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风雨之前
叶枫静静地躺在木床之上，他没有练剑，更不想练剑，甚至，他不愿意看见那把短剑。
他紧紧地握着一件东西，手指在上面无意识的摸索，似乎怎么都不会厌烦。那是一个牌子，质地为石，上面刻着“十六”两个字。
一个时辰之前，丁十六的遗体被抬去焚化。那一刻，叶枫没有流泪，更没有恨。不知什么时候，他学会了不再去恨。
内心深处只有深深的愤怒，这份愤怒也藏了起来。也许，再次对上天目宗之时，这份愤怒会化作滔天巨流，淹没整个天地。
叶枫唯一不满的是，魁首不准他带走丁十六的骨灰，骨灰盒按照规矩被埋在一片泥池里，那是组织里亡魂的安息之地。
他在骨灰盒下埋了一支万年烛，记得他因此物还被丁十六笑过，刚入组织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
“你说错了，这蜡烛是一种灵物，叫作万年烛，根本就不会变短。”丁十六摇了摇头说道。
“万年？这蜡烛能燃烧万年么？”叶枫再问。
丁十六笑道： “我当初听了也以为是这样，可哪有如此灵效的一阶灵物，这万年烛名为万年，可实际上只管的了几年，记得上一次还是五年前更换的，只要遇见空气就能燃烧。”
叶枫又摸了摸手中的石牌，双眼紧闭，一丝泪水滑落枕边。
“十六哥，十七会带你到江南的，一定会，一定……”
……
天目宗，左院。
“祁师姐，是我办事不利，赏罚论究，不敢留面。”白衣身影站在一个女子身前，把头垂的很低，不敢正视面前之人。
女子身着一身红衣，衣摆刮着地面，轻咬红唇：“师弟，把你的右手举起来给我看看。”
白衣身影微微抬头，不知师姐要检查什么，按照吩咐举起了右手。
祁师姐红袖摆动，玉手伸出，在其右手之上摸索着什么，似乎在检查纹路。忽然传来咔嚓一声微响，随即那纤纤手腕之下一道亮光闪现！
“啊！”白衣身影缩回右手，呼吸短促，右手不住地流血，低头一看，俨然少了一根中指！
中指，是人类手掌中最为修长的一根手指，也是修者使用兵器最为出力的一指，如今中指已无，他却敢怒不敢言。因为，她是师姐，天目宗的师姐。
白衣大师兄忍着痛楚，咬着牙根，慢声问道：“师姐，二师弟被贼人所害，他的家人安排抚恤之事，还请师姐……”
红衣女子转过身去，不予理会，却冷声问道：“你确定，那人已经死了？”
白衣大师兄见她对二师弟的死漠不关心，心里一寒，只木然回答道：“不敢欺骗师姐，那人中了老四一剑，剑上有毒，十二个时辰没有解药，必然活不久，至于三品以上的解毒丹，只存在于那些大宗门手中”
“师姐，那人必死无疑，既然已经为你叔叔报了仇，那……二师弟的家人抚恤之事……”白衣大师兄再次问起。
祁师姐脸色一板，面若冰霜：“废物终究是废物，凡灵八品，宗门这些年白白培养他了，还要什么抚恤。”随即红衣一闪，信步离开了左院。
白衣大师兄呆呆地愣在原地，一时间竟忘了手上的伤，喃喃道：“我段天声这些年……竟是这般过来的……”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叶枫现在才知道，不出任务是不可以出去的，于是，他不能去看望小蝶。
叶枫心道也好，天目宗的人已经在找他，万一哪个人看见他之后去传递消息，那就得不偿失了。他被发现不要紧，如果妹妹被看见可就麻烦大了。
可是叶枫忽略了一点，那一天杀手组织都能调查到他的底细，知道他有个妹妹，难道天目宗不能？
只是，段天声并没有向祁师姐禀报，他甚至想，那个少年快点强大起来才好。
他是孤儿，被天目宗的掌门收养，自然不好背叛师门。但在片刻之前，他的心变了。他开始讨厌这个地方，需要他的时候派他下山，不需要的时候便搁在一边。更有掌门女儿祁红衣，心思古怪，阴险恶毒，之前只是皮肉之刑，如今右手断指，让他对天目宗这个地方心灰意冷。
……
