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第二章:母亲与表叔
sat feb 07 14:36:32 cst 2015
程为钢已经彻底地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
一见到母亲这惊恐的表情，他的心中也有点害怕。
虽然，他从小就开始练功夫，胆子也比同龄的孩子要大的多。但是，他毕竟才只有十五岁。
“妈妈！您怎么了？。。。。。。您没什么事吧？”
母亲摇了摇手。
“没，没什么。”
她的脸色惨白，脚步踉踉跄跄地跌坐到一旁的长木櫈子上。精致的如同汉白玉一般的双手，捂住了俊美的如同石膏像一样的瓜子脸。那晶莹如水晶般的泪水，从修长的指缝中不断地渗透出来，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滴一滴的坠入脚下的黑泥土中。。。。。。
程为钢就像大人似的轻轻地叹了口气，二道浓密的剑眉紧紧地靠拢在一起。
他下了床，走上前去，轻轻地搂住了母亲。
母亲一把抱住了儿子， 瘦弱的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啜泣了起来。
“妈妈，爸爸好像有。。。。。。好像有五年多不回家了吧？我真不明白，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而不能回家呢？他究竟去哪儿了？您能不能告诉我？”
“你爸他。。。。。。”
妈妈抱着程为钢的双手，突然地收紧了。细长的手指头，紧紧地抓住了儿子身上那件满是窟窿、已经泛了黄的小背心，瘦长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妈妈，您去爸爸厂里找过他吗？他是在厂里，还是在外地？”
“。。。。。。”
“妈妈，我也已经十五岁了，也是个大人了，可以为您分忧了，可您还是拿我当小孩子看。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程为钢轻轻地摇晃着母亲的双肩，语气平静、但有点责怪的问道。
“你爸他、他。。。。。。呜呜”母亲抓着儿子摇晃着，终于哭出了声。
“妈妈，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想让您伤心，我就是想知道爸爸究竟去了哪里？您知道学校里。。。。。。”
程为钢突然住了口。
他紧紧地咬着薄而红润的嘴唇，微微地昂起头来，脸上的表情很坚强。但是，他那如星般晶亮有神的大眼睛里，却已经蓄满了泪水。
爸爸不回家有五年多了。一个没有男人，特别是莫名其妙的没有了男人，只剩下孤儿寡母的家庭。在社会上会承受什么样的压力，普通的人家是无法想象的。
而这种压力，刚刚才十五岁的程为钢，却已经承受了五年多了。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受妈妈的影响，从八岁起就开始读历史小说的程为钢，要比同年龄的孩子懂的多，也成熟的多。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而家里又穷、又有文化的穷孩子，却能更早的当家。
如果是家庭里发生了什么不幸的变故，而又读过许多书的穷孩子，那他就不仅仅是能更早的当家了。
由于社会上的压力、加上生活上的压力。在重重压力的重压之下，会逼迫的这些孩子象成人一样地去思考问题。这一类的孩子，他们往往会在不知不觉之中，过早地承担起了与他们的年龄不相匹配的家庭的重担。
程为钢就是这一类的孩子。
此刻，程为钢强忍住了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轻轻地抚摸着妈妈的背，俯下身子去亲吻着妈妈那乌黑油亮、但已经加杂有几根显眼的白发的一头秀发。
他是在用行动抚慰着悲伤的母亲，尽管他至今还不知道母亲悲伤的是什么？
是悲伤父亲不回家？还是悲伤父亲他己经。。。。。。他不敢想下去。
虽然程为钢才十五岁，但他知道，他是这个二个人的家庭里的唯一的男人。
既然是个男人，那爸爸不在家了，他就应当承担起照顾母亲的责任。
他知道母亲心里很苦，每一次他向母亲问起父亲的下落时，母亲都是伤心欲绝，痛哭流涕的。
但是，对于父亲的去向，母亲却是只字不吐。
由于程为钢酷爱看书。这几年下来，他如饥似渴的看了许许多多的书。
因为没有人去限制他，更没有人去帮他做鉴别。他看书是贯彻拿到篮里都是“菜”的策略，不懂选择的拿来就读。小说、杂谈、传记等等，只要是书，拿来就读。
这样一来，所产生的直接后果就是：不是他这个年龄段应该懂的，他却懂了；不是他这个年龄段应该知道的，他也知道了。
所以，他非常能体会年轻貌美的母亲，在内心里所承受的巨大的压力和痛苦。
