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并非怪物
沈亦盛那双始终蕴含着寒霜的眼睛，从眼前的人声鼎沸中瞥过。
地上是乱成一团的衣衫，喝了一半跌倒在波斯毯上缓缓流淌的啤酒瓶，还有一大群纵情声色的男女。
他抿着好看的薄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身量极高，比旁边的男人还要高半个脑袋。
“哎，教授，你去哪儿？”那人喝的醉醺醺，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沈亦盛看了眼那舞池中央，道：“洗手间。”
“哦……”男人哝咕了一句，“那快去快回，咱们接下来还有活动呢……”
话落，笨重的身体，又重新跌回到了沙发上。
沈亦盛轻点了下头，往牌子上指引的方向走去，他步子跨的很大，几下就来到了洗手间的门口，只是……洗手间前的盥洗台前，正趴着一个穿着红色紧身长裙的女人。
似乎是喝醉了，她时不时地呕吐一声，面色看起来有些痛苦。
“你没事吧？”沈亦盛将自己西服口袋中的方格手绢，给取了下来，递到那个女人的身边。
“好着呢，谢了……”女人转过身，毫不客气地接过手绢，在脸上糊弄了几下。
许是将刚才灌下去的酒水都给吐的差不多了，她清醒了不少，仰着张艳丽的脸，问道：“沈教授？”合了合眼，又道：“你怎么在这儿？”
沈亦盛没有说话，眼神一如既往地冷漠。
女人也不恼，内勾外翘的丹凤眼往旁边一瞧，四周是饮的醉醺醺的人，还有半开着的洗手间门。
那里面的人与她一样，都趴在马桶边上大吐特吐。
她“哦”了一声，随后用涂满了丹蔻的手指，去触摸他光洁的下巴，却被沈亦盛自然地躲开。
“我忘了，这是洗手间……”她轻轻地笑。
沈亦盛抿了下唇，说道：“所长，现在已经过了凌晨1点30分，是时候回实验室了。”
“我不回去，你要回就自己回吧。”女人随手将那手绢丢到了一旁的垃圾篓里，挺直了背，往一旁走去，灯光倾泻在她金色的短发上，背影也看起来十分的漂亮。
沈亦盛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机械表——01:35。
走出俱乐部门的时候，尹小婉还守在门口，最近天气转凉，夜里有些冻。
她搓了搓手，呵了口白气，见沈亦盛出来了，连忙上前，“教授，回去了？”
“嗯，走吧。”
一贯的少言少语，倒是在尹小婉的意料之中，她忙跟了上去。
尹小婉将飞行器驾驶到离沈亦盛两三米远的地方，闪了两下灯，示意他上来。
沈亦盛的外表冷峻，眉眼之中都透着一股冷气，不说话的时候，显得很严肃。
这样的人，或许不该是她肖想的……
尹小婉蹙眉低下头，放在操控台上的手，不自觉地就滑落了下来。
她心里一惊，冷汗瞬间沁出，很快又将手放了上去。
但已经来不及了，系统不断地亮着红灯，冰冷的机械声音一遍遍的提示着：“飞行器a356，即将经过此条路线，时间还剩下五秒、四秒、三秒……”
一辆飞行器正好会经过这条飞行路线！
就在这时，一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指尖在电子屏幕上继续点动了几下。
可到底还是迟了一点儿，一架改装的十分花哨的飞行器从眼前穿过，正好撞上了沈亦盛他们所在的这架飞行器的支撑架上面，飞行器猛烈地震动了一下，电子屏幕上一阵雪花闪过。
在晃动过后，飞行器终于停了下来，一切都恢复到了原样。
尹小婉松了口气，看了眼窗外明显不一样的云层。
她抠着手上的环扣，想起了一件事情：“教授，新来的那个“东西”，模样看起来好奇怪呀。”
浑身上下的皮肤都粗糙不堪，块头还不小，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沈亦盛收回了视线，骨节分明的手指，交错叠放在了膝盖上，道：“它是另一个星球的异生物，目前还没有什么头绪的，你们检查的时候，也小心着点儿。”
提起那个奇怪的异生物，沈亦盛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那个生物似乎拥有自我意识。”
自我意识吗？尹小婉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他们研究了那么多的异生物，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也会拥有自我意识的。
