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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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陷阱

    新奥尔良濒临墨西哥湾,是路易斯安那州一个重要的港口城市,也是美国仅次于纽约的第二大港城。这座城市以爵士乐和法国殖民地文化而闻名于世,当然,在德古拉的眼里,吸血鬼之城的魅力要远胜于前两者。



    血族是贵族的代名词,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典雅的仪表。不过七月的新奥尔良正是夏季,天晴的午后热浪袭人,在听取了空姐的建议后,德古拉换了一套轻薄的西装。



    即便活了数千年,岁月依旧难以在血族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年轻的外表,自然衬得上有些轻快却又不失庄重的服饰。



    在下飞机的那一刻,德古拉一阵失神,扑面而来的海风夹杂着活泼的神力,透过他的皮肤,渗入血液,融入骨髓。那种久旱逢甘霖的舒爽,有那么一丝痒,痒得他飘飘欲仙,不自觉的笑起来。不过在外人的眼里,这绝对是猥琐地笑容。



    “先生!先生!”乘务员不得不大声地喊醒他。正当她准备拍醒德古拉之时,德古拉醒过神来。



    猥琐的笑容立刻变成了欧式贵族少年迷人的风韵。德古拉用优雅地语气说道:“很抱歉!第一次来到这里,被这醉人的风光迷住了。让你见笑了。”



    这话鬼才信,刚下飞机哪里见得到风光。但是帅气的容颜,加上如此礼貌的道歉,乘务员瞬间被征服。她羞怯地回道:“新奥尔良确实很美丽,每次飞抵我都会停留一天去四处逛逛。”



    德古拉立刻懂了对方的意思,问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作我的导游?”



    对于一个妙龄少女,面对如此英俊而富于气质的男子的邀请,如何能够拒绝。一个小时后,二人已经滚进了床单。



    酒店的房间里,从门口到床边,杂乱的散落着鞋子、外套、裙子、裤子和内衣,宣告着刚才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床上,少女赤裸着仰面躺着,金黄的头发,微合的双眼,白皙的皮肤,挺立的玉峰。唯一有些缺憾,或者说恐怖的是她的脖子上有一道咬痕。咬痕有些深,有血流出来,虽然不多,却也让空气里弥漫出一股淡淡的甜香地血腥味。



    床前,站着一名男子。似乎香艳的裸女附近一定要男子,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恶趣。



    这名男子长相普通,个子不高,约莫只有一米七的样子。黑发,白皮肤,嘴上留着两撇胡须,左耳带着一只亮眼的耳钉。皮装,有几分朋克的味道。年纪看上去还很轻,不超过三十岁。如果从人种上来说,应该是个亚裔,偏向于日本人。



    “我以为最先来的会是一名血族或者狼人,没想到会是一位巫师。新奥尔良果然是个充满了意外的城市。”说着,德古拉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穿着浴袍,显得有些慵懒。



    男子听到声音先是一惊,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看着浴室里走出的德古拉,右手略微有些抖。



    “别紧张,别紧张!说说看,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依在浴室门边,德古拉打量着对方继续说道:“不要耍小聪明,依靠巫术这种骗人的话就不要说了。”



    “我,我跟伊莉娜,你懂的。她每次来都会找我。我知道今天她的航班到了,她没有找我,听人说她跟你走了。我,我就找过来了。”



    许是有些紧张,男子说话不很连贯,不时结巴一下。



    德古拉听完他说的,摇摇头。径直走了过去,男子见此越发的紧张,手抖的更加厉害。



    德古拉与他擦身而过之时,顿了一下,右手抬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的说了句“这个理由不好!”。



    随即走到客厅的吧台边,拿起一瓶威士忌,倒了浅浅的一杯,转身坐进沙发。



    在德古拉拍打男子时,男子身体一僵,差一点就发动巫术,但是紊乱的情绪让他无法集中精神念动咒文,好在德古拉只是拍打了一下。男子转过身,偷瞄了一眼床上,然后看着德古拉。



