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神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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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神的末日

    当锋利的长矛贯穿了年迈神王心脏的那一刻,这场战争就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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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说得清神和凡人之间的冲突持续了多久,从神教会凡人思考开始,凡人主宰自己命运的欲望就膨胀了起来。万神创造了凡人,却也为自己埋下了覆灭的种子。从最开始的一小波,到后来成为了凡人世界共同的诉求。万神并非一直坐以待毙,他们安抚过,镇压过,甚至毁灭过那些不满足现状的凡人们。但那颗不安分的种子依旧充满着迸发的韧性,万神开始变得恐惧。他们曾经无所不能,开辟山海,创造众生,调整万物的秩序……但现在,他们面对的是无形却真实存在的——凡人的欲望。

    可悲却又可笑,万神最初创造凡人们,是为了更好地平衡世间的秩序,他们将凡人作为神的代理人,让凡人有了神性,让他们学会了思考,这当初仅仅只是为了帮助万神控制世界,改造山海,安抚众生,平衡秩序。但现在,万神赋予凡人们的权力却成了反戈一击的武器。神王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但一切都晚了,当万神被安排收回凡人的一切时,他们惊恐的发现自己面对的世界早已不是最初的面貌。无可否认,凡人们将一切管理得很好,但一切却也完全脱离了神的掌控,世间万物都开始按照自己的法则存在着,万神能做的只有破坏与毁灭……

    也许,神与人的冲突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漫长的岁月里,万神与凡人们的纷争没有停息过,神不断地毁灭着自己曾经创造的一切,而凡人们则努力维护着由凡人开辟的万物自身的法则,如同山海重新被万神分裂崩坏,但凡人却能重新在废墟之中创造平原与江河,万神无论如何驾驭自身的神力竟无法再干涉这个世间的法则。他们终于将神力直接施加在凡人身上,最开始,他们用食物美酒与安逸赐予凡人们,可无法撼动凡人们主宰自我的决心;接下来他们开始限制凡人们在世间的活动,但凡人们早已经在这个纷繁世界里留下了无数的印记,万物早已经有了自我的法则,再无关于神或人的控制;最后,万神真的开始用神力毁灭凡人,但凡人亦有神性,神无法完全摧毁,每一具湮灭的凡人的肉体都为他们反抗神的意志增添了一份力量。这也是为什么长久以来凡人的数量在骤减,但他们却越来越让万神恐惧的原因……

    终于在今天,一切都到了归零的节点。

    凡人们终于不甘接受神的审判,开始拿起手中仅存的武器反抗神!他们没有明确的领袖,但依然整齐划一、同仇敌忾,他们踏出神为他们限制的领域,踩着曾经与神较量过的废墟,径直前往万神的宫殿。惊慌失措的神开始施展着自身的力量想要阻止凡人们的远征,火灾地震海啸……可这一切都不能成为障碍,哪怕远征的途中凡人伤亡惨重,但最终他们依旧坚定地踏入了神的领域。在这里,曾经被赋予了神性的凡人们和神一样强大,万神的宫殿终于成了人与神厮杀的战场……

    神殿深处,神王不安地来回踱步,左右侍从擦拭着自己很久没有使用过的长剑,站在两侧的卫士们依旧紧紧握着银色的长矛,神王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缓缓看向身后,他的妻子正怀抱着他们的孩子,脸上只有回应神王眼神的一丝苦笑,而身侧的智慧之神面无表情的翻弄着手中的预言之书,然而她脸颊上划过的那颗汗珠还是出卖了内心的惊慌……神殿外围的厮杀没有平息,武器摩擦的尖锐响声如同写给万神的挽歌,杂乱无序的脚步声向着神王逼近,如同给予万神最后一丝尊严的倒计时。不远处终于显出了身形,但看不清究竟那是神还是凡人。

    近了,越来越近了,神王能看见他的眼睛,那里正翻涌着渴望主宰自己命运的强光,他身后还有无数双相同的眼睛。

    凡人们,即将冲破了那个背负了太久的枷锁,他们正在用双手打破万神为他们施下的牢笼,他们的手里已经牢牢握住了掌握自己命运的钥匙,以及,埋葬万神的铁锹!

    万神正在覆灭,神王转过身去,向在这里幸存的其他神转达着这个消息,没有丝毫回应,只有他的孩子正自顾自的吮吸着手指,稚嫩的眼神里是看不到绝望的。神王缓缓走向这个出生不久就将面对绝望命运的孩子,抚下作为父亲最后的慈爱……

    凡人们压抑了太久了,他们正在用一场屠杀宣泄着曾经对命运的无可奈何。神王左右侍从的尸体依旧保持着战死时的模样,神的卫士们到死亡前都没有放下他们的长矛,神王的妻子和智慧之神用神力毁灭了自己并化作了尘埃,而神王怀着作为神权统治者最后的骄傲重新端坐在王座之上,直面已经到来的死亡。凡人的长矛一柄一柄贯穿神王的年迈的身体,直到那一支狠狠地刺破了心脏……

    神王之死宣告了万神最彻底的失败。凡人们用极短的时间打理了堆满尸骸的战场——这个曾是神域的万神宫殿。

    没有幸存的神了吧……

    凡人们清点着神的遗骸,计算着他们的战果。

    “9999,包括了神王的妻子和智慧之神”

    “万神的宫殿有着一万个神,神王曾经说过这是真理,神的数量是固定的,我不知道那一个幸存的神究竟在哪,或许他本就没有参与这场惨烈的战争。但我知道,今天以后,他不能再出现于这个世界,因为再也不需要神了……”那个刺穿神王心脏的凡人,紧攥着拳头,自言自语。很久以后,我们也许不会记得他作为凡人时真正的名字,当然,那也不并重要,但后世的所有人都避不开他在历史中曾挥下的浓墨重彩的一笔,至少,我们都将永远记得他成为凡人们第一个领袖,成为神权统治覆灭后第一个凡人之王的称号——弑神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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