那一幕似乎又重演。
看着那几张曾经让自己恨不得彻底遗忘的面孔，卓云难以自制的放声大哭，抑郁多年的痛苦好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刘姚琳有些慌乱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满面泪水的男孩，莫名的心里有些刺痛，好像在他的哭声里面可以听得到更多的东西。她想起自己父亲每次喝醉酒回到家抱着母亲遗像，就是这样像个孩子蹲在墙角哭的撕心裂肺。
“哭吧，想哭就哭吧。都过去了，哭完就好了。”魏芬玉心疼的拍着卓云的背，眼睛又红了起来。
卓婉盈叹了口气：“瞧你们娘儿俩啊，云云又没事，该开心才对。”
卓云抹了一把泪，挤出笑容说：“姑妈我没事。妈，我就是心里难受，昏迷一晚上昨天我姑父拿的芒果都没吃到。”他把卓灵揪到怀里说：“你肯定把芒果都吃光了是不是，你见着吃的就忘了我平时好的都留给你？”
卓灵一边挣扎一边喊：“讨厌，我都不舍得吃想给你留着。”卓云凑到她小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说：“还是灵灵乖。”
卓灵挣扎出去一边拉着刘姚琳的手一边皱着眉擦着脸蛋说：“真脏，你没刷牙。”又朝卓云做个鬼脸说：“我是给姚琳姐姐留的，不是给你留的。”
卓婉盈笑呵呵的说：“你瞧你瞧，这是惦记着吃呢。你和他们在这里等正国，我回去和他姑父做饭去。”说完揉揉卓灵的脑袋说：“灵灵和我回家不。”
卓灵拉着刘姚琳说：“不，我要和姚琳姐玩。”
刘姚琳抿着嘴露出一脸苦笑。卓婉盈揪着卓灵说：“人家刘护士还要工作，你就会给人添乱。”又摆手不让魏芬玉和刘瑶琳送她，就拉着卓灵往病房外走。
卓灵朝着刘瑶琳喊：“瑶琳姐，你要找我玩啊。”看刘瑶琳微笑着点头，才可怜巴巴的被卓婉盈押着出了病房。到了医院大门口，卓婉盈突然问卓灵说：“你给你哥说姑妈姑父昨天过来的？”见她摇摇头，有点疑惑的拉着卓灵小手走出医院。
卓云感受着充满了活力的身体，有些疑惑。这就是穿越重生了？自己毫无头绪，或许之前的人生仅仅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而已。再或者，老天派他回到十一年前有一些特殊的用意。
他看到母亲拉着刘姚琳的手在病房门口说着话，又看到病房的窗外明媚的阳光。觉得无论如何，自己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就是自己的运气。如果真的是重生，他不会放弃这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卓云紧紧攥住了双手，却没有发现，被窝里面自己紧攥的拳头内，一丝水蓝色的微弱电弧像和自己的脉搏契合一般，在一跳一跳的律动着。
看着照片上那个有着精致面孔的女孩倚在自己肩上抿着嘴巴轻笑，卓云知道再也没有可能回到从前。依然是被红叶遮蔽的天，这份感情却变得破碎不堪。
这个曾经让他心跳失速，在雷雨夜蜷缩在他怀里让他心疼得想要给她一生幸福的女孩，她的面孔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没有理由，没有任何理由。整整七年了，却连一个理由都不愿意再敷衍她，让卓云觉得这段感情像个笑话。
深秋夜晚的空气有些冰凉，卓云坐在第一次与苏渝相遇的二荒山观景台上。拿起酒瓶又吞了一大口酒，感受着辛辣的酒精逐渐化作一条暖流流入咽喉，似乎可以感受得到酒精融入血液，然后麻醉每一个细胞。
“喂，你千万别自杀啊，我游泳课从来没有及格过！”这是七年前苏渝遇到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她怯怯的神情让人忍不住就想保护她。
卓云远望着山下的中禅寺湖苦笑，这里的确是个自杀的好地方。月牙带着几丝流云映在湖水里，让人忍不住想去尝试能不能捞上来。凝望了许久，卓云的头有些胀痛，他站起身几乎使出来全身力气把酒瓶从山上丢了出去，看着酒瓶划着一个丑陋的轨迹然后加速在空气中划出一声尖啸。卓云的低下头看着自己有些颤抖的双手，原来酒精这么神奇。他被苏渝盯着几乎滴酒不沾，十足的三好青年。
