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便利店
一个多月前，周日的下午。
天气好的似乎要逼着人们从家里走出来，去享受阳光和大自然的气息，去享受陪伴家人的温馨，而不是把这美好的时光都浪费在沙发和电视剧上。
穆岩终于有了陪伴童童的时间，他们坐了六个站的地铁，来到了这座城市最著名的公园，准备把一个下午的时间都留在那里的旋转木马、碰碰车、划船还有青青的草地上。
公园门口的人群熙熙攘攘，拽着一大串卡通气球兜售的小贩，摆在自行车上卖棉花糖的小摊，牵着孩子的父母，陪伴着父母的儿女，准备进园拍摄婚纱照的情侣……
穆岩在离公园不远处的一家便利店门前停下了脚步。店里面等待着结账的人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不时有挑选好了的顾客加入到结账的队伍中。年轻的店员们紧张而有序的工作着，似乎对这种周末式的忙碌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
人们都很清楚公园里卖的东西肯定要比外面的超市贵许多，所以穆岩牵着童童走进了这家狭小的便利店。
她挑了一些童童爱吃的饮料和零食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随着店员机械式的重复着那句“欢迎光临，请问您有会员卡吗？”不知不觉穆岩已经排在了队伍的中间，看起来年轻店员的工作效率还是挺快的。
不过这时结账的队伍却突然停滞不前了，大家都开始探头向前张望着，想要知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对不起，系统有点故障，请大家稍等片刻。”年轻的店员满脸堆笑的解释道。
听到了店员的解释，人们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大家心想或许也就是多等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妈妈，什么时候能好啊？我要去玩碰碰车了。”童童有些不耐烦，撅着小嘴问道。
“很快就好了，童童乖，我们再耐心等一会。”穆岩俯身安慰道。
这时候，从穆岩的身后走出来一个身材瘦高的身影，他缠着纱布的右手拎着一桶5l的矿泉水，步履有些不稳的走到了收银台前。
“快给我结账……我要喝水。”那声音绵软的如同久病的人一样。
他穿着的红色细格子的短袖衬衫已经被汗水粘在了身上，额头、耳根、脖子上的汗珠也正在不断的从他的皮肤里涌出，他的面色惨白，血色全无，右手裹着的纱布上鲜红的血正在溢出。
“先生，请等……”
还没等那店员说完，那人便迫不及待的拧开了瓶盖，举起水瓶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来，随后他又举起水瓶往自己的头上浇去。
从他头上浇下的水撒了一地，溅到了排队着的人们，人群发出一阵骚动和轻声的咒骂。
“热……好热……热死了……”
那瘦高的男人一边嘴里嘟哝着一边踉踉跄跄的走出了便利店。
“先生，您还没付钱……”机警的店员赶紧追了出去。
没等店员跨出门口，由车轮与地面的强烈摩擦所引发的尖锐声音，让店员停住了脚步，也把店里面的人都吸引了出去，穆岩抱起童童跟在了人群的最后面。
只见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在了十字路口的中央，车身后面拖着一道长长的刹车印痕。那个瘦高个的男人躺在了几米开外的隔离带前，鲜血正从他的嘴巴里缓缓流出。
穆岩赶紧把童童靠在了肩膀上，用手捂住他的小脑袋，这幕血腥的画面不应该让一个六岁的孩子看到。不过灾难似乎才刚刚开始……
“嘟嘟嘟……”急促又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把众人的目光从那地上的身影转移到了街道的另一边。一辆身躯庞大的大巴车正以极快的速度、发疯了一般冲向街边的人行道，然后随着一声巨响扎进了一家服装店的里，服装店的玻璃橱窗被撞得粉碎，穿着漂亮新款秋衣的一排塑料模特倒在了地上。
