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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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见喜了!

正房里大太太用罢饭,正准备煮茶,忽听得偏院里大喊大叫,似有人哭闹一般。便就沉了脸,唤来秋澄:“怎么回事?一天到晚不得消停。”秋澄忙掀了帘子要出门,忽就有冬青跑了进来,一连步走到太太跟前道:“偏院里似是出事了,宁姨娘屋里丫环婆子一个劲慌里慌张地哭喊,连月荷那丫头也死命地唤着‘姨娘姨娘’!”

    “究竟出了何事?!”大太太重重放了茶碗,眉头皱起。

    冬青要再去探看,外头便听一婆子嚷嚷道:“太太!太太!不好了!姨娘她见喜了!”

    大太太腾地起身,“什么?”那婆子已然被放进来,眼泪鼻涕不止,见了她便下跪:“太太!姨娘她——她见喜了!奴婢们没有主意,请太太快过去瞧瞧罢!”

    大太太再无二话,唤过冬青秋澄便往偏院里来。

    一进门,便见暮色底下一屋子丫环婆子乱成一团,端的端水拿的拿布,李姨娘闻讯也赶了出来,正手足无措站在左厢房门口,拍着大腿左右张望。大太太急步赶去,李姨娘等人忙的让开路来,帘子扬开,迎面便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贵妃榻上宁姨娘平躺在那里,双眼紧闭面色如金,一身淡粉袄裙上已然被鲜血染成了通红。月荷跪在榻下,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儿,一个劲摇着宁氏手臂呼喊。

    “把窗打开!”

    屋里已然掌起灯,大太太边说边走将过去窗推开,口里吩咐:“秋澄速去派李常请大夫!冬青去与老爷送信,再唤几个有经验的嬷嬷进来侍候!”完了又走到榻前,伸手摁了摁宁氏人中,半日也不见反应,心下也不免着急起来,掀开她裙子一瞧,只见里面一片血色模糊,伴随阵阵恶臭,使人几欲作呕。

    因问左右丫环:“如何会发生这等事?”

    丫环皆跪下哭泣。月荷哭道:“回太太的话,晚饭前还好端端地,吃着吃着竟不知如何出了这等事。姨娘先只说略有些腹痛,奴婢曾侍候过我后娘生弟弟,只当是头两个月里正常般痛,哪知后来竟越痛越利害,底下竟见了喜。奴婢正想去告知太太,却见那血陡然流大,止也止不住……”

    大太太听闻,再望那将死人也似的宁姨娘,当下也没了主意。

    好在不多时几位陪产过的嬷嬷相继到了,看了情况,一时拿的拿热水,擦的擦身子,接了手过去。

    “这是怎么了?!”

    门外又进来几人,当先那人见状便惊道。大太太扭头一看,竟是锦眉,便就站起迎上去:“这污糟地儿,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来了?”锦眉合住太太手掌,说道:“方才正用饭呢,听流翠说这边姨娘有事,便过来瞧瞧。究竟是如何了,可请了大夫不曾?”

    大太太叹气:“已经派了人去请了,现如今人成这样,我亦是不敢动她。只待婆子们瞅过方知情形。”

    锦眉往人多忙碌处瞧了两眼,见除了几滩血迹,也瞧不见真相,便就牵着大太太往窗下来安坐。

    才刚坐下,窗外李常匆匆在廊下站定,往内禀道:“太太!老爷回了!”

    这里屋里众人便就同时起身,迎出门去。秋澄当先打了帘子,锦眉搀着大太太随后跟上,还没到门口,便见光影一黯,大老爷何万海快步进来,等瞧清了面前人,伸手便是一巴掌挥来,口里只咒道:“你个泼妇!竟这般手段毒辣,宁氏何错之有,你竟这般害她!”

    养尊处优大半辈子的大太太着着实实挨下这一巴掌,当下一个站立不稳,一连踉跄了几步。锦眉惊叫了一声,忙地与众丫环们将太太扶起。大太太回了神,捂着涨红的脸扭过头来:“老爷这是何故?当众责打为妻,总也得需个理由!”

    何万海哼了一声,指着她道:“我且过去瞧了再与你说话!——柳大夫!快且进来!”

    原来这柳大夫竟碰巧与何万海在半路撞在了一处,到此时听得何万海呼唤,柳大夫当即拎了药箱上前。何万海于屋外当中坐下,唤道:“今日是谁在姨娘跟前侍候?上来说话!”

    月荷听闻,便就匆匆自内屋出来,走到跟前跪下:“奴婢月荷,侍候姨娘左右。”

    “月荷——我且问你,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姨娘好端端的,如何会出这等意外?!你仔细与我说来,若有半字虚假,我定饶你不得!”

    “奴婢遵命。”月荷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来:“当着老爷面,莫说姨娘素日待月荷如亲人般,便是太太,也疼月荷不及,月荷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扯半个字谎去。今日之事原也无异,只与往日般用了厨下做的晚饭罢了,吃着吃着便就出事,奴婢也不知是为何故。”

    何万海听完,正待说话。里头柳大夫忽走出来,与他道:“姨娘此状,倒似误食了什么烈性药物导致胎儿小产,如今孩子是保不住了,只不知今日伙食里可有加入此类药材?”

    何万海怒气更甚,当即面向月荷:“今夜晚饭所食何物?”

    月荷道:“也极平常,无非是鸡鸭鱼肉一类,清炖狸子肉,栗仁排骨,凉拌蘑菇,冬笋腊味,炒椰菜,奴婢得姨娘疼爱,平日里也是一同用饭,今日也吃了的,并不见有异样。”

    柳大夫道:“只这些?抑或还有别的?”

    月荷想了想,道:“哦,还有厨下送来的一碗鸡汤。因连日来太太对姨娘多有关照,日日嘱咐了厨下添菜炖汤,因而今日晚饭前,厨下又送了碗鸡汤来。市上难得的乌骨鸡,太太自己舍不得用,倒令厨下浓浓熬了送与姨娘。姨娘因怕腻,原不想用来着,是奴婢担心拂了太太心意,执意劝着姨娘喝下了。”

    柳大夫忙道:“那汤呢?你也喝过不曾?”

    月荷摇头:“不曾。奴婢食些饭菜已是受宠若惊,哪能有福气再喝了这汤气。姨娘竟将这汤一股气儿全喝下了。”

    柳大夫听闻,抚着山羊胡子,三角眼往何万海处望去。

    何万海当下起身,走到面红脸肿的大太太跟前,不及锦眉等人阻拦,已一把揪住她头发往地上摔去:“果然是你!你这恶妇!娇娥早与说我说过你对她心有嫉愤,时时想暗算于她,我还不信!今日人证物证在此,却由不得我不信了!你这般善妒不说,还起心害我妾室子嗣,我哪里饶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