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随便就行
thu nov 27 00:49:45 cst 2014
“你叫什么名字？”
台上冰山女人看着呆若木鸡的我皱眉问道。
“他叫成子昂。”
“闭嘴！”冰山女人瞪了唐甜一眼，转头盯着我，继续道：“我问你。”
“报。。报告。。我。。我。。叫成子昂。”我艰难的答道。
我发现自己成了庆嫂和唐甜斗嘴的牺牲品，也成了台上冰山女人立威的对象，可是我却没有任何办法，谁让自己管不住犯贱的嘴呢？
“成子昂。”冰山女人念叨着这个名字，然后看了眼手上的名单，初中毕业，她脸上泛出冷笑。
看见冰山女人这番作态，我心知要遭，可却没任何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只有坐以待毙。
果然，冰山女人放下名单缓缓开口：“你直接去c栋二楼239拉报道。”
“呃。。”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良久才道：“我还没面试。”
“不用了，你被录用了。”
原本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但我却高兴不起来，心里还隐隐有些不妙，虽然人为刀俎，不过我还是想挣扎一下。
“我还没参加入厂培训。”
“不用了，你不需要。”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做啊！”说完这句话我都快哭了，也终于看出了冰山女人的险恶用心。
本想用自己“柔弱”的一面换取冰山女人的同情，可惜我低估了冰山女人的心有多硬。
冰山不再理我，而是自顾自的继续研究名单，然后开始点名，让点到名字的人一一自我介绍。
几次我想要插嘴，结果都没能插上，搞得自己现在成了这间会议室唯一一个多余的人。
半晌，我终于鼓起勇气，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冰山面前，哭丧着脸道：“我不认识路。。”
“。。。”
冰山似乎也被我的话噎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说：“出门直走，左拐，再直走，然后再右拐就到了。”
“。。。”
于是我就领着这个直走左拐再直走再右拐的路线图开始了漫漫的寻找路。
当我问了两个保安，一个不知道在厂里从事什么工作的同事，才满头大汗的走到c栋楼下，看着面前的c栋大门，我暗暗发誓将来有机会一定让冰山好看。
不过我好像忘了问她名字了，我懊恼的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
找到了大目标，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位于c栋2楼的239拉。
我的到来让很多人意外，包括239的拉长和助拉，没经过培训就直接上岗的员工在她们眼里简直是破天荒头一回。
而且都没培训的员工啥都不会，要来干吗？浪费工时？
“会焊接吗？”拉长李丽拿着我的分配表问道。
“不会。。一点点。。”我不确定道。
“到底是会还是不会？”李丽皱眉。
“会。。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
“就是一点点。”
“。。。”
就这样，我被安排上了流水线，正式成为新锐电子厂一位光荣的流水线工人，将来等待我的将是白夜颠倒的流水线生活，每天十几个小时的辛勤劳动，以及无数次汗水打湿**的日夜。
。。。
“拉长，这新来的男孩子蛮不错的。”助拉杨洁看着端正坐在流水线，不说话，专心干活的我对拉长李丽说道。
“新人刚来都老实。”李丽不以为然。
杨洁点头默认。
。。。
“新来的？”
工作闲暇之余，旁边一个脸上长满青春痘的女生问我。
我点头，对于长相不怎么样的女生我一般懒得搭讪。
显然女生没有意识到我的态度，继续道：“哪里来的？”
“招聘来的。”
“。。。我问的是你从什么地方来的？”
“哦。”我恍然，“员工服务中心招聘处来的。”
“。。。”
女生一脸无语，显然被我的回答弄得无语了。
她不说话，我乐的清闲，继续研究手上的烙铁，还有刚才焊接的这些电子产品。
“那谁，把你焊接的东西给我检查一下。”又一个身材高大的女生跑过来对正在研究手中产品的我说道。
“检查这玩意？”我不确定的指了指手上的产品。
“这不是玩意，这是j20产品。”
“卧槽，用歼20上面的产品，我们厂这么牛逼，都给战斗机造零件？！”
由于我的失态，周围的同事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更有甚者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
“我靠，这不是歼20好不好，她说的是j－20系列产品，和战斗机有毛关系。”一个对国防建设稍有了解的男生说道。
“哈哈。。”周围的人再次哄笑。
“。。。”
尼玛，又丢人了。再次为自己的无知汗了一把。