如果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跟在老师身后，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他们就职的科研所在郊外的半空之中，旁边不远处就是块空中农田，面积约为几千亩，上面栽种了不少的农作物，完全足够他们这些科研人员平时的吃食。
当飞行器行驶到了空中农田附近的时候，一层泛着白光的巨大膜层，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今晚的月色不错，清辉洒在了白膜之上，反射的光线柔和似水。
沈亦盛将飞行器停靠在了空中农田设置的着陆点附近，道：“小婉，我出去检查一下，你在这上面等会儿吧。”
空中农田里的植物都是由专门的仪器定时浇水和检测的，他们工作人员也会上去检查一下，避免有的仪器失灵，导致植物大面积死亡。
按照排班时间来算，明天该是尹小婉来这里检查。
“咔”地一声，沈亦盛身上的安全带自动松开了，他利索地站起来往通道走去。
尹小婉在座椅上默默地看着他离去，心中一暖——她的老师要是有沈教授这么体贴，大家也不至于在背后说他是个“地中海怪”了。
放在口袋内的通讯仪一震，尹小婉看了眼已经走到了白膜里面的沈亦盛。
将通讯仪接通，“怎么了？”
通讯仪投放出来的半张屏幕上，只显示出了一块褐黄色的东西，看不明晰。
尹小婉觉得奇怪，又问了一句：“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通讯仪id？”
没有通讯仪的id是无法与另一个通讯仪建立联系的，而且这种通讯仪乃是他们科研所特制的，都是最新研制出来还未上市的新款通讯仪，所以不存在会有其他人也在使用。
屏幕上的东西在移动，尹小婉竟然觉得有些眼熟，问了几次都没有人吭声，她果断地将通讯仪切断了，按下另一个快捷键，试图与守在科研所内的孟森对话。
她心里好像有点儿预感，科研所不会出事了吧？！
所内有那么多的资料和样本，就这样丢了的话，大家恐怕都要上军事法庭！
通讯仪“哔”了一声，一块屏幕在眼前展开，是孟森那张充满了少年气的脸，他染着一头的金发，蓬松的像是刚采摘下来浸了阳光的棉花一样。
“怎么了？”孟森的声音有些慵懒，想必刚才是在睡觉，突然间就被尹小婉吵醒了。
见他没事，尹小婉心里没有那么担忧了，她道：“你一直在科研所内吗？”
孟森狐疑地看着她，道：“在啊，今天不是该我值班吗？”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困了。”
他边说话，边打了个哈欠，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我和沈教授先回来的，小所长他们还在俱乐部里玩呢，估计要明早才能够脱身。”
从孟森那边传来的背景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应该是自己多疑了吧，科研所布置的那么严密，怎么可能会出事。
尹小婉道：“没事，我就问问你，你接着睡觉吧，我们待会儿就到了。”
孟森“哼”了一声，转身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这家伙，还真的是臭屁的很！
如果不是因为沈教授的话，他恐怕早就被人套麻袋拖出去挨揍了。
尹小婉正打算将通讯仪关闭，眼角却瞥见了奇怪的脚印。
那是一个又宽又长的脚印，从踩下去的深度粗看去，也不像是孟森这个瘦小孩可以踩出来的。
难道是那个东西逃了出来吗？
“孟森，快走！千万别回头！”
尹小婉大喊一声，脑海中的那个念头，令她现在有些毛骨悚然。
可是在屏幕上的孟森，像是一点儿也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朝着前面走去。
他的身形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从那机械似的步伐来看，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
不多时，孟森就已经走出了这个通讯仪的镜头可见范围内。
尹小婉连忙将通讯仪连接上科研所内其他的镜头，那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要去的竟然是关押异生物的地方！
不行，如果就这么让异生物跑了，恐怕会对这里的普通居民们造成巨大的威胁。
