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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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九章 骑马探访馒头铺 夜听冤女诉亡夫

    嵇康听洛阳县令王广要他陪同查案,欣然同意,转头问阮咸:“贤弟,赈灾放粮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你下一步怎么打算?”

    阮咸笑道:“我暂时不回家乡了,我喜欢上了洛阳的风土人情,决定到处转悠转悠,随时可能去找你喝酒!”

    嵇康笑道:“欢迎欢迎,我家里不乏好酒,哈哈!”

    这一顿酒,四人把酒言欢,喝到半夜才散。

    嵇康和王广都没有回去,就在县衙后堂的房间里歇了。

    第二天晌午,嵇康起来,王广已经吃过早饭等他出发了。

    嵇康急忙洗漱,抱歉地说:“昨日酒多了,误事误事。”

    王广笑道:“不急,现在还是上午,你吃了早饭再去吧。”

    嵇康说:“不用了,告状人雷三不是做馒头卖吗?我去买他几个馒头尝尝。”

    于是王广和嵇康出了县衙,骑马赶往洛河南岸。

    王广骑在马上说:“贤弟,我们难得来洛河一次,你看这洛河水比黄河清澈多了,河边树木成荫,人民安居乐业,多好啊!”

    嵇康连连点头,说:“岸边人来人往,商贾云集,河上渔帆点点,川流不息,一派兴旺的景象,我们得好好查查,是不是真有鬼使用冥币买馒头。”

    王广颔首,和嵇康纵马过了桥,来到洛河南岸。

    嵇康正要问路,雷三的馒头店在哪里?忽然王广手指前方说:“那边围了一大群人,我们过去看看。”

    说完王广打马向前,嵇康催马跟上。

    只听群众喧哗道:“雷三,你真的收到冥币买馒头了?那女鬼长得啥样?”

    王广对嵇康笑道:“得来全不费功夫,正找雷三呢,雷三发现了!”

    嵇康笑笑,静听雷三怎么说。

    雷三见围观的人多,心里也高兴,这等于是给自己的馒头做推广了。

    雷三绘声绘色地把那女子夜里来买馒头的事说了一遍,还从钱箱里拿出几张冥币让大家摸摸。

    当时就有人问:“鬼都来买你的馒头?说明你的馒头好吃啊!来两个尝尝。”

    一个买,个个买,雷三忙着收钱给馒头,几笼馒头被一抢而光。

    嵇康等馒头卖完了,喝道:“洛阳县在此办案,闲人回避。”

    呼啦一下,人群都散开了,但是都不走,远远地围着看热闹。

    雷三恭恭敬敬地把王广和嵇康迎进路边的馒头铺里,里面摆着简易的桌椅和热水茶壶,供顾客坐下吃馒头。

    王广说:“雷三,本县是洛阳县正堂,昨晚你去报案了?把经过详细说一遍。”

    雷三连忙给二人倒了两杯开水,恭恭敬敬地让座,将遇见女鬼的事,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王广听完,问:“你当真亲眼见那妇人钻进乱葬岗芦苇蒿草丛中不见了?”

    雷三连连点头:“小人没有半句谎言。”

    王广又问:“那妇人有多大年纪,长得什么模样?”

    雷三答:“她

    用花布裹住头脸,小人没有看清。”

    王广问:“那妇人还抱着婴儿?婴儿有多大?”

    雷三答:“看那襁褓的大小,怕是才满月吧?没有细看,一直被她抱在怀里。”

    王广点点头,说:“本县和这位嵇康大人,今天就是为此案而来。我们会去查访,但你不要把这事到处传播,否则人心不安,本县要治你个妖言惑众之罪。”

    雷三连忙点头答应:“是,是,是,小人再不敢乱对人讲了。”

    王广根据雷三昨日的说法,与嵇康一起骑马向西骑了十多里地,那里果然河坎下边有处乱葬岗,长着大片的蒿草和芦苇。

    乱葬岗占地很大,嵇康和王广走了一阵也没看到什么鬼影,倒是有几条野狗晃来晃去,有的狗嘴里叼着白森森的骨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人骨。

    嵇康说:“王大人,彼在暗我在明,这里地方又不小,芦苇长得比人高,怕是不容易发现什么,我们不如守株待兔?”