卓云抬头眯着眼准备追寻那支酒瓶的轨迹，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回过头，只见一辆货车轰鸣着撞破护栏向自己这边冲过来。卓云吓出一身冷汗，忙抬腿想避向一边，谁知道双腿和灌了铅一样。货车瞬间冲到自己面前，他已经看到了货车司机那张扭曲变形的脸，然后自己就飞了起来，他在半空指着那个先他而去的货车司机破口大骂：“我x，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还没来得及给他翻译成日语，就晕了过去。迷糊间听到那个货车司机用关西腔大喊：“记住我的车牌号！”卓云虚弱的意识在心里嚎叫：“记住有屁用，我们下去了又不是一个系统的，谁知道你归不归阎王管。”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浑浑噩噩的做了一个梦，梦里好像过电影，自己的父母妹妹回到自己身边，自己童年小学中学时代还有大学辍学后来日本工作，然后遇到苏渝七年相恋。他发现自己一直都做得不够，其实做得太差劲。和苏渝分手，卓云甚至没有和她当面说，他怕看到那双无助的眼睛。
手臂上传来冰冷的触感，让卓云觉得有一股力量缓缓注入到自己身体里。他的神经还有些迟钝，最先恢复的是嗅觉，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扑鼻而来，似乎是在医院里，然后逐渐感受到的是自己的四肢，除了麻木和僵硬倒是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他心里有些幸庆，总算没有缺胳膊少腿。接着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声音好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了过来，然后越来越近。等清晰听到耳中时，卓云发现说的竟然不是日语，而是带着点自己老家虞城方言的普通话，声音也好熟悉。只不过唯一说家乡话并且照顾自己的周老也已经病逝了，他不记得其他老乡的存在。
他想睁开双眼，但是觉得眼皮像是粘在了一起。只是张开了一条缝隙，就花掉了他全身的力气，只看到一片刺眼光芒。然后就听到高喊的声音：“他醒了，他醒了，医生他醒了！”然后就是纷乱的脚步声和门开合的声音，震得他耳膜刺痛有些恶心，意识又被抛回了黑暗。
不知道在黑暗里待了多久，等他的意识再次恢复的时候，身体也逐渐变得不再麻木。眼皮虽然还有些沉重，但他还是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晃着三个身影，卓云眯着眼睛让自己适应许久未见的阳光。是一间单人病房，他盯着眼前的身影视线慢慢聚焦，然后看到三个让自己全身发冷的面孔。
眼前是三个让卓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了，她的母亲姑妈还有妹妹。
三个人惊喜的看着卓云，卓云大脑有些卡壳，这是天堂？
十三年前家里收到的一份电报内容直到现在还像刻在卓云脑海里面一般的清晰。“卓正国先生，我是北航公司西北分部的总经理。我们非常抱歉为您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请您做好心理准备。您的家人魏芬玉女士卓莹女士以及卓灵小姐在此次飞机事故中确认已不幸罹难。请您节哀顺变。善后事宜会尽快和您以及您的家人相谈...”卓云忘掉那一天接下来是怎么样渡过的，只记得浑身越来越冷，自己对未来的所有憧憬都在一刹那被击成粉碎。
卓云盯着这三张已经被冰封在记忆深处的熟悉面孔，泪流满面。如果是天堂的话，这未免太幸福了。若非如此，妹妹卓灵应该已经是二十二岁的姑娘了，而非眼前这七八岁样子的小丫头。
母亲魏芬玉双鬓还一根白发都没有，满脸慈爱的坐在床边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轻拍着他的头说：“不哭了不哭了，没事就好。”
一脸精灵鬼的妹妹卓灵趴在床尾嘟着嘴做着鬼脸说：“不羞不羞，还说我是鼻涕虫。”
姑妈卓婉盈把卓灵拉到怀里，笑着说：“谁刚才还哭鼻子说以后再也不惹哥哥生气了？”
卓灵脸一红，从卓婉盈怀里挣脱出去，一边往病房外走一边对卓云说：“我叫瑶琳姐看你哭鼻子。”
卓婉盈坐到病床上拉着卓云的手说：“医生说醒来就可以回家了，没什么事。以后要注意安全，不许再冒险了！”
魏芬玉拍了拍卓云的脑袋说：“你爸开完会就过来，到时候一起回去。”说完从床头柜里面取出来一大袋水果说：“这些都是胡城给你买的。他昨天晚上非要住在这里陪你清晨才走，说下午上完英文辅导课还要过来，你等会给他打电话说别过来了。这次多亏了胡城，要不然你出了事可怎么办。”说着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