尹小婉一边将科研所内设置的机关都启动了，一边给米米布置任务，“米米，给小所长发送通讯，告诉她科研所内出大事了。”
她紧张地看了眼屏幕上，那个金发少年步伐依旧迟钝，双眼无神地走动。
“吼！”一个浑身粗糙不堪的东西，猛地出现在了屏幕上，它那庞大的身躯几乎将镜头都给遮蔽了。
尹小婉一动不动地紧盯着那个生物，这就是最近新运来的异生物。
沈教授说它拥有自我意识，原来都是真的！
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在那一瞬间变得冰凉，呼吸一下比一下更艰难。
不行，她和孟森都会死在这里的！
眼前的视野忽的一下变得模糊起来……
尹小婉瞬间昏迷了过去，即将跌倒在地的瞬间，被一双手拉入了怀中。
“小婉？你怎么了？”
正是匆忙赶回来的沈亦盛。
他小心地将尹小婉抱起来，身姿挺拔的站在原地，与那电子屏幕上的怪物对视。
即便是看到这惊险的一幕，沈亦盛的脸色依旧没有多少改变。
在细碎的额发下，是密密的汗珠，那是刚才他匆忙跑回来所导致的。
“沈教授？”那怪物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它的声音却是透着一股子的痞子气，并没有隐藏自己拥有意识的想法。
沈亦盛点了点头，道：“是我。”
他似乎并不害怕这个可怕的怪物，平静地走到一边的休息椅旁，将已经彻底昏迷过去的尹小婉给放在了上面，并且系上了安全带。
接着镇定自若的在那怪物的注视下，驾驶着飞行器继续往科研所方向飞去。
“你不怕我吗？”
那怪物歪着脑袋，将手中的孟森给扔到了一旁。
金发少年脑袋朝下发出“咚”地一声，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怪物伸出手去触摸镜头，通过屏幕的反射，他能够清晰地看见——一个浑身长满了粗粝皮肤的怪物，双目狭长而又可怖。
怪物问沈亦盛，“你为什么一点儿也不害怕？”
他的语气无风也无浪，平静的好似一个死去已久的动物。
可没有人知道，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又是多么的期待那人的回答……
他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不是个只会令别人感到恐惧的怪物。
地上是乱成一团的衣衫，喝了一半跌倒在波斯毯上缓缓流淌的啤酒瓶，还有一大群纵情声色的男女。
他抿着好看的薄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身量极高，比旁边的男人还要高半个脑袋。
“哎，教授，你去哪儿？”那人喝的醉醺醺，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沈亦盛看了眼那舞池中央，道：“洗手间。”
“哦……”男人哝咕了一句，“那快去快回，咱们接下来还有活动呢……”
话落，笨重的身体，又重新跌回到了沙发上。
沈亦盛轻点了下头，往牌子上指引的方向走去，他步子跨的很大，几下就来到了洗手间的门口，只是……洗手间前的盥洗台前，正趴着一个穿着红色紧身长裙的女人。
似乎是喝醉了，她时不时地呕吐一声，面色看起来有些痛苦。
“你没事吧？”沈亦盛将自己西服口袋中的方格手绢，给取了下来，递到那个女人的身边。
“好着呢，谢了……”女人转过身，毫不客气地接过手绢，在脸上糊弄了几下。
许是将刚才灌下去的酒水都给吐的差不多了，她清醒了不少，仰着张艳丽的脸，问道：“沈教授？”合了合眼，又道：“你怎么在这儿？”
沈亦盛没有说话，眼神一如既往地冷漠。
女人也不恼，内勾外翘的丹凤眼往旁边一瞧，四周是饮的醉醺醺的人，还有半开着的洗手间门。
那里面的人与她一样，都趴在马桶边上大吐特吐。
她“哦”了一声，随后用涂满了丹蔻的手指，去触摸他光洁的下巴，却被沈亦盛自然地躲开。
“我忘了，这是洗手间……”她轻轻地笑。
沈亦盛抿了下唇，说道：“所长，现在已经过了凌晨1点30分，是时候回实验室了。”
“我不回去，你要回就自己回吧。”女人随手将那手绢丢到了一旁的垃圾篓里，挺直了背，往一旁走去，灯光倾泻在她金色的短发上，背影也看起来十分的漂亮。
沈亦盛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机械表——01:35。
走出俱乐部门的时候，尹小婉还守在门口，最近天气转凉，夜里有些冻。
她搓了搓手，呵了口白气，见沈亦盛出来了，连忙上前，“教授，回去了？”
“嗯，走吧。”
一贯的少言少语，倒是在尹小婉的意料之中，她忙跟了上去。
