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与国师组了个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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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何为解

                      韩经年的头发从没这样随意地绑过,他只觉夏晚安在背后没干好事,却被她的话给转移了注意力。

    “不当以此解法?”

    问完,便见夏晚安将他的头发从肩头拨了过来。

    长发如流水般扫过手腕,女孩儿白嫩的手腕也随着一起越过了他的脸侧。

    他翻着书的手停在半空。

    转脸,瞧见女孩儿从身侧歪过半边来,笑着朝他扫了一眼。

    然后,捏起他的一缕发丝,往她自己跟前拽了拽。

    并未用力,无机却只觉似乎半身都被拉扯了过去。

    听她笑道,“乌丝,结发,长生,结缘。多好的词儿,国师这般聪慧的人,怎会解不开呢?”

    韩经年垂眸。

    便见,女孩儿将那一缕发,捏在自己的指尖,又拉过自己身后的一缕发。

    然后,将两缕头发捏在了一起,顺着那葱白的指尖,绕了两个圈。

    有些得意地翘了翘手指。

    朝他撩开眼帘,慢笑,“仙人乌发,结缘此生。”

    菱唇如花,轻吐幽兰,“国师,还不明白么?”

    雅室静然,有檀香夹杂芬芳花意,浅浅绕绕地散开。

    无机捏着书页的手倏地一动。

    门外忽而传来元一的声音,“师父,钦天监正监宋大人求见!”

    那声音,要多大有多大。

    夏晚安吓了一跳,指尖缠绕的发丝陡然散开。

    韩经年转回脸,夏晚安忙起身,两缕纠缠的发丝,各自分离。

    她伸手,正想将韩经年头发上的发带松开,却听无机道,“下去吧。”

    语气比先前的更冷漠疏离。

    夏晚安顿了顿,朝那冷若冰霜的脸上看了一眼,心头微落。

    随后却笑了下,“是。”

    行了个福礼,与走进来的元一擦肩而过。

    元一瞄了她一眼,还得意地哼了一声。

    夏晚安垂着眼,走到门口就听元一道,“师父,钦天监的宋大人亲自来请罪……师父,您头发上的发带是怎么回事儿!!”

    走出书房,揉了揉方才绕过发丝的指尖,方才的轻痒掠过,徒留一点淡淡的刺痛,透过肌肤,顺着血脉钻进了心里。

    夏晚安暗暗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出,然后朝飞云宫另一头走去。

    ……

    养心殿。

    景元帝意外地看向方园,“是柔妃的手谕?”

    “是。”

    方园恭声道,“本来钦天监奉赵大人的意思,安排了一个女子,却不知为何,那女子进殿之后太过急切,正好被慈宁宫总管张贵生碰见,便带回了慈宁宫处置。而先前国师放行的那女子,因着有手谕,则被国师安排在侧殿,于当夜离去,功德殿内有数人亲眼所见。”

    景元帝点点头,听着方园继续道。

    “臣追查那女子行踪,发现她在入大安门前,本是有同行,携有手谕,那手谕上的印章,由大安门守军言,有柔妃印鉴。”

    方园说完,又看向景元帝,“陛下,可要追查那女子身份么?”

    景元帝的心思显然是在旁的上面,摆了摆手,“国师既然并无伤心,也无妨那些人的身份。只是,柔妃为何会参与到此事当中?”

    方园站在一旁并未说话。

    李德全朝他看了眼,又低下头。

    就听景元帝道,“去查一查,宫中知晓此次给国师安排婢女的人还有哪些……”

    话没说完,李桂儿走到近前,笑着行礼,“陛下,德妃娘娘求见。”

    景元帝放下茶盏,“快传!”

    方园行礼,“臣告退。”

    不多时,一个面容枯瘦,病态缠身的女子走了进来。

    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却掩不住周身端庄典雅的气度。

    正要朝景元帝行礼,便已被上前的皇帝扶住,“都说了多少次了,在朕跟前,不必如此多礼,快起来吧!”

    又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笑道,“这几日瞧着气色似是好多了,怎么也不在宫中歇着?出来当心又受了风。”

    德妃笑了笑,反手扶住景元帝的胳膊,说道,“有些日子没见着陛下了,便过来瞧瞧。”

    在榻边坐下,又笑看对面的景元帝,“听说太后罚了秋阳一个月闭门思过?是怎么回事儿?”

    景元帝无奈摇头,“那孩子,大半夜的不回宫,刚巧叫太后瞧见,便被罚了。”

    德妃一听,不由皱眉,“晚安是贪玩了些,可到底还是个孩子,从前咱们不拘着她,如今却叫她这般束手束脚的,妃妾瞧着都难受。太后处罚,妃妾也不好说什么,可这闭门一月,是不是太过了?”

    “你呀!再这么惯着她,她可都要上天了。”

    景元帝笑,“要朕说,就该好好地罚她一顿,免得将来嫁人了还这般不懂规矩,叫驸马笑话。”

    德妃听到这话也笑了,摇摇头,“一转眼秋阳都要嫁人了啊!听说上回及笄礼陛下却没为她和诚亲侯世子赐婚,不知准备何时将他二人的婚约定下?”

    景元帝笑了笑,“这要等国师的批卦。近一段时日怕是不成了,国师昨夜观星,发现入年后南边恐有防灾,只怕得等国师得空再批了。”

    德妃一听,却是高兴地直点头,“那就好,如此,还能让秋阳多在宫中留几年呢!”

