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金定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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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难 难 难

    在见到老钟叔的那一刻,我被吓得几乎是呆住了。

    只见老钟叔躺在一个由细树枝简单拼凑成的一个担架上,双眼紧闭,面如金纸,嘴唇上干燥起皮泛着紫黑色,右手悬垂,左手无意识的捂在大腿内侧的一条狰狞伤口之上,那伤口足足有近十厘米那么长,血液浸透了外面的衣料,被空气氧化成了红黑色。

    若不是我亲眼看到老钟叔的胸口还在轻微的起伏,我怕是已经将老钟叔当做成了一个死人!

    我的大脑已是一片空白,满脑子想的都是发生了什么事的!

    人群抬着老钟叔快速的走进屋子,路过英子身边的时候,英子显然也是看到了老钟叔的伤口,惊声尖叫道:“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地会伤的这么重!”。

    英子的尖叫声将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冲散,现在不是惊慌的时候,老钟叔受了伤,应该赶快去请花姑!让她来检查一下老钟叔的身体。

    还要备上一辆马车,若是花姑医术不行,还要赶紧将老钟叔转移到镇里寻求治疗。

    眼见着屋子里已然是乱做一团,我连忙对着英子喊道:“英子!快!听老王叔说的做!我去请花姑。”

    话刚说完依然是向着花姑家跑去。

    刚跑出门,就看见刘小子背着花姑竟向着自家跑来,花姑似乎被刘小子的举动吓了一跳,在刘小子的背上不断地问:“咋啦?这是咋啦?刘小子你快说话啊!”

    这刘小子是后街刘大爷的儿子,平时就是一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蛋,老钟叔出了事更是让他不知道如何说起,只是巧了花姑家的门,见花姑出来,便背上花姑向着家里来。

    刘小子的速度很快,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把花姑背到了家里,我见花姑还有些发懵,连忙喊道:“花姑,救命啊!老钟叔腿上有一条好大的口子!看样子流了好多血!”

    花姑听了之后连忙说道:“快!快带我进去。”

    我扶着花姑从刘小子的背上下来,快速的向着屋里走去。

    屋子里的人围成一团,英子想要挤进去看,却被老王叔拦住,安慰说:“没事没事!”可就是不让英子近前。

    英子满脸泪水,刚才抬老钟叔从英子身边走过的时候,英子打眼便瞧到了老钟叔身上那条大口子,可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可老王叔拦着,一时不能上前,正撕扯着呢,花姑进来了,见状连忙说道:“英子!去准备点热水,剪子,油灯,弄块干净的麻布,再给我找根针来,别哭!有我呢。”

    花姑的语气极为笃定,让英子的心神稍微平静了些,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连忙上屋外准备。

    花姑轰开人群,上了炕,见老钟叔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搭手摸脉,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伤口,呼出一口气,似乎有些庆幸。

    伸手在她的脖颈间摸索,从衣服下拽出一条红线绳来,这红线绳上拴着一个不大的小葫芦,用手拔掉葫芦口塞住的棉球,倒转葫芦,竟倒出一粒药丸来。

    这药丸似乎极为珍贵,被花姑小心翼翼的贴身收藏,只见花姑捏着药丸,送到老钟叔的嘴边,说道:“含着,别咽了。”

    老钟叔配合的将嘴打开一条缝,勉强将药丸塞入,又闭上嘴不做反应。

    这时英子将花姑说的东西一一拿了进来,花姑伸手拿着剪子,将伤口附近的裤子剪开,我这才看清这伤口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抓伤的。

    老钟叔的伤口极长,但两头浅中间深,一眼看去便知道是被某种动物的利爪抓伤的,伤口上敷满了灰色的药粉,那是屯子里的猎户中秘制的一种伤药,对付猎物或者铁器造成的划伤极其灵验,是不传之秘。相比老钟叔能够从林子里坚持回家,这伤药功不可没。

    花姑小心翼翼的清理着老钟叔的伤口,见一群人围着,说道:“你们都别等着了,老钟头到了家就没啥大事了,你们也别闲着,该干嘛干嘛去,那个,王家二哥,你看着带人还得进山,这冬天要到了,可马虎不得。”

    花姑似乎在屯子里有些威望,被称作王家二哥的老王头点了点头,对着围在炕边的一群人说道:“行了,有花姑在就没多大的事了,你们也都回家去,明天跟着我接着进山。”

    一群人点了点头,陆陆续续的出了房门,赶冬荒是不能被耽误的,这是一屯子人的冬季活命的问题。

    刘小子依旧没走,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愧色,我刚想要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见刘小子一下子跪在了英子的面前,吓了英子一跳,连忙伸手去扶刘小子,说道:“刘二哥你怎么了这是?快起来啊!”

    刘小子说道:“英子!都怪俺啊!若不是俺半夜起夜,哪里会让老钟叔受伤的啊。”

    这一句话把我们都弄蒙了,刘小子断断续续的将这原委说了出来。

    当时老钟叔一行人到达山下的那座赶冬荒的据点的时候已经是天要擦黑了,路上的时候大家猎了点东西,刘小子也猎到一只兔子,图省事,把兔子皮一扒,把剩下的肉挂到屋子外冻上。

    一行人奔波劳累也是没注意,就任由刘小子把兔子挂在了外面。

    半夜的时候刘小子起夜去外面撒尿,把身边躺着的老钟叔惊醒了,随便嘱咐了一声,也没当回事。

    可谁知,这剥了皮的野兔子竟招来了一只大猞猁,刘小子出门正撞见这大猞猁吃那兔子。

    刘小子当然不干,伸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朝着这大猞猁打去,这一下子就把这大猞猁惹急了,撇下这半拉兔子对着刘小子低声嘶吼。

    老钟叔被刘小子吵醒了,一时也没睡稳,一听见外面有动静,猛然的惊醒,披了外套拿着枪就向着外面跑去。

    那大猞猁见又来了个人,凶性大发,朝着刘小子就扑了过去,老钟叔一时也没多想,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刘小子身边,一把将他推开,大猞猁的爪子整抓在老钟叔的大腿上,顿时鲜血就流了下来,老钟叔忍着疼痛对着大猞猁开了一枪,可惜没能打中,却也将这大猞猁吓走,并把睡梦里的其他人惊醒。

    因为这林子里的猛兽大多夜间出没,人是没法走的,猎人们只好先用伤药给老钟叔处理一番,天一亮就赶紧送回了家。

    英子听完又是泪流满面,可这刘小子与自己多少有些亲故,如何能够一直怪罪,只好盼望花姑赶紧将自己的父亲治好。

    我见花姑处理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连忙问道:“花姑,老钟叔他想要好得多长时间啊。”

    只见花姑眉头一皱,叹了口气说道:“难!难!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