尹小婉将飞行器驾驶到离沈亦盛两三米远的地方，闪了两下灯，示意他上来。
沈亦盛的外表冷峻，眉眼之中都透着一股冷气，不说话的时候，显得很严肃。
这样的人，或许不该是她肖想的……
尹小婉蹙眉低下头，放在操控台上的手，不自觉地就滑落了下来。
她心里一惊，冷汗瞬间沁出，很快又将手放了上去。
但已经来不及了，系统不断地亮着红灯，冰冷的机械声音一遍遍的提示着：“飞行器a356，即将经过此条路线，时间还剩下五秒、四秒、三秒……”
一辆飞行器正好会经过这条飞行路线！
就在这时，一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指尖在电子屏幕上继续点动了几下。
可到底还是迟了一点儿，一架改装的十分花哨的飞行器从眼前穿过，正好撞上了沈亦盛他们所在的这架飞行器的支撑架上面，飞行器猛烈地震动了一下，电子屏幕上一阵雪花闪过。
在晃动过后，飞行器终于停了下来，一切都恢复到了原样。
尹小婉松了口气，看了眼窗外明显不一样的云层。
她抠着手上的环扣，想起了一件事情：“教授，新来的那个“东西”，模样看起来好奇怪呀。”
浑身上下的皮肤都粗糙不堪，块头还不小，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沈亦盛收回了视线，骨节分明的手指，交错叠放在了膝盖上，道：“它是另一个星球的异生物，目前还没有什么头绪的，你们检查的时候，也小心着点儿。”
提起那个奇怪的异生物，沈亦盛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那个生物似乎拥有自我意识。”
自我意识吗？尹小婉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他们研究了那么多的异生物，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也会拥有自我意识的。
如果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跟在老师身后，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他们就职的科研所在郊外的半空之中，旁边不远处就是块空中农田，面积约为几千亩，上面栽种了不少的农作物，完全足够他们这些科研人员平时的吃食。
当飞行器行驶到了空中农田附近的时候，一层泛着白光的巨大膜层，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今晚的月色不错，清辉洒在了白膜之上，反射的光线柔和似水。
沈亦盛将飞行器停靠在了空中农田设置的着陆点附近，道：“小婉，我出去检查一下，你在这上面等会儿吧。”
空中农田里的植物都是由专门的仪器定时浇水和检测的，他们工作人员也会上去检查一下，避免有的仪器失灵，导致植物大面积死亡。
按照排班时间来算，明天该是尹小婉来这里检查。
“咔”地一声，沈亦盛身上的安全带自动松开了，他利索地站起来往通道走去。
尹小婉在座椅上默默地看着他离去，心中一暖——她的老师要是有沈教授这么体贴，大家也不至于在背后说他是个“地中海怪”了。
放在口袋内的通讯仪一震，尹小婉看了眼已经走到了白膜里面的沈亦盛。
将通讯仪接通，“怎么了？”
通讯仪投放出来的半张屏幕上，只显示出了一块褐黄色的东西，看不明晰。
尹小婉觉得奇怪，又问了一句：“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通讯仪id？”
没有通讯仪的id是无法与另一个通讯仪建立联系的，而且这种通讯仪乃是他们科研所特制的，都是最新研制出来还未上市的新款通讯仪，所以不存在会有其他人也在使用。
屏幕上的东西在移动，尹小婉竟然觉得有些眼熟，问了几次都没有人吭声，她果断地将通讯仪切断了，按下另一个快捷键，试图与守在科研所内的孟森对话。
她心里好像有点儿预感，科研所不会出事了吧？！
所内有那么多的资料和样本，就这样丢了的话，大家恐怕都要上军事法庭！
通讯仪“哔”了一声，一块屏幕在眼前展开，是孟森那张充满了少年气的脸，他染着一头的金发，蓬松的像是刚采摘下来浸了阳光的棉花一样。
“怎么了？”孟森的声音有些慵懒，想必刚才是在睡觉，突然间就被尹小婉吵醒了。
见他没事，尹小婉心里没有那么担忧了，她道：“你一直在科研所内吗？”
