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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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西施元宵逛会稽 范蠡救美遇西施

    会稽城是越国的都城,非常繁华,人流如潮,楼台馆榭,鳞次栉比。

    三个少女初次进城,西施仍然穿着父亲的服装,扮成男子。头上包着一块布帕,把秀发盘起来藏在里面。

    元宵节,又称上元节,民间在这天流行吃元宵,放花灯。

    吃元宵,取团团圆圆之意。放花灯,先是民间兴起,家家户户扎出各种花色的灯,里面点上蜡烛,晚上拿出来游行,比较,热闹一晚!

    春节,是春季的开始,人们点上灯游行,是祈求新的一年好运,同时也是提个醒,春节已过,该准备农具,下田耕作了。

    官府顺应民意,雇请了不少能工巧匠,提前扎好了许多大型的彩灯。准备这天晚上拿出来全部点上,与民同乐,增进感情。

    所以元宵节是个大节日,周围的乡民们这一天纷纷赶来会稽,参加灯会,图个热闹。当然这天晚上,平时难得见面的男女青年,也趁此机会出来游玩,遇见彼此中意的,留下地址,让家人去提亲。所以有这几重意思在里面,会稽城这天热闹非常,晚上也不关城门!

    郑旦毕竟大一岁,对两个妹妹说:“我们先找个干净的客栈住下来,放好行李,然后出来慢慢游玩。”

    东施担心地说:“郑旦姐,我们晚饭在哪里吃啊?”

    郑旦笑笑:“你个馋丫头!这里满大街都是卖各种吃食的,还怕没晚饭吃?”

    西施一心想见范蠡,说:“郑旦姐,我们找个离越王王宫近些的客栈吧,我想看看王宫什么样子。”

    郑旦说:“妹妹,靠近王宫的客栈价钱贵呢!我们反正就住一晚上,随便找家客栈住下吧?”

    西施说:“哎呀,郑旦姐!我们难得来都城一次,不去看看王宫怎么行了?看了回去也好显摆显摆!要不这样吧,住宿的钱我来付,这总行了吧?”

    郑旦想了想,说:“那好吧。你请我们住宿,我负责买花灯买玩具,东施你爱吃,就请我们吃东西吧!”

    东施高兴地拍手:“好呀好呀,就这么说定了!”

    于是三个少女问路,找到了越王王宫。

    一看之下,三人都呆了!

    站在王宫门外远远地看,里面重重楼阁,处处画坊,金碧辉煌,气概非凡!

    三个从山村苎萝村来的少女,哪天见过这样的房子?

    三人呆呆地看了一会,有官员出入王宫。文官大多是锦袍玉带,有的坐轿,有的步行。武将大多是满身盔甲,威风凛凛,骑马出入。

    忽然西施眼睛一亮,一匹熟悉的白马驮着身穿黄袍的范蠡,骑进了宫中!

    西施急忙挥手,喊:“哎!”

    可惜范蠡骑着马,没有听见,也想不到路边会有人喊他,径直骑进王宫去了。

    郑旦奇怪地问:“西施妹妹,你刚才喊谁呢?难道你在王宫里也有熟人?”

    西施低头笑笑,说:“没喊谁,我看那匹白

    马神气,想把它喊停下来仔细看一看。”

    郑旦又问:“马能听懂人话吗?莫不是你看上了马背上那位公子吧?”

    西施轻轻地打了郑旦一下,说:“别瞎说!我们住客栈去吧?”

    三人就靠着王宫,找了家客栈住下。西施果然不食言,一进门就付了三个人的房钱,只住一晚。

    小二领着三个人进去,开了两个房间,请三人住。

    郑旦狐疑地问:“西施妹妹,你今儿怎么了?你是女扮男装,你告诉店家,你是女的,我们三姐妹住一间房就行了,何必开两间房间?”

    西施心里想着,万一看灯时遇到范蠡,带他回客栈说说话,开两间房方便些。

    西施笑道:“我进客栈时忘了除下头巾,小二见我们一男二女,当然开两间房了。开就开了吧,再说东施妹妹睡觉打呼噜,我也睡不着!”

