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下）
sat feb 14 19:36:07 cst 2015
8
在政教主任的命令下，鹤人沉默地跟过来。
……
少年和少女的距离逐渐拉近，最后达到只要少女一伸手就可以抓住他的脚踝的程度。
瞬间，少女的手臂如猛蛇冲击般抽来，一把抓住了鹤人的脚踝，接着……
鹤人看到，在他面前的那个戴眼镜的成年男人好像是脱手竹竿一样哗地被扇倒下在地上。
少女突然一记扫腿将那沙滩裤男人的下盘打入空中，接着突然站起，伸手抓住他的脸便把他的头往地上猛砸。
哗地一下，男人就倒在地上了。
“咚！”鹤人听见一声闷响。
鹤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便转换姿态，俯面向下，换做小腿贴住鹤人的脚踝，用拳头往仰倒在地上的某成年男人脸上连着就是三拳！
（三声短暂又沉闷的响声）
“呃！？”鹤人惊诧
“喔~！”从隔壁班的门里跑出来的某人如此喝彩道。
早上在厕所遇到过他，就是那个大便色洋葱头的大个子。
貌似叫……
孙杰吧？
接着，孙杰满脸笑容地，被他班正在上课的老师拽回教室了。
……
鹤人看向倒地不起的政教主任，他已经鼻青脸肿，好像一只死青蛙。
赤脚浴袍少女半跪在他身上，横着拳头，貌似正在犹豫是不是该停手，或者再打几拳。
她的各关节处已经出现了摩擦导致的血痕。
看到此景，鹤人浑身一紧，失去了理智，抓起少女的手腕便跑起来！少女立刻跟上少年的步伐，随他一起奔跑……下楼梯……一路跑到……
到了大门口，前方的路被学校的大铁门封死。
宽五米，高三米的如牢笼搬坚固的黑漆大铁门。
凭人类的机动性无法突破这道障碍。
少女读懂少年的心，抓住他的手腕跑至铁门前便一跃而起，踩在金属架构上，如轻功般连蹬几步，攀过那大门，敏捷地落到了马路上。
传达室的保安看到此景，先是呆愣一下，接着立刻拨通了学校政教处的电话。
……
鹤人心中涌起一种足以让他流泪的，感激的温血，那种感觉就好像时隔十一年再度见到蓝天一样。
接着，带着身旁的少女继续奔跑，毫无目的地奔跑。
身体从来没有这种感受过，全身的力量随着脉搏如火山喷发般涌动着，仿佛有使不完的体力一样。
……
少年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跑远了，四处都是不认识的街坊，只记得自己拐了好几个弯。
（城市的喧嚣声）
手上只有一部手机，防身用的两百元人民币和钥匙串。
当然，还有一位少女，自称是上帝的少女。
……
二人无言并排在路上走着，鹤人用余光看到那位少女时不时地把头转向这里注视他的脸，但他却不好意思回看向她。
……
鹤人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把奇怪的女孩带到学校里来，打了政教主任，上午第一节课就逃出来在外游荡……
从来没想象过会发生这种事情，也更不知道发生之后自己该怎么办，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面临的未来？
……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啊？你还没跟我说吧？”鹤人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
少女：“我的名字？干嘛要告诉你啊？”
鹤人略显慌张：“呃！……你知道我的名字可我却不知道你的……这样很不公平啊！”
少女天真地望天：“嘿……你脑海里的公平是这个样子的啊……真是幼稚呐……”
鹤人：“那……什么才是公平？”
少女：“无论如何，公平都是绝对存在的不是么？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知道就是知道，很公平啊，你想说对谁来讲公平啊?”
鹤人无法理解此句，感觉自己似乎被文字游戏耍了，视线飘忽不定。
少女：“嘻嘻！其实我有名字的啦……不过我不知道怎么说……”
鹤人：“呃……什么意思？”
少女：“我没有寄托在语言维度上的名字。”
鹤人：“也就是说你有名字，但是我们无法说出来？！”
少女：“可以这么说吧……”
鹤人的确领教了眼前这位赤脚浴袍少女的厉害，读心，隐身，瞬移，肆意制造幻觉，超强的体术和移动性能，要论超能力者也许太过多元了点，她也许真的是如她口中所说的“沉睡2000年的上帝”。
鹤人：“那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少女充满活力地叫道：“好呀好呀~那就叫我安姬娅吧~！安！姬！娅！”
鹤人：“呃！”
的确，这就是鹤人脑海里闪过的文字，不知的确是他自己想到的，或是少女将这三个字传输给他的大脑让他以为这三个字是自己想的。
少女双眼放光：“安姬娅！！我喜欢你给我起的这个名字！！”
就这样，上帝在鹤人心中有了名字。
9
就这样，某颓废少年和某浴袍少女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散步着。
过往的路人纷纷抛来诧异的目光，窃窃私语。让鹤人极其不爽，反观安姬娅，她貌似毫不在意。
鹤人脑海里得到了一个任务：不能再这样吸引目光。
“安姬娅……你可以变一些衣服出来穿么？你这身行头太惹眼了！”
“啊咧？吸引视线啥的不好么？不要那么害羞啦~”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太过招人瞩目，我们的行动会变得不太方便不是么？”鹤人慌忙补充道。
“哦……也对哦……”
鹤人：“那……你靠你上帝的力量可以……‘变’出套衣服出来么？”
“不，不能，想要东西要靠钱买，这是真理。”
鹤人：“呃！？你不是说你是上帝么！？变出一套衣服都做不到！？”
“切！就凭你的信仰值？我和你贴在一起也做不出一块布！”
鹤人：“这……那你做得出钱么？”
安姬娅：“纸币不可能，硬币的话，拼尽全力的话，一天应该能做出几粒！”
鹤人呆愣了。
鹤人犹豫了一阵，想想裤子口袋里的200块钱，决定在街上四处走走看有没有便宜的服装店面。
鹤人无奈：“好吧好吧……就让我破财给你买些装备吧……以后你要把钱还我！”
安姬娅感谢地微笑道：“嗯，谢谢！以后一定还你！加倍还你！”
听到加倍二字，鹤人心理稍微平衡点了
二人再度开始在街道上迈起快步来。
……
鹤人：“首先是……鞋子吧？嘿，话说你这样赤脚走脚底会疼么？”
“疼，忍着。”
鹤人看了看自己脚上穿着的黑色运动鞋，顿生一丝愧疚，但是用理智压抑住了。
鹤人带着安姬娅在街道上走了数家店，但鞋的价格均在150元以上，如果买了鞋，那就不够买衣服了，200块钱内必须够一身行头才行！因此虽然逛了很久，一件物品也没买到。
许多店面根本连进都没进，只是在店外向内看了看，便摇头去下一家，那些东西是单品五百甚至上千的。
安姬娅“嘿？你刚才在想什么？”
鹤人：“呃！？你刚才又偷窥我心思了！？”
安姬娅：“偷窥？很不好么？你想法的一举一动都摆在那边让我看的啊……我不想看也会不不可避免地感受到的。”
鹤人无言。
“不用怕丢脸的啦~跟你一起走的是上帝，这点就够你得瑟一辈子了吧？”
鹤人冷冷地说道：“是啊，的确很好的瑟，说出去会被笑死的。”
10
街边的一家武术健身用品商店吸引了鹤人的主意，便牵安姬娅的手上前走入店内。
店主是一位肥胖的中年大妈，看到两名高中生样貌的一男一女走进店来表现得有点诧异。
店里卖各种武术健身器材，各种刀剑，扇子，健身球，三节棍……
服装也都是些……老头老太太穿着在公园里做体操用的……
做工有的精细有的粗糙，价格落差很大。
鹤人在店里逛了几圈，左算右算,终于挑了一双武术鞋和一套黑色的太极武术服（不确定是不是女款），总计价格149元。
鹤人：“嗯……这里有更衣室么？”
店主呆愣一下，接着指了指店铺深处：“哝，就在里面。”
……
二人等待中，无言了一阵，最后店主终于忍不住开始搭话了。
店主：“喂，你是学生吧？”
鹤人：“嗯。”
“今天不用上学么？今天星期一耶！”
“是上学，请假的。”
“那个女孩是什么人？怎么穿成这样在路上走？不会是……”
“你不用多管，她需要衣服，我掏钱借她买件衣服而已。”
“为了谈那种女朋友而逃学！？你家长知道么！？”
“要你管！”
安姬娅在关键时候从更衣室出来了。
她穿上了那武术服和武术鞋。
松垮又流畅的的武术服让她的身体流线在活动中若隐若现，年轻貌美的女性身体在武术服的映衬下更显别致，简约精巧的传统武术鞋也让她的足部呈现出某种难以言喻的优雅。当人们对各种紧身暴露的粗俗装束审美疲劳后，这身宽松、传统又有活力的行头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她微笑一下，以上帝应有样子微笑了。
