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十年代之痞极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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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帝尊的小迷糊妻(4)

    冉佳手里书中画面又恢复到了平静,只是这时候里面的老翁已经不见了人影,只有两个字谢谢随着风一吹即散在空气中。

    “你还是头一个有真本事的人,”简厅原本深藏晦涩的眸子渐渐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他声音也有些激动,“小师父一路风尘仆仆地赶来也累了,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吃完饭小憩一会,下午我们再深谈。”

    冉佳点点头,那群汉子性格豪爽讲义气还是热心肠,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不大讲卫生,不过一路走来旅途环境恶劣,也容不得他们讲究。好在她有不少的洗尘符,不然她臭得能熏晕人!

    介于府里精怪太多,她先设置下阵法防止别人窥探,才褪去衣服打散头发,舒舒服服地在滴入玫瑰精油的浴桶中泡着澡。

    小貂儿也欢实地在水中瞎扑腾,偶尔还吸口水嬉闹着喷向她。

    冉佳拎着小貂儿的尾巴,看着它伸着短小的爪子想要挠她焦急的小模样,她嗤笑着用另一只手揉着它耳朵:“你说你咋那么不争气呢?我各种名贵的药草投喂着你,还拉着你一起去雪山之巅吸取最纯粹的天地精华。你不说幻化成人,怎么连灵智都没开启呢?”

    小貂儿被戳中自尊了,它嗷呜委屈地叫唤一声,小爪子捂着脸,倒是可爱得紧。

    “算了,傻着就傻着吧,傻人有傻福,你这个傻貂儿有我这么厉害的主人,只管卖萌!”

    磨磨唧唧地洗完澡,冉佳头甩了甩,发丝间的水汽全部被挥入空气中,清爽又柔顺。她换上月牙白镶银边绣着淡黄银杏树叶的长衫,头发用碧玉冠箍住,腰间是用桃木和五帝钱编制的挂件,整个人如此一装扮,精神又漂亮,让人眼前一亮。

    王府准备的午餐丰盛又精致,冉佳有许多都叫不上名来,她没有女子该有的矜持,跟世子打了声招呼,便伸着筷子先将桌上每道饭菜品尝了一遍,唔,每一种都好吃的让人将舌头吞下去。

    她眯着眼睛一脸地享受,袖口里的小貂儿按捺不住一个劲地荡着秋千吸引她的注意,“世子爷,你十九年了真的一步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小院吗?”

    简厅吃饭慢条斯理、细嚼慢咽,举手投足都有着一股清贵优雅之气,俩人的性格像是颠倒了个。听到冉佳问话,他咀嚼几下等嘴里食物全部吞入肚,才开口答:“是的,大师们都说我体质和命格特殊,呆在这一个小院子里还好,若是走出去指不定会祸害多少人。”

    他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脸色的表情也多是麻木之色,就如同未下山之前的她。冉佳对他深表同情,也能够理解他对生活不抱有太多的期许,大约是得过且过地混日子。

    冉佳咬着筷子,内心一阵无力,她受不了美人一丝一毫地委屈,有种掏心掏肺只为搏美人笑的荒唐。唔,她师公曾经说过她美人爹就为了她倾国娘做了不少惊诧人的事情,可谓是放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冉佳觉得自己怕是继承了父亲的肤浅。

    “你放心,改天我会带你出去玩的!”她脸颊微红地低下头,扒着碗里的饭。

    简厅不在意地扯扯唇角,继续吃着饭,多了一个人作陪,平日里没什么变化的饭菜也有了些滋味,他比往日多用了一碗饭,高兴的满院子仆人眉梢带笑,更是有人一路小跑给王妃和王爷报喜去。

    吃过饭后,冉佳费劲地站起来,手撑着腰在院子里溜圈,不知道是不是书中仙给一群精怪们说了些什么,它们都躲了起来,只留下针尖大小的眼睛如锋芒般戳向她。

    她哼哼两声,开始朗声念起了清心咒,一串串的经文从她唇中溢出来,像是被日光笼罩的音符飘散在整个院子的角落中。她小脸越发显得莹白,身上月牙白的衣衫也沾染着薄雾般,整个人都神圣不可侵犯,有着乘鹤西去的飘飘然。

    院落中的仆人们停下手里的活,往日无奈、绝望、烦躁的情绪像是尘埃般被轻易地弹走,心胸一下子开阔起来,日子变得美好,似乎阳光无限明媚,天空都比往日湛蓝。

    花草精怪、隐藏在树梢间的鸟虫蛇蚁、屋中书仙木仙器仙们皆感受到舒服的洗礼,犹如人们一路奔波洗去风尘,它们身上受到凡尘的浊气浅淡了些,虽然不多,可足够令它们对冉佳产生了敬畏之心。

    它们不约而同跟简厅生出一样的想法,这位小少年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可不是那些看个幻境就吓得屁滚尿流的臭道士。