高大女生似乎不屑和我这种无知的货色为伍，一把夺过我手上的j20产品，开始放在放大镜下面检查。
作为新手，又没有经过培训，我的做出来的半成品理所应当的全部需要返工，是全部，也就是说无一例外。
看着面前需要返工的产品，我也不气恼，知道罪魁祸首是冰山，要不是她让我没经过培训就上岗，我也不至于做的这么差，在心里把冰山蹂.躏了一番，又认真的拿着半成品返修了起来。
旁边脸上长着青春痘的女生看不下去了，主动过来帮我返修，我发现自己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实在不应该，于是在心底狠狠的鄙视谴责了自己一番。
“我叫高月，你呢？”青春痘女生一边帮我返工一边和我说话。
“我叫成子昂。”
“今年多大了？”
“18”
“这么小就出来打工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也不解释。
“老家是哪里的？”
“川省。”
“我是豫省的，你家有些什么人？”
“呃，”我狐疑的看了高月一眼，她这怎么像查户口。
高月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疑惑，无所谓的笑笑：“没事，随便问问。”
“哦。”
我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刚才检查你产品那个叫刘玉婷，是负责检查我们三个焊接的产品的检查员。”
“哦，”我这时才发现在高月的旁边还有一个和我们一样焊接产品的女生，不过她比较沉默，以至于我一直没有发现她。
“她叫葛素梅，和我一样，都是豫省的。”
高月主动帮我介绍，我点了点头，然后收回目光，继续返修自己做出来的垃圾。
“成子昂。”正当我埋头苦干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我前面响起。
“到。”我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条件反射的站直身子，目视前方。
我的举动搞的来人一愣，接着噗嗤笑了出来。
“用不用这么夸张的。”
我讪讪的挠头不说话。
“我是助拉杨洁，跟我去拉长那。”
我沉默着跟在杨洁身后，由于流水线离拉长的办公桌有一段距离，也就给了我足够的时间观察走在前面的助拉杨洁。
一个瘦高的女孩子，目测比我这个大男子都要高几公分，可能是身高拉长了身体，导致她身体是苗条了，但女人最引以为傲的两个地方，胸部和屁股都没有凸显出来。
不要问我走后面是如何看到人家胸部的，只有稍微有点经验的男人都可以从后面看出一个女人胸部发育如何，因为完全可以从侧面看出她前面的衣服有没有被撑起。
眼前的杨洁胸侧完全没有被撑起的迹象，所以我可以断定她胸部一定是别人口中的旺仔小馒头型，或者直接叫飞机坪。
“成子昂。”
“恩。”
“分配宿舍没有？”
“没有。”
“那你希望自己的宿舍是什么类型？”
“旺仔小馒头型。。”
“。。。”
可能是还沉浸在分析杨洁的胸部大小中，当拉长李丽问我想要什么样的宿舍，旺仔小馒头型我脱口而出，说完我才发觉失嘴，想要收回来是不可能了，忐忑的看着拉长和一旁的杨洁，所幸她们没有什么异样。
“旺仔小馒头型？”
李丽有点疑惑，看着杨洁，后者也是一脸不解。
我汗了一把，赶紧解释道：“这是我们那里的方言，就是随便就行，随便就行。”
“哦。”两人恍然。
偌大的一个工厂，上万名的员工，来自五湖四海不同地域，有些地方方言不懂这很正常，这也让成子昂得以轻松过关。
“你拿着这个去员工服务中心找宿舍管理员，然后他会带你去你的宿舍。”
拉长李丽随手递给我一张纸条，我接在手上，她又道：“你待会不用来上班了。”
“啊！？”我惊呼一声，有些惊慌失措道：“不要我了？”
李丽和杨洁相视一笑。
“不是不要你了，你从今晚上开始上夜班。”杨洁解释道。
“哦。”我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上夜班是怎么个上法？”
“夜班是晚上八点半到第二天早上四点半，如果加班就是到早上七点半，上班地点还是这条线。”
我点点头，只要知道了上下班时间，一切都不是问题。
“还有问题吗？”杨洁看着我亲切的问道。
我看了眼她毫不显眼的胸部，很想问问她你胸围多少，但怕承受不了她的怒火，识趣的移开眼睛，摇了摇头。
“员工服务中心知道在哪吧？”杨洁再次耐心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想起员工服务中心，我就想到了那个可恶的冰山。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把你圈圈叉叉了。”我恶狠狠的嘀咕道。
“你说什么？”杨洁以为我在给她说话。
“没什么，没什么，我去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出了车间。
天，还是原来的天，只是没有原来那么蓝了。地，还是从小踩着长大的地，只是多了一层水泥。