转眼间，叶枫已经在组织里待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一直在养伤。虽然皮肉之伤包扎敷药便不会有事，但是内伤却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此刻，叶枫突然想起被刘天才震伤的那一次，明明是内伤在身，却在后来泥洞攀爬时发现，内伤无缘无故的好了。尽管这次组织给了他一枚二品灵丹，可是他并没有服用，他想看看内伤是不是能够自动痊愈。
另外，他在杀死天目宗老二的时候，本来无法破除他的灵力防御，却突生变故，自己的血液竟然破去了对方防御，这点却是在他意料之外。至于自己的血有这效用，叶枫还真的没有注意过，不过，等到下次对阵，叶枫再见机行事，或许会收到奇效。
这一日午后。
糕点铺门前出现了一个人。
白衣胜雪，眉目冷峻，右手比常人少了一根手指。
他是段天声。
他静静走向门口，一个面容稚嫩的小姑娘正在整理糕点。
没有人知道白衣之人在对面的柳树下站了多长时间，更没有人知道，连续三天他都是如此。
终于，他找到了一个时间。每日午后，那对老夫妻便会进去核对账本。这是他想要的一个时间，于是今天他来到糕点铺门前。
“大哥哥，你要买雪花糕吗？”叶小蝶仰起小脸，这样她才能看到客人的眼睛。因为哥哥告诉她，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是一种尊重。
段天声伸出左手，递出三个铜板。
叶小蝶依次取出六块雪花糕，用纸包好，害怕弄错了，又仔细数一数，一个铜板是两块，没错。
段天声接过雪花糕，当即尝了一块，他仔细品味了一下，很香，很甜。当然，临走时，他没有忘记告诉叶小蝶那句话：“你的大哥在山上小屋等你。”
叶小蝶听完后想询问一句，大哥为什么不自己来？可是抬头之后，白衣人影已经走远。
对于大哥的话，叶小蝶一直是言听计从的，可是这一次，她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当真怀疑，可能是大哥有什么特殊原因吧。
匆匆和两位老人说了声，小蝶便急急忙忙地向山上走去。
一柱香后。
山上，小屋前。
叶小蝶一步踏进其中，没有灰尘，更没有脚印，整洁如初。
“大哥！”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叶小蝶环顾四周，突然木门吱呀一声关上，门后站着一个人，一身白衣。
“我哥在哪？”她退后两步，警惕地望着眼前之人。她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和她的大哥叶枫有过一段纠纷。
段天声见状，很是好笑，右手动了一下，却又想起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换成左手伸出，他想摸摸她的头。
叶小蝶又退后一步，说道：“你不能摸我的头，只有大哥可以。”
段天声又是一笑，笑容有些自然而然的僵硬。
他从来都不喜欢笑，很不喜欢，今天却在这里笑了两次。
“那……你想不想学习修炼？”段天声又问。
“想”叶小蝶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却又说道，“但是，哥哥没有修炼，那我也不修炼。”
段天声眉毛一挑，像是遇见了什么新鲜事，却又沉默不语。他的确是想教叶小蝶修炼，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此。
叶枫的伤和丁十六的死，原因都在他身上。是他带人下山，在吴府埋伏丁十六，当初更是他按照祁师姐的命令，假意请那个杀手组织去吴府杀人。于是，这个杀手组织派了叶枫和丁十六来吴府。
丁十六当日留下字条“夜半子时，月黑风高”之后，提前了一个时辰出发，本想等叶枫子时前来直接回组织交卸任务，却等来段天声一行六人……
现在段天声又想让叶枫暗暗成长，种下一颗复仇种子，思来想去却暗生愧疚，尽管二师弟被叶枫杀死，他却并无恨意。一方面是他技不如人，另一方面，那二师弟经常仗势欺人、心术不正，本身自己对他的映象就是不佳。于是，他决定教叶枫的妹妹修炼。
一念至此，段天声找了一个板凳坐下，慢声说道：“你的大哥叶枫，已经学会修炼，是他让我来教你。”