    “新奥尔良的巫师确实不少,这个女人确实够味,发生这种事情的概率也不能说没有。不过,首先,你这么轻易的就进到这间总统套房里,刚才我没有感觉到神力波动,不太合理。其次,你在听到我说话后,手就开始抖,我品尝得出那不是紧张,而是害怕。你知道我是谁!最后,刚才你那活可没硬。所以,不妨老实的回答我的问题。你看,我还是很和善的,在你欺骗我之后,又给了你一个机会。”



    说了这么多,似乎有点渴,德古拉一口饮下了杯中的酒,然后也不看男子,带着几份沉迷欣赏起手中的玻璃杯。



    “我是田中。新奥尔良巫师团的巫师。这里现在被巫师先祖的魔法所笼罩,你一出现就被先祖们发现,所以派我来查看。”



    经过这片刻的缓冲,田中略微定下心来,说话也顺畅了起来。



    德古拉将目光从玻璃杯上移开,笑了笑,左手在杯口划了两下。嘭!一声闷响,他掰下一块玻璃。



    田中见此,身体一抖,立刻念动了咒文,右手向前推出。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眼睛微缩,背后生出一股凉意。



    因为接下来的一幕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冲击咒么?好无趣的巫术。”德古拉边说,边站起身,右手将玻璃杯往茶几上一抛,左手把玩着小块玻璃杯残片,迈步向田中走去。



    突然,房间门被推开,从外面陆续走进来几个人,有男有女,每个人口中念动着咒文,左手平举,对着德古拉。



    “多重摧心咒?有些意思。不过,如此浅薄的神力就想对付我?血族,我可是来自远古的血族,不是吸血鬼。”



    德古拉显得有些愤怒,丢掉了玻璃片,双手张开。只见他裸露的皮肤下,血流涌动,青筋暴露,指甲瞬间变长变尖,面容显得越发英俊妖异,獠牙从红唇中伸了出来。



    张狂的一笑,德古拉一个瞬移,来到最近的一名巫师身边,左手按住他的头,右手按住他的肩,一口咬了下去。



    吸了片刻,颇为满足的抬起头,他放开双手,任由那名巫师无力的躺倒。然后用充血的双目看着其余的巫师,就如看着食物。



    呯!呯!两声枪响。



    德古拉转过身,看向窗口。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名少女,手里端着一把枪。



    呯!呯!又是两枪。



    德古拉低下头,看着胸前的伤口,抬起右手,取出镶嵌在皮肤上的子弹,端详了一番。哈哈大笑着说道:“木质子弹!用对付吸血鬼的东西对付我?真是笑话。”



    持枪的少女用冷艳的语气说道:“老古董,在我看来真正是个笑话的是你才对!” 



    德古拉一点点揉搓着木质子弹,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女子,任由木屑散落在空中。



    “记住,我叫凯特琳。”



    女子摆了下头,收起长枪,背在了身后。继续说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有些乏力了。还真是愚蠢。本来想着四颗子弹有些不够,没想到你会捏碎一颗,还任由木屑洒在你的伤口上。”



    德古拉的脸色变了,他确实觉得有些乏力,四周的景色开始有些模糊。他立刻收回了血脉之力,装作不经意的掐一个指决,默念了一个清毒咒。许是很久没有使用神力,咒文虽然起效了,但也只是略微缓解了一下症状。



    凯特琳轻蔑的看着德古拉施咒,笑了笑说道:“魔法么?会使用魔法的吸血鬼,还真是有意思。不过很可惜,你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圈套。不知道将你解剖研究后,对付布兰登家族会不会更有趣一些。”



    毒症在略微缓解后再次发作了起来,德古拉干脆坐到了地板上。右手撑在地板上,左手手心朝下耷拉在浴袍上。



    “你们是谁?”说这话时,德古拉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凯特琳不客气地回道:“等你死后,我会告诉你的墓碑。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毒性应该已经充分发做了。好好睡一觉吧!”



    说罢,凯特琳示意巫师们将德古拉擒下。



    德古拉毫不理会靠近的巫师,嘴角有些轻微地上挑,说道:“小姑娘,永远不要小瞧我们这些老古董。我知道你背后有神族相助,告诉他,不管他是谁,我会找他好好叙叙旧。”



    从德古拉右手按着的地方开始,地板上突然长出了很多花纹,当花纹形成一个圆环后,一道光芒闪过,德古拉消失了。



    见德古拉从眼皮底下溜走,凯特琳有些气愤的跺跺脚说道:“该死的,这帮老东西各个滑不溜手的。” 



    伊莉娜赤裸着身体,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说道:“姐姐,你这次可是给我们惹来大麻烦了!”