    王广会心地一笑,说:“你是说守在馒头铺里,等她上门?”

    嵇康说:“是的,我们可以兵分两路,埋伏在馒头铺里,准备好烟花;再调些衙役来守住乱葬岗,只要馒头铺那边发现女子,立刻放烟花,这样衙役们就把住乱葬岗不让女子潜回,无论是人是鬼都可以查个水落石出。”

    王广喜道:“确是妙计,只是万一那女的是鬼,衙役们会不会有危险?”

    嵇康笑道:“无妨,衙役是公门中人,都有些煞气;女鬼一般只害体弱者,所谓人怕狠鬼怕恶,我们选强壮的衙役来埋伏,自然不怕鬼。”

    王广欣然同意,骑马回到衙门,吃了午饭觉得困,午睡一会,一觉就睡到黄昏。

    嵇康也补了一觉,醒来后亲自挑选了十八名精壮的衙役,准备晚上出发。

    嵇康知道馒头铺的事已经传开了,怕衙役们心里有顾忌,到了晚上特地让人在县衙后堂备下一桌酒宴,饮酒壮胆。

    王广也到席了,和衙役们举杯欢饮,相互敬酒。

    菜肴很丰盛,王广平时忙于办案,难得有机会和属下饮酒,兴致很高,让大家放开了喝。

    看看到了戌时,大家酒足饭饱,嵇康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大家带上兵器、火把,准备破案。记住,即使有鬼也怕火,只要馒头铺这边烟花升起,你们就点上火把,各自散开,封锁乱葬岗,不要怕。”

    王广说:“嵇康贤弟会法术,你带几个人去馒头铺埋伏,我带人去乱葬岗。”

    嵇康说:“我一人一剑足矣,乱葬岗地方大,衙役都随王大人去,一定要保护好王大人。”

    王广知道嵇康的本事,也不多让,上马出发。

    衙役们也都骑马,一行过了洛河桥,分道扬镳。

    嵇康骑马缓缓来到馒头铺,来得早了,馒头铺还没开门。

    嵇康心想,这买馒头的女子出现

    在这里,必有缘故;因为馒头不是一个地方有卖,而这女子连续出现,跟此地必有某种联系。

    嵇康顺着街道慢慢走访,遇到门开着亮灯的人家就去查问一番,附近有没有人家有什么女子冤死?

    被访的人家有人认识嵇康,直言相告,没听说有人家女子冤死。

    嵇康心中不甘,继续走访,不知不觉中走出老远,已到子时;前面有一家豆腐店亮着灯光,已经在劳作了。

    嵇康走过去,看见一位老者和两个女儿在忙碌,烧水点卤做豆腐。

    嵇康上前施礼说:“老人家,这么早就起来磨豆腐?”

    老者说:“没办法呀,世上三般苦,撑船打铁磨豆腐!不早起,来不及做豆腐,附近的乡村都跟我买豆腐呢。客官是何人?为何深夜到此?”

    嵇康掩藏身份,说:“我是过路的,错过了宿头,没找到客栈,想跟你买些豆腐脑吃,暖和暖和。”

    老者说:“客官来早了,要等豆腐做好才有豆腐脑吃。那边有凳子,你先坐下歇会。”

    嵇康道过叨扰,坐在小凳子上,本也无意吃豆腐脑,就和老者闲聊。

    嵇康问:“老伯如何称呼?做这行多少年啦?”

    老者说:“在下姓谢,我两个闺女没出生我就做豆腐啦;现在大女儿三十,小女儿二十五,老伴都不在了,还是做豆腐,苦命啊!”

