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人与尊者
“你是谁？”陈小山问。
“我就是你，”白袍尊者笑答。
“不，你不是我，”陈小山道。
“你是陈小山，我是信道人，”尊者道。
“我是信道人，你胡说什么？”陈小山道。
“好多事都是身不由己，你总会明白的，”尊者道。
尊者手一挥，陈小山便失去意识了。
此刻陈小山已经不再是陈小山了，他躯壳里是另一个人，或者说另一个陈小山。
谷若病化作一股狂暴之气，如风而至，那黑风中暗藏锋利，如同推土机般，经过之处，所欲一切化为齑粉，再无原样。
由于其身躯之大，黑气之盛，两侧墙壁皆深陷下去，被啃噬出两条几十公分宽的c形凹痕。
尊者本身非同寻常道家，自然不惧。他伸出剑指，身前一转，插在外墙上的那把木剑，剑身颤动，簌的一声，木剑自动抽出，凌空飞来，尊者伸手接住，“浩荡乾坤！”
天师剑一挥，呼啸之风立即爆发，迎着那股黑风而去，两股气流冲撞，剑风力压黑气，抵着黑气一路缓慢往前。
尊者浅笑，“逆天而作，当诛之！”
谷若病全力以赴，耗竭了自己的元力，可是依旧抵不住那看似轻巧的一道剑风，难不成自己在和神斗？
最终剑风吹散了自己全部力量。
只剩下干枯的身形和苦涩的梦。
剑风散去，谷若病浑身颤抖着，他现在油尽灯枯，已经是垂暮之人，吹口气都能要他的命。
他努力支撑自己，雨水无情的打在他那脆弱不堪的身躯，那对面的身影，慢慢走过来，是陈小山，不，不像。
“你到底是谁？”谷若病问道。
“天正卫道，”尊者答。
“呵呵，这就是我的命，整个家族几百年的奋斗，就在这几天来了，又要在今天离我而去，”谷若病在这一刻想的很多。
“好了，该结束了，”尊者手持着木剑，“神火归位！”
木剑上立即烧起一片火来，谷若病闭上了眼。
“爷爷！”
一声清脆的喊声。
陈小山突然感觉浑身一震，就像是在水中昏迷了好久突然上岸一样，接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醒转过来，他握着木剑，气喘吁吁，当他彻底看清眼前时，呆住了，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好像在做梦，身体不属于自己了。
谷若病眼皮颤动，他不想听见这个声音，他对不起她。
“动手，”谷若病催促道。
“你孙女来了，”陈小山说道。
谷若病睁开眼，看了看陈小三，讶道，“你不是他。”
“我是谁？陈小山笑道。
这时谷默拿着手电已经寻摸过来了，陈小山不想绝情，面前这个人已经，命在一线，活不了太久了。
谷默身影慢慢清晰起来，一个花季少女，这几日正常点的生活已经让她看上去更加像个邻家女孩了。
谷若病呵呵苦笑起来，为了这转瞬即逝的不死，祸害了整整一家人，家，多好的东西，毁灭也在瞬息间。
谷若病趁着陈小山望着谷默的时间，抓住木剑胸口往上一挺，扑哧，木剑扎进了那干枯的身体，谷若病缓缓合上双眼——孙女，我这一辈子没给你什么，你好好做人吧。
陈小山低头看去，万分诧异，这货自杀了？
“爷爷！”谷默此时走了过来，看见了陈小山一剑刺在自己爷爷胸口上。
啪嗒，手电落在地上，溅起地上的积水，谷默捂住嘴，她想哭，却不知道怎么哭？为什么，那么多年都走过来了，为什么就可以这样离开？她看看爷爷看看陈小山，不知道该怎么办，往后一步步退去，最后转身跑开，陈小山想追过去，但看看自己，却觉得自己已经被认为是杀人凶手了。算了吧，还是别操那份闲心了，想想看怎么应对这具尸体吧。
陈小山把现场收拾了一下，回到家中洗了一把澡，躺在床上时，浑身巨疼，这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已经一身伤了。
他沉沉睡去，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反正了李杰没吃到几顿正经的饭菜。等到醒过来时，已经过去了半拉月。林怀正来了，他是来告辞的，他坐在陈小山床边，说道，“我想退休了，太累了，阿方的骨灰也要带回去，阿豪身体一辈子就那样了，这次出来可能错了。”
