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斋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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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愿望2双生情(二十二)完

                      朦胧车灯打在她脸上,细雨绵绵,她的脸色苍白,头发湿润黏在细致如美瓷的肌肤,穿着红裙卷缩人行道上,手臂环抱,瑟瑟发抖,像极了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迎面而来的汽车停在她身旁,接着,男人从车上大步跨下,脱下自己的衬衣,穿着一件背心,走到她身旁。

    红芍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盖在头上,她缓缓仰起头看去,男人为她遮挡住大部分的雨水,黑发垂下,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深邃难辨,削薄轻抿的唇,水渍顺着他棱角分阴的脸型滑下,昏黄如雾的灯光下脸色冷峻。

    “是你……”

    红芍缓缓站起,腿酸麻失力,向一旁歪了下,夏文卿抓住她,稳住身体后,他忽然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

    “先生。”

    红芍紧抓他的手臂,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夏文卿抱着她转身走向汽车,目光直视着前方,淡淡开口“别动,我送你回去。”

    她睫毛微微颤动,身体僵硬,就连夏文卿都感受到她的不自在。

    将她抱入车内,车厢一股暖气袭来。红芍冰冷的身体微微一缩,双手握着放唇边,搓了几下,吹了口气。

    他上车,将车门上的毛巾递给她。

    “先擦擦头发。”

    红芍看着他递过来的毛巾,手指修长漂亮,尾指上戴着一个玉戒,衬得他手指如瓷般娇贵。

    “谢谢。”

    红芍把他的衬衣拿下叠好当腿上,然后用干毛巾擦着头发。

    夏文卿点火发动汽车,目不转睛看着前方,问“你的伞呢?”

    红芍低着嗓音道“放家里了。”

    夏文卿余光看她,她眸光潋滟,睫毛微微颤抖,红唇一张一合,旗袍紧贴着她的身体曲线,他飞快收回视线,喉咙干燥。

    “几号?”

    红芍抬眸看他一眼,“18号。”

    几分钟后,汽车缓缓停在18号门前,他侧头看去,古色古香的房子,房檐下挂着数个灯笼,两尊石狮看门,大门横匾上提着愿斋二字,此刻店门尚开着,里面却没见着人。

    红芍将毛巾还给他“真抱歉,又麻烦你一次。”

    夏文卿伸手接住,毛巾上沾染着她的发香。

    “不用谢,”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绿色钱包,“你的钱包,刚丢车上了。”

    她的目光一亮,脸上露出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眉眼弯弯,嘴角上浅浅的酒窝,像极了照片上的那人。

    “谢谢你。”

    她原以为是找不到了,打开钱包,照片好好的呆在里面,她松了口气。

    夏文卿歇了火,双手倚在方向盘上,乌黑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

    “这照片对你很重要?”

    闻言,她缓缓点了下头,“你看到了?”

    夏文卿道“抱歉,不是有意,只是为了确定你的地址。”

    红芍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她的钱包里只有银行卡,什么身份信息都没有,怎么找她,而且还这么快。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夏文卿说“我查了信用卡申请地址。”

    红芍抿了下红唇,手指紧紧拿着钱包,“谢谢。”

    这时,婉柔拿着伞找了一圈,这才匆匆返回古董店,却看见夏文卿的车,因为陌生,于是就多看了两眼,便看见坐在车上的红芍。

    她敲了敲车窗,声音吸引了两人看过去。

    红芍正想下车,忽然看见他给自己遮雨的衬衣,顿了顿,放在座椅上,说“谢谢你的衬衣。”

    夏文卿不吭声,只浅浅地颔了下头。

    车门推开,瓢泼大雨啪啪砸在地上和车上,窸窣雨声伴随着一道陌生女声传入车内。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这么大的雨,连把伞都不拿,我都快担心死了。”

    “不用担心,遇到好心人送我回来。”

    看着浑身湿透的红芍,婉柔又看了一眼车内陌生男人。

    “我们快进去吧。”

    红芍点点头。

    夏文卿坐在车上,目送两人打着伞,顶着大雨,小心快步从雨幕中踏上台阶,接着,那人收起雨伞,然后转头对红芍说着什么,红芍点了下头,两人一前一后进去店内,关上门,将从门内透出来温暖的灯光彻底隔绝。

    他喉咙略干涩,捂着头,烟瘾又犯了,他拿出烟盒,打开,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目光下移,落到她坐过的位置。

    车厢里,隐隐还能闻见她身上的芳香。

    等夏文卿回到公寓休息已经是凌晨后。

    翌日,公园里很早就有人晨练,老人一般起得早,六七点公园里就人声鼎沸。

    “小伙子,你又来啦?”练完早操的老人负手慢慢走了过来。

    “是啊,大爷,您今天也起得早啊。”

    陈建然边说着边弯腰放下一束花,前天的花还原封不动放在原地,他拿起那束快焉掉的花。

    “啊,年纪大了瞌睡不行,早点起来散散步也好,对了,你前几天去哪儿了,都没看见你送花来。”

    陈建然说“前几天生病在医院,刚刚才出院。”

    老人叹口气,话语表情间满是可惜。

    “这么多年你隔三差五就送花,也不腻啊。”

    “习惯了,隔几天不送浑身不舒服。”

    “你习惯了我们也是啊,几天没见你送花还真不习惯,我听说她家又有个弟弟了。”

    陈建然面色淡下来,“是吗,挺好,都走这么久了,再生很正常。”

    “哎,你也是,自己好好过,每次见你来这儿都不开心,年轻人,未来还很长。”

    等老人走后,陈建然将枯的花扔进垃圾桶里,坐在长椅上,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感觉肩膀被压了一下,他抬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男孩安静带着一丝悲伤,而他的身边,也有一道灰浅的影子,陪他一起坐着。

    指针慢悠悠地转动,过了很久,陈建然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朝着公园门口走去。

    等他走后,她还坐在椅子上,没有如往常那样跟上去。

    红芍这才慢慢走了出来。

    “小姐。”她恢复正常的样子,五官干净可爱,还透着一丝傻气。

    红芍没出声,而是站了很久,才坐在她身旁。

    “有人开始调查你的事情,你要报仇吗?”

    红芍深深地凝望她。

    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眸光暗淡几分,沉默了许久,然后抬起脸,摇了摇。

    “谢谢您,但是不需要了,如果报仇了他会更加不快乐,痛苦不如就让我一个人承受。”

    “这是你的想法?”

    “是,他一直这样我走的也不安心,小姐,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交换,不过还请你大发慈悲,让他忘了我。”

    她的嗓音渐渐沙哑,隐忍着眼底的泪意。

    “这样我和宝宝就能走的安安心心。”

    红芍静静听着,阴阴心底已经嚎啕大哭,脸上却还要装作释然开怀。

    “那你的父母呢?”

    她摇了摇头,“虽然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但是养育我多年,对我的好我记在心底,弟弟一定会帮我好好补偿孝顺他们。”

    红芍答应她的最后一个愿望,让他忘记她。

    从此陈建然忘记世界上曾有过一个尤想想。

    送走她后,红芍一直想不阴白,为什么她的愿望从不用在自己身上,为她父母求来一个孩子,为心爱的人求来余生安然,却独独忘记自己。

    为何她不为自己许愿呢?红芍终是想不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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