街上的人群不安的骚动了起来，人们纷纷围向了那辆公交车。白色的浓烟正从嵌在橱窗里的车头上不断的冒出来，车门紧闭着，车内却没有一点动静。
有人开始打电话报警、有人拨打着救护电话。穆岩跟着人群也来到了马路的对面，她回头看了一眼倒在隔离护栏旁的那个瘦高身影，他静静的躺在地上，看样子人已经死了。
穆岩感到今天不是个出来游玩的好日子，虽然天气看上去是那么诱人。
她挤在围观的人群中，看见那辆绿白相间的大巴车窗玻璃上涂满了红色的印迹。那是血迹，穆岩心里一惊，又看到了一张张血色的手掌印在玻璃上划下数不清的印痕。
没有人冲进车里去，似乎人们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住了。“噗嗤”一声，公交车的门忽然被打开了，一股血腥之气弥散到阳光下温暖的空气中。
一个衣着时髦的女孩拖着一只小包从车里走了出来。她耷拉脑袋，头发散落在面前，裸露的手臂和漂亮的衣服上沾满了血渍。她一步一步的走着，血水从她的口中流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一个好心的中年大叔上前去想要搀扶那个女孩，他把她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小心谨慎的扶着她走。这时，那颗原本耷拉着的脑袋突然间抬了起来，露出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大叔没有被衣服包裹到的皮肤，那滴着血水的嘴巴慢慢地咧开，露出沾满鲜血的牙齿……
尖叫声伴随着大叔的惨叫开始在人群中炸起，就像人群中被突然引爆了一颗炸弹。那个可怜大叔的脖子被“女孩”死死地咬住，就像是一只被狮子咬住了奄奄一息的羚羊，鲜血像喷泉一样从他被咬破了的动脉里射出，大叔渐渐地停止了挣扎。
女孩身后的大巴车里，一个个身影开始接连不断的从车门里走出来，他们满身血污，那血红色的眼睛在看见了眼前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时，就像是饿坏了的狮群抬开始了它们的捕猎。
人群开始四处逃散，伴随尖叫和哭喊，伴随着一切的混乱。
穆岩抱着童童夹杂在慌乱的人群中不知道该往那里去，她只是想着离那辆大巴车越远越好。只不过她很快发现，混乱已经完全不局限在这辆大巴车的周围，那些红色眼睛的“人”越来越多……
不知不觉穆岩又回到了那家便利店的门口，此时的便利店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想也没想就抱着童童冲了进去。
穆岩用门口的一把铁钩拉下了卷帘门，迅速的关上了两扇敞开着的玻璃门。但她并没有感到安全，在柜台里找到了一把环形锁把玻璃门锁上的那一刻她才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找到了一间避难所一样。
今天果然不是一个出门的好日子，人们似乎都被这好天气给骗了。穆岩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今天会遇上这种事，而究竟是什么事，她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过来。
确切的说，她只看见了两起车祸。一个被撞飞在地上的人突然消失了，然后一辆失控的大巴车撞到了街边的橱窗里，从车里走出来的人公像疯狗一样追逐撕咬着行人，而那些被咬到了人很快也变得像疯狗一样去咬别人。
穆岩来到了门口一侧玻璃墙边，躲在冰柜的后面看着外面街道上此时此刻的混乱，那是只有在灾难电影里看到的画面。
突然间，一个人影趴到了玻璃上，他的双手按着玻璃在不停的扑打，那张因恐惧和痛苦而扭曲的脸贴在了玻璃上，鲜血不断的从他的口中喷出来，喷在了玻璃上。一个人影在他的背后疯狂的撕咬着。
穆岩吓得连连退后，想拉起一旁的童童离开玻璃墙。却突然发现童童不在她的身边。猛一抬头，看见童童正呆呆的望着便利店里面一间虚掩着门的房间。
“妈妈，这里面有人。”童童指着那门说道。
忽然，虚掩的门被打开，一个高高的身影从里面缓缓地走了出来，身上的那件细格子衬衫已经完全被染成了血色，他走的很慢，几乎就快要倒下了。