他母亲在十六岁时就生了他。作为一个才三十一岁、又是这一片贫民区中有名的美人。母亲心里的痛苦，和她所承受的精神、以及其他的一些压力，程为钢早早的就懂了。
只是，他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为什么，近年来，他梦见父亲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更为奇怪和可怕的是，每次梦见父亲，父亲几乎都是怒火万丈、暴跳如雷的要去杀表叔。
这是为什么呢？
这几年来，儒雅文静而又身材单薄的表叔，对于他们家的照顾，几乎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倾其全力。
表叔是位大学老师。
他学问渊博、风度翩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象他这么好的条件，却至今还是单身一人。
表叔不仅仅是程为钢的表叔，他更是程为钢的一位良师益友。程头钢看过的无数书籍中，有一半是表叔借给他看的。有许多他还无法理解的道理，也都是表叔不厌其烦的向他讲解的。
表叔常常来他们家。说不清楚他是来看他的，还是来看他母亲的。
不管他是来看谁的，程为钢只知道表叔一来，家里就有好吃的，甚至还有珍稀的苹果吃。
更令程为钢期待的是，每次表叔来他们家中，他一定会带上一本书来，或者是几支铅笔、几本笔记本等等。这些都是程为钢最为珍爱的，它们胜过了他同样也很希望得到的水果、糖果、饼干等等好吃的。
程为钢很喜欢表叔。
人小鬼大又早熟的他，很早就看出了表叔非常喜欢母亲。他不动声色的冷眼旁观，希望能观察出类似于书上描写过的那些所谓的奸情。
但是，观察的结果很令他失望。
母亲与表叔都是正襟危坐的说话，从来就没有过一丝的亲昵表现。至于在他家中过夜，那根本就没有过。他最多吃过晚饭就告辞走了，决不待的很晚。
在他看来，妈妈和表叔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行为。那爸爸为什么咬牙切齿地要杀表叔呢？
程为钢的心中一直解不开这个谜。
天已经大亮了。
阳光从屋顶上的缝隙中，悄悄地溜了进来。
破旧的、四面漏风的屋子里，渐渐地热了起来。
屋外的小路上己经是人声噪杂了。
该是上班和上学的时间了。
妈妈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出门去准备早饭。
?
程为钢已经彻底地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
一见到母亲这惊恐的表情，他的心中也有点害怕。
虽然，他从小就开始练功夫，胆子也比同龄的孩子要大的多。但是，他毕竟才只有十五岁。
“妈妈！您怎么了？。。。。。。您没什么事吧？”
母亲摇了摇手。
“没，没什么。”
她的脸色惨白，脚步踉踉跄跄地跌坐到一旁的长木櫈子上。精致的如同汉白玉一般的双手，捂住了俊美的如同石膏像一样的瓜子脸。那晶莹如水晶般的泪水，从修长的指缝中不断地渗透出来，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滴一滴的坠入脚下的黑泥土中。。。。。。
程为钢就像大人似的轻轻地叹了口气，二道浓密的剑眉紧紧地靠拢在一起。
他下了床，走上前去，轻轻地搂住了母亲。
母亲一把抱住了儿子， 瘦弱的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啜泣了起来。
“妈妈，爸爸好像有。。。。。。好像有五年多不回家了吧？我真不明白，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而不能回家呢？他究竟去哪儿了？您能不能告诉我？”
“你爸他。。。。。。”
妈妈抱着程为钢的双手，突然地收紧了。细长的手指头，紧紧地抓住了儿子身上那件满是窟窿、已经泛了黄的小背心，瘦长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妈妈，您去爸爸厂里找过他吗？他是在厂里，还是在外地？”
“。。。。。。”
“妈妈，我也已经十五岁了，也是个大人了，可以为您分忧了，可您还是拿我当小孩子看。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程为钢轻轻地摇晃着母亲的双肩，语气平静、但有点责怪的问道。
“你爸他、他。。。。。。呜呜”母亲抓着儿子摇晃着，终于哭出了声。
“妈妈，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想让您伤心，我就是想知道爸爸究竟去了哪里？您知道学校里。。。。。。”
程为钢突然住了口。
他紧紧地咬着薄而红润的嘴唇，微微地昂起头来，脸上的表情很坚强。但是，他那如星般晶亮有神的大眼睛里，却已经蓄满了泪水。