    嵇康问:“谢老伯,每天有许多乡亲和你买豆腐,想必你消息灵通吧?最近这附近出没出什么命案?”

    谢老伯抬头看了嵇康一眼,警惕地问:“你一个外乡人,打听这个做什么?”

    嵇康说:“我晚上在这洛河边上的酒店喝酒,听食客说,馒头铺闹鬼了,我觉得是有冤鬼作祟。”

    谢老伯没有吭声,继续看着锅里准备做豆腐。

    一旁拉风箱的大女儿说:“我家隔壁的谢平安上个月暴死了,会不会是谢平安作怪?”

    谢老伯喝道:“小娟,别乱说话,那谢平安是个男的,用冥币买馒头的是个女鬼,两码事!”

    嵇康饶有兴趣,问:“谢平安怎么会暴死?官府验尸了吗?”

    谢老伯沉着脸不啃声,小娟被父亲呵斥了也不说话,谁知二女儿开口了:“这死者叫谢平安,还跟我们家有点亲戚关系。谢平安常年在外面贩卖布匹,上个月回家探亲,第二天一早就被发现死在床上,县里仵作来查,既不是毒死的又没有伤口。谢平安的哥哥谢金安就怀疑是弟媳谢薛氏贪图床第之欢,让谢平安过劳死,直接把谢薛氏撵回娘家去了。”

    嵇康听了精神一振,问:“谢薛氏家住哪里?”

    谢老伯又开口了:“二子,做你的豆腐,莫要话多!”

    嵇康见谢老伯满是戒意,站起来笑道:“豆腐脑还要等呢,我去买馒头吃了。”

    谢老伯还是不开口,嵇康也不介意,慢慢走回馒头店,这时雷三已经

    在和面准备做馒头了。

    嵇康上午和王广来过一次,雷三认得嵇康,连忙丢下手中活,问:“大人,案子如何了?”

    嵇康颔首说:“你忙你的,继续做馒头,我守在你店里,等那女子再来买馒头。”

    雷三大喜,低头忙活做馒头。

    嵇康忽然问:“这附近有户人家叫谢平安,上个月暴死于家中,你可认识?”

    雷三一怔,说:“我不认识,我不住在这里,半夜才来店里做馒头,我家在洛河以北。”

    嵇康就不再问了,坐在一张木凳子上休息。

    雷三说:“大人,小店简陋,我倒杯开水给你喝?”

    嵇康说:“不用了,我也不渴,你忙你的。”

    雷三继续和面,用刀把面疙瘩切成小块,一一放进蒸笼里,放到炉上装满开水的大锅里蒸。

    嵇康突然问:“那女子是不是每次第一笼馒头出来她就来买?”

    雷三说:“是的,她算准了我的时间,非常奇怪。”

    嵇康笑道:“你每天固定时间做馒头,她有可能在暗中观察你。你在明,她在暗,她等你馒头一拿出去就来买,这也不奇怪。”

    雷三等了一会,蒸笼热气蒸腾,第一笼馒头已经蒸好。

    雷三用抹布裹住蒸笼底部,把几笼馒头托到店铺门内的桌子上,然后揭开蒸笼盖,小心翼翼地把热气腾腾的馒头一笼笼拿出来,放到案板上卖。

    几笼馒头刚刚放好,忽然雷三看看门外,惊得合不拢嘴!

    嵇康一看不对,赶出来问:“是不是那女的又来了?”

    雷三说:“我刚刚看见外面有个人影一闪,像是那个女的,但天还没大亮,没看清楚。”

    嵇康说:“这样,你我都坐在馒头铺子里,看那女的来不来偷馒头?她既然用冥币买,说明没钱,很可能趁黑下手偷!”

