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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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三章 嵇康助人得家产 闲游小镇遇命案

    嵇康和县令曹嘉来到沈员外家,各自掏出名帖,请看门的家奴送进去,求见沈员外。

    沈员外刚刚在家里喝完了酒,正捧着一杯茶在院子里踱步消食,一听县尊大人和大名鼎鼎的中散大夫来了,急忙亲自出迎。

    嵇康和县令曹嘉跟着沈员外进了大门,里面是一个大院子,家里人各自忙碌着。

    一个公子模样的人带着几个小孩子在读书,嵇康驻足下来打量那公子,很是年轻,一脸的英气。

    沈员外介绍说:“这是我的第三犬子,那几个小孩是他大哥和二哥家的。”

    嵇康点点头,这三公子长得一表人才,难怪沈员外喜欢他。

    再看看院里,一个老年妇女带着两个少妇在纺纱织布,估计就是沈员外的老婆和两个媳妇,却不见最年轻的三媳妇在其中。

    沈员外把二人一路让进客厅奉茶,小心翼翼地问起二位大人的来意。

    嵇康笑道:“沈员外莫慌,我们此来不是公干,是闲游到此,听说你的三媳妇非常能干贤惠,我们想见识见识。”

    沈员外放下心来,派人去请三媳妇杨惠华。

    不一会儿,杨惠华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先跪下给二位大人行礼。

    曹嘉连忙让她起来,坐下说话。

    嵇康有意考校她,指着大厅上的一副楹联问杨惠华:“杨姑娘,这副对联,是暗寓你家有钱吧?是不是言过其实了?”

    杨惠华抬头一看,楹联写的是:百代常知足,万事不求人。其实这是沈员外写的,他把百、万两个字嵌在里面,一方面显示自己有钱,一方面提倡知足常乐,求人不如求己,愿子子孙孙记住这个古训。

    杨惠华心知,树大招风,两位大人来意不明,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于是杨惠华笑了笑,说:“禀报大人,那副楹联是我公公写的,只不过雕刻的木工太大意,把那副楹联的上下联都少刻了俩个字,所以显得口气狂妄了些,大人见谅。”

    嵇康笑问:“那么完整的楹联应该是什么呢?”

    杨惠华说:“上联应该是:百代常知足积善,下联是:万事不求人感恩。”

    嵇康听了频频颔首,杨惠华果然才思敏捷!

    县令曹嘉忽然问:“杨姑娘,听说你之前是个杀猪卖肉的,现在如此文采过人,想必是你丈夫熏陶的吧?”

    杨惠华笑道:“大人,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丈夫爱读书是远近闻名的,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若是个朽木也雕刻不成才是不?”

    曹嘉见她口才很好,笑笑,忽然想出了个主意。

    曹嘉把脸一沉说:“沈员外,你富甲一方,目前洛阳县城的城墙要修葺加固,前任县官造好了预算,征集了钱粮,可现在上面说还要加高两尺!我们不想惊扰百姓,再去加赋税,就来动员各家富户捐助。

    其实也简单,一不要你们出钱,二不要你们出

    粮,三不要你们出工,只要你们把城墙加高就行了。既然你们家万事不求人,相信你们一定会有办法。”

    沈员外一听怔住了,把城墙加高两尺,这要多少人力物力财力?

    沈员外额头冒汗了,说:“大人稍等,且容小人全家商量商量。”

    说完沈员外走了出去,召集家人商议;杨惠华没有说话,日有所思,也转身走了出去。

    嵇康和曹嘉暗暗发笑,坐着品茶。

    过了一袋烟的功夫,沈员外带着家人进来了,满满站满了大厅,跪下哀求道:“二位大人,小人实在无能为力,求大人宽恕。”

    身后男女老幼呼啦一下,跪满了一地。

    曹嘉趁机问:“你们家这么多人口,就没一个人为你分忧?”

    沈员外叹息道:“大人,他们都是老实百姓,真能有人为我分忧,我就把家产传给他继承!”

    恰好杨惠华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个东西,笑吟吟地对嵇康和曹嘉说:“二位大人,您们说过,一不要我们出钱,二不要我们出粮,三不要我们出工,只要把城墙加高就行了!现在我想出了个主意,用木头做了个烧砖头的模具,在平常的尺寸上加高了两分;窑主用这种模具做砖不需要增加工钱,一层砖厚两分,十层砖厚两寸,一百层砖就加高了两尺!原料虽然有所增加,不过泥土来得容易,其他就不用加任何费用了。”

    听她说完,大家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嵇康问:“沈员外,刚才你说过,谁解决了这个难题,你就把家产让她继承,说话算数吗?”

