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清流,雅俗人间
字体: 16 +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羽蔚遭劫浩然躺灾

    看着押送唐元琎的囚车一走远,二爷也不上马车了,转身直接往回走,孟大人也就一路跟着。

    孟大人听浩然哥说的那几句话,想到浩然哥怕是要成全唐元琎的求死之心,看到酒坛,估计唐元琎会碎坛割脉自尽,也不敢阻止,就没说什么了。

    二爷和孟大人在街上并排走着,俩人都穿着毛皮裘氅,戴着束发金冠,浩然阴着脸,一句话也没有,孟大人在旁边也不好作声。

    二人走了老长一段路,到了一条繁华的街道上,两旁商铺初六就开业了,只是现在街上还没什么顾客,周围也显得有些冷清。

    二爷在想着唐元琎的事,就算唐元琎可怜,但是他做过的坏事抹不去,官位也不可能保得住,就算自己一开始就知道今天听到的一切,也帮不了唐元琎任何忙,马家的人不除,唐元琎丢官比死还惨,若是唐元琎保留官职,马家人会继续打着唐元琎的名号为非作歹,祸害一方,若是唐元琎罢了官,马屠户一家从唐元琎身上得不到好处,定会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甚至叫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早前听去抄家的地方官员递文上报说,就唐元琎来京几日的功夫,马屠户一家老小全都搬进唐元琎的府邸里住着,估计是料定唐元琎会调任京官,先把唐元琎的宅子霸占上。

    地方官府派去抄家的官员差役们一到唐元琎家中,见穿绸戴丝的马屠户一家俨然一副府邸老爷的派头,就二话不说的全锁拿下狱了,马屠户本来还想摆出“身份”来恐吓一番,不料一听差役们说其官女婿已经入狱,顿时大哭好日子到头了,到此时马屠户一家才杀猪般的嚎叫和唐元琎没关系,女儿马红也已经和唐元琎和离,外孙不是唐元琎的种,马屠户的儿子还掏出杀猪刀反抗,估计以前仗着有唐元琎撑腰,蛮横事干惯了,官吏都不惧,混乱中扎伤了差役,被差役们当场打断了胳膊和腿,提刑按察使司的人就这个由头把这一家全提到司里,重刑一审后才发现,这一家人这些年仗着有唐元琎,把奸淫掳掠砍人杀伤的事干的罄竹难书,如今唐元琎倒了,马屠户一家最后是活着的砍头,被刑讯打死的就扔了乱葬岗了事,冬天处决时连口好的断头饭都没让吃。

    想那唐元琎也是个实诚老农的儿子,对他那干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老丈人马屠户一家,怕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一家敢杀敢拼,把人命看的比猪命还便宜,最重要的是,唐元琎取了马红,唐元琎年迈不识字的老父只是看着儿子做官出息,还娶了“狠人”一家,从此没人敢惹,不用像自己这样一辈子受人欺负,哪怕父子就是不能住在一起享福,光靠儿子时不时给点塞点,心里也喜欢。

    唐元琎自幼穷苦,面对金钱的诱惑时,意志也不坚定,更没个可以信任仰仗的人指点,即便在其父亲去世后,唐元琎也早就不干净了,妻儿岳家夺命死咬,宰相都能给他拉下马,唐元琎这辈子从取了马红起,就注定已经就不会有好下场了。

    二爷忘不了第一眼见到唐元琎时他给人那种朴实良善的印象,但这个人的一生,活的太矛盾,太可恨,也太悲惨了,或许死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解脱。

    孟大人知道浩然哥是在想唐元琎的事,唐元琎确实可怜,可是被他害惨的那些人更无辜,事已至此,好歹马屠户这一家流氓是彻底处置干净了。

    二爷和孟大人并排在前走着,跟班随从驾着车马走在后面,到了一处空阔的街面,主子护卫离了有五步远的距离,突然从走过去的街楼的窗户里射出来一道冷箭,正中二爷的后背,弓弩力道甚强,浩然应身倒地,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吓慌了。

