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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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一路忐忑赴姑苏 几经波折入梦乡

    越王带领着进贡的钱粮、西施、郑旦二位美女,紧赶慢赶,终于在黄昏时分,赶进了檇李城。

    伯嚭早已站在城门口等候。

    一见越王的队伍过来,伯嚭连忙上来见礼,欣喜地说:“越王,你们终于来了!我下午就站在这里等你,生怕你们误了时限,坏了进贡的大事!现在好了,你们终于来了,贡品都备齐了吗?”

    越王勾践笑吟吟地上前,还了伯嚭一礼,笑道:“多谢太宰大人关爱!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就是寻找绝色美女费了点时间,这才来晚了,好在没有误事。”

    说完越王从袖中掏出一包东西,悄悄地塞进伯嚭袖中。

    伯嚭脸上笑开了花,嘴中却说:“越王这是何意?”

    勾践笑笑:“我越国遭此重创,急切间也拿不出像样的礼物。这包珍珠都是个个价值不菲,是从我的王冠上摘下来的!反正我去吴国为奴,也用不上王冠了,还请太宰大人笑纳!日后待我越国修生养息一段时间,还有厚礼送与太宰,感谢太宰的处处周旋!”

    伯嚭四顾,没有旁人,小声对勾践说:“多谢越王!在下必有回报!你放心前去姑苏,我保你安全!对了,吴王最好色,你送来的两位美女姿色够吗?有没有教美女如何取悦吴王,刺探情报?”

    勾践为难地说:“寻找这两位美女颇费了一番手脚,都是绝色美女!只是没有时间教会她们如何获得情报。但她们都是越国人,父母亲戚都在越国,我相信她们会帮助越国的!”

    伯嚭点点头,说:“这事就交由我来办吧!宫内的大小事务都是我管的,我和她们俩个见面的机会太多了!对了,能不能先让我见上这两位美女一眼,看看货色行不行?”

    勾践点点头,领着伯嚭先来到郑旦坐的马车前面。

    伯嚭上去掀起马车前面垂着的帘子一看,惊讶得张开了嘴,半响合不拢,口水都流出来了!

    勾践一看,心里暗暗好笑,这也是一个好色之徒,以后送他美女比送金银好!

    勾践让他看了一会,说:“太宰大人,还有一名美女,姿色还在郑旦之上,要不要去看看?”

    伯嚭大喜,随着勾践走到西施坐的马车前。

    谁知西施是和东施同乘一辆马车的,伯嚭急吼吼地掀起帘子,先看到东施的尊容,一张奇丑的脸露在面前!伯嚭一阵恶心,再看看东施后面还坐着一个人!

    伯嚭喝道:“丑丫头,让开,让我看看西施!”

    马车内的西施一听,紧张起来,难道是吴王来看自己了?

    西施端容危坐,心里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东施不敢回嘴,委屈地嘟着嘴坐到一旁,让伯嚭看西施。

    伯嚭定睛一看,脑中一片空白!世上竟有如此的美女?西施的美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任谁见了她,心里都是震憾!

    西施也打量

    这伯嚭,看见一张浮肿的脸,色迷迷地看着自己,脸上满是酒色之气,发鬓都有些白了!

    西施心里暗暗哭泣,自己就要陪这样的男人同床共枕吗?

    忽然一旁站立的勾践说:“太宰大人,看过了吧?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进宫吧。”

    伯嚭回过神来,心里暗暗妒忌夫差,一下子占有了两个绝色美女!心里盘算着怎么能弄一个到手才好,与这样的美女春风一度,也不枉此生了!

    伯嚭领着越王勾践的队伍,浩浩荡荡来到檇李城帅府,吴王夫差暂时驻跸在这里。

    伯嚭进去禀报,吴王大喜,令勾践领着进贡的两位美女觐见,其他人跪在外面等候!

    勾践穿着平民衣服,领着西施和郑旦进去见吴王。

    三人往大殿中一站,大殿里所有的人,包括高高上坐的吴王都惊呆了!

    西施和郑旦就像两位仙女凌尘,风华绝代,婀娜多姿!