穆岩马上抱起了童童，退到了门口，她拿起钥匙想要打开刚刚被她锁住的玻璃门，可是最终她放下了钥匙，转而抓起了柜台上的一把剪刀。
穆岩没有时间去弄明白为什么这个应该死了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时间去害怕眼前这个到底是人还是鬼，穆岩唯一想做的就是不让他伤害自己和童童，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杀了他。
虽然他走路的样子跟外面的那些“人”没什么两样，但穆岩发现他的眼睛还是正常人的颜色，没有变红，而更令穆岩惊讶的是他的眼眶里居然在流泪。
“你不要过来。”穆岩举着剪刀的双手在发抖。
那人却没有停住脚步，依旧一步一步艰难的朝着穆岩和童童走了过来，他的嘴巴在动却无法说出什么能让穆岩听懂的话来。
“站住，不要过来了，否则……”穆岩晃了晃手中的小剪刀，对于杀人或者杀丧尸这种事她真的毫无经验。
终于那人停下了脚步，却“噗通”一声跪在了穆岩面前。穆岩吃了一惊，见他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皮夹，然后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照片递到了穆岩面前。
穆岩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接过了照片。照片上是一家三口坐在草地上的合影。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坐在爸爸妈妈的中间，笑得那样幸福灿烂。有双漂亮大眼睛的妈妈靠着爸爸的肩膀上，而爸爸的脸瘦瘦的就像眼前跪着的人一样。
他的嘴巴在动却无法表达出什么，只有两行眼泪从满是血渍的脸庞上滑落。随后便慢慢的低下了头，再无声息。穆岩握着照片，眼眶在不知不觉中湿润了。
“妈妈，照片里的人是谁？”
“是他的家人。”
“他死了吗？”
“他……”
穆岩一下子回过神来。
那个刚刚低下的头颅又突然抬了起来，一双流泪的眼睛已然变成了红色，他咧开嘴，跪在地上顺势向前扑向了穆岩。穆岩措不及防被他扑倒在地，一张血盆大口向穆岩咬了过来……
穆岩用双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喉咙，使他的嘴巴无法咬到自己。
“放开我妈妈。”一旁的童童忽然上前抓住了那人的衣领想要把他从穆岩身上拖开。
“童童快走开。”穆岩大叫一声。
“我要救妈妈。”稚嫩的声音却铿锵有力。
那盯着穆岩的脑袋突然回过头，一口咬向了童童娇嫩的小手。
“啊！”又是一声稚嫩尖叫。
“童童……”
穆岩脑袋在一片空白中嗡嗡作响，她摸到了身边那把剪刀，用力的戳向了那人的脑袋，直到他趴在穆岩身上一动不动。
穆岩从那具尸体下挣扎着爬了起来，扑倒在了童童面前，握住那双稚嫩的手，“有没有……”她的声音在颤抖。
“妈妈，他没有咬到我，不过差点咬到我，还好我缩的快。”童童露出得意的笑容，而穆岩此刻却早已泪流满面，把童童抱进了怀里。
“妈妈妈妈”童童突然大叫了起来，“他又站起来了！”
穆岩一惊连忙转过身来，真的看到那个脑袋上正流着血的“人”又朝着她龇牙咧嘴的走了过来。
穆岩放下童童，此刻她却显得镇定异常。她一手拎起了一旁的灭火器，迎着走了过去，对着那正流血的脑袋砸了过去。那人摇摇晃晃后退了几步便倒在了地上，但穆岩没有就此停止，她继续举起了红色的灭火器瓶……
她把尸体拖进了柜台里，她不想让这么恐怖的尸体一直都出现在她和童童的视线里。穆岩脱下了身上那件浅绿色的针织外套，盖在了已经变形了的脑袋上。
童童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那张照片，交到了他妈妈的手里。穆岩接过照片，把它塞进了他的上衣口袋里。她愿意相信他的灵魂此刻已经与家人团聚了。
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外面的街道上似乎平静了一些。穆岩抱起童童走进了里面那件看似像仓库的房间。她想着应该很快就会有警察或者军队来救她们。