爸爸不回家有五年多了。一个没有男人，特别是莫名其妙的没有了男人，只剩下孤儿寡母的家庭。在社会上会承受什么样的压力，普通的人家是无法想象的。
而这种压力，刚刚才十五岁的程为钢，却已经承受了五年多了。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受妈妈的影响，从八岁起就开始读历史小说的程为钢，要比同年龄的孩子懂的多，也成熟的多。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而家里又穷、又有文化的穷孩子，却能更早的当家。
如果是家庭里发生了什么不幸的变故，而又读过许多书的穷孩子，那他就不仅仅是能更早的当家了。
由于社会上的压力、加上生活上的压力。在重重压力的重压之下，会逼迫的这些孩子象成人一样地去思考问题。这一类的孩子，他们往往会在不知不觉之中，过早地承担起了与他们的年龄不相匹配的家庭的重担。
程为钢就是这一类的孩子。
此刻，程为钢强忍住了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轻轻地抚摸着妈妈的背，俯下身子去亲吻着妈妈那乌黑油亮、但已经加杂有几根显眼的白发的一头秀发。
他是在用行动抚慰着悲伤的母亲，尽管他至今还不知道母亲悲伤的是什么？
是悲伤父亲不回家？还是悲伤父亲他己经。。。。。。他不敢想下去。
虽然程为钢才十五岁，但他知道，他是这个二个人的家庭里的唯一的男人。
既然是个男人，那爸爸不在家了，他就应当承担起照顾母亲的责任。
他知道母亲心里很苦，每一次他向母亲问起父亲的下落时，母亲都是伤心欲绝，痛哭流涕的。
但是，对于父亲的去向，母亲却是只字不吐。
由于程为钢酷爱看书。这几年下来，他如饥似渴的看了许许多多的书。
因为没有人去限制他，更没有人去帮他做鉴别。他看书是贯彻拿到篮里都是“菜”的策略，不懂选择的拿来就读。小说、杂谈、传记等等，只要是书，拿来就读。
这样一来，所产生的直接后果就是：不是他这个年龄段应该懂的，他却懂了；不是他这个年龄段应该知道的，他也知道了。
所以，他非常能体会年轻貌美的母亲，在内心里所承受的巨大的压力和痛苦。
他母亲在十六岁时就生了他。作为一个才三十一岁、又是这一片贫民区中有名的美人。母亲心里的痛苦，和她所承受的精神、以及其他的一些压力，程为钢早早的就懂了。
只是，他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为什么，近年来，他梦见父亲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更为奇怪和可怕的是，每次梦见父亲，父亲几乎都是怒火万丈、暴跳如雷的要去杀表叔。
这是为什么呢？
这几年来，儒雅文静而又身材单薄的表叔，对于他们家的照顾，几乎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倾其全力。
表叔是位大学老师。
他学问渊博、风度翩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象他这么好的条件，却至今还是单身一人。
表叔不仅仅是程为钢的表叔，他更是程为钢的一位良师益友。程头钢看过的无数书籍中，有一半是表叔借给他看的。有许多他还无法理解的道理，也都是表叔不厌其烦的向他讲解的。
表叔常常来他们家。说不清楚他是来看他的，还是来看他母亲的。
不管他是来看谁的，程为钢只知道表叔一来，家里就有好吃的，甚至还有珍稀的苹果吃。
更令程为钢期待的是，每次表叔来他们家中，他一定会带上一本书来，或者是几支铅笔、几本笔记本等等。这些都是程为钢最为珍爱的，它们胜过了他同样也很希望得到的水果、糖果、饼干等等好吃的。
程为钢很喜欢表叔。
人小鬼大又早熟的他，很早就看出了表叔非常喜欢母亲。他不动声色的冷眼旁观，希望能观察出类似于书上描写过的那些所谓的奸情。
但是，观察的结果很令他失望。
母亲与表叔都是正襟危坐的说话，从来就没有过一丝的亲昵表现。至于在他家中过夜，那根本就没有过。他最多吃过晚饭就告辞走了，决不待的很晚。
在他看来，妈妈和表叔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行为。那爸爸为什么咬牙切齿地要杀表叔呢？
程为钢的心中一直解不开这个谜。
天已经大亮了。
阳光从屋顶上的缝隙中，悄悄地溜了进来。
破旧的、四面漏风的屋子里，渐渐地热了起来。
屋外的小路上己经是人声噪杂了。
该是上班和上学的时间了。
妈妈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出门去准备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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