    沈员外还没开口,沈夫人发话了:“大人,此事乃是我的家事,夫君虽然答应了,老身还要杨惠华办到一件事,才赞同此事!”

    嵇康饶有兴趣地问:“是什么事?”

    沈夫人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要用杨惠华竹篮提点水来,才显出她的能干,我才放心让他继承家产。”

    沈员外用眼睛瞪着夫人,杨惠华却笑吟吟地,一声不发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杨惠华又笑吟吟地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篮子,往婆婆面前一放,笑道:“婆婆,竹篮打水来了。”

    婆婆看了一怔,问:“水在哪里?”

    杨惠华说:“您把篮子提起来就看见水了。”

    婆婆依言一提,果然篮子里不住地往下流水,婆婆哑口无言。

    大媳妇站出来说:“我还有个要求,才肯同意让老三的媳妇继承家产。”

    杨惠华说:“大嫂您说。”

    大媳妇说:“我要你用纸包点火来,我就同意你继承家产。”

    杨惠华二话不说,转身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提着一只着蜡烛的灯笼,举到大媳妇面前说:“大嫂,纸包火来了。”大嫂脸一红,无言以对。

    二媳妇站出来说:“杨惠华,我也有个要求,要求你用骨头包点肉来。”

    杨惠华笑嘻嘻地去

    了厨房,不一会儿拿来几颗煮熟的鸡蛋放在二媳妇面前,说:“二嫂,骨头包点肉来了。”

    二媳妇愣了半晌,无话可说。

    沈员外大喜,说:“我当众宣布,我百年之后,家产归三子和杨惠华继承,但是杨惠华要保证大哥和二哥两家人衣食无忧!一切财产但凭杨惠华处置。”

    杨惠华连忙拉着丈夫跪下来,谢过公公沈员外,又拜谢嵇康和曹嘉大人成全。

    沈员外了了一桩心事,心中大喜,下令大摆宴席,款待二位大人,全家上上下下都参与宴饮。

    曹嘉和嵇康都不想打搅,起身告辞,沈员外和杨惠华一再苦苦挽留,说外面天色不早了,吃了饭歇一宿,明日再走不迟。

    嵇康想想也是,就和曹嘉留下,饮酒吃饭,热闹了一番,到初更天酒席才散。

    杨惠华早已准备好了客房,恭恭敬敬地请二位大人去歇息。

    次日一早,等嵇康和曹嘉起床,杨惠华早已带着下人做好了丰盛的早饭,请二位大人享用。

    嵇康和曹嘉饱餐一顿,谢过杨惠华和沈员外,出门骑马,继续游玩北邙山脉。

    二人信马由缰,来到一座山下的小镇上,看看这镇子人来人往,还挺热闹,就骑马进去察看民风。

    进了镇子不远,有家铁匠铺,生意兴隆,买铁器的人在门外排队!

    嵇康和曹嘉都穿着便服,就排在买铁器的队伍中,听人闲聊。

    一位顾客说:“这打铁的房老汉,祖传的铁匠手艺,他打的铁器,结实耐用,锋利无比,不但在本镇畅销,还给洛阳城里的刀具店送货!

    刀具店的蔡老板很喜欢他们的产品,有多少收多少,但更多的时候,房老汉宁可带着小儿子,带上刀具自己进城摆摊卖刀具、铲子等铁具,那样会赚得多一点。”

    旁边的顾客点头称是,说房铁匠心不黑,卖给本镇人的铁器,价格公道。

    这时候铁匠铺里出来了两个人,一胖一瘦,穿着外地人的服饰,手上都拿着一把菜刀,急匆匆地离开了。

    嵇康笑道:“看来这房铁匠有两下子,外地人都慕名赶来找他买铁器,真是声名远扬。曹大人,我们一人买一把腰刀回去,看那个衙役办案勤勉,就奖励他一把好刀?”

    曹嘉点点头,笑道:“这是个好主意,宝刀赠烈士嘛,呵呵。”

    于是二人耐心地排队,过了一阵,眼看快要排到了,忽然外面吵吵嚷嚷地来了几个人,蛮横地推开排队的人,冲进铁匠铺,把房铁匠和他的小儿子抓了出来,五花大绑!

    这下买铁器的人不答应了,一个顾客说:“王乡长,你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抓人?你给大家说清楚!”

    为首的是个胖子,满脸横肉,冷笑道:“为什么?你们知道个啥?刚才有乡民来报,在镇外的田地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是个外地的客商!我立刻带人赶去调

    查,案发前后,有人路过,看见一胖一瘦两个外地模样的人路过那里!

    我验看了尸首,是被乱刀砍死的,地上落着两把沾满了鲜血的刀,刀把上刻着‘房记’。

    这两把刀都是房铁匠打造的,而且是崭新的刀!