    郑旦一听,说:“好呀!我也被东施打呼噜,弄得睡不踏实,要不晚上我和你一个房间吧?”

    西施连忙推却:“别,别呀,我是男子打扮,和你睡一起,小二会查点的!你就将就着和东施睡一晚上吧,明天都回去了。”

    郑旦狐疑地看着西施,说:“西施妹妹,我总觉得你进了会稽城不大对劲,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西施一惊,说:“没、没呀!”

    三人安放好行李,洗了把脸,笑嘻嘻地出门游玩。

    西施心里想着范蠡,不时地朝王宫方向张望,可是范蠡一直没有出现。

    郑旦拉着西施,沿着王宫门前大街四处转悠。

    这条大街非常宽,可以八匹马并行!

    但是今天,大街上却摆满了摊位。

    有卖家乡土特产的,有卖各种小吃的,有卖各式玩具、工艺品的,还有卖各式扎好了的花灯

    郑旦领着西施、东施四处逛,竟然遇到了两个乡亲在摆摊卖面具!

    这些面具是用动物的皮子做的,皮硝好了后,剪成不同形状的面具。有狐狸型的、兔子型的、大灰狼型的、黑熊型的、老虎型的、豹子型的等等一应俱全!面具正面用颜料画上了动物的脸,有眉有眼,有鼻子有嘴巴,还画得挺像!

    东施天真地问摊主:“大叔,这些面具是做什么用的?”

    摊主笑笑:“这些是相亲用的!晚上放灯,会有无数的青年才俊出来游玩。你们几个姑娘家,总不好意思走到人家面前盯着看吧?戴上面具,就方便多了。”

    三人一听都要买,西施选了个大白兔面具,郑旦选了个火红狐狸面具,东施选了个黑熊面具。

    按照约定,买玩具是郑旦花钱,郑旦很痛快地付了帐。

    东施把黑熊面具折叠收好,蹦蹦跳跳地说:“两位姐姐,我们去吃东西吧?”

    三位少女来到卖吃食的摊子,东施一股脑地买了烤玉米、荷叶饼、豆腐花、卤鸡、南瓜酥、烤野兔。

    西施吃了点南瓜酥就不吃

    了,东施、郑旦大快朵颐,饱餐一顿。

    天色渐渐黑了,已经有人点上花灯游玩了。

    郑旦拉着西施和东施,一人买了一只兔子灯。

    郑旦付了钱,请摊主帮她们三个把灯里的蜡烛点上。

    兔子灯下面有四个轮子,郑旦、西施、东施三个少女,笑嘻嘻地推着兔子灯四处游玩!

    转了一会,看见卖冰糖葫芦的,东施迫不及待地买了几串请大家吃。

    三人正站着吃冰糖葫芦,忽然越王宫宫门大开,许多士兵列队而出,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到会稽城中四处布置安放。

    越王宫宫门前这条大街上,灯放得特别多,照得周围亮如白昼。

    郑旦和东施转了一会,拉着西施去别处看看。西施心里不想走,想等一会看能不能遇到范蠡。

    郑旦不由分说,拉起西施就走。

    会稽城很大,三人顺着大路,四门游玩。

    天完全黑了,但是还是到处明亮,因为点灯的人多了起来!

    人们从四面八方走来,都提着各式花灯,熙熙攘攘地在大路上游玩。

    西施忽然发现,人群中有不少人戴着面具!

    西施仔细观察,戴面具的基本上是女孩子,遮盖了面容,只露出一双眼睛四处观察,看有没有如意郎君。

    男孩子们大大咧咧地走着,有的人提着灯,有的人空着手,一路观察旁边的女孩。

    虽然有面具挡着,看不清脸,但是从侧面、步履、衣着也可以判断个大概。遇上中意的就上去搭讪,女子若有意,就走到路边和男子攀谈;若无意,就摇摇头走开。

    西施随着东施、郑旦一路走,路上也不时地有男人过来搭讪郑旦和东施。

    郑旦笑道:“这些个男的什么眼光啊?西施妹妹最漂亮,穿了身男人衣服就没人理他了,呵呵!要是西施妹妹穿了女装出来,怕是别的女人都没人看了!”