而我，还是原来的我，只是开始了另一段不一样，又和许多人一样的人生。
“你叫什么名字？”
台上冰山女人看着呆若木鸡的我皱眉问道。
“他叫成子昂。”
“闭嘴！”冰山女人瞪了唐甜一眼，转头盯着我，继续道：“我问你。”
“报。。报告。。我。。我。。叫成子昂。”我艰难的答道。
我发现自己成了庆嫂和唐甜斗嘴的牺牲品，也成了台上冰山女人立威的对象，可是我却没有任何办法，谁让自己管不住犯贱的嘴呢？
“成子昂。”冰山女人念叨着这个名字，然后看了眼手上的名单，初中毕业，她脸上泛出冷笑。
看见冰山女人这番作态，我心知要遭，可却没任何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只有坐以待毙。
果然，冰山女人放下名单缓缓开口：“你直接去c栋二楼239拉报道。”
“呃。。”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良久才道：“我还没面试。”
“不用了，你被录用了。”
原本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但我却高兴不起来，心里还隐隐有些不妙，虽然人为刀俎，不过我还是想挣扎一下。
“我还没参加入厂培训。”
“不用了，你不需要。”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做啊！”说完这句话我都快哭了，也终于看出了冰山女人的险恶用心。
本想用自己“柔弱”的一面换取冰山女人的同情，可惜我低估了冰山女人的心有多硬。
冰山不再理我，而是自顾自的继续研究名单，然后开始点名，让点到名字的人一一自我介绍。
几次我想要插嘴，结果都没能插上，搞得自己现在成了这间会议室唯一一个多余的人。
半晌，我终于鼓起勇气，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冰山面前，哭丧着脸道：“我不认识路。。”
“。。。”
冰山似乎也被我的话噎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说：“出门直走，左拐，再直走，然后再右拐就到了。”
“。。。”
于是我就领着这个直走左拐再直走再右拐的路线图开始了漫漫的寻找路。
当我问了两个保安，一个不知道在厂里从事什么工作的同事，才满头大汗的走到c栋楼下，看着面前的c栋大门，我暗暗发誓将来有机会一定让冰山好看。
不过我好像忘了问她名字了，我懊恼的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
找到了大目标，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位于c栋2楼的239拉。
我的到来让很多人意外，包括239的拉长和助拉，没经过培训就直接上岗的员工在她们眼里简直是破天荒头一回。
而且都没培训的员工啥都不会，要来干吗？浪费工时？
“会焊接吗？”拉长李丽拿着我的分配表问道。
“不会。。一点点。。”我不确定道。
“到底是会还是不会？”李丽皱眉。
“会。。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
“就是一点点。”
“。。。”
就这样，我被安排上了流水线，正式成为新锐电子厂一位光荣的流水线工人，将来等待我的将是白夜颠倒的流水线生活，每天十几个小时的辛勤劳动，以及无数次汗水打湿**的日夜。
。。。
“拉长，这新来的男孩子蛮不错的。”助拉杨洁看着端正坐在流水线，不说话，专心干活的我对拉长李丽说道。
“新人刚来都老实。”李丽不以为然。
杨洁点头默认。
。。。
“新来的？”
工作闲暇之余，旁边一个脸上长满青春痘的女生问我。
我点头，对于长相不怎么样的女生我一般懒得搭讪。
显然女生没有意识到我的态度，继续道：“哪里来的？”
“招聘来的。”
“。。。我问的是你从什么地方来的？”
“哦。”我恍然，“员工服务中心招聘处来的。”
“。。。”
女生一脸无语，显然被我的回答弄得无语了。
她不说话，我乐的清闲，继续研究手上的烙铁，还有刚才焊接的这些电子产品。
“那谁，把你焊接的东西给我检查一下。”又一个身材高大的女生跑过来对正在研究手中产品的我说道。
“检查这玩意？”我不确定的指了指手上的产品。
“这不是玩意，这是j20产品。”
“卧槽，用歼20上面的产品，我们厂这么牛逼，都给战斗机造零件？！”
由于我的失态，周围的同事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更有甚者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
“我靠，这不是歼20好不好，她说的是j－20系列产品，和战斗机有毛关系。”一个对国防建设稍有了解的男生说道。
“哈哈。。”周围的人再次哄笑。
“。。。”
尼玛，又丢人了。再次为自己的无知汗了一把。
高大女生似乎不屑和我这种无知的货色为伍，一把夺过我手上的j20产品，开始放在放大镜下面检查。