“总会好起来的，”陈小山说道，“不能因为喝了一口苦茶，就不喝茶了，喝过了便是一种滋味。”
“你确为不凡，我隐约觉得你修为上有一种看不到的境界，不知是福是祸，”林怀正道。
“我自有分寸，”陈小山转开话题，“你回去，我送送吧。”
“算了，我想走的安静点，”林怀正说完走出了房间。
林怀正最终还是走了，走的时候不是很好，心情低落，陈小山也觉得很悲伤，也许是太平日子太久了，降妖除魔从来轻松，自己也没见过牺牲，突然觉得白云苍狗，人生太过匆匆，也许这就是不死术能流传下来的原因吧。还有一个重要事情，那就是谷默消失好几天了，她现在如何，是否因为此事走极端，一个谷若病离开了，另一个谷默不会来了吧？陈小山满心犹豫，好多事不可测不可知，令人烦恼。
一天早上，陈小山照例早起，今个是周末，家里还有一懒货补觉中。陈小山在楼顶上练功，拳脚愈发自如，发力愈加纯熟。练完功，日上三竿，也该叫那小子起床了，自己便到李杰房间去，结果这小子不见人。
哪去了？陈小山掐指算算，这货溜达出去了，不知去向在何处。
等到中午，还不见人，陈小山急了，这小子搞什么东西，他开始打电话，结果同学老师都不知道，陈小山眉头皱起来，准备点灯寻人，耽误不得，立马行动。
自己刚上楼顶家伙事也刚拿出来，楼下面就闹起来了，陈小山几步跑下楼，楼下大门紧闭，窗户也遮住了，屋里不开灯一片漆黑，陈小山警觉的抄起一根棍子，去摸电灯开关。
咔哒，电灯开关被按响，屋里立即一片雪亮。
“surprise！”李杰突然大声喊道，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蹿出来，打响了礼花筒。
满天纸花飞舞，陈小山吓了一跳，一棍子就抽过去了，好在眼头子清楚，看清是谁，棍子悬在李杰头上停了下来。
此时屋里全是人，有夏芮老师、小胖子、孙道士、以及自己的牌友众人。
“干嘛呢？各位是来讨债的？”陈小山实在想不起能把这伙人联系到一块的情况了。
“师傅，今天是你生日，”李杰提醒道。
“哦，是吗？我生日？”陈小山尴尬的笑了笑，“哈哈，生日快乐。”
大家伙看着陈小山这半白痴模样，都担心的呵呵两声。
不过，气氛很快就缓和下去了，毕竟有孙道士这种祸害在，不热闹不像话。大家很快都和气一团，拉着陈小山去酒店，陈小山一听去酒店吃饭，立即抱着门板不愿意走，结果还是被人又拉又拽的拖过去了。
被狠狠的宰了一顿后，陈小山觉得心被人割了一刀，好痛，好痛。
饭后，陈小山带着李杰回家，一路上阳光和煦，还挺自在的，人生啊，意外太多，惊喜也常常伴随。
李杰也挺高兴，反正最难过的一页已经翻过去了，何必在执着呢？享受当下吧。
走到家门口，李杰在那里开锁，陈小山却发现一个人在远处看着自己，他望过去身影有些熟悉，但记不起来是谁。那个人发现了陈小山看见自己后立即转身跑了。
“把家里收拾干净，我出去一下，”陈小山丢下几句话就追过去了。追了几条街，穿过几条小巷，最终在一个公园附近追到了那个人，但意料之外的是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谷默。
她很安静，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上去很憔悴，陈小山坐在她身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恨我吗？”陈小山最终开口问道。
“恨，”谷默回答道。
“哦，”陈小山又问道，“你接下里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谷默回答道，眼神空洞的看着湖面。
“住我家吧，虽然你恨我，但我那里多少是个去处，怎么样？”陈小山说道。
谷默没有回答。
陈小山也不想多说，他也保持着沉默知道天黑下来。
路灯亮起来，谷默说道，“好吧。”
“啊？”陈小山愣了一下，“回吧。”
陈小山站起来拉起谷默，“回家。”
谷默听到家这个字，格外伤感，却也很温馨，她曾经梦想过，可最终没有得到。
夜幕下，她跟着这个她恨的人走了。
