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韶华早逝当别离
一位满头银丝，手拄龙头拐杖的老妇，在众人的陪同下，颤颤巍巍地走到船舷边，抬头冲着空中的紫树说道：“在天君前辈面前哪里敢妄称婆婆。真是折煞老妇了！”
紫树一边让藤条缓缓降下，一边说道：“你我种族不同，计算年龄的方式也不相同。这声婆婆你当得起。不知该如何称呼婆婆？”
“若不嫌弃，您就唤我一声汤婆婆好了。”说完，汤婆婆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约莫咳了一分多钟，她才勉强止住了咳嗽。听那粗重的喘息声，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归西。
紫树看起来并不急着去救秦海，降到与船舷持平的位置，耐心地等汤婆婆止住了咳嗽，才说道：“婆婆今日这身衣服穿的实在有些不太合身。”
按理说，见到老人家咳嗽不止，当嘘寒问暖几句。若要说些难听的，最不济也要说您年纪这么大，都快入土的人，就别来拦我了。可紫树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似的，反倒将注意力放到了汤婆婆穿的衣服上。
紫树说这话也并没有带着什么隐喻的意思，而是真的好奇才说的。因为凑到近前，他发现汤婆婆穿的是一身大红的短袖开叉旗袍，旗袍上用锦丝秀着白色的牡丹花。露出的上臂和大腿的皮肤布满了褶皱和老年斑。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汤婆婆对于紫树的无礼混不在意，用虚弱到极点的声音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老婆子我一生未嫁，今日想走的喜庆点。”
不待紫树回话，嘹亮的哨音自海岛上冲来，紧接着传来德古拉猥琐的声音。
“紫树天君，人家向你示爱呢！虽然样貌老了些，不过搭配你这个——也还算不错。你手头应该有恢复年轻的药丸吧！”
他在话语中故意隐去了两字，不过已闹得紫树满脸羞红。还好星光不明，除了离得最近的汤婆婆，其他人倒是没有注意到。
紫树嗔怒地回头隔空横了德古拉一眼，对汤婆婆说道：“在下的朋友孟浪了，还请婆婆别介意。”
汤婆婆觉得这位神族倒是有些意思，带着几份调侃，几份怅然说道：“若是有机会嫁予天君。哎！可惜韶华早逝，老婆子没有这个福气！”
紫树的脸越发的红了，他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说道：“婆婆的超能力是什么？敢拦我去路。”
汤婆婆认真地答道：“老身的超能力是生命力激发。”
两人乃是敌对，张口问对方的超能力，是几近于白痴的行为。但问的理所应当，答的也干净利落。好似在二人眼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交谈。
紫树再次打量了一下汤婆婆，又看看了她身后的众人，都是年纪约莫十七八九的少年郎。他微蹙了眉头，问道：“婆婆莫非是要辅助这些小家伙跟我打团战？”
汤婆婆摇摇头，说道：“他们都还年轻，当留着有用之身。老婆子不才，想孤身向天君请教一二。”
“嗨！我说紫树，要不你就娶了这位婆婆得了。我觉得她胆色不错，超能力跟你也挺搭的。”德古拉的声音很不讲理地插了进来。
“闭嘴！”紫树扭头冲着德古拉吼道：“你丫再bb，信不信我封了大阵，把你憋死在里面。”
德古拉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只是紫树看不看得见就不得而知。不过这家伙听出紫树是动了真火，终于安静了下来。