    东施笑笑,说:“二位姐姐,今天有好多男人来看我呢!我好开心!”

    西施笑笑:“那恭喜妹妹呀,你若是遇到个如意郎君就好了!”

    三人一路走,一路赏灯,花灯真是琳琅满目!有兔子灯、鸟灯、莲花灯、梅花灯、龙灯、马灯、猴子灯、各种宫灯、八仙灯等等,看得目不暇接!

    赏灯的人也各式各样,士农工商都有。绝大多数人都是步行,一边走,一边赏灯,一边看有没有喜欢的异性,极少有人骑马。

    西施、东施、郑旦随着人潮走,四处游玩。忽然人群骚动起来,往前拥挤。

    郑旦问旁边的一位大叔:“大叔,人们都挤着往前走,这是要去哪里呀?”

    大叔笑笑:“听你的声音,是位姑娘吧?呵呵,王宫门前舞龙舞狮子了!越王与民同乐,带着舞龙队,舞狮队,出来赏灯,下令舞龙、舞狮子,给群众看。我们都挤过去一饱眼福呢!”

    西施一听,又去王宫了,正中下怀!

    人

    群熙熙攘攘地涌到了越王宫前,幸亏宫前的路非常大,也挤得水泄不通!

    越王勾践笑吟吟地骑着一匹紫色的宝马,旁边有侍卫围成一圈,隔开人群。越王身边站着一排文武大臣,西施眼尖,一眼看见穿着一身黄色锦袍的范蠡站在旁边。越王身后有几位宫女打着黄罗伞盖,给越王遮尘。

    舞龙已经开始了!一条红龙,一条黄龙,在王宫前广场上盘旋追逐。舞龙队配合得非常好,两条龙由几十个人舞着,动作如行云流水,非常流畅!

    越王勾践,看着君民同乐,人们看舞龙看得兴高采烈,不由得哈哈大笑。

    左右大臣们,趁机歌功颂德,一通拍马屁,越王勾践更是高兴,令手下抬过两箩筐的铜钱来,挨个发给群众每人一个。

    几个士兵抬着箩筐发钱,人们自觉地排成队伍领钱,没人拥挤。

    东施嘀咕道:“大王也真小气,每人才发一个铜钱,能买什么?”

    郑旦笑道:“丫头别贪心了!这不是普通的铜钱,都是新铸造出来没用过得!每一枚铜钱都是新的,图个吉利!”

    过了会,士兵们来到西施三人面前,也给她们每人发了一个。

    郑旦和东施兴奋地把玩,西施却无心观看,眼睛一直盯着越王身边的范蠡看。

    范蠡好像也有心事,情致不高,静静地站着,也不说话。

    西施很想走过去和他打招呼,可惜有士兵围在他前边,走不过去。

    这时大臣们献殷勤地上灯了,家人拿来一个个做好的花灯,请越王欣赏。

    这些灯做工都考究,有的用丝绸做的,有的用彩缎做的,有的还镶嵌着珍珠、璎珞!

    越王越看越高心,下令赏!

    手下捧来一盘盘金灿灿的黄金,白花花的银锭,看得周围的百姓羡慕不已。

    越王看了一回,骑着紫色的马,回宫去了,众大臣鱼贯而入,送越王回宫。

    西施本想找机会和范蠡说话,看见他也进宫了,哀怨地叹了口气。

    这时候舞狮子的登场了,两只摇头摆尾的狮子,憨态可掬的绕场蹦跳,人们纷纷伸手去摸一把狮子,沾点瑞气。

    狮子舞了一回,又争抢一个绣球,斗来斗去,围观的人们不时地喝彩!

    舞狮子的退场后,王宫前禁戒的士兵也全都撤了。人们自发地点起一堆堆篝火,围着篝火跳舞唱歌,拍手欢笑!