(本章完)
“我就是你，”白袍尊者笑答。
“不，你不是我，”陈小山道。
“你是陈小山，我是信道人，”尊者道。
“我是信道人，你胡说什么？”陈小山道。
“好多事都是身不由己，你总会明白的，”尊者道。
尊者手一挥，陈小山便失去意识了。
此刻陈小山已经不再是陈小山了，他躯壳里是另一个人，或者说另一个陈小山。
谷若病化作一股狂暴之气，如风而至，那黑风中暗藏锋利，如同推土机般，经过之处，所欲一切化为齑粉，再无原样。
由于其身躯之大，黑气之盛，两侧墙壁皆深陷下去，被啃噬出两条几十公分宽的c形凹痕。
尊者本身非同寻常道家，自然不惧。他伸出剑指，身前一转，插在外墙上的那把木剑，剑身颤动，簌的一声，木剑自动抽出，凌空飞来，尊者伸手接住，“浩荡乾坤！”
天师剑一挥，呼啸之风立即爆发，迎着那股黑风而去，两股气流冲撞，剑风力压黑气，抵着黑气一路缓慢往前。
尊者浅笑，“逆天而作，当诛之！”
谷若病全力以赴，耗竭了自己的元力，可是依旧抵不住那看似轻巧的一道剑风，难不成自己在和神斗？
最终剑风吹散了自己全部力量。
只剩下干枯的身形和苦涩的梦。
剑风散去，谷若病浑身颤抖着，他现在油尽灯枯，已经是垂暮之人，吹口气都能要他的命。
他努力支撑自己，雨水无情的打在他那脆弱不堪的身躯，那对面的身影，慢慢走过来，是陈小山，不，不像。
“你到底是谁？”谷若病问道。
“天正卫道，”尊者答。
“呵呵，这就是我的命，整个家族几百年的奋斗，就在这几天来了，又要在今天离我而去，”谷若病在这一刻想的很多。
“好了，该结束了，”尊者手持着木剑，“神火归位！”
木剑上立即烧起一片火来，谷若病闭上了眼。
“爷爷！”
一声清脆的喊声。
陈小山突然感觉浑身一震，就像是在水中昏迷了好久突然上岸一样，接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醒转过来，他握着木剑，气喘吁吁，当他彻底看清眼前时，呆住了，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好像在做梦，身体不属于自己了。
谷若病眼皮颤动，他不想听见这个声音，他对不起她。
“动手，”谷若病催促道。
“你孙女来了，”陈小山说道。
谷若病睁开眼，看了看陈小三，讶道，“你不是他。”
“我是谁？陈小山笑道。
这时谷默拿着手电已经寻摸过来了，陈小山不想绝情，面前这个人已经，命在一线，活不了太久了。
谷默身影慢慢清晰起来，一个花季少女，这几日正常点的生活已经让她看上去更加像个邻家女孩了。
谷若病呵呵苦笑起来，为了这转瞬即逝的不死，祸害了整整一家人，家，多好的东西，毁灭也在瞬息间。
谷若病趁着陈小山望着谷默的时间，抓住木剑胸口往上一挺，扑哧，木剑扎进了那干枯的身体，谷若病缓缓合上双眼——孙女，我这一辈子没给你什么，你好好做人吧。
陈小山低头看去，万分诧异，这货自杀了？
“爷爷！”谷默此时走了过来，看见了陈小山一剑刺在自己爷爷胸口上。
啪嗒，手电落在地上，溅起地上的积水，谷默捂住嘴，她想哭，却不知道怎么哭？为什么，那么多年都走过来了，为什么就可以这样离开？她看看爷爷看看陈小山，不知道该怎么办，往后一步步退去，最后转身跑开，陈小山想追过去，但看看自己，却觉得自己已经被认为是杀人凶手了。算了吧，还是别操那份闲心了，想想看怎么应对这具尸体吧。
陈小山把现场收拾了一下，回到家中洗了一把澡，躺在床上时，浑身巨疼，这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已经一身伤了。
他沉沉睡去，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反正了李杰没吃到几顿正经的饭菜。等到醒过来时，已经过去了半拉月。林怀正来了，他是来告辞的，他坐在陈小山床边，说道，“我想退休了，太累了，阿方的骨灰也要带回去，阿豪身体一辈子就那样了，这次出来可能错了。”
“总会好起来的，”陈小山说道，“不能因为喝了一口苦茶，就不喝茶了，喝过了便是一种滋味。”