(本章完)
天气好的似乎要逼着人们从家里走出来，去享受阳光和大自然的气息，去享受陪伴家人的温馨，而不是把这美好的时光都浪费在沙发和电视剧上。
穆岩终于有了陪伴童童的时间，他们坐了六个站的地铁，来到了这座城市最著名的公园，准备把一个下午的时间都留在那里的旋转木马、碰碰车、划船还有青青的草地上。
公园门口的人群熙熙攘攘，拽着一大串卡通气球兜售的小贩，摆在自行车上卖棉花糖的小摊，牵着孩子的父母，陪伴着父母的儿女，准备进园拍摄婚纱照的情侣……
穆岩在离公园不远处的一家便利店门前停下了脚步。店里面等待着结账的人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不时有挑选好了的顾客加入到结账的队伍中。年轻的店员们紧张而有序的工作着，似乎对这种周末式的忙碌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
人们都很清楚公园里卖的东西肯定要比外面的超市贵许多，所以穆岩牵着童童走进了这家狭小的便利店。
她挑了一些童童爱吃的饮料和零食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随着店员机械式的重复着那句“欢迎光临，请问您有会员卡吗？”不知不觉穆岩已经排在了队伍的中间，看起来年轻店员的工作效率还是挺快的。
不过这时结账的队伍却突然停滞不前了，大家都开始探头向前张望着，想要知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对不起，系统有点故障，请大家稍等片刻。”年轻的店员满脸堆笑的解释道。
听到了店员的解释，人们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大家心想或许也就是多等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妈妈，什么时候能好啊？我要去玩碰碰车了。”童童有些不耐烦，撅着小嘴问道。
“很快就好了，童童乖，我们再耐心等一会。”穆岩俯身安慰道。
这时候，从穆岩的身后走出来一个身材瘦高的身影，他缠着纱布的右手拎着一桶5l的矿泉水，步履有些不稳的走到了收银台前。
“快给我结账……我要喝水。”那声音绵软的如同久病的人一样。
他穿着的红色细格子的短袖衬衫已经被汗水粘在了身上，额头、耳根、脖子上的汗珠也正在不断的从他的皮肤里涌出，他的面色惨白，血色全无，右手裹着的纱布上鲜红的血正在溢出。
“先生，请等……”
还没等那店员说完，那人便迫不及待的拧开了瓶盖，举起水瓶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来，随后他又举起水瓶往自己的头上浇去。
从他头上浇下的水撒了一地，溅到了排队着的人们，人群发出一阵骚动和轻声的咒骂。
“热……好热……热死了……”
那瘦高的男人一边嘴里嘟哝着一边踉踉跄跄的走出了便利店。
“先生，您还没付钱……”机警的店员赶紧追了出去。
没等店员跨出门口，由车轮与地面的强烈摩擦所引发的尖锐声音，让店员停住了脚步，也把店里面的人都吸引了出去，穆岩抱起童童跟在了人群的最后面。
只见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在了十字路口的中央，车身后面拖着一道长长的刹车印痕。那个瘦高个的男人躺在了几米开外的隔离带前，鲜血正从他的嘴巴里缓缓流出。
穆岩赶紧把童童靠在了肩膀上，用手捂住他的小脑袋，这幕血腥的画面不应该让一个六岁的孩子看到。不过灾难似乎才刚刚开始……
“嘟嘟嘟……”急促又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把众人的目光从那地上的身影转移到了街道的另一边。一辆身躯庞大的大巴车正以极快的速度、发疯了一般冲向街边的人行道，然后随着一声巨响扎进了一家服装店的里，服装店的玻璃橱窗被撞得粉碎，穿着漂亮新款秋衣的一排塑料模特倒在了地上。
街上的人群不安的骚动了起来，人们纷纷围向了那辆公交车。白色的浓烟正从嵌在橱窗里的车头上不断的冒出来，车门紧闭着，车内却没有一点动静。