    雷三点点头,蹲到案板后面,嵇康也随着蹲下。

    过了一会,只见一个头一探,很快缩回去;嵇康眼尖,看出是个女的,蓬头散发,脸上不少污垢。

    雷三吓得直哆嗦,小声喊道:“鬼啊......”不敢往外看。

    嵇康却丝毫不惧,站在案板后面,眼见着一只脏兮兮的手,从下面慢慢伸到案板上,摸到了馒头!

    嵇康上去一把抓住那只手,心里一喜,这手明明是温热的,不是鬼!

    嵇康用力一拉,只听“哎呦”一声,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被拉了起来,头上一大块花布裹着头脸,只看见鼻子嘴巴,到不算丑;怀里还抱着个襁褓,里面一个孩子约莫两三个月大,却看不清男女。

    嵇康冷冷地说:“这位姑娘,你拿馒头还没给钱呢!”

    那女的用力一挣,挣脱被嵇康抓住的手,伸进衣襟里掏出几个铜钱模样的冥币,往案板上一丢,抓起两只馒头转身就跑。

    嵇康一看,连忙冲出馒头铺,拔足就追。

    谁知那女的地形十分熟悉,不走大路

    ,转奔洛河边的河堤。

    嵇康冲到河堤上,一看非常陡峭,这里下不去,连忙绕到坡缓的地方,下到河边。

    再抬头一看,那女人利用地势熟的优势,不知从哪里又绕到了河堤上面,直往西而去。

    嵇康眼看追不上了,试探性地喊了声:“谢薛氏!”

    只见那女子略一停顿,随即快步逃走,消失在河堤后面。

    嵇康眼看她往西去了,掏出怀里早已准备好的烟花,用火折子点燃,施放到半空。

    十多里外的王广,早已看到烟火,立刻下令衙役们戒备。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王广已经带着十几个衙役,点起火把埋伏在乱葬岗周边的芦苇丛中,就等有人上钩。

    一直等到初更天,忽听河边的芦苇丛里有“哗啦啦、哗啦啦”的声音,王广一挥手,众衙役立刻轻手轻脚地围了上去。

    王广快步上前,只见河边的芦苇乱晃,却看不到人影。

    这时忽然马蹄声响起,嵇康骑马赶来了!

    王广连忙返身迎上去,笑问:“贤弟怎么到现在才来?”

    嵇康说:“马儿不习惯这里的路,沿途马失前蹄,把我摔了一跤;还好我见机得快,就地一滚,没有摔伤。”

    王广说:“你的马训练有素,怎会突然失蹄?莫不是受了惊?”

    嵇康颔首说:“是的,谁知道河边芦苇丛中,忽然飞起几只野鸭,我的坐骑受惊,人立起来,把我摔倒。我爬起来后,赶马向前,它却不肯走了,我只好牵着它走了一段,才骑着马来到这里,耽搁了时间。”

    王广说:“你来得正好,我和衙役们已经听到河边有芦苇响动的声音,但是却看不到人影。”

    嵇康不由得一怔,说:“你们不是早已布防,怎么就没堵住那女的?”

    王广沉吟道:“可能那女的利用小路进了芦苇丛,我们没有发现!”

    嵇康点点头,说:“我在馒头铺那边也追丢了这女人,她对地形非常熟悉。看来她要么是本地人,要么经常来这一带,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人不是鬼,我抓住过她的手,是温热的!”

    王广奇怪地问:“她是个人?怎么用冥币?不是故意装神弄鬼吗?”

    嵇康说:“只有抓到她本人,才能水落石出。对了,大人已经布置了人手,怎么不搜这芦苇荡?”

    王广说:“手下跟我嘀咕过了,这黑夜中地形不明,那女的又不知是人是鬼,犯不着冒险进去;他们都劝我放火烧芦苇荡,我担心里面躲的是人,因此一直犹豫着没有放火。”

    嵇康一惊,说:“肯定是人!你约束手下先别放火,我进去找找。”

    说完嵇康拔出宝剑,拨开比人高的芦苇和蒿草,走了进去。

    里面不辨方向,嵇康凭直觉往河边走,借着月光看见地下有一个个坟头,还有白骨出现,果然是座乱葬岗!