    冉佳吟唱了半个时辰的清心咒,肚子依旧有些鼓胀,她砸吧砸吧嘴,小脸紧皱在一起,自个儿咋有张不知饥饱的嘴,却只有个麻雀般大小的胃呢?她颇为忧伤地仰望着柳树上同松鼠比肩的小貂儿。

    “小师父,我们主子让奴才给您送来消食茶,”一个小厮双手捧着被子恭敬地弯腰递上。

    冉佳接过来勉强喝了半杯,酸酸甜甜味道还不错,她又在庭院里溜达了半个时辰,念了二十来遍的《心经》,肚子鼓胀感消去大半,也升腾起了困意,留下一众人还在经文中沐浴着,她松快地进了屋。

    躺在舒服的工架床上,她搂着跟自己一样吃饱消化食后困意丛生的小貂儿,毫无防备地沉沉睡了过去。

    冉佳一觉醒来天已经昏沉下来,洗了把脸,她嗅到了小厨房飘来的饭香,摸摸还没有彻底消下去的肚子,一咬牙跟小貂儿一起绕着院子跑起圈来,一直溜到饭菜上桌,她又洗了个澡,饥肠辘辘两眼发绿地扑到饭桌前。

    “慢慢吃,没人跟你抢,”简厅瞧着她鼓着腮帮的模样,眼里溢出浅淡的笑意。

    小貂儿这次直接上了桌,仆人们专门给它每道菜拨出一点组成了一盘子的饭食。它也是小爪子抱着排骨啃着,认真的模样同其主人如出一辙。

    有了中午丢人的经历,冉佳没敢再多吃,八九分饱的时候就可怜巴巴地放下筷子。

    “日子还长着呢,好东西要慢慢享受,不然生活的乐趣会丧失大半,”简厅也放下了筷子,“你下午睡得时间长,晚上肯定睡不早,正好还能用一顿夜宵。”

    一听还有吃的,冉佳连连点头,不再留恋桌上的狼藉,她哒哒地往简厅书房里跑,寻了笔和纸,她认真地写了一套经文,然后找人帮她拿来剪刀、浆糊、竹条、竹杯,细心地将灯笼糊制起来。

    简厅坐在一侧喝着茶,忍不住好奇地出声问道:“我瞧着小师父对经文颇有感悟,难不成您是寺庙的俗家弟子?”

    冉佳噗嗤笑着,可还是调皮地道:“难道只有和尚才能够念经吗?人人心中都有佛,施主您太狭隘了!”

    人人心中都有佛?

    简厅怔了下,他勾着唇角,不是他狭隘,而是世人大都是狭隘的,“看来以后我得跟着小师父多多礼佛了。”

    冉佳怪异地看了看他,“我也就是会这么几篇经文,哪里是那些得道高僧说得话头头是道,让人有着醍醐灌顶的感觉。

    你呢保重自己的身体,调节自个儿的心情,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便是了。”

    “好,”简厅轻笑着应下,或许上天开始眷顾他,将一个有趣还颇有些本事的小人儿送到他跟前来。

    做好了灯笼,冉佳满意地看看黑沉下来的夜幕,拎着灯笼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手在空中一挥,那符纸便燃烧起来,不是普通纸张的灿然,而是烛火般温顺不骄不躁地照亮着周围,不过呢一阵夏风吹过,其没有丝毫地晃动。

    冉佳在简厅诧异的目光中,将符纸丢到纸灯笼中间的竹杯中,拎着灯笼便往外走去,“世子你困了先歇息,记得给我留宵夜,我去去就回。”

    小貂儿从桌子上跑了两步一个飞纵便跃上了冉佳的肩膀,它还不忘了回首吱吱地冲简厅一阵比划,大体是不要忘了吩咐人也给它备上一份。

    瞧着那抹橘色渐渐隐入昏暗中,简厅神情又染上落寞,他瞧瞧自己从未沾染过泥土的鞋子,唇角禁不住又溢出抹讥讽,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因为他,母亲不能再孕,终生只能拥有他一个孩子,然而他还是个招惹脏东西令人惧怕的怪人,拖累父母名声。

    他没有健康的体魄,不能为国家建功立业,也不能造福百姓,只是残喘活着,浪费粮食、布料和药材。

    估计他也就是在死后,能成为野史上奇谈怪论里浓重的一笔。

    用不了多久,那冉佳也跟其他人般对他生出无限恐惧的心,然后夺门而出再也不愿意靠进一步。

    简厅一想到这样的结局,浑身的暴戾之气便收拢不住,竟是凝如实质将长衫吹鼓的飒飒作响,屋外的月亮被浓厚的乌云遮住,柳树被呜咽的风摇着枝条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在地上洒下凌乱斑驳。

    仆人们见状赶紧回了屋,瑟瑟发抖地躲在被子底下,祈祷着那位小师父抓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