店主：“总共是149，给你打个九折吧，134块1毛。”
鹤人走上收银台，递上两张红钞。
店主掏了许久才把那65块9毛的找钱堆成，鹤人拿起钱后便塞入口袋深处再让手钻出来，领着安姬娅匆匆离开店铺。
刚出店铺没走几步，鹤人就在掂量着裤子口袋里的这65块9毛的零钱，因为直觉告诉他，这个数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他便抓起来摆在手里仔细对数，发现这些钱只有65块8毛，踌躇几秒后便故作有理地回到店里，将这些零钱摊在桌上，要求店主再多找一毛。
接着，鹤人才发现还有一毛漏在了自己的裤兜里，也就是说自己多了一毛钱，而这一毛钱意义重大，能让九毛变成一元。
这次小赚，让鹤人独自乐呵了数秒。
……
鹤人：“嘿？你那件浴袍呢？”
安姬娅：“我藏起来了，哦对了，作为答谢，那件衣服我送你了，到你家我再给你吧？”
鹤人：“啊！？你……！？”
安姬娅：“怎么了？你打算让我住旅馆里么？你有那个钱？”
鹤人将视线瞥向一边：“啊，谢谢……”
……
（暂时）损失了134.1元（也许是永久！）的李鹤人已经受够了为别人买单的痛苦感，现在他开始考虑正事了——按照安姬娅的说法，帮助她重新重拾力量，不然的话，得不到好处，可是好处是什么？还好多倍的钱么？
但现在资讯严重欠缺，虽说安姬娅曾经说过类似‘这就是你需要知道的全部内容了’之类的话，但鹤人还是需要进一步询问事情真相。
虽说安姬娅换上了相比较于浴袍更合适的衣服，但是穿成这样还是偶尔会吸引目光，不过至少没浴袍那么过分，鹤人忍忍也就过去了。
鹤人找了家洋快餐店便拉安姬娅就做了。
之所以不边走边说，是因为这样很麻烦——方面是因为走路很累，还有一方面是店里能提供空调。
鹤人威严地说道：“首先你先去厕所那边把你的手和脸洗洗干净吧！你脸上太脏了！”
安姬娅丢下一声“哦~”便颠颠地往店内厕所方向走去了。
半分钟后，安姬娅回来，满脸是水，头发上也沾了不少，胸口更是夸张地湿了一大片。
鹤人往她胸前两部位瞟了一眼，很遗憾没看到突起的**。
11
鹤人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安姬娅：“那么，我来复述下你所说的，看这对不对？”
安姬娅微笑地接过纸巾，开始擦拭手部和面部，同时作出倾听的样子：“嗯，说吧？”
鹤人：“你是个不负责任的上帝，来人间睡了2000年，搞得没能量回去了。”
安姬娅窃笑两下回答道：“不是这样的啦，你理解错了，我再给你仔细地讲一遍吧？”
“嗯？”
安姬娅咳嗽两声：“世界有天堂和人间两个，天堂是属于我的世界，除了上帝和信仰，空无一物。是一个究竟是物质还是精神都已经不重要的世界！在那里，我注视并操控着这里……也就是人间，我所创造的世界……”
鹤人插嘴道：“你如何创造世界的？”
安姬娅：“不记得了，至少我记得世界是我创造的，上帝的知识是她力量的一部分，我现在没有上帝的力量！”
“呃！你继续……”
安姬娅：“然后呢，我觉得累了，无聊了，便来到人间游玩，谁知道刚来到这里……”
鹤人插嘴道：“结果你他妈犯困了便一觉睡了两千年。”
安姬娅：“别急嘛～我的确累了，睡了两千年，然后一觉醒来发现……我使不出力量了……”
鹤人更糊涂了：“嗯，原因呢？你不是上帝么？全能的创世神？”
安姬娅：“嗯……首先，我在你们的世界感受不到信仰！根据我目前的观察，信仰基本只有小孩有，0～6岁的小孩！而且都很……单薄，弱且不稳定。按数据来讲，大概都只有个位数，两位数的样子！我先跟你说下，每个人都会以自己为中心像辐射一样向外一片空间里扩散信仰的力量，可人们的信仰貌似都是零……”
鹤人：“嗯，难道说你在人间使用力量需要看四周人是否信仰你？信仰上帝？”
安姬娅：“是的，我的知识库告诉我，我使用力量的效果，和我所贴近的信仰直接挂钩……而能提供信仰的便是人，可是……总之我推测我在天堂能随意控制世界原因是那里信仰值是满的，而到了人间全给你们人类给搅乱了——信仰值接近为零！！”
鹤人：“等等，那些各种宗教的各种教徒……难道都不相信你么？他们相信的是些什么东西？”
安姬娅：“不清楚嘞……虽说他们常理上讲信仰值应该很高，可是……他们貌似不能提供什么信仰……奇怪嘞……不过你的话就……”
鹤人：“我怎样？”
安姬娅：“你与众不同！”
鹤人：“呃？怎么与众不同法？”
安姬娅：“你啊，我沿着气味找到了你，因为你的信仰值是目前我见过的最高的，无与伦比地高，用数据来描述就是稳定在好几万以上！！……总之，你是全世界最有信仰的人。”
鹤人无语。
安姬娅：“你也是仅有的一个年龄超过6岁但仍相信上帝的人！”
“我不觉得这样很好啊……搞得我好像……孩子王一样……我有那么幼稚么？”
安姬娅又露出微笑：“说不定你真的是呢！”
鹤人无语，想吐槽却又无槽可吐……对面是上帝啊！
“那么……我愿意协助你在人间找回力量，可是重拾力量后你打算干什么？”
安姬娅：“回天堂啊，这里使不出力量，我还是人类身体……太危险了！生活很麻烦啊！”
鹤人：“也就是说你从天堂到人间，人间到天堂需要很大的力量，以至于我现在提供给你的信仰之力什么的都不够用？”
安姬娅无奈状：“对哟~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
鹤人：“那么，假设我努力改变现状，能为你提供足够的信仰了，到最后会怎么样？”
安姬娅：“我跟你说拜拜，回天堂咯？不是跟你说了嘛？”
鹤人见安姬娅仍然无法理解自己想问什么，便不加修辞地说了：
“你记得到那时候要还钱！还有！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好处？”
鹤人尴尬：“我先问一下，我们死后是有投胎之类的吧？”
“对，没错，人死后会投胎，会轮回，我可以决定你们的人生。”
鹤人两眼放光：“好的！那就死掉之后投胎，投到好一点的命上……比现在高，长相帅气而且很有钱，很有时间，受所有人欢迎，有很多朋友的那种！幸福又精彩的人生！”
安姬娅低头窃笑几声，仿佛在嘲笑小孩子的幼稚梦想有多么无意义一样。
鹤人见状，立刻离开座位，跪在安姬娅跟前，双手抱拳贴于额前，屈下身子道：
“拜托你了！求你了！上帝大人！”
安姬娅：“呃？？”
鹤人：“拜托！！完事儿之后，让我有个美好的来世吧！”
店内的稀疏的客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眼光，玻璃门外的路人也为鹤人纷纷减速几步。
店员见状也陷入紧张状态，正在犹豫是否要上前调解。
安姬娅：“别担心啦~肯定可以的~就当是犒赏啊~我一开始就这么打算了，给你来个天堂般幸福的来世！你快点回椅子上罢！”
鹤人闻之心动，立刻直起身子，抓起安姬娅的手做出感激的亲吻，接着退回自己椅子上了。
12
受到严重心理伤害的鹤人，用精妙的心理话语安慰自己。
围聚的诧异目光渐渐散去，但仍有些许偶然瞟来。
鹤人：“那么，你有什么计划么？我们该怎么办……来让你重拾力量？”
安姬娅：“这你还想不到么？两条路线：一，增加相信上帝的人。二，让已经相信上帝的人更相信上帝。说白了就是提高人们的信仰值！很简单吧~”
鹤人呆住。
这两条路径的确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两个方法，但是虽然说上去非常轻松，但实际上来想一想回发现根本就束手无策……未知量太大：关于相信上帝，到底是什么？又怎样提高人类相信上帝的程度，增加信仰值？
鹤人：“那……怎么办？”
安姬娅眯上眼睛笑道：“我也不知道啦……”
“你也不！？？”
安姬娅突然凑近打断道：“总之，从我到我找回力量回到天堂的这段日子里，衣食住行全都你包了！这是你的责任！”
鹤人听到“责任”二字急了：“什么我的责任！？为啥是我！？”
“美好的来世？”安姬娅轻声喝道。
鹤人明白了，安定下来。
“你等我一下，我去买些饮料。”鹤人说罢便离开座位朝柜台走去。
到了柜台前，毫不犹豫地点了两杯咖啡（最便宜的），还要了一杯冰块和两支勺子。两杯咖啡总计12元，冰块和勺子免费。
接着，慢速端到桌前，回到了座位上。
“我不是打着现实主义的旗号对你说风凉话，而是在跟你讨论现实的问题……这杯咖啡我先请你。”鹤人试着严肃成熟点说话。
“唉呀~太棒了~” 说着，安姬娅跟没事儿人一样喜滋滋地将咖啡移至胸前。
鹤人：“别只顾着享受，你现在是个人类，你要知道，在这个社会需要钱才能生活，没有钱就当不了人！你清楚这一点么？”
安姬娅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咖啡上蒸腾的热汽，丝毫没有理会鹤人的话语。