孟森狐疑地看着她，道：“在啊，今天不是该我值班吗？”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困了。”
他边说话，边打了个哈欠，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我和沈教授先回来的，小所长他们还在俱乐部里玩呢，估计要明早才能够脱身。”
从孟森那边传来的背景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应该是自己多疑了吧，科研所布置的那么严密，怎么可能会出事。
尹小婉道：“没事，我就问问你，你接着睡觉吧，我们待会儿就到了。”
孟森“哼”了一声，转身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这家伙，还真的是臭屁的很！
如果不是因为沈教授的话，他恐怕早就被人套麻袋拖出去挨揍了。
尹小婉正打算将通讯仪关闭，眼角却瞥见了奇怪的脚印。
那是一个又宽又长的脚印，从踩下去的深度粗看去，也不像是孟森这个瘦小孩可以踩出来的。
难道是那个东西逃了出来吗？
“孟森，快走！千万别回头！”
尹小婉大喊一声，脑海中的那个念头，令她现在有些毛骨悚然。
可是在屏幕上的孟森，像是一点儿也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朝着前面走去。
他的身形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从那机械似的步伐来看，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
不多时，孟森就已经走出了这个通讯仪的镜头可见范围内。
尹小婉连忙将通讯仪连接上科研所内其他的镜头，那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要去的竟然是关押异生物的地方！
不行，如果就这么让异生物跑了，恐怕会对这里的普通居民们造成巨大的威胁。
尹小婉一边将科研所内设置的机关都启动了，一边给米米布置任务，“米米，给小所长发送通讯，告诉她科研所内出大事了。”
她紧张地看了眼屏幕上，那个金发少年步伐依旧迟钝，双眼无神地走动。
“吼！”一个浑身粗糙不堪的东西，猛地出现在了屏幕上，它那庞大的身躯几乎将镜头都给遮蔽了。
尹小婉一动不动地紧盯着那个生物，这就是最近新运来的异生物。
沈教授说它拥有自我意识，原来都是真的！
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在那一瞬间变得冰凉，呼吸一下比一下更艰难。
不行，她和孟森都会死在这里的！
眼前的视野忽的一下变得模糊起来……
尹小婉瞬间昏迷了过去，即将跌倒在地的瞬间，被一双手拉入了怀中。
“小婉？你怎么了？”
正是匆忙赶回来的沈亦盛。
他小心地将尹小婉抱起来，身姿挺拔的站在原地，与那电子屏幕上的怪物对视。
即便是看到这惊险的一幕，沈亦盛的脸色依旧没有多少改变。
在细碎的额发下，是密密的汗珠，那是刚才他匆忙跑回来所导致的。
“沈教授？”那怪物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它的声音却是透着一股子的痞子气，并没有隐藏自己拥有意识的想法。
沈亦盛点了点头，道：“是我。”
他似乎并不害怕这个可怕的怪物，平静地走到一边的休息椅旁，将已经彻底昏迷过去的尹小婉给放在了上面，并且系上了安全带。
接着镇定自若的在那怪物的注视下，驾驶着飞行器继续往科研所方向飞去。
“你不怕我吗？”
那怪物歪着脑袋，将手中的孟森给扔到了一旁。
金发少年脑袋朝下发出“咚”地一声，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怪物伸出手去触摸镜头，通过屏幕的反射，他能够清晰地看见——一个浑身长满了粗粝皮肤的怪物，双目狭长而又可怖。
怪物问沈亦盛，“你为什么一点儿也不害怕？”
他的语气无风也无浪，平静的好似一个死去已久的动物。
可没有人知道，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又是多么的期待那人的回答……
他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不是个只会令别人感到恐惧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