    我立刻赶来,路上有乡民告诉我,前不久看见了一胖一瘦两个外地人,从房铁匠的铺子里买了两把菜刀,匆匆离去!

    那两名一胖一瘦的外地人有重大杀人嫌疑,房铁匠卖刀给他们,也脱不了干系,我要把房铁匠父子抓走,连同那外地客商的尸体送去县衙报官!

    你们闲杂人等都闪一边去,阻扰了我的公事,你们吃罪不起!”

    王乡长这么一说,无人再敢多话,任他带走了房铁匠父子。

    嵇康朝曹嘉使了个眼色,曹嘉点点头会意,二人不远不近地跟着王乡长和几个手下,前往镇外的田地里。

    走了没多远,到达了杀人抛尸的那块田地;王乡长皱着眉,命几个手下去砍些树棍来,做成担架,把死尸抬到自己家,再换马车,连同房铁匠父子送去县衙治罪。

    嵇康和曹嘉紧跟着王乡长几人,一直跟进了他家里。

    王乡长正在催促家丁准备马车,忽然看见两个陌生人走进家门,上前拦住去路喝道:“你俩是什么人?为何擅自闯入我家?!”

    嵇康笑问:“乡长大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王乡长答:“我要带着尸体和疑犯去洛阳城县衙报案,你是何人?为何问我?”

    嵇康说:“乡长大人不认识县尊大人吧?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正是洛阳县正堂曹大人!”

    王乡长一惊,自己确实没见过乡长,忍不住上下打量曹嘉。

    曹嘉从怀里掏出官印给他看了看,王乡长大吃一惊,连忙跪下行礼。

    曹嘉搀扶起他说:“乡长不必多礼,此处不是大堂,就借你家一用,审理此案。”

    嵇康已经上前验看了尸体,浑身刀伤密布,血迹斑斑,行凶者似乎和死者有极大的仇恨!

    曹嘉坐在乡长客厅的太师椅上,讯问房铁匠父子。

    房铁匠大喊冤枉,说自己只知道打铁卖钱过活,从不敢串通杀人,也不认识凶手。

    曹嘉见房铁匠抵死不招,下令把他先关押到柴房,继续审问他的儿子。

    曹嘉问:“小房,你叫什么名字?那两个外地客人是如何到你家铁匠铺买刀的?”

    小房毕竟岁数小,吓得跪倒在地直哆嗦,颤声说:“我、我叫房文全,那两个外地客人我和我爹都不认识。

    他们两个前一天就来过铁匠铺,却没有买铁器,而是围着我爹问长问短,谈了好一会才离去。”

    曹嘉问:“他们问了你爹什么?”

    房文全答:“就是问我爹哪种铁器锋利,我爹问他们做什么用?他们两个说切菜用,在家乡是做厨师的,这次来洛阳游玩。听人说我们家的铁器锋利耐

    用,就慕名来买两把。”

    曹嘉问:“那他们当天怎么没买?却第二天来排队买刀?而且一买就出事了?”

    房文全说:“当天我也问他们买不买刀?他们却说不忙,要在我们镇上玩一天,临走时再买。对了大人,他俩还在铁匠铺里转了几圈,还走进我家看了看。”

    曹嘉问:“他们去你家里做什么?”

    房文全说:“铁匠铺通着我家,店铺后面就是屋子,他俩信步走进去,我也不好阻拦。”

    曹嘉想了想,对王乡长说:“劳烦乡长带两个人去房铁匠家中搜查一番,有什么可疑的东西统统带来。”

    嵇康主动说:“曹大人,你继续审问房铁匠父子,我随王乡长去铁匠铺和家中看看。”

    曹嘉点点头,嵇康随着王乡长和两个手下先来到了铁匠铺。

    铁匠铺里洋溢着嵇康熟悉的烟火气味,嵇康热爱打铁,对铁匠铺的家伙也非常熟悉,仔细搜查一番没有发现什么。

    这时候王乡长已经进了房铁匠家,到处搜索;嵇康也往铁匠铺后面的房家走去,还没进门,就听王乡长喊:“大人!大人!有发现了!”

    嵇康连忙快步走进屋里,只听王乡长说:“大人,在房铁匠的床下发现了两件血衣!”

    嵇康拿起地上的血衣,走到院子里在阳光下细看,两件衣服的款式都和本地衣服大不一样,上面都溅满了鲜血,血腥味逼人。

    嵇康看看两件衣服,一件胖大,一件瘦长,心里一动,对王乡长说:“乡长,你去找几个邻居问问,特别是最近买过房铁匠铁器的人,认不认识这两件衣服?我怀疑这两件衣服就是那两个外乡人凶手留下来的!”

    王乡长应诺去了,过了一会找来几个邻居一问,果然有人看见那两个外乡人穿的就是这两件衣服!