    勾践看看周围的人发呆,心里暗喜,看来这两个美女选对了,吴王一高兴就不会为难越国了!

    勾践拉拉西施和郑旦,让她们跪下,自己也随着跪倒,参拜吴王夫差。

    夫差哈哈大笑,下令平身,赐三人座。

    侍卫搬来三把椅子,让三人坐在一旁,夫差上上下下地打量西施和郑旦,喜得心花怒放,没想到越国竟然有这样的美女!

    伍子胥在一边,看见吴王如此好色,面带不悦,提醒道:“大王,越国一同进贡的还有钱粮,要不要去验收一下?”

    夫差回过神来,说:“嗯,嗯。就派你伍相国去查收!”

    伍子胥领命去了,夫差心情大好,说:“勾践,你诚心来降,事事遵命,本王甚是喜欢。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勾践站起来施礼,说:“大王,我的结发妻子愿意和我一起去姑苏为奴,请大王俯允!”

    夫差笑道:“你们伉俪情深,我当然同意。你这次带来的大臣和兵马,你带一个大臣随你去姑苏就可以了。其他人都让他们回去,管理国家,征收钱粮,明年要准时把贡品送到姑苏!你告诉他们,越国的兵马总数不得超过两万,我会派人来查的!你出去安排一下,准备随我回国吧。”

    勾践连声称喏,出来和众臣商议。

    文种心知郑旦对自己反感至极,如若跟去姑苏城,郑旦必定要报复自己!

    文种赶紧站出来说:“大王,我之前献给你灭吴十策,我必须留在国内才能实施,所以我不适合陪你去姑苏,还是派别人去吧。”

    众大臣心知肚明,去了姑苏就是陪越王去做奴隶,苦不堪言,弄不好还会掉脑袋!因此个个面面相觑,都不吭声。

    越王勾践怒道:“患难见人心!我越国就没有一个忠臣,随本王去赴难?”

    范蠡挺身而出,说:“大王,我愿同往!”

    勾践大喜,握住范蠡的手,说:“忠臣!忠臣!我勾践对天

    发誓,如果有一天我翻身了,称霸了,与范大夫共享富贵!”

    范蠡笑笑,说:“大王,为国尽忠,是我们为臣的本分!我范蠡不是为了富贵辅佐大王的!只要越国能够保存下来,人民免遭杀戮,我就知足了!”

    勾践点点头,转身拉着范蠡走进大殿,说:“吴王,臣都安排好了,范蠡随我去姑苏,其他人回去,什么时候出发,请大王示下!”

    夫差点点头,欣喜地说:“范蠡,你果然是忠臣,本王没有看错你!越国几次危难关头,都是你挺身而出!你放心,你随勾践去姑苏,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刚说完,伍子胥进来禀报:“大王,越国进贡的粮草都已验收完毕,数目无误!”

    夫差大喜,振臂一挥,说:“出发!”

    吴国军马十余万,浩浩荡荡地离开檇李城,往姑苏出发。

    夫差怜勾践诚心来降,也没有侮辱他,派了一辆马车让勾践夫妻同坐,一路前行。

    范蠡仍然骑着大白马,随车队走,西施在马车上不时地拉开窗帘,看着范蠡。

    两人对视,都有千言万语,但是马车旁边都有吴军骑兵护卫,不好说话,就这么看着,相对无语。

    夫差好大喜功,沿途不住地有吴国官员、百姓夹道欢迎,祝贺吴王凯旋归来。

    夫差大喜,处处停留,大宴群臣,赏赐钱粮。

    本来到姑苏只有二十天的行程,但夫差一路停留庆贺,竟然走了两个月!

    沿途夫差一直惦记着西施的美貌,几次酒后要宠幸西施,都被西施推辞月事来了,不能同房。

    夫差予取予求惯了,向来发号施令,没有人敢拒绝他!这次却对这西施格外起了怜爱之意,并不勉强她,把郑旦宠幸了好几次!

    西施暗中观察这夫差,年纪与范蠡差不多大,相貌魁伟,体格健壮。范蠡有一股儒雅的气质,夫差却有一股豪放的气质!