    “瞧你,孩子都大了,按理说,她这个年纪也该赐公主府了……”

    景元帝的话没说完,又听德妃道,“公主府的事儿陛下先别急,妃妾还想让秋阳多陪妃妾一阵呢!说起来,这闭门思过一个月,可是谁都见不着了呢。唉,这孩子,妃妾也有阵子没见着了……”

    景元帝一看她神情就摇头,“你可别想给她求情,太后说的一个月,连朕也没办法。就让她在宫里关一个月,好好反省一阵,大家也消停些。”

    德妃叹气,无奈地看向景元帝。

    景元帝故意装没看见,显然一副下定决心要关裴秋阳一个月的模样。

    德妃没办法,只好站起来,“罢了,陛下既然无法,那妃妾便不强求了。那孩子素来爱玩,这下可要憋坏了,妃妾回去寻些有趣的玩意儿给她送去。”

    景元帝失笑,“你别这么纵着她,如今她都要在后宫飞天入地了,叫她娘知晓,只怕夜里都要来寻朕骂了呢!”

    话音一落,两人都是一怔。

    片刻后,德妃轻叹了一声,道,“若姐姐泉下有知,秋阳如今这般活泼可爱,只怕……也能瞑目了。”

    景元帝却没说话,苦笑了一声,摇摇头。

    德妃没再说话,行了一礼,退出了养心殿。

    绕过汉白玉的台阶,一直走到后宫长长的红墙宫道上时,才猛地站住脚,捏着帕子的手,一点点地收紧。

    身后伺候的灵枝小心地看了她一眼。

    就听她道,“去告诉裴欣然,好好准备她母妃的生辰宴吧!”

    灵枝立刻收回视线,恭恭敬敬地应下,“是。”

    ……

    飞云宫的西殿。

    夏晚安看了看元二给她准备的休息处,心不在焉地朝一旁的太师椅上一趟。

    白芷才收拾好,转眼瞧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担心,“殿下,可是国师……您要是觉得累,咱们还是回去吧!”

    夏晚安没吱声,垫了垫脚尖,身下太师椅便晃了起来。

    白芷又道,“传闻国师素来不近人情拒人千里,奴婢今日瞧见国师一眼,都觉得浑身都冷,殿下,您要查明是谁想害国师,这可怎么查呀?不如从六公主那边试试?她那日不是跟红杏……”

    一直没出声的夏晚安忽而开口,“这不已经有苗头了么。”

    “什么?”

    白芷不解。

    就见裴秋阳睁开了眼,轻笑了下,“飞云宫突然多了个女官,却没人来查来路,不奇怪么?”

    白芷愣了下,随后,一点点地瞪大了眼!

    ——原来公主殿下这样进入飞云宫,并非莽撞行事啊!

    她震愕地看向夏晚安。

    方才那个跟小仙童玩闹戏弄的小公主,仿佛只是个假象。如今眼前这个面色微寒满目凛冽的儒雅气态,才是真正的公主殿下啊!

    她上前,低声道,“殿下,您想怎么查?”

    裴秋阳笑了笑,起身,带动太师椅轻微一阵声响,附在白芷耳边道,“去告诉王万全,黄启福在西城的帽儿胡同有个宅子,里头养了个美娇娘,名叫柳儿……”

    白芷满面震惊。

    片刻后,看了眼夏晚安——殿下是如何知晓这些事儿的?

    却见她淡然平静的笑容,莫名后背一寒。

    垂下头,应下,“是,奴婢这就去办。”

    夏晚安满意地靠回太师椅上,才晃了没几圈后。

    元二突然从门外探出半个身子,有点害羞地朝她笑,“仙女姐姐,你……要不要去摘星台玩呀?”

    摘星台?

    夏晚安眼前一亮,猛地坐了起来,“走!”

    ……

    飞云宫,书房。

    宋远跪在桌案的几步开外,满头冷汗,面色发白。

    不住解释,“国师,我们是真不知晓吴宽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用这样的手段去算计国师!那女子根本就不是钦天监的婢女!这是有人冒名顶替,钦天监绝不敢用如此下作手段来设计国师!求国师明鉴!”

    话没说完。

    就听韩经年问“冒名顶替,便是说,钦天监也在功德殿安排了人,是么?”

    宋远一震,顿时汗如雨下,“这,这……”

    桌案后的无机素衣高髻,神色冷离。

    闻言也只是淡淡地翻着书页,头都没抬地说道,“是奉了何人的命?”

    宋远张着嘴,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接着又听韩经年道,“宋大人若是为难,尽可不必说明。”

    分明只是一句体谅的话,可宋远却只觉一股冷气陡然从脚底蹿了上来!

    他狠狠地打了个颤。

    接着就看无机将手上的书册递给桌案边站着的元一,“去交给礼部……”

    “国师!”

    宋远大喊了一声,“下官官微言轻,实在是没办法啊!万没有算计国师的意思!都是,是赵大人,拿了圣上的口谕,说国师奉神辛苦,为体恤国师,故而命钦天监准备一贴心之人,尽心伺候国师!”

    说着,再次朝无机重重地磕头下去,“国师,此乃圣旨,下官绝无虚言!”

    元一接过册子,满脸的怒容。

    韩经年扫了眼宋远,满目清冷,面前之人的绝望和惶急,似乎丝毫不能触动他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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