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十年代之痞极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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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被截胡的小寡妇(12)

    安绪宁是个极为自律的人,他的生活节奏一成不变,他关注冉佳的同时,她也在听着他的动静。

    他功夫应该不错,走路都不带发出声音的,冉佳只能通过半旧门扉的吱呀声判断他归家和出门。每天她心里都是有些期盼地,似乎一次开合便是一天的起始。他早上和晚上都要锻炼身体的,拳头和衣服挥舞起空气带着一阵飒飒的风声,应和着那夏虫的声响,成为最令人心安的节奏。

    是的,哪怕他不是自己的男主,冉佳坚信他拥有正义,住在他隔壁,让她这个异世孤魂暂且安心地适应自个儿的身份和陌生地生活节奏。

    其实她是鼓足了勇气筹足了钱,才敢南下的,心一路上忐忑许久,做什么都恹恹地,不知道是对未知的恐惧不安,还是因为离开他的惆怅,只能用睡觉来熬过这艰难的一整天。

    如今看到那陌生却让她异常熟悉和安心的健硕身影,冉佳眉眼带着舒展的弧度,她微歪着头,剧情里说他功夫不错,能够空手制住白虎,轻轻松松就能搞定野猪一家为孟美合做脸当彩礼,在小孟村被津津乐道了许久。

    他应该一个人赶三个镖师的存在吧?

    自个儿这一路可以放宽心享受旅程,看看山水。

    吹着徐徐微风,听着衣衫飒飒声,冉佳的眼皮颇重,竟是不知道何时睡着的,等她醒来望着青色的纱帐,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清醒了许久,她才想到自己已经离开了家,去探看主子们、嫂子和侄子。

    不过,她疑惑地看看紧闭的门窗,自个儿昨晚的记忆是她趴在窗户旁看安绪宁打拳。她怎么就在床上睡着的呢?

    难道她梦游,或者是困得很了暂时性失忆,凭借着本能爬上了床?

    她瞧瞧身上盖得极好的被褥,决定不去纠结这事了,反正门窗都是好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睡傻了……

    到底是年轻,她睡了一觉浑身都舒畅,昨晚下车时的腰酸背痛都没了踪影。收拾好吹了半晚夏风已经干了的衣衫,她换上淡蓝色襦裙,继续带上帷帽和围巾,拎着东西下了楼。

    护镖的汉子们已经在大厅里人手一个馒头地吃,赶了一天的路,他们走的是官道,若非车里有女子要停宿,他们是不想拐入城里的。

    所以除了昨晚吃了些温热的饭菜喝了一口酒解乏,他们都是啃饼喝水的。

    他们见冉佳下楼,皆纷纷站起身擦擦嘴就要往外走。

    “各位,”她一时之间不知道称呼他们什么,便看向孟七姑的姐夫,她的姨夫道:“姨夫,你们先吃着不急,我去外面逛一下吃点东西咱再走。”

    钱家姨夫也不跟她客气,招呼大家又回来继续喝口汤,指了俩稳重功夫不错的汉子跟着冉佳出去,其中又一个便是安绪宁。

    冉佳没有丝毫意外,她轻笑着点点头,将东西先放进有人守护着的车厢里,便往刚有烟火气息的街道上,叫卖声不绝于耳,她侧头装作不经意地询问着:“不知道两位大哥可吃饱了?”

    安绪宁紧抿着唇并不说话,脸色也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不知道为何,冉佳清楚他似乎是在闹脾气的。

    另一个人呵呵笑着挠头道:“我们练武的人不经饿,早上那点东西往往撑不到半晌。”

    冉佳点点头去要了五笼肉包子,自个儿胃小,不过吃了俩喝了半碗粥便饱了。

    俩汉子吃得很快,几乎两口一个包子,喝粥也不是她怕热地小口小口抿着,呼噜噜一气便见了底。

    北方人向来是豪爽的,不拘小节的模样倒是令人羡慕和称赞。

    吃过饭后,冉佳想着这次护送她前往南方的算上钱家姨夫一共有十位,各个都是身高体壮腰粗膀子圆,目光狠厉脸上满是横肉,往哪一站都令人心惊胆寒不敢生出一丝的恶心。

    这些都是孟七姑亲自挑选的,功夫和经验是最重要参考的条件,然后便是外貌能够震慑住人。她到底是个奶奶辈的人,经历的事情多,完全能够想象当一群权贵褪去华美的衣衫,将会遭受怎样的事情。

    可她不能跟冉佳说,怕吓到这个小姑娘,只能好好交代自己的姐夫,一定要护着她,直到确认她真的能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再回程。