“你确为不凡，我隐约觉得你修为上有一种看不到的境界，不知是福是祸，”林怀正道。
“我自有分寸，”陈小山转开话题，“你回去，我送送吧。”
“算了，我想走的安静点，”林怀正说完走出了房间。
林怀正最终还是走了，走的时候不是很好，心情低落，陈小山也觉得很悲伤，也许是太平日子太久了，降妖除魔从来轻松，自己也没见过牺牲，突然觉得白云苍狗，人生太过匆匆，也许这就是不死术能流传下来的原因吧。还有一个重要事情，那就是谷默消失好几天了，她现在如何，是否因为此事走极端，一个谷若病离开了，另一个谷默不会来了吧？陈小山满心犹豫，好多事不可测不可知，令人烦恼。
一天早上，陈小山照例早起，今个是周末，家里还有一懒货补觉中。陈小山在楼顶上练功，拳脚愈发自如，发力愈加纯熟。练完功，日上三竿，也该叫那小子起床了，自己便到李杰房间去，结果这小子不见人。
哪去了？陈小山掐指算算，这货溜达出去了，不知去向在何处。
等到中午，还不见人，陈小山急了，这小子搞什么东西，他开始打电话，结果同学老师都不知道，陈小山眉头皱起来，准备点灯寻人，耽误不得，立马行动。
自己刚上楼顶家伙事也刚拿出来，楼下面就闹起来了，陈小山几步跑下楼，楼下大门紧闭，窗户也遮住了，屋里不开灯一片漆黑，陈小山警觉的抄起一根棍子，去摸电灯开关。
咔哒，电灯开关被按响，屋里立即一片雪亮。
“surprise！”李杰突然大声喊道，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蹿出来，打响了礼花筒。
满天纸花飞舞，陈小山吓了一跳，一棍子就抽过去了，好在眼头子清楚，看清是谁，棍子悬在李杰头上停了下来。
此时屋里全是人，有夏芮老师、小胖子、孙道士、以及自己的牌友众人。
“干嘛呢？各位是来讨债的？”陈小山实在想不起能把这伙人联系到一块的情况了。
“师傅，今天是你生日，”李杰提醒道。
“哦，是吗？我生日？”陈小山尴尬的笑了笑，“哈哈，生日快乐。”
大家伙看着陈小山这半白痴模样，都担心的呵呵两声。
不过，气氛很快就缓和下去了，毕竟有孙道士这种祸害在，不热闹不像话。大家很快都和气一团，拉着陈小山去酒店，陈小山一听去酒店吃饭，立即抱着门板不愿意走，结果还是被人又拉又拽的拖过去了。
被狠狠的宰了一顿后，陈小山觉得心被人割了一刀，好痛，好痛。
饭后，陈小山带着李杰回家，一路上阳光和煦，还挺自在的，人生啊，意外太多，惊喜也常常伴随。
李杰也挺高兴，反正最难过的一页已经翻过去了，何必在执着呢？享受当下吧。
走到家门口，李杰在那里开锁，陈小山却发现一个人在远处看着自己，他望过去身影有些熟悉，但记不起来是谁。那个人发现了陈小山看见自己后立即转身跑了。
“把家里收拾干净，我出去一下，”陈小山丢下几句话就追过去了。追了几条街，穿过几条小巷，最终在一个公园附近追到了那个人，但意料之外的是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谷默。
她很安静，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上去很憔悴，陈小山坐在她身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恨我吗？”陈小山最终开口问道。
“恨，”谷默回答道。
“哦，”陈小山又问道，“你接下里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谷默回答道，眼神空洞的看着湖面。
“住我家吧，虽然你恨我，但我那里多少是个去处，怎么样？”陈小山说道。
谷默没有回答。
陈小山也不想多说，他也保持着沉默知道天黑下来。
路灯亮起来，谷默说道，“好吧。”
“啊？”陈小山愣了一下，“回吧。”
陈小山站起来拉起谷默，“回家。”
谷默听到家这个字，格外伤感，却也很温馨，她曾经梦想过，可最终没有得到。
夜幕下，她跟着这个她恨的人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