紫树长舒了口气，看着汤婆婆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汤婆婆强打起几份精神，从一位少女的手中取过一个青瓷小罐。问道：“天君可有闲暇，陪老身坐一会。老身带来了昆仑特有的雪茶，别有一番韵味。”
紫树抬眼看了一眼远方，摇了摇头说道：“谢过婆婆的好意。只是我已耽搁了不少时间，若是再闲坐片刻，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若是婆婆乐意，可在此等候些时日，待我解了几位同伴的危机，自当陪婆婆饮茶论道。”
哎！汤婆婆叹了口气，颤颤巍巍地将青瓷小罐递还给少女，有些遗憾地说道：“既然如此，赵琳，你将这罐茶收好。他日天君有暇，代我煮茶以未今日之憾！”
说罢！汤婆婆轻轻掸了掸衣裳，抬头说道：“天君，请！”
在她说出请字之后，紫树发现汤婆婆似乎年轻了一些，精神也比刚才强了很多。言语中隐隐透出一股睥睨天地的气势。
直到此刻，紫树终于说出了一句符合场景的话语：“婆婆何必如此执着，你已挡了我一时三刻。活着不易，该当珍惜！”
汤婆婆用龙头拐杖轻击了一下地面，说道：“韶华早逝当别离，还请天君成全！”
在她点击的地方，有藤蔓破开甲板生长了出来，将她托入空中。乍一看，两人的藤蔓竟然一模一样。若是天光明亮，仔细辨别才会发现，紫树脚下的藤蔓绿的极为纯粹，而汤婆婆脚下的藤蔓上散布着碎小的墨色纹路，如盛开的玲花。这种玲花，在地球上早已绝迹了数千年。
既然对方执意要战，紫树也不在言语。随着汤婆婆一起往高空升去。最终二人停在离海面约莫百米的地方。
“天君精通阵法，可要准备一二。”汤婆婆客气地问道。
紫树笑了笑，说道：“你们倒是做足了功课。不过阵法之道，并非都需要时间布设。要打便打就是了。”
“好！”汤婆婆声音洪亮地说道。“还请天君不吝赐教！”
只见汤婆婆轻点藤条，跃向紫树。双手持龙头拐杖，呼啸着砸了下来。看这身手，纵使一代武林宗师也不过如此。
汤婆婆的攻击方式让紫树眼前一亮。生命力激发，是一种非常偏向于治疗的超能力。如果用来攻击，最好的方式就是催动四周的生命体进行远程攻击。没想到这位汤婆婆却选择的是近身缠斗。
这种方式等于舍弃了自己的长处，用自己的短处去战斗。一般情况下，对上一位神族，除非对自己的身手极为自信，或者脑子不好使才会这么做。这两种情况显然都不适合汤婆婆。那么她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是为了拖延时间？
紫树完全没有躲避汤婆婆的拐杖，就这么悠然地站在藤条之上。只是片刻功夫，汤婆婆便攻出数十招，然而每当拐杖要击在紫树身上时，便会有一道透明的护盾将攻击挡下来。
“婆婆，何不省点力气。近战缠斗的确是阵法师的弱项，可你跟我并不是一个级别的。我只是临时布的一个防御阵法，你便奈何我不得。我没有时间继续与婆婆纠缠，若是没有别的招数，我可要走了。”
紫树说完，抬脚就准备离开。这会功夫，他也不是干待着被攻击，而是通过神念与藤蔓沟通，在前方布下了一个短程传送阵。只是他抬起的脚还没有落下，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击的一个趔趄，差点掉下藤蔓。他稳住身形看去，汤婆婆此刻已经退回了自己的藤蔓，惊奇地是她的头发变成了黑色，年纪看上去明显的年轻很多，分明是一位四十左右的少妇。
他好奇地问道：“婆婆莫非刚才用了易容术。”
汤婆婆淡淡地笑了笑，回道：“我是不是好看了许多。”
紫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配上这大红的旗袍，还是有些别扭。”
汤婆婆将龙头拐杖丢入了海里，说道：“天君是要听个故事，还是继续？”
紫树感应到秦海这会的情形很糟糕。刚才不过是被从云匣里逼了出来，也不过数十分钟的时间，气息明显地开始衰弱。紫树虽然对这位老妇颇有兴趣，但还是决定速战速决，如果让秦海陨落或者重伤，这乐子可就闹大了。他干脆地回道：
“继续吧！我不会留手了，婆婆小心了！”