鹤人努力保持镇定：“总之……凭我的经济能力根本无法供你吃穿住用！我只是个学生！而且我家里还有个烦人的老妈！你不可能住我家的！！我得给你安排其他地方作食宿所以……”
安姬娅露出夸张失望的表情：“呃！？不能和你睡一起吗？”
鹤人呆掉。
“睡一起”三个字狠击了鹤人心中敏感的神经，鹤人之前的决定开始动摇。
安姬娅好像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一样笑道：“在你身边的话我就可以隐身的啊，别人不会发现床里面多一个人的啦~我的隐身可是能让人像灵魂一样完全无法捉摸无法听见或看见的哦！”
就这样，新萌生的想法愈变愈深了。
鹤人：“这个嘛……其实我还在考虑……毕竟这是一步险棋……”
安姬娅烦躁道：“不用急着做出决定啦，到晚上的时候自然会出现答案的！”
鹤人：“稍等一下，我去买点小吃！”
13
现在是早上9点，快餐店里零落地坐了一些客人，大多数是上班族。
上班族们大多目光呆滞，二眉麻木地横在眼睛上侧，表情僵硬闲散，好像很努力也很无辜一样。
鹤人恨透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类型的人，包括这些齿轮。
又到了柜台，鹤人买了两枚蛋挞。
想到这里，鹤人萌发了侍奉安姬娅的想法。
……
“好的好的，这份蛋挞也是我请你的，请享用吧！上帝大人……”鹤人侍奉道。
待到鹤人平稳地将餐盘放置在桌上后，一记重拳如流星锤般砸中鹤人太阳穴，巨大的动能注射进颅腔内，鹤人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
回过神来时，自己的身体夸张地摆在地上，看四周景物，推算出自己大概只昏迷了几秒钟。
四周人纷纷投来诧异与惊讶的目光，但没有一个人打算采取任何行动。
四肢从瘫软状态恢复到行动状态后，便快速起身大吼道：
“你打我干什么！？我刚才都失去意识了！”
安姬娅像没事一样呆笑道：“啊呀，信仰值恢复了三千多点！”
她迅速将两枚蛋挞都塞进了嘴里努力咀嚼，但却发现太烫，便让口腔边透气边咀嚼着，略微不雅。
鹤人火还没消，但用理智控制了身体，坐回椅子上：“什么？什么信仰值？”
安姬娅：“你刚才信仰值下降了好多！我吓坏了！我想，打你一下让你晕一会儿应该能让你恢复正常吧！你看~恢复正常啦~”
鹤人火消了，毕竟目前来讲，信仰值是比钱更高一个档次的“超”钱。
安姬娅专注地俯下头部准备舔用咖啡。
鹤人：“那么，我的信仰值一直在变动么？”
安姬娅被咖啡的高温烫到，吓地一下猛然抬头，露出仿佛在碗里看到蟑螂一样的惊恐表情。
鹤人：“喂，那个咖啡很烫的啦，放点冰块下去？”
安姬娅：“嗯……我试试……”
“等等！别扯开话题！我的信仰值在不断变动么！？”
安姬娅用勺取冰块丢入咖啡中：“嗯，当然的啊，这不废话么。”
“那么，什么时候能提高一点？”
“我才和你呆过多久啊！你别急好不好！我现在和你一样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呃……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有所行动？”
安姬娅在鹤人落音的一瞬间便应答道：“你急着想要死掉然后投胎么？”
鹤人略显慌张：“不，不急，一点都不……”
安姬娅：“那干嘛急着想要知道怎么办才能提高信仰值？”
鹤人无言。
安姬娅：“嘛~总之，我也不怎么看好你啦，但毕竟我还是需要你的，我是说……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要尽可能每时每刻和你在一起来观察，之后我再考虑到底如何才能增高信仰值，你根本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保证我的日常饮食起居就可以了，这么做你能接受嘛？”
鹤人：“能。”
安姬娅仿佛会读心一般地补充道：“另外，这一个星期里要是你对我有什么要求的话我想我会尽量满足你的啦，我力所能及范围内就行。”
鹤人装作她的好朋友一样嚷道：“嗯！好！不准食言！！”
安姬娅微笑：“绝不~”
就这样，少年和上帝的契约，正式形成了。
14
经过几段对话，二人逐渐相互熟悉了起来。
二人享用着咖啡，享用完咖啡安姬娅学着鹤人的口味开始嚼冰块……
就在二人津津乐道之际，鹤人突然想起了什么。
“早上9点18分~”安姬娅歪着脑袋悠哉道
“七个未接来电~”安姬娅继续悠哉道。
鹤人匆忙从袋内扯出手机，捏在手上，注视屏幕……
全是母亲的电话号码。
“以及……6封短信~”安姬娅悠哉道
全部来自母亲。
（吞咽口水）
鹤人的声音在发抖：“喂，那个……安姬雅？”
安姬雅：“嗯？要回学校么？还是不要？”
鹤人：“回……回学校吧……”
安姬雅：“好吧~那我一直跟着你~”
鹤人口气略显厌恶：“随便你……”
回了母亲一支短信“我刚有点发疯，现在就回学校”便离开快餐店了。
……
鹤人摸索着回学校的路线，安姬雅一声不响地跟在他后面。
安姬雅终于忍耐不住，发话了：
“喂~鹤人~干嘛那么紧张啊？从学校跑出来是那么大的事儿么？”
鹤人恼怒，转身吼道：“你个流氓别烦我！都怪你！你让我吃了张记过处分啊你！！”
安姬雅受惊地眨巴两下眼睛，希望能用美丽可爱的外表安抚下鹤人。
鹤人厌烦，丢下一句“切！”便继续埋头走路。
……
鹤人一边埋头走路，一边还不忘看看手机上的时间。
之所以是走而不是跑，是因为根本不认识这个地方，怕走错路。
待到走至熟悉的街坊时，便开始向学校快走了。
……
看到校门口之后，踌躇了脚步。
小腿酸胀。
安姬雅靠近了些：“喂？干嘛不进去？”
鹤人头都没回便回答道：“别烦我……”
安姬雅再度闯入鹤人的视线里：“喂？你那么害怕记过啊？学校的记过处分有那么可怕么？”
鹤人急了：“你别烦我！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么！把政教主任打成那样，带我当着全班的面逃学，如果不是被学校开除那我就是留校观察了！而且我居然还帮你买了件衣服还请你了杯咖啡和两只蛋挞！靠！当初就不该看见你！恶！心！！”
安姬娅无言地低下了头，仿佛很想说些什么，但又选择不说。
鹤人沉默一阵，便有气无力地说道：“呐，我可以要求让你滚蛋么？不要再跟着我了，你的出现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而且我也不觉得你这样继续跟我呆一起会让我得到什么好处。”
安姬娅脸上布满阴云，在夏日里瑟瑟发抖。
……
安姬娅：“呐，你对拿买衣服的两百块钱很心疼吧？”
鹤人：“嗯啊，怎么了？”
“如果你敢的话，要我利用你来使用超能力，把那些钱都赚回来也不是不可以哟？”安姬娅摆了个pose微笑道，手掌上投影出大量钞票的幻影。
鹤人的理智回来了。
鹤人的心中猛烈喷发了某种欲望，某种邪欲。
鹤人如同禽兽一般猛然扣住安姬娅双肩，弯下身子来对她**道：
“成交！……”
鹤人想干嘛？
15
鹤人一声不响地走近校门，安姬娅开了隐身乖乖地跟在后面。
鹤人被大铁门拦住，保安室的保安探出头来，问道：
“你谁啊？这里不是谁都可以进的，外校的学生快滚！”
鹤人默默地拨打了班主任的电话。
班主任：“喂？李鹤人是吧？要不要回学校啊？”
鹤人：“在校门口呢，保安不让我进。”
班主任：“把电话给保安，我跟他说。”
鹤人将手机递给保安，保安听了几句之后点点头，按下了打开铁门的按钮。
……
班主任：“现在进来了吧？不用回班级，那里不欢迎你这种学生，也不用来我办公室，我管不了你了，直接去校长室吧，让校长来跟你谈谈。”
鹤人心理压力又累积了一层，干咽一口便慢步走向校长室。
因为现在是上课，所以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不远处的教学楼里传来各科教师的授课声。
在此起彼伏的授课声中，一步一步接近政教处大门。
打开政教处大门，上楼，右拐便可以看见校长室的门。
两名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坐在边上休息，这让鹤人莫名地紧张起来。
……
走上前去，轻轻叩了三下门。
“请进。”门对面传来稳重的男性嗓音。
鹤人知道这个学校校长是谁，也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但就是没跟他有过正面交谈，校长室更别说了，那是第一次进。
没错，鹤人虽然成绩很糟糕，但在学校还是很守纪律的，至少截止昨天，两年来一张处分都没有……
鹤人对身后的安姬娅耳语道：“保持隐身！就当自己不存在，什么都不要做！”
安姬娅点了下头道：“早知道了。”
鹤人紧张地推开门，将校长室一览无余。
空间宽敞，装修整洁，房间整体显得严肃且充满官味。