    走了一会,嵇康看到前面一片

    芦苇倒伏了一片,显然有人踩过;于是嵇康心生一计,走上去喊道:“谢薛氏,我知道你在里面,赶快出来,你有什么冤屈本官为你做主!再隐匿不出,官军可要放火烧芦苇丛,到时候玉石俱焚!”

    芦苇丛里沉默片刻,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撕心裂肺喊了起来:“冤枉啊大人,冤枉啊!呜呜呜......”

    嵇康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忙喊道:“你先别哭,有话出来慢慢说。”

    只见芦苇“哗哗”作响,一个衣衫褴褛、头裹花布、形容憔悴的女子抱着个襁褓,走出芦苇丛,“扑通”一声跪在嵇康面前。

    嵇康伸手搀扶她起来,先问:“你是不是丈夫离奇死亡的那个谢薛氏?”

    那女子嚎啕大哭,点头说:“正是民妇,我丈夫是被人害死的,还把我赶出家门,我好苦啊!”

    嵇康说:“县令大人就在外面,你随我来,我们会替你查案,洗清冤屈。”

    谢薛氏止住悲声,抱着孩子,跟随嵇康出了乱葬岗,跪倒在王广面前。

    王广说:“你既然是人,无须多礼,去掉包头的花布,起来说话。”

    谢薛氏哭道:“大人,替我做主啊!”

    说完扯下包头的花布,嵇康一看,她长相倒也算清秀,却瘦骨嶙峋,脸上十分憔悴,尘垢满面。

    谢薛氏哭诉道:“我家住得离馒头铺不远,靠近东边的豆腐店;我丈夫叫谢平安,常年在外面贩卖布匹,和哥哥谢金安一家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没有分家。

    谢平安上个月回家探亲,第二天一早就被发现死在我的床上,县里仵作来查,既不是毒死的又没有伤口。谢金安就污蔑我贪图床第之事,让谢平安过劳死,要把我撵回娘家去。

    我丈夫不明不白地死了,加上我们的孩子才两个月大,我自然不肯回娘家,要告状申冤!

    谁知那日我刚办完丈夫的丧事,从谢金安的窗下经过,就听谢金安和妻子谢马氏商量,要暗中害死我,谋夺所有的家产!

    我一吓抱着孩子逃出家门,却不敢回娘家。因为谢金安早已放风说我丈夫是死在我床上,说我纵欲过度;娘家人都觉得丢人,我丈夫的丧事只有我母亲来了,其他人都没脸来,所以我也没脸回娘家。

    我逃出家门,无处可去,想起这里的乱葬岗可以藏身,于是带着孩子躲到这里,挖了个简易的洞存身。

    身上的银钱很快买吃的花光了,我只好捡些乱葬岗上的冥币,趁着天黑,去雷三店里买馒头吃,其实就是骗吃!这才惊动了大人们,一路追查到此。”

    谢薛氏流着泪说完,嵇康已是义愤填膺,问:“谢薛氏,你丈夫的坟你应该记得,我们要连夜赶去开棺验尸!你可敢肯定你丈夫是被害死的?我们要有证据,才好开棺验尸。”

    谢薛氏连连点头说:“有!我丈夫一直身

    体好好的,临死的前一天还请豆腐店的老板谢老伯来家里喝酒,这谢老伯和我家有亲戚关系;谁知当天夜里,我丈夫就无缘无故地死了,谢老伯也觉得不可思议!只是谢老伯为人城府深,他不掺合我们的家务事,但要他证明我丈夫没病,应该没问题!”

    嵇康看看王广说:“大人,我们这就让谢薛氏带路,带上证人豆腐店的谢老伯,连夜开棺验尸?”

    王广略一思索,毅然下令:“来两个衙役,你们扶着谢薛氏走,直奔豆腐店,然后开棺验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