汤婆婆表示自己明白了，她闭上了双目，平举起双手，眉头紧紧地缩在了一起，因为用力，手上青筋毕现。
紫树也不准备等对方的招数准备好，脚尖轻点藤蔓，飞上高空。同时掐一个指诀，然后洒出一把桃花。桃花迎风化作一张粉色的毯子，向汤婆婆裹去。他不想伤人，准备生擒下对方。
眼见着粉色的毯子就要罩住汤婆婆，突然脚下的海面海水四溅，众多海底植被疯狂的冲出海面，直奔高空而来。由于生长的速度过快，带起的劲风将那张桃花毯吹的支离破碎。
紫树的眉头微蹙，桃花罩虽不是什么高深的阵法，但也不至于这么轻易的就被破了。落回藤蔓的同时，他伸手捞回一片花瓣，略一感应诧异地说道：“原来婆婆也是同道中人，只是这阵法颇有几份熟悉的味道，不知得自哪位故人的传承？”
汤婆婆却无暇回答，她正全力催动着自己的超能力。说话的功夫，海底植被已经长到了百米，以紫树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空心圆柱。
她催动藤蔓升入高空紫树还能理解，但是用植物攻击自己这不是有些班门弄斧么？他的本体是桃木，神力主属性更是木神力。以辅助见长的生命力激发，怎么可能用激发植物的生命力战胜他。自己连阵法都不必使用，只要略施小计，就能夺取所有植物的控制权。
紫树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他直接散开自己的神识，用木神力与这些海底植被建立起沟通。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操纵这些植被，天空中下起了一场雨。
这是一场花雨，花朵极小，不过成人小拇指大小。通体透明，没有光线照射，依旧有流光溢彩在花瓣上划过。花分五瓣，却是没有花蕊，显得有些空荡荡。
“玲花？”紫树看着花雨脱口而说。然后出现了一两秒的恍惚，那是对于回忆的一丝怅然。不过也只有一两秒，在战斗中这种致命的恍惚是不允许存在太久的。
又过了五秒，紫树夺取了海底植被的控制权。正当他准备宣告自己的胜利时，虚空中传来一位女子饱含寂寞的声音。
“花若无心，果生何处？”
紫树瞪大了眼睛，放开自己的神识向虚空中求索，口中痴痴地问道：“师娘？”
尚未找到答案，突然一股锥心的疼痛袭了过来，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藤蔓上被他踩出了深深的脚印，险些在空中溃散。他单膝跪在藤蔓上，右手捂着胸口，感知着疼痛的来源。他发现罪魁祸首正是他刚刚控制住的植物。
紫树与汤婆婆最大的不同，是在控制这些植物时，汤婆婆只是催动超能力，给予这些植物生命力，然后指引它们即可。而紫树则需要与他们建立心神联系。因此，汤婆婆实际上故意让紫树夺取植物的控制权，然后通过攻击这些植物间接攻击紫树的心神。
这一切，如果没有这一场玲花雨，紫树绝不会这么狼狈。他有些不明白，这场玲花雨究竟是怎么来的。
只是片刻功夫，众多海底生物就将这些植被的根茎啃食一空。无数植被自天空中飘落下来，似是拉下这这场战斗的帷幕。
紫树已然切断了与植被之间的心神联系。止住心口的疼痛，他缓缓站了起来，看向对面说道：“现在看来，这身衣服倒是合身了。”
汤婆婆原本站立的地方，此刻站着一位妙龄少女，正是豆蔻年华。柔嫩的肌肤看上去吹弹可破，配上这一身大红色的旗袍，虽略多了些许风尘气，却正是一位待嫁的新娘。
汤婆婆用夜莺般动听的声音说道：“我出生时便是一副老妪模样，终其一生只有这短暂的芳华。可惜，却是忘带了镜子。我好看么？”
紫树自空中捞出一面水镜，送到汤婆婆面前，说道：“你很漂亮！”
汤婆婆对着镜子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将镜子打碎，说道：“我该走了，还望他日星君能够照拂昆仑一二。”
紫树闭上眼，说道：“星君之后，自当照拂。不过神族不理人间之事，昆仑是否愿意离开凡尘？”