“真的？”叶小蝶感到不可思议，她的表情很纯真，如一朵刚出淤泥的莲，一尘不染。
“真的。”段天声也很认真地回答。
于是，原本叶枫要做的事却被段天声提前做了，并且，段天声因为此事，反倒欠下叶枫一笔账，一笔还不清的账。
接下来，段天声教叶小蝶聚灵，聚灵之法倒不是稀罕之物，只不过，边境之地远离江湖，无人传授便不得知晓。正如叶枫，如果不是遇上胡万归，也不会知道聚灵之事，尽管叶枫失败了。
“首先，五心向天，五心分别是……”开头要旨与叶枫当日聚灵相比如出一辙。
“而后，深吸吐纳七十二次，气沉丹田之上，正行十二周天，随后再深吸吐纳三十六次，气沉丹田之内，逆行十二周天……”后面的要旨却有些差异。
“此十二，为十二正经之数，周天成气，化生气旋，一正一逆，阴阳相引，天灵百会，引灵聚田……”
小蝶按照面前之人一步一导，一正一逆两个气旋慢慢成形，阴阳相引，头顶百会穴上方开始有灵气聚集……
突然，小蝶胸口的玉佩发出一道神秘的白光，无声无息，微不可见，悬于她头顶之上的灵气聚而又散。玉佩之内却出现了一个碧色漩涡，灵气从 四面八方开始卷入，却无半点声息……
一个时辰之后。
“怎么样，是否感觉到有灵气从头顶百会穴进入身体？”这句话竟与当日胡万归对叶枫所问极其相似。
叶小蝶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段天声失声而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倒是吓了小蝶一跳。
“白衣哥哥，我应该是不能修炼，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叶小蝶的声音越说越小，微不可闻。
段天声兀自摇了摇头，喃喃道：“莫非，上天真是公平的，天才的妹妹就一定非得是个普通人么？”
不过，段天声只看到了叶枫以普通凡人之身杀死了他的二师弟，却并不知道，叶枫也不能修炼。
但是，叶枫用了一把普通的刀破了凡灵八品的防御，仅仅凭这一点，他就从心底认定，叶枫不会仅仅是个普通人的。。
他紧紧地握着一件东西，手指在上面无意识的摸索，似乎怎么都不会厌烦。那是一个牌子，质地为石，上面刻着“十六”两个字。
一个时辰之前，丁十六的遗体被抬去焚化。那一刻，叶枫没有流泪，更没有恨。不知什么时候，他学会了不再去恨。
内心深处只有深深的愤怒，这份愤怒也藏了起来。也许，再次对上天目宗之时，这份愤怒会化作滔天巨流，淹没整个天地。
叶枫唯一不满的是，魁首不准他带走丁十六的骨灰，骨灰盒按照规矩被埋在一片泥池里，那是组织里亡魂的安息之地。
他在骨灰盒下埋了一支万年烛，记得他因此物还被丁十六笑过，刚入组织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
“你说错了，这蜡烛是一种灵物，叫作万年烛，根本就不会变短。”丁十六摇了摇头说道。
“万年？这蜡烛能燃烧万年么？”叶枫再问。
丁十六笑道： “我当初听了也以为是这样，可哪有如此灵效的一阶灵物，这万年烛名为万年，可实际上只管的了几年，记得上一次还是五年前更换的，只要遇见空气就能燃烧。”
叶枫又摸了摸手中的石牌，双眼紧闭，一丝泪水滑落枕边。
“十六哥，十七会带你到江南的，一定会，一定……”
……
天目宗，左院。
“祁师姐，是我办事不利，赏罚论究，不敢留面。”白衣身影站在一个女子身前，把头垂的很低，不敢正视面前之人。
女子身着一身红衣，衣摆刮着地面，轻咬红唇：“师弟，把你的右手举起来给我看看。”
白衣身影微微抬头，不知师姐要检查什么，按照吩咐举起了右手。
祁师姐红袖摆动，玉手伸出，在其右手之上摸索着什么，似乎在检查纹路。忽然传来咔嚓一声微响，随即那纤纤手腕之下一道亮光闪现！
“啊！”白衣身影缩回右手，呼吸短促，右手不住地流血，低头一看，俨然少了一根中指！
中指，是人类手掌中最为修长的一根手指，也是修者使用兵器最为出力的一指，如今中指已无，他却敢怒不敢言。因为，她是师姐，天目宗的师姐。
白衣大师兄忍着痛楚，咬着牙根，慢声问道：“师姐，二师弟被贼人所害，他的家人安排抚恤之事，还请师姐……”