作为新手，又没有经过培训，我的做出来的半成品理所应当的全部需要返工，是全部，也就是说无一例外。
看着面前需要返工的产品，我也不气恼，知道罪魁祸首是冰山，要不是她让我没经过培训就上岗，我也不至于做的这么差，在心里把冰山蹂.躏了一番，又认真的拿着半成品返修了起来。
旁边脸上长着青春痘的女生看不下去了，主动过来帮我返修，我发现自己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实在不应该，于是在心底狠狠的鄙视谴责了自己一番。
“我叫高月，你呢？”青春痘女生一边帮我返工一边和我说话。
“我叫成子昂。”
“今年多大了？”
“18”
“这么小就出来打工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也不解释。
“老家是哪里的？”
“川省。”
“我是豫省的，你家有些什么人？”
“呃，”我狐疑的看了高月一眼，她这怎么像查户口。
高月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疑惑，无所谓的笑笑：“没事，随便问问。”
“哦。”
我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刚才检查你产品那个叫刘玉婷，是负责检查我们三个焊接的产品的检查员。”
“哦，”我这时才发现在高月的旁边还有一个和我们一样焊接产品的女生，不过她比较沉默，以至于我一直没有发现她。
“她叫葛素梅，和我一样，都是豫省的。”
高月主动帮我介绍，我点了点头，然后收回目光，继续返修自己做出来的垃圾。
“成子昂。”正当我埋头苦干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我前面响起。
“到。”我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条件反射的站直身子，目视前方。
我的举动搞的来人一愣，接着噗嗤笑了出来。
“用不用这么夸张的。”
我讪讪的挠头不说话。
“我是助拉杨洁，跟我去拉长那。”
我沉默着跟在杨洁身后，由于流水线离拉长的办公桌有一段距离，也就给了我足够的时间观察走在前面的助拉杨洁。
一个瘦高的女孩子，目测比我这个大男子都要高几公分，可能是身高拉长了身体，导致她身体是苗条了，但女人最引以为傲的两个地方，胸部和屁股都没有凸显出来。
不要问我走后面是如何看到人家胸部的，只有稍微有点经验的男人都可以从后面看出一个女人胸部发育如何，因为完全可以从侧面看出她前面的衣服有没有被撑起。
眼前的杨洁胸侧完全没有被撑起的迹象，所以我可以断定她胸部一定是别人口中的旺仔小馒头型，或者直接叫飞机坪。
“成子昂。”
“恩。”
“分配宿舍没有？”
“没有。”
“那你希望自己的宿舍是什么类型？”
“旺仔小馒头型。。”
“。。。”
可能是还沉浸在分析杨洁的胸部大小中，当拉长李丽问我想要什么样的宿舍，旺仔小馒头型我脱口而出，说完我才发觉失嘴，想要收回来是不可能了，忐忑的看着拉长和一旁的杨洁，所幸她们没有什么异样。
“旺仔小馒头型？”
李丽有点疑惑，看着杨洁，后者也是一脸不解。
我汗了一把，赶紧解释道：“这是我们那里的方言，就是随便就行，随便就行。”
“哦。”两人恍然。
偌大的一个工厂，上万名的员工，来自五湖四海不同地域，有些地方方言不懂这很正常，这也让成子昂得以轻松过关。
“你拿着这个去员工服务中心找宿舍管理员，然后他会带你去你的宿舍。”
拉长李丽随手递给我一张纸条，我接在手上，她又道：“你待会不用来上班了。”
“啊！？”我惊呼一声，有些惊慌失措道：“不要我了？”
李丽和杨洁相视一笑。
“不是不要你了，你从今晚上开始上夜班。”杨洁解释道。
“哦。”我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上夜班是怎么个上法？”
“夜班是晚上八点半到第二天早上四点半，如果加班就是到早上七点半，上班地点还是这条线。”
我点点头，只要知道了上下班时间，一切都不是问题。
“还有问题吗？”杨洁看着我亲切的问道。
我看了眼她毫不显眼的胸部，很想问问她你胸围多少，但怕承受不了她的怒火，识趣的移开眼睛，摇了摇头。
“员工服务中心知道在哪吧？”杨洁再次耐心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想起员工服务中心，我就想到了那个可恶的冰山。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把你圈圈叉叉了。”我恶狠狠的嘀咕道。
“你说什么？”杨洁以为我在给她说话。
“没什么，没什么，我去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出了车间。
天，还是原来的天，只是没有原来那么蓝了。地，还是从小踩着长大的地，只是多了一层水泥。
而我，还是原来的我，只是开始了另一段不一样，又和许多人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