    孟大人慌乱去扶,不停地唤浩然哥,后面的随从也全围过来保护,海峰立刻带人冲进刚刚射出暗箭的楼里,楼舍内房间门扇甚多,可楼梯出口不多,大冷天骨头都是硬的,跳楼逃跑除非是想死。

    两个腿长的才找到楼上放箭的窗口边,放箭的人已经从旁门跑了下来,却被站在角门守株待兔的海峰堵个正着,刺客倒霉,跑其它门口或许还有能逃掉的机会,偏偏撞上个功夫最厉害的,因其他的弟兄都守在别的出口,一对一免不了一场殊死搏斗,刺客箭术好,功夫不行,近身搏斗,箭射的再准也没有用,同海峰两个回合打下来,刺客就无还手之力了,加上其他闻声赶来的弟兄齐力帮忙,刺客被成功拿获。

    孟大人见浩然哥还是醒的,也不敢乱拔插在他背上的箭,只是赶紧吩咐随从去找大夫,几个人把浩然二爷抱上车里趴着,立刻送回尚书府。

    贾夫人和几个孩子都被进门的场景吓坏了,浩然嘴里留着血,人也面色煞白,虽没昏迷,话却说不完整了,几个人帮忙才给抬上床,赵太医就到了。

    赵太医这次不止一个人来,还带了学医多年的儿子和同僚褚太医,不过问诊的还是赵太医,赵太医诊治后说幸好没伤及要害,但还是射穿了背部肋骨,于是三位太医就把二爷的衣服解开,由赵太医力气大点的年轻儿子来拔箭,血随拔出的箭头一冒出来,二爷直接晕了过去,三位太医赶紧抢救。

    褚太医治疗外伤有回春妙手,三位大夫齐心协力的救治了两个多时辰,期间熬药喂药都没叫旁人插手,直到了半夜,二爷才好不容易醒过来,满屋子俱是松了口气。

    二爷醒来后,发现干爹固国公一家,大哥和三弟家里都在守着,还没来得及开口,固国公就忙按住准备要爬起身的二爷,说“儿啊,今日若不是你,此刻生死未卜的怕就是羽蔚了。”说完看了看自己的妻儿。

    二爷现在昏昏沉沉的,自然想不起来什么,此时国公夫人也上前说“浩然,今日是你和羽蔚主动换了衣服,才替羽蔚挡了灾,刺客凭衣服认错了人,我们动刑审问之后才知道,他的目标原来是羽蔚。”

    二爷听到这里方才明白过来,好歹自己还活着,到底是赚了一条命,忍不住就说“我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话音一落,满屋的人都面露笑意。

    二爷还很虚弱,说话也绵软无力,众人都不想打扰二爷休息,就全出去了,二爷本还想了解刺客为何要对羽蔚下手,可大家都纷纷离开,二爷也就昏昏趴着睡去了。

    都已经半夜了,浩瀚浩荡都担心固国公等到现在累了,毕竟一把年纪的人,就准备劝固国公早些回去休息,可固国公此刻哪有睡意,只说“太师好意老夫心领了,只是老夫今晚没半点睡意,虽说活捉了刺客,但刺客知道的并不多,幕后主使也问不出来,浩然现在身受重伤,我这心里头的气松不下来。”

    “世叔,您还是要保重身体,幕后之人今日暗害不成,眼下必不敢轻举妄动,大家切莫急躁,关心则乱。”浩荡三老爷接口劝到。

    固国公想想觉得也对,不过一旁听着的长久却出乎意料的地说“我和三叔认为的恰恰相反,如果幕后主使者也觉得我们会抱着这个想法,那他很有可能会紧接着再次动手,眼下孟叔身边需加倍布防,确保万无一失。”顿了顿,长久又说“从今日所发生的事来看,主谋很清楚他要害的人是谁,近期谁家都在忙着走亲访友,也就初五那日我们两家认义亲算是件热闹大事,所以不排除是熟人作案。”

    话一说完,满堂皆惊,长久转而向固国公一家说“孟爷,孟叔,初五那日我们俩家齐聚一起摆了认亲酒席,孟爷您认我爹为义子时,给了我爹丰厚的赠礼,随后孟叔与我爹结拜,观礼的客人突然多了不少,不知你们记不记得,我想这其中怕是有人看到眼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