南窗照进来的太阳光让办公室充满暖意。
那办公桌上插了支小国旗，而那后面坐着的就是校长本人。
男性，40岁上下，淡黄色夹克，皮肤比较黄白，身材也比较高瘦，五官很整齐，看上去很温顺，很有耐心，很斯文。眼睛呆呆的和比目鱼相似，好像什么都不操心，什么都不知道，还自认为自己德性非常高尚，知识非常渊博一样。
虽然鹤人没有正面和他交谈过，但看到他的脸也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是个慢条斯理，一个小问题可以唠叨半天的神经病。
“你就是李鹤人同学吧！”校长微微低下头看鹤人。
“嗯，对不起我只是不太舒服所以抽风了，现在回来了。”
“没事儿，你坐下好了，那边有沙发。”校长试着与鹤人套近乎。
安姬娅像只误入贵宅的黑猫一样好奇地在房间里乱逛，同时又很谨慎地注意自己不要乱碰到东西。
鹤人对旁边隐形着的安姬娅竖起一掌后便谨慎地坐在了旁边那棕色的皮沙发上。
出乎预料地，沙发很软很舒服的，屁股一坐上去就整个身体往沙发内部陷下去好多。
警觉地用余光锁定着校长，毕竟不太敢正眼看她。
鹤人用余光注意到校长起身并向这里走来。
接着，校长坐到了垂直方向的那张沙发上，朝向鹤人。
校长试着和善地说道：
“你的情况呢……我也不太了解，你班主任说你高一高二的时候学习虽然不认真但学校的规章制度还是遵守的，而且从来没有过什么发脾气要打老师之类的事情发生，我想请问你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心里暂时想不开，一时冲动这种事情呢人也是难免的，毕竟我们是人不是神，不是完美的。你说对不对呢？李鹤人同学？”
鹤人想都没想便回答：“嗯，对的。”
校长继续说了一大堆话，鹤人完全没有兴趣听。
他说话非常唠叨，语速比较慢，而且有些字眼还会停顿并延长或加重一点，更甚的是他在讲话的时候还会很有节奏性地点点头抬抬头，时不时地盯住鹤人看几眼。
最可怕的是，安姬娅站在旁边，有模有样地学者校长说话的样子摆给鹤人看，虽说鹤人没有理睬她。
鹤人偷偷构思后，低头道：“嗯，家里出了点小事情。”
“是关于我的事情嘛！？”安姬娅大声叫道，想吸引鹤人的注意力但失败了。
校长：“嗯？什么事情呢？你说说看？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你做出那么影响那么大的举动。”
鹤人：“我母亲把我电脑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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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表情变得惊异，但又丝毫不夸张：“你的母亲……把你的电脑收了？”
“这算哪门子事情呀！”安姬娅叉着腰不满地叫道。
鹤人：“嗯，把我的电脑，游戏主机，掌上游戏机，平板电脑还有智能手机全没收了，因为我高三了。”
校长逞能地收回了惊异的表情：“嗯……可以理解，但你上高三是时间导致的必然事实，政教主任没招你惹你吧？”
鹤人：“嗯，没有。”
校长：“所以关于你妈妈把你电脑什么的给没收了，你却去打政教主任，这是错误的吧？”
鹤人：“嗯，我知道我做错事了。”
鹤人的这一句触动了安姬娅敏感的神经，她竖起浑身逆毛大叫道：“不要承认错误呀！！！！”
校长惊觉，突然把头转向安姬娅。
鹤人见状也瞬间神经紧绷。
校长愣了一下，接着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转向鹤人：
“诶呀，我刚才也一时抽风，没事没事，我们继续说。”
鹤人稍微松了口气，接着瞪了一下安姬娅。
校长：“好的，那么我们继续说，既然你承认你犯错了的话，那么是不是应该想办法道歉呀？”
鹤人想都没想便回答道：“嗯，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校长阻断道：“你对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应该去找受害者去跟他说对不起呀！你的政教主任！”
鹤人沉默。
校长接着说道：“可是呢，陈老师刚被送去医院了，我们不方便探访他，那么我们先到他办公室去……”
……
校长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两人，男的穿着普通的白t恤和牛仔裤，女的穿着黑色武术服。
他们走过走廊，下楼梯，再走过一段距离，来到了一面白色的木门前。
校长从袋内掏出一串厚如刺猬球的钥匙圈，捧在手里挑选了一枚钥匙插入钥匙孔，钥匙一旋便推开了门。
这是一个主色为白色的房间，看上去十分清爽，简洁，实用。
窗户外面扫来白净的太阳光芒，使这办公室清爽透亮。
校长走向办公桌，后面两人跟着。
校长将鹤人领上前去，二人面对着的是政教主任桌子上的相片。
相片上的男人是政教主任本人，那张赤红的脸上摆着的是难见的笑容。
校长：“嗯，暂且就用他的照片作代替吧，对他说对不起？”
鹤人转向那张照片，低下头发抖地严肃道：“真的很对不起！非常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冲动……居然打伤了你！我不知道该怎么道歉！实在太对不起了！”
鹤人非常尴尬非常难受，没想到自己居然在对着一面照片道歉，而且还拿那么自损的语句来道歉。
在鹤人发话的过程中安姬娅也察觉到什么，小步跑过来，当鹤人说完后，她便刚好从他身后轻轻搂住了他的躯干，二人的身躯隔着两层不厚的布料相贴着，严重阻碍了双方皮肤表面的热量散发。
这样抱着仿佛是在安慰鹤人一样。
校长则站直在旁边，严肃地看着鹤人。
这个场景很滑稽，毕竟政教主任并没有被打死，只是躺在某医院的病床上而已。
鹤人不愿动弹地享受着这种后式拥抱。
而鹤人已经把话说完了，但他仍对着照片低着头作默哀一样的动作，校长也没有发话的趋势。
就这样，三人保持了这个动作近两分钟。
接着，安姬娅察觉到足够了，便松开臂弯，退下并移动到不会阻拦二人脚步的位置上。
校长：“好的，够了，这样就算道歉了一半了，那边有沙发，我们坐那边聊。”
鹤人没听清校长说什么，但看他指了一下进门即见的那座沙发，便知校长什么意思了。
“嗯。”
二人依次坐在了沙发上，鹤人见校长坐上去，才坐上去。
校长又拿他独有的说话方式和肢体语言唠叨道：“我呢，也知道让学生的家长来学校对学生来说是非常没面子的事情，所以呢我也不麻烦你，我想，可以和你当面交谈就解决掉的问题不需要把你忙着工作的家长请来学校吧？”
鹤人：“嗯。”
校长：“好的，根据校规规定呢，你这个行为属于不尊重老师和在校园内对老师实施暴力，对校园秩序和学生学习风气造成严重的不良影响，我应该给你开两张记过处分，那你知道两张记过处分意味着什么吧？”
鹤人：“留校观察或者劝退处理。”
校长：“你说对了，我当然知道无论是学生还是家长或者老师同学也包括我，都不希望学生退学吧？”
鹤人：“嗯。”
校长：“那么，对于你，只是一时冲动，按你的说法就是一时脑袋抽风了，才冲上去打老师的，所以我觉得应该给你留校观察，我尽量让你不要退学。”
鹤人：“也就是留校观察？”
校长：“对，另外，为了避免短期内你再次出现问题，我建议你呢，先回家休息三天再回来上课，当然作业还是要做的，等你适应了没有电脑等电子产品的生活之后，冷静地反省清楚了之后，你再来上课，你觉得怎么样？”
鹤人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好，可以。”
校长继续说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第四天你复学的时候你要再到我办公室来，我亲自审阅你这三天写的检讨，3000字差不多了吧？一天写1000字也不算多。”
鹤人：“嗯。”
校长摆出笑脸：“好的，那你现在可以去班级里背起书包回家去了！记得对老师有礼貌一些！”
“好，再见！”鹤人丢下一句便快走出门，安姬娅匆匆跟上。
……
走上楼梯，走过走廊，来到班级门口。
鹤人好像来讨债的一样，恶狠狠地敲了三下门，没等正在授课的老师回过头来看他，他便走了进去，走过一排排的同学，引来一束束目光所向他身上，从书包里扯出一部分书塞进桌洞里，拉上书包拉链便背上包快步走了出去。
威严且兴奋地走了出去。
同学们用担忧和怀疑的视线目送鹤人离开。
而安姬娅，则蹦蹦跳跳地跟在鹤人后面，好像二人已经非常亲近了一样。
从现在起，鹤人与安姬娅，算是相识了。
他们会去干嘛呐？接下来又会有什么事情等着他们呐？