卓云只觉得眼前一幕越来越熟悉。
卓婉盈身手推了魏芬玉一把：“云云都没事了，哭个什么劲。”她站起身对卓云说：“中午想吃什么呢？给姑妈说。”
卓云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卓婉盈矮着身捏捏卓云的脸：“不知道吃什么就给你做排骨糖醋鱼吧。”她站起身拿起包准备走，门嘭一声撞开，卓灵拉着一位护士跑进来，差点和她撞个满怀。
卓婉盈忙拽住卓灵说：“这丫头，病房里面跑什么？”又对卓灵身后的护士说：“刘护士，最近麻烦你了。”
那个护士摇摇头说：“都是应该的，您千万别这么说。”
她走到卓云身前说：“感觉怎么样了？张主任说只是暂时性昏迷，醒来就没事了，就是会有些虚弱。”
卓云死死盯住那张清丽的好像不沾一丝世间烟火气的面孔，这个给予过他太多甜蜜的痛苦回忆的女孩。
刘瑶琳，这个中专卫校毕业大他五岁，他们第一次相遇是在他小学毕业那年暑假。记忆的碎片一片片重组，往事决堤般涌入他的脑海里。
那一年暑假，卓云拉着胡城去游泳馆学游泳。卓云反复和水有仇一样到了快天黑还在水里挣扎，最后倔劲上来，趁胡城去买水时候跳进深水区，想要*自己学会。谁知道一跳进去就小腿抽筋，又吃了几口水。当时天色已经有些晚，深水区没一个人影，卓云挣扎半天终于力气不支沉入水里。胡城回来发现找不到卓云，想都没想就一边高喊着然后冲到深水区跳了进去。
等他被救上来时候已经进入昏迷，第二天的上午才醒过来。记忆和现实逐渐重叠，卓云发现那一幕似乎又重演。
看着那几张曾经让自己恨不得彻底遗忘的面孔，卓云难以自制的放声大哭，抑郁多年的痛苦好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刘姚琳有些慌乱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满面泪水的男孩，莫名的心里有些刺痛，好像在他的哭声里面可以听得到更多的东西。她想起自己父亲每次喝醉酒回到家抱着母亲遗像，就是这样像个孩子蹲在墙角哭的撕心裂肺。
“哭吧，想哭就哭吧。都过去了，哭完就好了。”魏芬玉心疼的拍着卓云的背，眼睛又红了起来。
卓婉盈叹了口气：“瞧你们娘儿俩啊，云云又没事，该开心才对。”
卓云抹了一把泪，挤出笑容说：“姑妈我没事。妈，我就是心里难受，昏迷一晚上昨天我姑父拿的芒果都没吃到。”他把卓灵揪到怀里说：“你肯定把芒果都吃光了是不是，你见着吃的就忘了我平时好的都留给你？”
卓灵一边挣扎一边喊：“讨厌，我都不舍得吃想给你留着。”卓云凑到她小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说：“还是灵灵乖。”
卓灵挣扎出去一边拉着刘姚琳的手一边皱着眉擦着脸蛋说：“真脏，你没刷牙。”又朝卓云做个鬼脸说：“我是给姚琳姐姐留的，不是给你留的。”
卓婉盈笑呵呵的说：“你瞧你瞧，这是惦记着吃呢。你和他们在这里等正国，我回去和他姑父做饭去。”说完揉揉卓灵的脑袋说：“灵灵和我回家不。”
卓灵拉着刘姚琳说：“不，我要和姚琳姐玩。”
刘姚琳抿着嘴露出一脸苦笑。卓婉盈揪着卓灵说：“人家刘护士还要工作，你就会给人添乱。”又摆手不让魏芬玉和刘瑶琳送她，就拉着卓灵往病房外走。
卓灵朝着刘瑶琳喊：“瑶琳姐，你要找我玩啊。”看刘瑶琳微笑着点头，才可怜巴巴的被卓婉盈押着出了病房。到了医院大门口，卓婉盈突然问卓灵说：“你给你哥说姑妈姑父昨天过来的？”见她摇摇头，有点疑惑的拉着卓灵小手走出医院。
卓云感受着充满了活力的身体，有些疑惑。这就是穿越重生了？自己毫无头绪，或许之前的人生仅仅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而已。再或者，老天派他回到十一年前有一些特殊的用意。
他看到母亲拉着刘姚琳的手在病房门口说着话，又看到病房的窗外明媚的阳光。觉得无论如何，自己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就是自己的运气。如果真的是重生，他不会放弃这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卓云紧紧攥住了双手，却没有发现，被窝里面自己紧攥的拳头内，一丝水蓝色的微弱电弧像和自己的脉搏契合一般，在一跳一跳的律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