有人开始打电话报警、有人拨打着救护电话。穆岩跟着人群也来到了马路的对面，她回头看了一眼倒在隔离护栏旁的那个瘦高身影，他静静的躺在地上，看样子人已经死了。
穆岩感到今天不是个出来游玩的好日子，虽然天气看上去是那么诱人。
她挤在围观的人群中，看见那辆绿白相间的大巴车窗玻璃上涂满了红色的印迹。那是血迹，穆岩心里一惊，又看到了一张张血色的手掌印在玻璃上划下数不清的印痕。
没有人冲进车里去，似乎人们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住了。“噗嗤”一声，公交车的门忽然被打开了，一股血腥之气弥散到阳光下温暖的空气中。
一个衣着时髦的女孩拖着一只小包从车里走了出来。她耷拉脑袋，头发散落在面前，裸露的手臂和漂亮的衣服上沾满了血渍。她一步一步的走着，血水从她的口中流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一个好心的中年大叔上前去想要搀扶那个女孩，他把她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小心谨慎的扶着她走。这时，那颗原本耷拉着的脑袋突然间抬了起来，露出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大叔没有被衣服包裹到的皮肤，那滴着血水的嘴巴慢慢地咧开，露出沾满鲜血的牙齿……
尖叫声伴随着大叔的惨叫开始在人群中炸起，就像人群中被突然引爆了一颗炸弹。那个可怜大叔的脖子被“女孩”死死地咬住，就像是一只被狮子咬住了奄奄一息的羚羊，鲜血像喷泉一样从他被咬破了的动脉里射出，大叔渐渐地停止了挣扎。
女孩身后的大巴车里，一个个身影开始接连不断的从车门里走出来，他们满身血污，那血红色的眼睛在看见了眼前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时，就像是饿坏了的狮群抬开始了它们的捕猎。
人群开始四处逃散，伴随尖叫和哭喊，伴随着一切的混乱。
穆岩抱着童童夹杂在慌乱的人群中不知道该往那里去，她只是想着离那辆大巴车越远越好。只不过她很快发现，混乱已经完全不局限在这辆大巴车的周围，那些红色眼睛的“人”越来越多……
不知不觉穆岩又回到了那家便利店的门口，此时的便利店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想也没想就抱着童童冲了进去。
穆岩用门口的一把铁钩拉下了卷帘门，迅速的关上了两扇敞开着的玻璃门。但她并没有感到安全，在柜台里找到了一把环形锁把玻璃门锁上的那一刻她才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找到了一间避难所一样。
今天果然不是一个出门的好日子，人们似乎都被这好天气给骗了。穆岩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今天会遇上这种事，而究竟是什么事，她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过来。
确切的说，她只看见了两起车祸。一个被撞飞在地上的人突然消失了，然后一辆失控的大巴车撞到了街边的橱窗里，从车里走出来的人公像疯狗一样追逐撕咬着行人，而那些被咬到了人很快也变得像疯狗一样去咬别人。
穆岩来到了门口一侧玻璃墙边，躲在冰柜的后面看着外面街道上此时此刻的混乱，那是只有在灾难电影里看到的画面。
突然间，一个人影趴到了玻璃上，他的双手按着玻璃在不停的扑打，那张因恐惧和痛苦而扭曲的脸贴在了玻璃上，鲜血不断的从他的口中喷出来，喷在了玻璃上。一个人影在他的背后疯狂的撕咬着。
穆岩吓得连连退后，想拉起一旁的童童离开玻璃墙。却突然发现童童不在她的身边。猛一抬头，看见童童正呆呆的望着便利店里面一间虚掩着门的房间。
“妈妈，这里面有人。”童童指着那门说道。
忽然，虚掩的门被打开，一个高高的身影从里面缓缓地走了出来，身上的那件细格子衬衫已经完全被染成了血色，他走的很慢，几乎就快要倒下了。
穆岩马上抱起了童童，退到了门口，她拿起钥匙想要打开刚刚被她锁住的玻璃门，可是最终她放下了钥匙，转而抓起了柜台上的一把剪刀。