他们各自的目的，应该都能实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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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在政教主任的命令下，鹤人沉默地跟过来。
……
少年和少女的距离逐渐拉近，最后达到只要少女一伸手就可以抓住他的脚踝的程度。
瞬间，少女的手臂如猛蛇冲击般抽来，一把抓住了鹤人的脚踝，接着……
鹤人看到，在他面前的那个戴眼镜的成年男人好像是脱手竹竿一样哗地被扇倒下在地上。
少女突然一记扫腿将那沙滩裤男人的下盘打入空中，接着突然站起，伸手抓住他的脸便把他的头往地上猛砸。
哗地一下，男人就倒在地上了。
“咚！”鹤人听见一声闷响。
鹤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便转换姿态，俯面向下，换做小腿贴住鹤人的脚踝，用拳头往仰倒在地上的某成年男人脸上连着就是三拳！
（三声短暂又沉闷的响声）
“呃！？”鹤人惊诧
“喔~！”从隔壁班的门里跑出来的某人如此喝彩道。
早上在厕所遇到过他，就是那个大便色洋葱头的大个子。
貌似叫……
孙杰吧？
接着，孙杰满脸笑容地，被他班正在上课的老师拽回教室了。
……
鹤人看向倒地不起的政教主任，他已经鼻青脸肿，好像一只死青蛙。
赤脚浴袍少女半跪在他身上，横着拳头，貌似正在犹豫是不是该停手，或者再打几拳。
她的各关节处已经出现了摩擦导致的血痕。
看到此景，鹤人浑身一紧，失去了理智，抓起少女的手腕便跑起来！少女立刻跟上少年的步伐，随他一起奔跑……下楼梯……一路跑到……
到了大门口，前方的路被学校的大铁门封死。
宽五米，高三米的如牢笼搬坚固的黑漆大铁门。
凭人类的机动性无法突破这道障碍。
少女读懂少年的心，抓住他的手腕跑至铁门前便一跃而起，踩在金属架构上，如轻功般连蹬几步，攀过那大门，敏捷地落到了马路上。
传达室的保安看到此景，先是呆愣一下，接着立刻拨通了学校政教处的电话。
……
鹤人心中涌起一种足以让他流泪的，感激的温血，那种感觉就好像时隔十一年再度见到蓝天一样。
接着，带着身旁的少女继续奔跑，毫无目的地奔跑。
身体从来没有这种感受过，全身的力量随着脉搏如火山喷发般涌动着，仿佛有使不完的体力一样。
……
少年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跑远了，四处都是不认识的街坊，只记得自己拐了好几个弯。
（城市的喧嚣声）
手上只有一部手机，防身用的两百元人民币和钥匙串。
当然，还有一位少女，自称是上帝的少女。
……
二人无言并排在路上走着，鹤人用余光看到那位少女时不时地把头转向这里注视他的脸，但他却不好意思回看向她。
……
鹤人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把奇怪的女孩带到学校里来，打了政教主任，上午第一节课就逃出来在外游荡……
从来没想象过会发生这种事情，也更不知道发生之后自己该怎么办，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面临的未来？
……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啊？你还没跟我说吧？”鹤人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
少女：“我的名字？干嘛要告诉你啊？”
鹤人略显慌张：“呃！……你知道我的名字可我却不知道你的……这样很不公平啊！”
少女天真地望天：“嘿……你脑海里的公平是这个样子的啊……真是幼稚呐……”
鹤人：“那……什么才是公平？”
少女：“无论如何，公平都是绝对存在的不是么？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知道就是知道，很公平啊，你想说对谁来讲公平啊?”
鹤人无法理解此句，感觉自己似乎被文字游戏耍了，视线飘忽不定。
少女：“嘻嘻！其实我有名字的啦……不过我不知道怎么说……”
鹤人：“呃……什么意思？”
少女：“我没有寄托在语言维度上的名字。”
鹤人：“也就是说你有名字，但是我们无法说出来？！”
少女：“可以这么说吧……”
鹤人的确领教了眼前这位赤脚浴袍少女的厉害，读心，隐身，瞬移，肆意制造幻觉，超强的体术和移动性能，要论超能力者也许太过多元了点，她也许真的是如她口中所说的“沉睡2000年的上帝”。
鹤人：“那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少女充满活力地叫道：“好呀好呀~那就叫我安姬娅吧~！安！姬！娅！”
鹤人：“呃！”
的确，这就是鹤人脑海里闪过的文字，不知的确是他自己想到的，或是少女将这三个字传输给他的大脑让他以为这三个字是自己想的。
少女双眼放光：“安姬娅！！我喜欢你给我起的这个名字！！”
就这样，上帝在鹤人心中有了名字。
9
就这样，某颓废少年和某浴袍少女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散步着。
过往的路人纷纷抛来诧异的目光，窃窃私语。让鹤人极其不爽，反观安姬娅，她貌似毫不在意。
鹤人脑海里得到了一个任务：不能再这样吸引目光。
“安姬娅……你可以变一些衣服出来穿么？你这身行头太惹眼了！”
“啊咧？吸引视线啥的不好么？不要那么害羞啦~”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太过招人瞩目，我们的行动会变得不太方便不是么？”鹤人慌忙补充道。
“哦……也对哦……”
鹤人：“那……你靠你上帝的力量可以……‘变’出套衣服出来么？”
“不，不能，想要东西要靠钱买，这是真理。”
鹤人：“呃！？你不是说你是上帝么！？变出一套衣服都做不到！？”
“切！就凭你的信仰值？我和你贴在一起也做不出一块布！”
鹤人：“这……那你做得出钱么？”
安姬娅：“纸币不可能，硬币的话，拼尽全力的话，一天应该能做出几粒！”
鹤人呆愣了。
鹤人犹豫了一阵，想想裤子口袋里的200块钱，决定在街上四处走走看有没有便宜的服装店面。
鹤人无奈：“好吧好吧……就让我破财给你买些装备吧……以后你要把钱还我！”
安姬娅感谢地微笑道：“嗯，谢谢！以后一定还你！加倍还你！”
听到加倍二字，鹤人心理稍微平衡点了
二人再度开始在街道上迈起快步来。
……
鹤人：“首先是……鞋子吧？嘿，话说你这样赤脚走脚底会疼么？”
“疼，忍着。”
鹤人看了看自己脚上穿着的黑色运动鞋，顿生一丝愧疚，但是用理智压抑住了。
鹤人带着安姬娅在街道上走了数家店，但鞋的价格均在150元以上，如果买了鞋，那就不够买衣服了，200块钱内必须够一身行头才行！因此虽然逛了很久，一件物品也没买到。
许多店面根本连进都没进，只是在店外向内看了看，便摇头去下一家，那些东西是单品五百甚至上千的。
安姬娅“嘿？你刚才在想什么？”
鹤人：“呃！？你刚才又偷窥我心思了！？”
安姬娅：“偷窥？很不好么？你想法的一举一动都摆在那边让我看的啊……我不想看也会不不可避免地感受到的。”
鹤人无言。
“不用怕丢脸的啦~跟你一起走的是上帝，这点就够你得瑟一辈子了吧？”
鹤人冷冷地说道：“是啊，的确很好的瑟，说出去会被笑死的。”
10
街边的一家武术健身用品商店吸引了鹤人的主意，便牵安姬娅的手上前走入店内。
店主是一位肥胖的中年大妈，看到两名高中生样貌的一男一女走进店来表现得有点诧异。
店里卖各种武术健身器材，各种刀剑，扇子，健身球，三节棍……
服装也都是些……老头老太太穿着在公园里做体操用的……
做工有的精细有的粗糙，价格落差很大。
鹤人在店里逛了几圈，左算右算,终于挑了一双武术鞋和一套黑色的太极武术服（不确定是不是女款），总计价格149元。
鹤人：“嗯……这里有更衣室么？”
店主呆愣一下，接着指了指店铺深处：“哝，就在里面。”
……
二人等待中，无言了一阵，最后店主终于忍不住开始搭话了。
店主：“喂，你是学生吧？”
鹤人：“嗯。”
“今天不用上学么？今天星期一耶！”
“是上学，请假的。”
“那个女孩是什么人？怎么穿成这样在路上走？不会是……”
“你不用多管，她需要衣服，我掏钱借她买件衣服而已。”
“为了谈那种女朋友而逃学！？你家长知道么！？”
“要你管！”
安姬娅在关键时候从更衣室出来了。
她穿上了那武术服和武术鞋。
松垮又流畅的的武术服让她的身体流线在活动中若隐若现，年轻貌美的女性身体在武术服的映衬下更显别致，简约精巧的传统武术鞋也让她的足部呈现出某种难以言喻的优雅。当人们对各种紧身暴露的粗俗装束审美疲劳后，这身宽松、传统又有活力的行头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她微笑一下，以上帝应有样子微笑了。
