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泥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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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乌卓缜之死(中)

    “王师叔白天出来还藏头盖面”,

    宁安与王显并不相熟,但王显的举动却十分反常,方才的照面连招呼都没打就惊慌失措的走了,一身装扮也是莫名其妙,大白天脸上蒙个黑布

    宁安和王乞生等人是好奇,陈元礼心里却是一跳,向芙蓉镇内看了一眼,见到似乎有人聚集在一家店外,外围还有几名青锋派弟子;他知道,这芙蓉镇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道“宁安,我们离开,不要进这小镇”,

    宁安道“少爷,我们走了一个多时辰了,需要到镇上买些东西在路上备用,否则前面五十里都找不到一个城镇或是村庄了”,

    陈元礼坚决摇头道“我们下山的时候准备充足,没什么需要备的,尽快离开这里,早日回到鱼羊镇”,

    “那好吧”,

    他态度坚决,宁安不好违背他,只好绕开芙蓉镇往南面的小道上去;好在这条道宁安走过两次,两次回去相隔的时间亦不久,他对路上所经的树林、河流、村落等都记得很熟,傍晚时途径一处废弃的村落,知道这是难得的歇脚之地,便先在这里挑一个还有些架子的农舍盖上茅草又略作装饰住下了,晚上宁安到外面的树林里捉了两只山鸡,一行四人在院里生了火,靠着两只山鸡,就着带来的熟牛肉、茴香豆和点心倒也其乐融融,但陈元礼依旧沉默寡言,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很少将情绪写在脸上,只是这一次明显看得出他有心事,不过他的身份与众人不同,他既不愿说,别人也不好开口询问。

    农舍虽然破败,房间倒是不少,东面亮堂的那一间给了陈元礼,南面的两间则给了陈月和王乞生;晚间宁安在陈元礼那边待了一会儿后又跑到陈月那里给她铺好床,道“小月,少爷说他心神不宁,今晚我和王乞生轮流守夜,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我”,

    陈月不满地道“这里又不是陈家,你干嘛这么老实?给他守夜,明天你就不要赶路了吗?”,

    宁安道“我和王乞生轮流守夜,各睡三个时辰,明天晚些赶路也没关系”,

    是夜,宁安和王乞生便在陈元礼房间外的堂房里轮流守夜;王乞生重伤初愈,体力有所不逮,宁安便多熬了一个时辰,到后半夜时才昏昏然睡去,翌日清晨醒来时觉得身上暖洋洋的,睁开眼见身上披着一条毯子,知道定是夜里陈月给他披上的,心里不由得一暖。

    裹着毯子站起身,正想去陈元礼的房间,心里忽感异样,隐隐察觉到一种肃杀的氛围包围了这座农舍,他双眼微微凝起向堂房外看去,目光穿过院落落在那扇木门上;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阵平缓的敲门声响起,睡眼惺忪的王乞生向宁安这里看了一眼,宁安察觉到他的不安,道“应该不会有事,我去开门”,

    话虽如此,宁安仍是有些谨慎,走到木门前先透过门缝向外面看了一眼,这一看,他不禁大感意外,这么一条缝看不清门外那人的脸,但却能清晰看见那人穿的是青锋派的服侍。

    是本派的师兄弟下山返家恰好也经过这里了?宁安心中不解,警惕却少了几分,拉开木门时脸上的笑意却顿时消失无踪,只见曾有一面之缘的朱广真抱着手站在那里,与他一同前来的十数名弟子分列两排,俱都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个个严阵以待,显然,在这农舍的后方还有人在暗处。

    “师兄是你们”,

    这景象着实出乎宁安的预料。

    朱广真道“陈元礼师弟在吗?”,

    “少爷他”,

    竟是冲着陈元礼来的,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来者不善,可又碍于同门情面不好得罪,一时间摸不清他们的意图,不知该如何作答。

    朱广真道“你不必感到为难,我们昨夜寅时就到了,若有恶意便不会等到现在,我们请陈师弟回去只是要调查一件事”,

    宁安道”诸位师兄,若不是紧要之事便待年后再说吧”,

    “事情非常紧要”,朱广真道“刻不容缓”,

    宁安不由得更感为难。

    “有劳各位师兄,我随你们回去就是了”,

    他正为难时陈元礼已从房中走了出来。

    “少爷”,

    陈元礼摆了摆手道“我回宗门一趟,你们回鱼羊镇去吧,老爷和夫人那里,你们替我知会一声”,

    宁安摇头道“少爷,我和你一起去”,

    陈元礼欣慰的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却听朱广真道“小师弟,你和王乞生本就要随我们一起回去,乌卓缜死了,他死在芙蓉镇的那一天正是你们下山的时候,王显也是那天下山去的,时间完全吻合”,

    乌卓缜死了,除陈元礼外,宁安和王乞生心里俱都一震,这时回想起那日王显狼狈的样子更是心生狐疑,他的惊慌失措是不是也因为乌卓缜的死?是他失手杀了乌卓缜?不管是谁杀的,乌卓缜既然死在芙蓉镇,青锋派接下来注定要麻烦不断了。

    陈元礼叹了一口气,闭上眼,心里满是懊悔。

    朱广真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道“陈师弟,你想必知道些什么”,

    陈元礼勉力睁开眼,道“人是王显师叔杀的吗?”,

    朱广真看着他道“你早知道他会动手?”,

    陈元礼叹了口气,摇头道“日前山门受辱,王显师叔一直耿耿于怀,心存报复的念头;乌卓缜下山后王显师叔便想要追上去教训他一番,他没有动杀心,我想,很可能是失手”,

    朱广真嗤笑一声,道“推测的倒是像模像样,但王显师叔一直不承认人是他杀得,现在你们每个人都有嫌疑,王显师叔在山门受辱,你也在山门受辱,宁安师弟与他在藏书小楼有过节,王乞生更不必说,虽我们回山去吧,人若不是你们杀得便澄清此事,到时候自然会放你们下山”,

    三人谁都无法推托,唯一一个没有嫌疑的陈月也没法一个人回到鱼羊镇,四人只能随朱广真等人返回青锋派;他们到山脚时芙蓉镇已没了往日的热闹,街上行人寥寥,远望高峰,只感黑云压城,一副山雨欲来的压抑感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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