除了海风，对面并无回答。紫树睁开眼，施展神术向秦海战斗的地方赶去。
紫树一边让藤条缓缓降下，一边说道：“你我种族不同，计算年龄的方式也不相同。这声婆婆你当得起。不知该如何称呼婆婆？”
“若不嫌弃，您就唤我一声汤婆婆好了。”说完，汤婆婆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约莫咳了一分多钟，她才勉强止住了咳嗽。听那粗重的喘息声，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归西。
紫树看起来并不急着去救秦海，降到与船舷持平的位置，耐心地等汤婆婆止住了咳嗽，才说道：“婆婆今日这身衣服穿的实在有些不太合身。”
按理说，见到老人家咳嗽不止，当嘘寒问暖几句。若要说些难听的，最不济也要说您年纪这么大，都快入土的人，就别来拦我了。可紫树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似的，反倒将注意力放到了汤婆婆穿的衣服上。
紫树说这话也并没有带着什么隐喻的意思，而是真的好奇才说的。因为凑到近前，他发现汤婆婆穿的是一身大红的短袖开叉旗袍，旗袍上用锦丝秀着白色的牡丹花。露出的上臂和大腿的皮肤布满了褶皱和老年斑。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汤婆婆对于紫树的无礼混不在意，用虚弱到极点的声音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老婆子我一生未嫁，今日想走的喜庆点。”
不待紫树回话，嘹亮的哨音自海岛上冲来，紧接着传来德古拉猥琐的声音。
“紫树天君，人家向你示爱呢！虽然样貌老了些，不过搭配你这个——也还算不错。你手头应该有恢复年轻的药丸吧！”
他在话语中故意隐去了两字，不过已闹得紫树满脸羞红。还好星光不明，除了离得最近的汤婆婆，其他人倒是没有注意到。
紫树嗔怒地回头隔空横了德古拉一眼，对汤婆婆说道：“在下的朋友孟浪了，还请婆婆别介意。”
汤婆婆觉得这位神族倒是有些意思，带着几份调侃，几份怅然说道：“若是有机会嫁予天君。哎！可惜韶华早逝，老婆子没有这个福气！”
紫树的脸越发的红了，他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说道：“婆婆的超能力是什么？敢拦我去路。”
汤婆婆认真地答道：“老身的超能力是生命力激发。”
两人乃是敌对，张口问对方的超能力，是几近于白痴的行为。但问的理所应当，答的也干净利落。好似在二人眼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交谈。
紫树再次打量了一下汤婆婆，又看看了她身后的众人，都是年纪约莫十七八九的少年郎。他微蹙了眉头，问道：“婆婆莫非是要辅助这些小家伙跟我打团战？”
汤婆婆摇摇头，说道：“他们都还年轻，当留着有用之身。老婆子不才，想孤身向天君请教一二。”
“嗨！我说紫树，要不你就娶了这位婆婆得了。我觉得她胆色不错，超能力跟你也挺搭的。”德古拉的声音很不讲理地插了进来。
“闭嘴！”紫树扭头冲着德古拉吼道：“你丫再bb，信不信我封了大阵，把你憋死在里面。”
德古拉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只是紫树看不看得见就不得而知。不过这家伙听出紫树是动了真火，终于安静了下来。
紫树长舒了口气，看着汤婆婆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汤婆婆强打起几份精神，从一位少女的手中取过一个青瓷小罐。问道：“天君可有闲暇，陪老身坐一会。老身带来了昆仑特有的雪茶，别有一番韵味。”