    队伍越来越接近姑苏城了,西施却越来越忧虑。

    自己已经被进贡给吴王,一旦进了姑苏城,被夫差宠幸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自己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心里非常害怕,心里又恋着范蠡,却要被夫差睡,万分痛苦!

    郑旦却不知道西施的心理,悄悄地告诉西施,男欢女爱原来这么美妙,每次夫差都把自己播弄得欲死欲仙!夫差好厉害!

    西施听了又羞又怕,迟早夫差也会这么对自己的,这可怎么办?

    过了几天,吴王夫差率领大队人马,终于回到了姑苏城!

    西施和郑旦却没有跟着吴王进王宫,被安排在驿馆里!

    两人都觉得奇怪,这时吴国太宰伯嚭来了。

    伯嚭色迷迷的眼睛打量了西施和郑旦好一会,好像要用眼神把二人吞进肚子里!

    郑旦已经被夫差宠幸过了,无所畏惧地迎着伯嚭的眼神艳笑,问:“伯嚭大人,吴王既然把我们带回姑苏城,为什么不带我

    们进宫呢?”

    伯嚭笑笑:“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吴王有夫人,也就是王妃,是宋景公的妹妹,叫做勾郚夫人。勾郚夫人原先也是个大美人,只是岁数比吴王大了好几岁,这几年姿色日衰,一年不如一年,吴王已经不喜欢她了!但勾郚夫人是正室,后面又有宋景公撑腰,醋心又重,吴王也不想得罪她,所以让我安排你们先住到驿馆!我听说吴王已经下令,在砚石山(如今的灵岩山)上为你们二位美女盖房子,名字都想好了,叫‘馆娃宫’。将来建好了,专门供你们二位大美人居住,游玩!现在这个驿馆虽然比不上王宫,但是也是姑苏城中最大的驿馆,里面很大,池塘假山,亭阁馆榭都有!这里原先是一位富商的府邸,但他暗中勾通楚国,为楚国刺探情报,被吴王杀了,府邸充公!怎么样,你们住得还满意吧?”

    郑旦笑道:“吴王不是最大的官吗?怎么还怕老婆勾郚夫人?夫差趴在我身上的时候倒是威风呢,原来也怕老婆,嘻嘻。”

    伯嚭暧昧地笑笑:“大王不傻!并不是怕这勾郚夫人,而是看他哥哥宋景公的面子!吴国正要和各诸侯国争霸,有这层姻亲关系,宋国必定帮助吴国,何必得罪宋景公呢?所以,你们二位忍耐一时,待馆娃宫造好了,你们就快活了!”

    西施一听暗暗高兴,看来又能躲过一时了,馆娃宫没造好,夫差总不至于在驿馆里就逼自己同房吧?

    想到这里,西施心情大好,和郑旦一起到驿馆里面四处游玩。

    驿馆里面果然很大,房子许多,还有个不小的花园!

    西施和郑旦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七岁,童心未泯,再加上东施也在一起,东施才十五岁。三个人嘻嘻哈哈地在花园里玩耍,采花儿戴,扑蝴蝶,捉迷藏,相互追逐,暂时忘记了背井离乡的痛苦!

    三人游玩到傍晚,忽然伯嚭又来了!

    伯嚭把西施三人找来,指着十来名宫女对三人说:“这十六名宫女是吴王特地派来伺候西施和郑旦的,每人有八名宫女伺候,服侍你们的饮食起居。你们需要什么,就跟她们说,她们会告诉我的!东施,你就跟着两位姐姐住下来,两边走动,只是不许出驿馆!驿馆外面有士兵把守,你们要是妄想逃跑,士兵们可不懂怜香惜玉,杀了你们是白杀!”

    东施怯怯地答应:“是。”

    伯嚭拍拍手,门外进来十几个士兵,搬进来好几个大木箱子。

    伯嚭道:“这箱子里是吴王赏赐给你们二位美女的衣物,四季的衣服都有,金银珠宝也有,你们让宫女拿进自己的房间去吧。我有事先走了,你们记住,吴王就是天!他要怎么样,你们都不得违抗!要是抗命,就先杀了你们越王勾践!”