红衣女子转过身去，不予理会，却冷声问道：“你确定，那人已经死了？”
白衣大师兄见她对二师弟的死漠不关心，心里一寒，只木然回答道：“不敢欺骗师姐，那人中了老四一剑，剑上有毒，十二个时辰没有解药，必然活不久，至于三品以上的解毒丹，只存在于那些大宗门手中”
“师姐，那人必死无疑，既然已经为你叔叔报了仇，那……二师弟的家人抚恤之事……”白衣大师兄再次问起。
祁师姐脸色一板，面若冰霜：“废物终究是废物，凡灵八品，宗门这些年白白培养他了，还要什么抚恤。”随即红衣一闪，信步离开了左院。
白衣大师兄呆呆地愣在原地，一时间竟忘了手上的伤，喃喃道：“我段天声这些年……竟是这般过来的……”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叶枫现在才知道，不出任务是不可以出去的，于是，他不能去看望小蝶。
叶枫心道也好，天目宗的人已经在找他，万一哪个人看见他之后去传递消息，那就得不偿失了。他被发现不要紧，如果妹妹被看见可就麻烦大了。
可是叶枫忽略了一点，那一天杀手组织都能调查到他的底细，知道他有个妹妹，难道天目宗不能？
只是，段天声并没有向祁师姐禀报，他甚至想，那个少年快点强大起来才好。
他是孤儿，被天目宗的掌门收养，自然不好背叛师门。但在片刻之前，他的心变了。他开始讨厌这个地方，需要他的时候派他下山，不需要的时候便搁在一边。更有掌门女儿祁红衣，心思古怪，阴险恶毒，之前只是皮肉之刑，如今右手断指，让他对天目宗这个地方心灰意冷。
……
转眼间，叶枫已经在组织里待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一直在养伤。虽然皮肉之伤包扎敷药便不会有事，但是内伤却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此刻，叶枫突然想起被刘天才震伤的那一次，明明是内伤在身，却在后来泥洞攀爬时发现，内伤无缘无故的好了。尽管这次组织给了他一枚二品灵丹，可是他并没有服用，他想看看内伤是不是能够自动痊愈。
另外，他在杀死天目宗老二的时候，本来无法破除他的灵力防御，却突生变故，自己的血液竟然破去了对方防御，这点却是在他意料之外。至于自己的血有这效用，叶枫还真的没有注意过，不过，等到下次对阵，叶枫再见机行事，或许会收到奇效。
这一日午后。
糕点铺门前出现了一个人。
白衣胜雪，眉目冷峻，右手比常人少了一根手指。
他是段天声。
他静静走向门口，一个面容稚嫩的小姑娘正在整理糕点。
没有人知道白衣之人在对面的柳树下站了多长时间，更没有人知道，连续三天他都是如此。
终于，他找到了一个时间。每日午后，那对老夫妻便会进去核对账本。这是他想要的一个时间，于是今天他来到糕点铺门前。
“大哥哥，你要买雪花糕吗？”叶小蝶仰起小脸，这样她才能看到客人的眼睛。因为哥哥告诉她，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是一种尊重。
段天声伸出左手，递出三个铜板。
叶小蝶依次取出六块雪花糕，用纸包好，害怕弄错了，又仔细数一数，一个铜板是两块，没错。
段天声接过雪花糕，当即尝了一块，他仔细品味了一下，很香，很甜。当然，临走时，他没有忘记告诉叶小蝶那句话：“你的大哥在山上小屋等你。”
叶小蝶听完后想询问一句，大哥为什么不自己来？可是抬头之后，白衣人影已经走远。
对于大哥的话，叶小蝶一直是言听计从的，可是这一次，她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当真怀疑，可能是大哥有什么特殊原因吧。
匆匆和两位老人说了声，小蝶便急急忙忙地向山上走去。
一柱香后。
山上，小屋前。
叶小蝶一步踏进其中，没有灰尘，更没有脚印，整洁如初。
“大哥！”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叶小蝶环顾四周，突然木门吱呀一声关上，门后站着一个人，一身白衣。