店主：“总共是149，给你打个九折吧，134块1毛。”
鹤人走上收银台，递上两张红钞。
店主掏了许久才把那65块9毛的找钱堆成，鹤人拿起钱后便塞入口袋深处再让手钻出来，领着安姬娅匆匆离开店铺。
刚出店铺没走几步，鹤人就在掂量着裤子口袋里的这65块9毛的零钱，因为直觉告诉他，这个数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他便抓起来摆在手里仔细对数，发现这些钱只有65块8毛，踌躇几秒后便故作有理地回到店里，将这些零钱摊在桌上，要求店主再多找一毛。
接着，鹤人才发现还有一毛漏在了自己的裤兜里，也就是说自己多了一毛钱，而这一毛钱意义重大，能让九毛变成一元。
这次小赚，让鹤人独自乐呵了数秒。
……
鹤人：“嘿？你那件浴袍呢？”
安姬娅：“我藏起来了，哦对了，作为答谢，那件衣服我送你了，到你家我再给你吧？”
鹤人：“啊！？你……！？”
安姬娅：“怎么了？你打算让我住旅馆里么？你有那个钱？”
鹤人将视线瞥向一边：“啊，谢谢……”
……
（暂时）损失了134.1元（也许是永久！）的李鹤人已经受够了为别人买单的痛苦感，现在他开始考虑正事了——按照安姬娅的说法，帮助她重新重拾力量，不然的话，得不到好处，可是好处是什么？还好多倍的钱么？
但现在资讯严重欠缺，虽说安姬娅曾经说过类似‘这就是你需要知道的全部内容了’之类的话，但鹤人还是需要进一步询问事情真相。
虽说安姬娅换上了相比较于浴袍更合适的衣服，但是穿成这样还是偶尔会吸引目光，不过至少没浴袍那么过分，鹤人忍忍也就过去了。
鹤人找了家洋快餐店便拉安姬娅就做了。
之所以不边走边说，是因为这样很麻烦——方面是因为走路很累，还有一方面是店里能提供空调。
鹤人威严地说道：“首先你先去厕所那边把你的手和脸洗洗干净吧！你脸上太脏了！”
安姬娅丢下一声“哦~”便颠颠地往店内厕所方向走去了。
半分钟后，安姬娅回来，满脸是水，头发上也沾了不少，胸口更是夸张地湿了一大片。
鹤人往她胸前两部位瞟了一眼，很遗憾没看到突起的**。
11
鹤人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安姬娅：“那么，我来复述下你所说的，看这对不对？”
安姬娅微笑地接过纸巾，开始擦拭手部和面部，同时作出倾听的样子：“嗯，说吧？”
鹤人：“你是个不负责任的上帝，来人间睡了2000年，搞得没能量回去了。”
安姬娅窃笑两下回答道：“不是这样的啦，你理解错了，我再给你仔细地讲一遍吧？”
“嗯？”
安姬娅咳嗽两声：“世界有天堂和人间两个，天堂是属于我的世界，除了上帝和信仰，空无一物。是一个究竟是物质还是精神都已经不重要的世界！在那里，我注视并操控着这里……也就是人间，我所创造的世界……”
鹤人插嘴道：“你如何创造世界的？”
安姬娅：“不记得了，至少我记得世界是我创造的，上帝的知识是她力量的一部分，我现在没有上帝的力量！”
“呃！你继续……”
安姬娅：“然后呢，我觉得累了，无聊了，便来到人间游玩，谁知道刚来到这里……”
鹤人插嘴道：“结果你他妈犯困了便一觉睡了两千年。”
安姬娅：“别急嘛～我的确累了，睡了两千年，然后一觉醒来发现……我使不出力量了……”
鹤人更糊涂了：“嗯，原因呢？你不是上帝么？全能的创世神？”
安姬娅：“嗯……首先，我在你们的世界感受不到信仰！根据我目前的观察，信仰基本只有小孩有，0～6岁的小孩！而且都很……单薄，弱且不稳定。按数据来讲，大概都只有个位数，两位数的样子！我先跟你说下，每个人都会以自己为中心像辐射一样向外一片空间里扩散信仰的力量，可人们的信仰貌似都是零……”
鹤人：“嗯，难道说你在人间使用力量需要看四周人是否信仰你？信仰上帝？”
安姬娅：“是的，我的知识库告诉我，我使用力量的效果，和我所贴近的信仰直接挂钩……而能提供信仰的便是人，可是……总之我推测我在天堂能随意控制世界原因是那里信仰值是满的，而到了人间全给你们人类给搅乱了——信仰值接近为零！！”
鹤人：“等等，那些各种宗教的各种教徒……难道都不相信你么？他们相信的是些什么东西？”
安姬娅：“不清楚嘞……虽说他们常理上讲信仰值应该很高，可是……他们貌似不能提供什么信仰……奇怪嘞……不过你的话就……”
鹤人：“我怎样？”
安姬娅：“你与众不同！”
鹤人：“呃？怎么与众不同法？”
安姬娅：“你啊，我沿着气味找到了你，因为你的信仰值是目前我见过的最高的，无与伦比地高，用数据来描述就是稳定在好几万以上！！……总之，你是全世界最有信仰的人。”
鹤人无语。
安姬娅：“你也是仅有的一个年龄超过6岁但仍相信上帝的人！”
“我不觉得这样很好啊……搞得我好像……孩子王一样……我有那么幼稚么？”
安姬娅又露出微笑：“说不定你真的是呢！”
鹤人无语，想吐槽却又无槽可吐……对面是上帝啊！
“那么……我愿意协助你在人间找回力量，可是重拾力量后你打算干什么？”
安姬娅：“回天堂啊，这里使不出力量，我还是人类身体……太危险了！生活很麻烦啊！”
鹤人：“也就是说你从天堂到人间，人间到天堂需要很大的力量，以至于我现在提供给你的信仰之力什么的都不够用？”
安姬娅无奈状：“对哟~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
鹤人：“那么，假设我努力改变现状，能为你提供足够的信仰了，到最后会怎么样？”
安姬娅：“我跟你说拜拜，回天堂咯？不是跟你说了嘛？”
鹤人见安姬娅仍然无法理解自己想问什么，便不加修辞地说了：
“你记得到那时候要还钱！还有！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好处？”
鹤人尴尬：“我先问一下，我们死后是有投胎之类的吧？”
“对，没错，人死后会投胎，会轮回，我可以决定你们的人生。”
鹤人两眼放光：“好的！那就死掉之后投胎，投到好一点的命上……比现在高，长相帅气而且很有钱，很有时间，受所有人欢迎，有很多朋友的那种！幸福又精彩的人生！”
安姬娅低头窃笑几声，仿佛在嘲笑小孩子的幼稚梦想有多么无意义一样。
鹤人见状，立刻离开座位，跪在安姬娅跟前，双手抱拳贴于额前，屈下身子道：
“拜托你了！求你了！上帝大人！”
安姬娅：“呃？？”
鹤人：“拜托！！完事儿之后，让我有个美好的来世吧！”
店内的稀疏的客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眼光，玻璃门外的路人也为鹤人纷纷减速几步。
店员见状也陷入紧张状态，正在犹豫是否要上前调解。
安姬娅：“别担心啦~肯定可以的~就当是犒赏啊~我一开始就这么打算了，给你来个天堂般幸福的来世！你快点回椅子上罢！”
鹤人闻之心动，立刻直起身子，抓起安姬娅的手做出感激的亲吻，接着退回自己椅子上了。
12
受到严重心理伤害的鹤人，用精妙的心理话语安慰自己。
围聚的诧异目光渐渐散去，但仍有些许偶然瞟来。
鹤人：“那么，你有什么计划么？我们该怎么办……来让你重拾力量？”
安姬娅：“这你还想不到么？两条路线：一，增加相信上帝的人。二，让已经相信上帝的人更相信上帝。说白了就是提高人们的信仰值！很简单吧~”
鹤人呆住。
这两条路径的确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两个方法，但是虽然说上去非常轻松，但实际上来想一想回发现根本就束手无策……未知量太大：关于相信上帝，到底是什么？又怎样提高人类相信上帝的程度，增加信仰值？
鹤人：“那……怎么办？”
安姬娅眯上眼睛笑道：“我也不知道啦……”
“你也不！？？”
安姬娅突然凑近打断道：“总之，从我到我找回力量回到天堂的这段日子里，衣食住行全都你包了！这是你的责任！”
鹤人听到“责任”二字急了：“什么我的责任！？为啥是我！？”
“美好的来世？”安姬娅轻声喝道。
鹤人明白了，安定下来。
“你等我一下，我去买些饮料。”鹤人说罢便离开座位朝柜台走去。
到了柜台前，毫不犹豫地点了两杯咖啡（最便宜的），还要了一杯冰块和两支勺子。两杯咖啡总计12元，冰块和勺子免费。
接着，慢速端到桌前，回到了座位上。
“我不是打着现实主义的旗号对你说风凉话，而是在跟你讨论现实的问题……这杯咖啡我先请你。”鹤人试着严肃成熟点说话。
“唉呀~太棒了~” 说着，安姬娅跟没事儿人一样喜滋滋地将咖啡移至胸前。
鹤人：“别只顾着享受，你现在是个人类，你要知道，在这个社会需要钱才能生活，没有钱就当不了人！你清楚这一点么？”
安姬娅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咖啡上蒸腾的热汽，丝毫没有理会鹤人的话语。