穆岩没有时间去弄明白为什么这个应该死了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时间去害怕眼前这个到底是人还是鬼，穆岩唯一想做的就是不让他伤害自己和童童，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杀了他。
虽然他走路的样子跟外面的那些“人”没什么两样，但穆岩发现他的眼睛还是正常人的颜色，没有变红，而更令穆岩惊讶的是他的眼眶里居然在流泪。
“你不要过来。”穆岩举着剪刀的双手在发抖。
那人却没有停住脚步，依旧一步一步艰难的朝着穆岩和童童走了过来，他的嘴巴在动却无法说出什么能让穆岩听懂的话来。
“站住，不要过来了，否则……”穆岩晃了晃手中的小剪刀，对于杀人或者杀丧尸这种事她真的毫无经验。
终于那人停下了脚步，却“噗通”一声跪在了穆岩面前。穆岩吃了一惊，见他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皮夹，然后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照片递到了穆岩面前。
穆岩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接过了照片。照片上是一家三口坐在草地上的合影。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坐在爸爸妈妈的中间，笑得那样幸福灿烂。有双漂亮大眼睛的妈妈靠着爸爸的肩膀上，而爸爸的脸瘦瘦的就像眼前跪着的人一样。
他的嘴巴在动却无法表达出什么，只有两行眼泪从满是血渍的脸庞上滑落。随后便慢慢的低下了头，再无声息。穆岩握着照片，眼眶在不知不觉中湿润了。
“妈妈，照片里的人是谁？”
“是他的家人。”
“他死了吗？”
“他……”
穆岩一下子回过神来。
那个刚刚低下的头颅又突然抬了起来，一双流泪的眼睛已然变成了红色，他咧开嘴，跪在地上顺势向前扑向了穆岩。穆岩措不及防被他扑倒在地，一张血盆大口向穆岩咬了过来……
穆岩用双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喉咙，使他的嘴巴无法咬到自己。
“放开我妈妈。”一旁的童童忽然上前抓住了那人的衣领想要把他从穆岩身上拖开。
“童童快走开。”穆岩大叫一声。
“我要救妈妈。”稚嫩的声音却铿锵有力。
那盯着穆岩的脑袋突然回过头，一口咬向了童童娇嫩的小手。
“啊！”又是一声稚嫩尖叫。
“童童……”
穆岩脑袋在一片空白中嗡嗡作响，她摸到了身边那把剪刀，用力的戳向了那人的脑袋，直到他趴在穆岩身上一动不动。
穆岩从那具尸体下挣扎着爬了起来，扑倒在了童童面前，握住那双稚嫩的手，“有没有……”她的声音在颤抖。
“妈妈，他没有咬到我，不过差点咬到我，还好我缩的快。”童童露出得意的笑容，而穆岩此刻却早已泪流满面，把童童抱进了怀里。
“妈妈妈妈”童童突然大叫了起来，“他又站起来了！”
穆岩一惊连忙转过身来，真的看到那个脑袋上正流着血的“人”又朝着她龇牙咧嘴的走了过来。
穆岩放下童童，此刻她却显得镇定异常。她一手拎起了一旁的灭火器，迎着走了过去，对着那正流血的脑袋砸了过去。那人摇摇晃晃后退了几步便倒在了地上，但穆岩没有就此停止，她继续举起了红色的灭火器瓶……
她把尸体拖进了柜台里，她不想让这么恐怖的尸体一直都出现在她和童童的视线里。穆岩脱下了身上那件浅绿色的针织外套，盖在了已经变形了的脑袋上。
童童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那张照片，交到了他妈妈的手里。穆岩接过照片，把它塞进了他的上衣口袋里。她愿意相信他的灵魂此刻已经与家人团聚了。
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外面的街道上似乎平静了一些。穆岩抱起童童走进了里面那件看似像仓库的房间。她想着应该很快就会有警察或者军队来救她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