紫树抬眼看了一眼远方，摇了摇头说道：“谢过婆婆的好意。只是我已耽搁了不少时间，若是再闲坐片刻，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若是婆婆乐意，可在此等候些时日，待我解了几位同伴的危机，自当陪婆婆饮茶论道。”
哎！汤婆婆叹了口气，颤颤巍巍地将青瓷小罐递还给少女，有些遗憾地说道：“既然如此，赵琳，你将这罐茶收好。他日天君有暇，代我煮茶以未今日之憾！”
说罢！汤婆婆轻轻掸了掸衣裳，抬头说道：“天君，请！”
在她说出请字之后，紫树发现汤婆婆似乎年轻了一些，精神也比刚才强了很多。言语中隐隐透出一股睥睨天地的气势。
直到此刻，紫树终于说出了一句符合场景的话语：“婆婆何必如此执着，你已挡了我一时三刻。活着不易，该当珍惜！”
汤婆婆用龙头拐杖轻击了一下地面，说道：“韶华早逝当别离，还请天君成全！”
在她点击的地方，有藤蔓破开甲板生长了出来，将她托入空中。乍一看，两人的藤蔓竟然一模一样。若是天光明亮，仔细辨别才会发现，紫树脚下的藤蔓绿的极为纯粹，而汤婆婆脚下的藤蔓上散布着碎小的墨色纹路，如盛开的玲花。这种玲花，在地球上早已绝迹了数千年。
既然对方执意要战，紫树也不在言语。随着汤婆婆一起往高空升去。最终二人停在离海面约莫百米的地方。
“天君精通阵法，可要准备一二。”汤婆婆客气地问道。
紫树笑了笑，说道：“你们倒是做足了功课。不过阵法之道，并非都需要时间布设。要打便打就是了。”
“好！”汤婆婆声音洪亮地说道。“还请天君不吝赐教！”
只见汤婆婆轻点藤条，跃向紫树。双手持龙头拐杖，呼啸着砸了下来。看这身手，纵使一代武林宗师也不过如此。
汤婆婆的攻击方式让紫树眼前一亮。生命力激发，是一种非常偏向于治疗的超能力。如果用来攻击，最好的方式就是催动四周的生命体进行远程攻击。没想到这位汤婆婆却选择的是近身缠斗。
这种方式等于舍弃了自己的长处，用自己的短处去战斗。一般情况下，对上一位神族，除非对自己的身手极为自信，或者脑子不好使才会这么做。这两种情况显然都不适合汤婆婆。那么她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是为了拖延时间？
紫树完全没有躲避汤婆婆的拐杖，就这么悠然地站在藤条之上。只是片刻功夫，汤婆婆便攻出数十招，然而每当拐杖要击在紫树身上时，便会有一道透明的护盾将攻击挡下来。
“婆婆，何不省点力气。近战缠斗的确是阵法师的弱项，可你跟我并不是一个级别的。我只是临时布的一个防御阵法，你便奈何我不得。我没有时间继续与婆婆纠缠，若是没有别的招数，我可要走了。”
紫树说完，抬脚就准备离开。这会功夫，他也不是干待着被攻击，而是通过神念与藤蔓沟通，在前方布下了一个短程传送阵。只是他抬起的脚还没有落下，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击的一个趔趄，差点掉下藤蔓。他稳住身形看去，汤婆婆此刻已经退回了自己的藤蔓，惊奇地是她的头发变成了黑色，年纪看上去明显的年轻很多，分明是一位四十左右的少妇。
他好奇地问道：“婆婆莫非刚才用了易容术。”
汤婆婆淡淡地笑了笑，回道：“我是不是好看了许多。”
紫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配上这大红的旗袍，还是有些别扭。”
汤婆婆将龙头拐杖丢入了海里，说道：“天君是要听个故事，还是继续？”
紫树感应到秦海这会的情形很糟糕。刚才不过是被从云匣里逼了出来，也不过数十分钟的时间，气息明显地开始衰弱。紫树虽然对这位老妇颇有兴趣，但还是决定速战速决，如果让秦海陨落或者重伤，这乐子可就闹大了。他干脆地回道：
“继续吧！我不会留手了，婆婆小心了！”
汤婆婆表示自己明白了，她闭上了双目，平举起双手，眉头紧紧地缩在了一起，因为用力，手上青筋毕现。