鹤人努力保持镇定：“总之……凭我的经济能力根本无法供你吃穿住用！我只是个学生！而且我家里还有个烦人的老妈！你不可能住我家的！！我得给你安排其他地方作食宿所以……”
安姬娅露出夸张失望的表情：“呃！？不能和你睡一起吗？”
鹤人呆掉。
“睡一起”三个字狠击了鹤人心中敏感的神经，鹤人之前的决定开始动摇。
安姬娅好像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一样笑道：“在你身边的话我就可以隐身的啊，别人不会发现床里面多一个人的啦~我的隐身可是能让人像灵魂一样完全无法捉摸无法听见或看见的哦！”
就这样，新萌生的想法愈变愈深了。
鹤人：“这个嘛……其实我还在考虑……毕竟这是一步险棋……”
安姬娅烦躁道：“不用急着做出决定啦，到晚上的时候自然会出现答案的！”
鹤人：“稍等一下，我去买点小吃！”
13
现在是早上9点，快餐店里零落地坐了一些客人，大多数是上班族。
上班族们大多目光呆滞，二眉麻木地横在眼睛上侧，表情僵硬闲散，好像很努力也很无辜一样。
鹤人恨透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类型的人，包括这些齿轮。
又到了柜台，鹤人买了两枚蛋挞。
想到这里，鹤人萌发了侍奉安姬娅的想法。
……
“好的好的，这份蛋挞也是我请你的，请享用吧！上帝大人……”鹤人侍奉道。
待到鹤人平稳地将餐盘放置在桌上后，一记重拳如流星锤般砸中鹤人太阳穴，巨大的动能注射进颅腔内，鹤人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
回过神来时，自己的身体夸张地摆在地上，看四周景物，推算出自己大概只昏迷了几秒钟。
四周人纷纷投来诧异与惊讶的目光，但没有一个人打算采取任何行动。
四肢从瘫软状态恢复到行动状态后，便快速起身大吼道：
“你打我干什么！？我刚才都失去意识了！”
安姬娅像没事一样呆笑道：“啊呀，信仰值恢复了三千多点！”
她迅速将两枚蛋挞都塞进了嘴里努力咀嚼，但却发现太烫，便让口腔边透气边咀嚼着，略微不雅。
鹤人火还没消，但用理智控制了身体，坐回椅子上：“什么？什么信仰值？”
安姬娅：“你刚才信仰值下降了好多！我吓坏了！我想，打你一下让你晕一会儿应该能让你恢复正常吧！你看~恢复正常啦~”
鹤人火消了，毕竟目前来讲，信仰值是比钱更高一个档次的“超”钱。
安姬娅专注地俯下头部准备舔用咖啡。
鹤人：“那么，我的信仰值一直在变动么？”
安姬娅被咖啡的高温烫到，吓地一下猛然抬头，露出仿佛在碗里看到蟑螂一样的惊恐表情。
鹤人：“喂，那个咖啡很烫的啦，放点冰块下去？”
安姬娅：“嗯……我试试……”
“等等！别扯开话题！我的信仰值在不断变动么！？”
安姬娅用勺取冰块丢入咖啡中：“嗯，当然的啊，这不废话么。”
“那么，什么时候能提高一点？”
“我才和你呆过多久啊！你别急好不好！我现在和你一样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呃……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有所行动？”
安姬娅在鹤人落音的一瞬间便应答道：“你急着想要死掉然后投胎么？”
鹤人略显慌张：“不，不急，一点都不……”
安姬娅：“那干嘛急着想要知道怎么办才能提高信仰值？”
鹤人无言。
安姬娅：“嘛~总之，我也不怎么看好你啦，但毕竟我还是需要你的，我是说……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要尽可能每时每刻和你在一起来观察，之后我再考虑到底如何才能增高信仰值，你根本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保证我的日常饮食起居就可以了，这么做你能接受嘛？”
鹤人：“能。”
安姬娅仿佛会读心一般地补充道：“另外，这一个星期里要是你对我有什么要求的话我想我会尽量满足你的啦，我力所能及范围内就行。”
鹤人装作她的好朋友一样嚷道：“嗯！好！不准食言！！”
安姬娅微笑：“绝不~”
就这样，少年和上帝的契约，正式形成了。
14
经过几段对话，二人逐渐相互熟悉了起来。
二人享用着咖啡，享用完咖啡安姬娅学着鹤人的口味开始嚼冰块……
就在二人津津乐道之际，鹤人突然想起了什么。
“早上9点18分~”安姬娅歪着脑袋悠哉道
“七个未接来电~”安姬娅继续悠哉道。
鹤人匆忙从袋内扯出手机，捏在手上，注视屏幕……
全是母亲的电话号码。
“以及……6封短信~”安姬娅悠哉道
全部来自母亲。
（吞咽口水）
鹤人的声音在发抖：“喂，那个……安姬雅？”
安姬雅：“嗯？要回学校么？还是不要？”
鹤人：“回……回学校吧……”
安姬雅：“好吧~那我一直跟着你~”
鹤人口气略显厌恶：“随便你……”
回了母亲一支短信“我刚有点发疯，现在就回学校”便离开快餐店了。
……
鹤人摸索着回学校的路线，安姬雅一声不响地跟在他后面。
安姬雅终于忍耐不住，发话了：
“喂~鹤人~干嘛那么紧张啊？从学校跑出来是那么大的事儿么？”
鹤人恼怒，转身吼道：“你个流氓别烦我！都怪你！你让我吃了张记过处分啊你！！”
安姬雅受惊地眨巴两下眼睛，希望能用美丽可爱的外表安抚下鹤人。
鹤人厌烦，丢下一句“切！”便继续埋头走路。
……
鹤人一边埋头走路，一边还不忘看看手机上的时间。
之所以是走而不是跑，是因为根本不认识这个地方，怕走错路。
待到走至熟悉的街坊时，便开始向学校快走了。
……
看到校门口之后，踌躇了脚步。
小腿酸胀。
安姬雅靠近了些：“喂？干嘛不进去？”
鹤人头都没回便回答道：“别烦我……”
安姬雅再度闯入鹤人的视线里：“喂？你那么害怕记过啊？学校的记过处分有那么可怕么？”
鹤人急了：“你别烦我！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么！把政教主任打成那样，带我当着全班的面逃学，如果不是被学校开除那我就是留校观察了！而且我居然还帮你买了件衣服还请你了杯咖啡和两只蛋挞！靠！当初就不该看见你！恶！心！！”
安姬娅无言地低下了头，仿佛很想说些什么，但又选择不说。
鹤人沉默一阵，便有气无力地说道：“呐，我可以要求让你滚蛋么？不要再跟着我了，你的出现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而且我也不觉得你这样继续跟我呆一起会让我得到什么好处。”
安姬娅脸上布满阴云，在夏日里瑟瑟发抖。
……
安姬娅：“呐，你对拿买衣服的两百块钱很心疼吧？”
鹤人：“嗯啊，怎么了？”
“如果你敢的话，要我利用你来使用超能力，把那些钱都赚回来也不是不可以哟？”安姬娅摆了个pose微笑道，手掌上投影出大量钞票的幻影。
鹤人的理智回来了。
鹤人的心中猛烈喷发了某种欲望，某种邪欲。
鹤人如同禽兽一般猛然扣住安姬娅双肩，弯下身子来对她**道：
“成交！……”
鹤人想干嘛？
15
鹤人一声不响地走近校门，安姬娅开了隐身乖乖地跟在后面。
鹤人被大铁门拦住，保安室的保安探出头来，问道：
“你谁啊？这里不是谁都可以进的，外校的学生快滚！”
鹤人默默地拨打了班主任的电话。
班主任：“喂？李鹤人是吧？要不要回学校啊？”
鹤人：“在校门口呢，保安不让我进。”
班主任：“把电话给保安，我跟他说。”
鹤人将手机递给保安，保安听了几句之后点点头，按下了打开铁门的按钮。
……
班主任：“现在进来了吧？不用回班级，那里不欢迎你这种学生，也不用来我办公室，我管不了你了，直接去校长室吧，让校长来跟你谈谈。”
鹤人心理压力又累积了一层，干咽一口便慢步走向校长室。
因为现在是上课，所以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不远处的教学楼里传来各科教师的授课声。
在此起彼伏的授课声中，一步一步接近政教处大门。
打开政教处大门，上楼，右拐便可以看见校长室的门。
两名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坐在边上休息，这让鹤人莫名地紧张起来。
……
走上前去，轻轻叩了三下门。
“请进。”门对面传来稳重的男性嗓音。
鹤人知道这个学校校长是谁，也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但就是没跟他有过正面交谈，校长室更别说了，那是第一次进。
没错，鹤人虽然成绩很糟糕，但在学校还是很守纪律的，至少截止昨天，两年来一张处分都没有……
鹤人对身后的安姬娅耳语道：“保持隐身！就当自己不存在，什么都不要做！”