    嵇康盯着血衣想了想,忽然站起来说:“不好!中了那两个凶手的金蝉脱壳之计!”

    王乡长不解其意,疑惑地看着嵇康,嵇康说:“快,我们立刻赶回你家,见到曹县令再说。”

    于是几人急匆匆地赶到王乡长家,曹嘉面带失望之色,显然审问房铁匠父子也没问出个头绪。

    嵇康匆匆地把两件血衣扔在曹嘉面前,说:“大人,凶手非常奸猾,杀人之后用了金蝉脱壳之计,已经逃远了,追不上了!”

    曹嘉吃惊地问:“何以见得?”

    嵇康说:“我去房铁匠家里调查了,那两名凶手之前就去房铁匠家转悠过了,却没有买菜刀,这是因为先要熟悉地形!

    第二天两名凶手买了菜刀,应该是算计好了时间,立刻赶去附近的田里截杀了外地客商,然后偷偷地潜入房铁匠家,有可能是翻墙进去的;两人脱下血衣塞在房铁匠的床铺地下,栽赃嫁祸给房铁匠,然后趁机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远走高飞!”

    曹嘉县令问:“这两个外地来的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嵇康说:“被害的外地人应该和两名凶手熟悉,两名凶手是特地赶来这里下手的!因为他们准确地知道被害者的行程,提前一天赶到这里预先准备伏击!”

    曹嘉不解地问:“那凶手为何要嫁祸素不相识的房铁匠呢?难道和房铁匠有仇?!”

    嵇康沉吟道:“应该和房铁匠无仇,但是那两个凶手是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好掩护他们逃走!

    如果房铁匠是凶手之一,不会愚蠢到杀了人还把血衣藏在家里,这不是不打自招么?凶手故意把作案时弄脏的血衣偷偷藏在房铁匠床下,是让查案的人把精力放在房铁匠父子身上,等查案的人发现走进了歧途,凶手早已远走高飞了!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

    曹嘉沉思良久,无奈地问:“那么照你推断,凶手早已远走高飞,现在我们怎么办?”

    嵇康说:“画下死者的脸貌,一边派人在附近的酒店、客栈寻找,看看有没有死者的线索?一边在这镇上张贴悬赏布告,有人提供凶手线索的,给予赏银!”

    曹嘉点点头,依言行事,又派乡长把死者的尸体运送到县衙。

    谁知画影图形和张贴悬赏布告,都没有收集到有用的线索!

    房铁匠父子作为疑犯,也不好释放,关在牢里。

    房铁匠性格刚烈,竟然绝食不吃,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县令曹嘉慌了,请来嵇康商议对策。

    嵇康沉思良久,对着曹嘉说出了一条计策,曹嘉喜出望外,等到晚上,独自一人去了牢房,秘密地叮嘱了房铁匠父子一番。

    第二天一早,曹嘉就命衙役放出风去,三日后升堂,公开审理房铁匠杀人案!

    第三天一到,大堂外面人山人海,看审杀人案的老百姓熙熙攘攘。

    曹嘉升堂后,房铁匠父子依然不招供,曹嘉一声令下,竟对父子俩动起了大刑。

    房铁匠岁数大了,熬刑不过,首先招供,认识那位被害的客商,趁他预约过、前来铁匠铺买腰刀的机会,自己在店里卖货,让儿子悄悄回家,从后门出去,半路截杀了外地客商,抢夺了他身上的钱财。

    曹嘉大喜,问为什么搜出来的血衣是两件?

    房铁匠说,是故意为之,掩盖真相的。因为当时房铁匠在店里卖铁器,儿子房问全悄悄地出去,谁也没注意。

    房文全穿了两件外衣,一瘦一胖,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身材,让人认不出来!

    谁知刚刚在田里杀死了外地客商,附近有人经过,房文全慌慌张张地逃回家来脱外衣时才发现,两件外衣都染了血,只好一起脱下来,急匆匆地往床下一塞,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来到前面的铁匠铺。

    我心里还暗暗高兴,儿子杀死外地客商时有人路过,而儿子出去杀人是走的后门没人知道,这样儿子就有了不在现场的证据,整个计划天

    衣无缝!

    没想到县令大人恰好游玩到铁匠铺外,立刻在我家中查获了血衣,因此案发。

    房铁匠招供完毕,曹嘉县令与县丞略作商议,当场宣判,房文全劫财杀人,判死刑;房铁匠知情不报,纵容儿子杀人,判坐牢十三年;退堂!

    房铁匠和房文全一听,立刻瘫软在地,被衙役们押走。

    随即曹嘉派衙役在洛阳城里四处张贴告示,一个月后,在菜市口问斩房文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