“我哥在哪？”她退后两步，警惕地望着眼前之人。她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和她的大哥叶枫有过一段纠纷。
段天声见状，很是好笑，右手动了一下，却又想起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换成左手伸出，他想摸摸她的头。
叶小蝶又退后一步，说道：“你不能摸我的头，只有大哥可以。”
段天声又是一笑，笑容有些自然而然的僵硬。
他从来都不喜欢笑，很不喜欢，今天却在这里笑了两次。
“那……你想不想学习修炼？”段天声又问。
“想”叶小蝶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却又说道，“但是，哥哥没有修炼，那我也不修炼。”
段天声眉毛一挑，像是遇见了什么新鲜事，却又沉默不语。他的确是想教叶小蝶修炼，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此。
叶枫的伤和丁十六的死，原因都在他身上。是他带人下山，在吴府埋伏丁十六，当初更是他按照祁师姐的命令，假意请那个杀手组织去吴府杀人。于是，这个杀手组织派了叶枫和丁十六来吴府。
丁十六当日留下字条“夜半子时，月黑风高”之后，提前了一个时辰出发，本想等叶枫子时前来直接回组织交卸任务，却等来段天声一行六人……
现在段天声又想让叶枫暗暗成长，种下一颗复仇种子，思来想去却暗生愧疚，尽管二师弟被叶枫杀死，他却并无恨意。一方面是他技不如人，另一方面，那二师弟经常仗势欺人、心术不正，本身自己对他的映象就是不佳。于是，他决定教叶枫的妹妹修炼。
一念至此，段天声找了一个板凳坐下，慢声说道：“你的大哥叶枫，已经学会修炼，是他让我来教你。”
“真的？”叶小蝶感到不可思议，她的表情很纯真，如一朵刚出淤泥的莲，一尘不染。
“真的。”段天声也很认真地回答。
于是，原本叶枫要做的事却被段天声提前做了，并且，段天声因为此事，反倒欠下叶枫一笔账，一笔还不清的账。
接下来，段天声教叶小蝶聚灵，聚灵之法倒不是稀罕之物，只不过，边境之地远离江湖，无人传授便不得知晓。正如叶枫，如果不是遇上胡万归，也不会知道聚灵之事，尽管叶枫失败了。
“首先，五心向天，五心分别是……”开头要旨与叶枫当日聚灵相比如出一辙。
“而后，深吸吐纳七十二次，气沉丹田之上，正行十二周天，随后再深吸吐纳三十六次，气沉丹田之内，逆行十二周天……”后面的要旨却有些差异。
“此十二，为十二正经之数，周天成气，化生气旋，一正一逆，阴阳相引，天灵百会，引灵聚田……”
小蝶按照面前之人一步一导，一正一逆两个气旋慢慢成形，阴阳相引，头顶百会穴上方开始有灵气聚集……
突然，小蝶胸口的玉佩发出一道神秘的白光，无声无息，微不可见，悬于她头顶之上的灵气聚而又散。玉佩之内却出现了一个碧色漩涡，灵气从 四面八方开始卷入，却无半点声息……
一个时辰之后。
“怎么样，是否感觉到有灵气从头顶百会穴进入身体？”这句话竟与当日胡万归对叶枫所问极其相似。
叶小蝶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段天声失声而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倒是吓了小蝶一跳。
“白衣哥哥，我应该是不能修炼，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叶小蝶的声音越说越小，微不可闻。
段天声兀自摇了摇头，喃喃道：“莫非，上天真是公平的，天才的妹妹就一定非得是个普通人么？”
不过，段天声只看到了叶枫以普通凡人之身杀死了他的二师弟，却并不知道，叶枫也不能修炼。
但是，叶枫用了一把普通的刀破了凡灵八品的防御，仅仅凭这一点，他就从心底认定，叶枫不会仅仅是个普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