    郑旦不由分说地一手拉着西施,一手拉着东施,加入到跳舞的行列中去,围着篝火兴奋地跳着,舞着。

    西施小声对郑旦说:“姐,我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咱们看!”

    郑旦说:“让他看去吧!我们三个都戴着面具,你又是男子装束,怕他看怎地?”

    又跳了一会,西施紧张地说:“姐!那个一直看我们的男人走过来了!”

    郑旦闻声停下舞蹈,往旁边一看,真有一个男人色迷迷地看着自己。

    郑旦仔细

    打量,这男子二十出头,非常胖,满脸的横肉。天又不热,这人手上还拿着一把紫檀木的折扇,一脸的酒色之气,色迷迷地看着自己三人。

    郑旦不想惹事,拉着东施和西施要走,忽然这胖公子身后过来三个家奴模样的男子,伸手拦住郑旦三个,说:“先别走,我们公子要问你话呢!”

    郑旦小声说:“我又不认识你们,为何不让我们走?”

    家奴说:“你摘下面具,让我们公子看看,就让你们走!”

    郑旦说:“戴面具的多了!戴面具犯法吗?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家奴冷笑笑:“凭什么?就凭我们公子他爹是当朝卞太师!我们公子说不让走,你们就不许走!”

    另一个家奴猛地窜过来,一把拽下郑旦的面具!

    郑旦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胖公子说:“哇!多么标致的美人!陪大爷回去喝酒!”

    郑旦当然不愿意,说:“你们在王宫面前也敢撒野?就不怕我们报官吗?”

    胖公子一顿狂笑,说:“报官?我爹就是大官!这会稽太守,还是我爹提拔的呢!你上哪告去?哈哈哈!”

    说着胖公子伸手就来拽郑旦!郑旦赖着不走,大声呼救,却没人敢站出来!

    西施勇敢地走上去,推了胖公子一把,说:“你还有没有王法?大庭广众地,就敢强抢民女?”

    胖公子没想到有人敢推他,冲上来就是一拳!

    西施敏捷地一让,没打着,胖公子又是一扑,没抓到西施,却把西施的包头布和面具扯了下来!

    西施盘在头上的秀发如流水般泻下,脸也露了出来,胖公子一看呆若木鸡,喃喃道:“世上竟有如此美人?”

    西施一手拉着郑旦,一手拉着东施,要回客栈,却被三个家奴拦住!

    胖公子回过神来,说:“快,快把那个戴着黑熊面具的人面具也摘下来,让本公子看看,会不会又是一个绝色美人?”

    家奴虎一样地冲过来,按住东施,把面具扯去!

    胖公子一看,连呸几声,说:“这是怎么回事?两个绝色美女怎么跟个丑八怪的丫头搅合在一起?快!把那丑丫头放了,把这两个大美人带回府去,本公子要好好享受享受!”说完就是一顿淫笑。

    郑旦和西施已被家奴抓住,动弹不得,大呼救命,却没人敢出头!

    家奴们拖着西施和郑旦回府,围观的群众敢怒不敢言!

    就在万分危急的时刻,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响起:“住手!都给我住手!”

    西施抬头一看,喜出望外,来的正是范蠡!

    胖公子也转身一看,随即换了付笑脸,说:“哟,我当是谁,是范蠡大夫啊!范大夫这是回家吧?快,你们把路让开!”

    范蠡跳下骑着的白马,说:“卞公子!光天化日,你就敢强抢民女?要是大王知道了,不但你要知罪,你父亲卞太师,怕是也要

    责罚!还不把人放了?”

    胖公子权衡再三,知道范蠡是越王的宠臣,招惹不起,悻悻地说:“两个民女,玩玩有什么?大惊小怪!看在我父亲和你同朝为官的份上,本公子这此不和你一般见识!家奴们,我们走!”

    范蠡赶走卞公子,转身一看,他救的人,竟然是朝思暮想的西施!

    这一喜非同小可,范蠡压住喜悦之色,走上前来说:“三位姑娘受惊了!我家离此不远,不如到我家里小坐一会,喝点茶,压压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