    伯嚭走了,东施天真地拉着西施和郑旦,到驿馆深处

    ,就在花园旁边找了两间大房子住下。

    宫女们络绎地把箱子里的衣物捧了进来,放在西施和郑旦的房间里。

    西施和郑旦刚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宫女来请,说吃晚饭了。

    西施和郑旦带上东施一起,随宫女们来到一座大殿,里面摆了满满一桌菜肴,还有葡萄酒!

    郑旦和东施快活地大快朵颐,西施却无心多吃,吃了一小碗米饭就不吃了。

    宫女们耐心地站在旁边伺候,见西施吃完,过来一个宫女要添饭,西施摇摇头不吃了。

    宫女笑笑说:“请姑娘随我去沐浴吧。”

    西施顿时警觉起来,问:“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宫女笑笑:“我们伺候姑娘洗澡呀,你在家里不洗澡吗?”

    西施脸红了红,说:“我从来都是自己洗澡的,从不要人伺候!你去把热水放好,我还是自己洗吧。”

    宫女暧昧地笑笑,转身去准备了。

    不一会儿宫女来请,说都准备好了,请二位姑娘分别去洗澡。

    西施一听郑旦也要洗澡,心里慢慢放心下来,随着宫女来到一个洗浴间里。

    这房间不算太大,四周都拉着厚厚的缎子窗帘,密不透风,又保暖,又安全。

    西施看看房间正中间摆着一只又高又大的木桶,木桶边上搭着几条崭新的丝绸毛巾。西施害羞,摆摆手让宫女都退出去,自己脱下衣服走到木桶前一看,桶里热水热气腾腾,水面上浮着一层鲜红的玫瑰花瓣!

    西施惬意地跨进木桶里,仔细地洗了又洗,洗去旅途的疲劳。

    西施慢慢地洗完,跨出木桶擦干了身子,正要穿衣服,忽然房间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西施大惊失色,急忙用毛巾捂住胸口,羞涩地蹲在地上,喊道:“谁?干什么?”

    这时过来两位宫女,笑嘻嘻地说:“是我们呀,西施姑娘,我们来伺候你穿衣服的!都是女人,还害羞吗?嘻嘻。”

    西施含羞地说:“你们快出去,我自己会穿衣服,不要你们伺候!”

    两位宫女手上都捧着一叠新衣服,对视了几眼,说:“那好吧,我们把新衣服放在凳子上,你自己穿吧。旧衣服不许再穿了,这是上面吩咐的!”

    西施羞涩地说:“我知道了,你们快出去,把门关上!”

    两位宫女笑着走了,西施急忙站起来,手忙脚乱地穿好一套新衣,才放心下来。

    西施把衣服全都穿好,理理头发,随便挽了个髻,插上玉簪。

    环顾四周,房间里还有面大大的青铜镜,刚才没注意!

    西施恬然走过去,对着青铜镜照照自己,看呆了!

    青铜镜里的西施,刚刚出浴,面如芙蓉,皮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一双眼睛含情脉脉,水汪汪地;领口微微露出一段白皙的脖子,脖子下面春山起伏,令人无限遐想。

    西施对着青铜镜自我欣赏一回,宫女在外面问:

    “可以进来了吗?”

    西施点点头,说:“可以了。”

    门被推开,进来四个宫女。两个收拾浴桶,两个领着西施回房间休息。

    西施进了自己房间的卧室,一个宫女说:“我们就不打搅姑娘休息了,我们都站在门外伺候,姑娘有事,随时传唤,夜里都有人伺候的!”

    西施点点头,宫女们施礼退出。

    西施看看床头柜上,一杯热茶早已泡好,清香四溢。

    西施啜着茶,暗自感叹,这富贵人家就是不一样,洗澡喝茶都有人伺候!

    喝了几口茶,西施旅途劳顿,倦意袭来,脱下外衣,躺在床上睡觉。

    鼻子中闻着新丝绸被褥的馨香,西施很快甜甜地入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