紫树也不准备等对方的招数准备好，脚尖轻点藤蔓，飞上高空。同时掐一个指诀，然后洒出一把桃花。桃花迎风化作一张粉色的毯子，向汤婆婆裹去。他不想伤人，准备生擒下对方。
眼见着粉色的毯子就要罩住汤婆婆，突然脚下的海面海水四溅，众多海底植被疯狂的冲出海面，直奔高空而来。由于生长的速度过快，带起的劲风将那张桃花毯吹的支离破碎。
紫树的眉头微蹙，桃花罩虽不是什么高深的阵法，但也不至于这么轻易的就被破了。落回藤蔓的同时，他伸手捞回一片花瓣，略一感应诧异地说道：“原来婆婆也是同道中人，只是这阵法颇有几份熟悉的味道，不知得自哪位故人的传承？”
汤婆婆却无暇回答，她正全力催动着自己的超能力。说话的功夫，海底植被已经长到了百米，以紫树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空心圆柱。
她催动藤蔓升入高空紫树还能理解，但是用植物攻击自己这不是有些班门弄斧么？他的本体是桃木，神力主属性更是木神力。以辅助见长的生命力激发，怎么可能用激发植物的生命力战胜他。自己连阵法都不必使用，只要略施小计，就能夺取所有植物的控制权。
紫树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他直接散开自己的神识，用木神力与这些海底植被建立起沟通。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操纵这些植被，天空中下起了一场雨。
这是一场花雨，花朵极小，不过成人小拇指大小。通体透明，没有光线照射，依旧有流光溢彩在花瓣上划过。花分五瓣，却是没有花蕊，显得有些空荡荡。
“玲花？”紫树看着花雨脱口而说。然后出现了一两秒的恍惚，那是对于回忆的一丝怅然。不过也只有一两秒，在战斗中这种致命的恍惚是不允许存在太久的。
又过了五秒，紫树夺取了海底植被的控制权。正当他准备宣告自己的胜利时，虚空中传来一位女子饱含寂寞的声音。
“花若无心，果生何处？”
紫树瞪大了眼睛，放开自己的神识向虚空中求索，口中痴痴地问道：“师娘？”
尚未找到答案，突然一股锥心的疼痛袭了过来，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藤蔓上被他踩出了深深的脚印，险些在空中溃散。他单膝跪在藤蔓上，右手捂着胸口，感知着疼痛的来源。他发现罪魁祸首正是他刚刚控制住的植物。
紫树与汤婆婆最大的不同，是在控制这些植物时，汤婆婆只是催动超能力，给予这些植物生命力，然后指引它们即可。而紫树则需要与他们建立心神联系。因此，汤婆婆实际上故意让紫树夺取植物的控制权，然后通过攻击这些植物间接攻击紫树的心神。
这一切，如果没有这一场玲花雨，紫树绝不会这么狼狈。他有些不明白，这场玲花雨究竟是怎么来的。
只是片刻功夫，众多海底生物就将这些植被的根茎啃食一空。无数植被自天空中飘落下来，似是拉下这这场战斗的帷幕。
紫树已然切断了与植被之间的心神联系。止住心口的疼痛，他缓缓站了起来，看向对面说道：“现在看来，这身衣服倒是合身了。”
汤婆婆原本站立的地方，此刻站着一位妙龄少女，正是豆蔻年华。柔嫩的肌肤看上去吹弹可破，配上这一身大红色的旗袍，虽略多了些许风尘气，却正是一位待嫁的新娘。
汤婆婆用夜莺般动听的声音说道：“我出生时便是一副老妪模样，终其一生只有这短暂的芳华。可惜，却是忘带了镜子。我好看么？”
紫树自空中捞出一面水镜，送到汤婆婆面前，说道：“你很漂亮！”
汤婆婆对着镜子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将镜子打碎，说道：“我该走了，还望他日星君能够照拂昆仑一二。”
紫树闭上眼，说道：“星君之后，自当照拂。不过神族不理人间之事，昆仑是否愿意离开凡尘？”
除了海风，对面并无回答。紫树睁开眼，施展神术向秦海战斗的地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