安姬娅点了下头道：“早知道了。”
鹤人紧张地推开门，将校长室一览无余。
空间宽敞，装修整洁，房间整体显得严肃且充满官味。
南窗照进来的太阳光让办公室充满暖意。
那办公桌上插了支小国旗，而那后面坐着的就是校长本人。
男性，40岁上下，淡黄色夹克，皮肤比较黄白，身材也比较高瘦，五官很整齐，看上去很温顺，很有耐心，很斯文。眼睛呆呆的和比目鱼相似，好像什么都不操心，什么都不知道，还自认为自己德性非常高尚，知识非常渊博一样。
虽然鹤人没有正面和他交谈过，但看到他的脸也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是个慢条斯理，一个小问题可以唠叨半天的神经病。
“你就是李鹤人同学吧！”校长微微低下头看鹤人。
“嗯，对不起我只是不太舒服所以抽风了，现在回来了。”
“没事儿，你坐下好了，那边有沙发。”校长试着与鹤人套近乎。
安姬娅像只误入贵宅的黑猫一样好奇地在房间里乱逛，同时又很谨慎地注意自己不要乱碰到东西。
鹤人对旁边隐形着的安姬娅竖起一掌后便谨慎地坐在了旁边那棕色的皮沙发上。
出乎预料地，沙发很软很舒服的，屁股一坐上去就整个身体往沙发内部陷下去好多。
警觉地用余光锁定着校长，毕竟不太敢正眼看她。
鹤人用余光注意到校长起身并向这里走来。
接着，校长坐到了垂直方向的那张沙发上，朝向鹤人。
校长试着和善地说道：
“你的情况呢……我也不太了解，你班主任说你高一高二的时候学习虽然不认真但学校的规章制度还是遵守的，而且从来没有过什么发脾气要打老师之类的事情发生，我想请问你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心里暂时想不开，一时冲动这种事情呢人也是难免的，毕竟我们是人不是神，不是完美的。你说对不对呢？李鹤人同学？”
鹤人想都没想便回答：“嗯，对的。”
校长继续说了一大堆话，鹤人完全没有兴趣听。
他说话非常唠叨，语速比较慢，而且有些字眼还会停顿并延长或加重一点，更甚的是他在讲话的时候还会很有节奏性地点点头抬抬头，时不时地盯住鹤人看几眼。
最可怕的是，安姬娅站在旁边，有模有样地学者校长说话的样子摆给鹤人看，虽说鹤人没有理睬她。
鹤人偷偷构思后，低头道：“嗯，家里出了点小事情。”
“是关于我的事情嘛！？”安姬娅大声叫道，想吸引鹤人的注意力但失败了。
校长：“嗯？什么事情呢？你说说看？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你做出那么影响那么大的举动。”
鹤人：“我母亲把我电脑收了。”
16
校长表情变得惊异，但又丝毫不夸张：“你的母亲……把你的电脑收了？”
“这算哪门子事情呀！”安姬娅叉着腰不满地叫道。
鹤人：“嗯，把我的电脑，游戏主机，掌上游戏机，平板电脑还有智能手机全没收了，因为我高三了。”
校长逞能地收回了惊异的表情：“嗯……可以理解，但你上高三是时间导致的必然事实，政教主任没招你惹你吧？”
鹤人：“嗯，没有。”
校长：“所以关于你妈妈把你电脑什么的给没收了，你却去打政教主任，这是错误的吧？”
鹤人：“嗯，我知道我做错事了。”
鹤人的这一句触动了安姬娅敏感的神经，她竖起浑身逆毛大叫道：“不要承认错误呀！！！！”
校长惊觉，突然把头转向安姬娅。
鹤人见状也瞬间神经紧绷。
校长愣了一下，接着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转向鹤人：
“诶呀，我刚才也一时抽风，没事没事，我们继续说。”
鹤人稍微松了口气，接着瞪了一下安姬娅。
校长：“好的，那么我们继续说，既然你承认你犯错了的话，那么是不是应该想办法道歉呀？”
鹤人想都没想便回答道：“嗯，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校长阻断道：“你对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应该去找受害者去跟他说对不起呀！你的政教主任！”
鹤人沉默。
校长接着说道：“可是呢，陈老师刚被送去医院了，我们不方便探访他，那么我们先到他办公室去……”
……
校长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两人，男的穿着普通的白t恤和牛仔裤，女的穿着黑色武术服。
他们走过走廊，下楼梯，再走过一段距离，来到了一面白色的木门前。
校长从袋内掏出一串厚如刺猬球的钥匙圈，捧在手里挑选了一枚钥匙插入钥匙孔，钥匙一旋便推开了门。
这是一个主色为白色的房间，看上去十分清爽，简洁，实用。
窗户外面扫来白净的太阳光芒，使这办公室清爽透亮。
校长走向办公桌，后面两人跟着。
校长将鹤人领上前去，二人面对着的是政教主任桌子上的相片。
相片上的男人是政教主任本人，那张赤红的脸上摆着的是难见的笑容。
校长：“嗯，暂且就用他的照片作代替吧，对他说对不起？”
鹤人转向那张照片，低下头发抖地严肃道：“真的很对不起！非常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冲动……居然打伤了你！我不知道该怎么道歉！实在太对不起了！”
鹤人非常尴尬非常难受，没想到自己居然在对着一面照片道歉，而且还拿那么自损的语句来道歉。
在鹤人发话的过程中安姬娅也察觉到什么，小步跑过来，当鹤人说完后，她便刚好从他身后轻轻搂住了他的躯干，二人的身躯隔着两层不厚的布料相贴着，严重阻碍了双方皮肤表面的热量散发。
这样抱着仿佛是在安慰鹤人一样。
校长则站直在旁边，严肃地看着鹤人。
这个场景很滑稽，毕竟政教主任并没有被打死，只是躺在某医院的病床上而已。
鹤人不愿动弹地享受着这种后式拥抱。
而鹤人已经把话说完了，但他仍对着照片低着头作默哀一样的动作，校长也没有发话的趋势。
就这样，三人保持了这个动作近两分钟。
接着，安姬娅察觉到足够了，便松开臂弯，退下并移动到不会阻拦二人脚步的位置上。
校长：“好的，够了，这样就算道歉了一半了，那边有沙发，我们坐那边聊。”
鹤人没听清校长说什么，但看他指了一下进门即见的那座沙发，便知校长什么意思了。
“嗯。”
二人依次坐在了沙发上，鹤人见校长坐上去，才坐上去。
校长又拿他独有的说话方式和肢体语言唠叨道：“我呢，也知道让学生的家长来学校对学生来说是非常没面子的事情，所以呢我也不麻烦你，我想，可以和你当面交谈就解决掉的问题不需要把你忙着工作的家长请来学校吧？”
鹤人：“嗯。”
校长：“好的，根据校规规定呢，你这个行为属于不尊重老师和在校园内对老师实施暴力，对校园秩序和学生学习风气造成严重的不良影响，我应该给你开两张记过处分，那你知道两张记过处分意味着什么吧？”
鹤人：“留校观察或者劝退处理。”
校长：“你说对了，我当然知道无论是学生还是家长或者老师同学也包括我，都不希望学生退学吧？”
鹤人：“嗯。”
校长：“那么，对于你，只是一时冲动，按你的说法就是一时脑袋抽风了，才冲上去打老师的，所以我觉得应该给你留校观察，我尽量让你不要退学。”
鹤人：“也就是留校观察？”
校长：“对，另外，为了避免短期内你再次出现问题，我建议你呢，先回家休息三天再回来上课，当然作业还是要做的，等你适应了没有电脑等电子产品的生活之后，冷静地反省清楚了之后，你再来上课，你觉得怎么样？”
鹤人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好，可以。”
校长继续说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第四天你复学的时候你要再到我办公室来，我亲自审阅你这三天写的检讨，3000字差不多了吧？一天写1000字也不算多。”
鹤人：“嗯。”
校长摆出笑脸：“好的，那你现在可以去班级里背起书包回家去了！记得对老师有礼貌一些！”
“好，再见！”鹤人丢下一句便快走出门，安姬娅匆匆跟上。
……
走上楼梯，走过走廊，来到班级门口。
鹤人好像来讨债的一样，恶狠狠地敲了三下门，没等正在授课的老师回过头来看他，他便走了进去，走过一排排的同学，引来一束束目光所向他身上，从书包里扯出一部分书塞进桌洞里，拉上书包拉链便背上包快步走了出去。
威严且兴奋地走了出去。
同学们用担忧和怀疑的视线目送鹤人离开。
而安姬娅，则蹦蹦跳跳地跟在鹤人后面，好像二人已经非常亲近了一样。
从现在起，鹤人与安姬娅，算是相识了。
他们会去干嘛呐？接下来又会有什么事情等着他们呐？
他们各自的目的，应该都能实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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