    在场的众巫师还算平静,唯有田中眼光闪烁地低着头,伊莉娜带着几份挑衅地问道:“我的身体难道不好看么?”



    田中脸色变得很是惶恐,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似乎是跟田中杠上了,伊莉娜开心的笑着说道:“你们日本人还真是谦逊有礼,难道我的身体真不好看么?我不是老虎,不吃人的。”



    凯特琳有些看不下去,愤愤地吼道:“你这荡妇,把衣服穿上!” 



    “姐姐是在嫉妒我的身材么?”说着,伊莉娜还故意撩撩头发,挺了挺胸,示威地看着凯特琳平坦的前胸。



    凯特琳咬牙切齿地吐了一句:“德古拉怎么没把你咬死!”



    伊莉娜毫不介意,肆意地调戏着说道:“血族的身体,实在是让人回味无穷啊!妹妹要是被他抓着,可一定要试试。”



    凯特琳知道继续纠缠下去毫无意义,她冲在场的其他巫师说道:“都出去,我跟伊莉娜有事要谈!”



    说罢,自顾自地走到吧台,倒了半杯威士忌,一口灌了下去。然后问道:“事情办砸了,跟先祖们怎么交待?”



    “办砸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第一次对付血族这种古老的种族。我们完全是按照先祖的指示去做的,中间没有一丝失误。甚至诱饵都是我亲自来的。”伊莉娜说着,走到吧台边,也倒了半杯酒,却只浅浅的抿了一口。



    凯特琳沉思了片刻,说道:“血族会用魔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这完全打破了自然的平衡法则。” 



    说到魔法,伊莉娜变得认真多了,她想了片刻说道:“血族当初面对的是神族,会用魔法才符合自然平衡法则。”



    凯特琳问道:“这个干扰结界还会持续多久?” 



    伊莉娜略略推算了一下,说道:“现在我也判断不出来,为了避免被他察觉,我的魔法被转移走了。不过直觉应该可以支撑很久。” 



    凯特琳的语气略微有些激动地问道“也就是说,这里会成为另一个先祖法力无法渗透的地方?” 



    伊莉娜说道:“照现在的情况看,是这样的。不过,这个结界是德古拉设的,那他自然随时可以撤掉。”



    凯特琳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觉得这个血族如何?”



    伊莉娜又抿了一口酒,眼神轻佻地看着凯特琳说道:“这个血族很不错,姐姐是想试试他的滋味喽!”



    凯特琳白了伊莉娜一眼,沉声说道:“我说的是正事,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跟我装风骚。”



    伊莉娜收起了轻佻,忽然变的庄重起来。低声说道:“他很有原则,不滥杀无辜。刚才迈克也只是被他吸走了魔法,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原则,才有了那一线生机。”



    凯特琳听出了个中玄机,微一蹙眉,问道:“你是说毒素不够?”



    “是的。如果他直接吸干我和迈克,加上你那四颗特质的子弹。这会儿他应该已经在先祖们那里了。实际上,刚才他只是把我弄晕了,伤口是他咬的,但他并没有吸血。”说着,伊莉娜轻轻摸了摸伤口,按常理说应该有些痛,她却显得毫无表情。



    凯特琳说道:“我倒是对他越来越好奇了。”



    “好奇害死猫,我的好姐姐,你还是想想怎么让你的胸鼓起来吧!”说罢,伊莉娜仰头将余下的酒喝下,施施然地走向浴室。



    凯特琳看看伊莉娜的背影,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胸,有些懊恼的摔门而出。



    新奥尔良法属区的建筑,历经了历史的风雨。从外观看去依然有着古老的味道,实际上却已经换成西班牙建筑的风格。



    卢梭酒吧,是法国区众多小酒吧中的一个,它之所以可以被记入这本书里,仅仅是因为他离始祖之家有些近。许多有趣的人,有趣的故事,不是在它身边发生,就是在它店里发生。就在刚才,它目睹了一个人突兀的出现在始祖之家门口,然后步履踉跄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