    汉子们胃大,冉佳感激他们接了自己这趟镖,为了让他们能够更加卖力,便想着犒劳他们,这也是给钱家姨夫做面子。

    买了些小笼包,她又继续逛着,肉烧饼、竹筒肉粽、肉丸子各买了些,毕竟他们都急于赶路,不到投宿的时候是不愿意拐进城镇歇脚吃饭的。冉佳也体谅他们的敬业,并不多提要求,忍耐着一天的颠簸。

    她跟安绪宁几乎是天天照面,却一句话都没曾说过。他每天早晚都坚持着锻炼身体,沉默寡言,经常自己一个人抱着剑拿着手帕不耐烦地擦拭着。不过他应该是蛮讲义气,做事也实诚,虽然性格冷硬了些,但大家多见不怪,事事也都想着他。

    冉佳在车里实在很无聊也很闷热,他们走的是官道,但路途遥远许久都碰不见几个人。她索性掀开帘子只带着很薄蚕丝织就成的围巾,水盈盈的眸子瞧着车子两边的景色。早晚天气还有些微凉,秋老虎只在中午逞威风一会,倒不是多让人难以忍受。

    刚开始两天还好,她能够忍耐吃冷硬的东西,或者用糕点垫垫肚子,时间一长她午饭几乎就省了,只在车里扇着风喝点水。

    车被人用手轻叩了下,冉佳侧头看去,一串被烤的金黄喷香油晃晃的麻雀送到她面前。

    安绪宁面色冷淡,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伸着胳膊同她僵持着。

    不远处的汉子们频频往这边扭头,冉佳脸皮薄,轻声道谢后接了过来,准备放下帘子。他又伸手递过一个裹着毡子的牛皮壶,声音有些许暗哑地道:“这是新得,我未曾用过。”

    冉佳无奈地接过来,又说了声谢,放下帘子后。她喝了口水,那水温凉带着清爽薄荷的味道,让人赶路的疲乏去了大半,胃也因为那烤肉的香味在抗议地咕咕作响。

    她抓着箭矢小口小口地啃着,麻雀的肉香嫩得紧,只是简单在肚子里裹了些野葱野蒜,表面撒了些盐,便已经是让人身心满足的美味了。

    她边吃边眯着眼品尝着,不知不觉竟然将箭矢上肥硕的三只麻雀给吃完了。望着桌子上一对的骨头,她脸颊泛着红,擦拭了嘴,她又喝了些水,冲去一肚子的油腻。

    往后每天中午安绪宁都要亲自给她烤些东西吃,有兔子肉、野鸽子肉、野鸡肉、野猪、鱼肉等等,他烤肉功夫一流,色泽好看火候刚好肉质滑嫩喷香。

    冉佳这个隐藏吃货属性根本拒绝不了,只能硬着头皮想,俩人的缘分怕就是这一段路程了,尽情享受呗,省得往后再留有遗憾。是以,她对着他也没再冷俏着小脸,也不是疏离清浅的笑意,那股温软爬上盈盈水眸,激起一汪璀璨。

    俩人的话也渐渐多起来,安绪宁的脸色一天好过一天,虽然他并不怎么笑,但唇角好歹时常挂着个弧度,让留了道疤痕的冷酷散去大半。

    距离南方越来越近了,钱家姨夫踌躇了好几天,才将冉佳喊去单独谈话。他这次没有丝毫隐瞒,而是将自个儿托好友调查的东西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她。

    他每说一句话,冉佳眸子里的火气便多一分,人性怎能是这样的呢?

    权势、财富真得比亲情重要吗?

    云家和宋家主子们本就深受打击,众人的亲友在离京和路上遇难和病逝的不少,他们坚强相搀扶地往族地赶去,本以为到了家一切都会好起来。他们祖先能够从山沟沟里考出去一路位及权臣,那么他们的后辈也可以。

    却没想到留守在祖籍的旁支竟然翻脸不认人,霸占了祖业不说,还抢夺他们的物资,糟蹋女人。彻底将两家主子踩在泥地里,伙同其他人让他们几乎没了翻身的可能。

    回到自个儿的屋子里,冉佳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钱家姨夫的话,紧闭着眼咬着牙,她很难想象自己熟悉的人们遭受的这些,只恨自己怎么不早点赶过来。

    冉佳怔了下,唇角溢出抹苦涩,自己竟然都忘了自个儿任务者的身份,真当她是原主了。不过这没多少区别,她会代替原主过剩下的日子,亲情友情主仆情谊也都全权接手。

    这几日她胡思乱想了很多,发现自己除了将自己带得银票全部拿出来改善下大家的现状外,竟没有多少的用处。甚至,俩家人还会因为她的慷慨,再度遭受不测。

    毕竟这一切的身后是俩家的死对头在操纵,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如何抵抗呢?

    云家和宋家的主子都很好,为何老天爷不开眼,对他们赶尽杀绝?

    冉佳心里满是无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