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桃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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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她是我媳妇(正文完结)

    莫芊桃顺势往他胸口一靠,一脸委屈的撩起袖子,“还不是为了你找你,你看这些日子我黑了多少?,这皮肤也是皱巴巴的,难看死了。”

    夏淳沣连忙将她裹在胸口里,“一切都快过去了,我们马上就能回白鹤院,到时带上满星,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庆贺一番,如何?”

    她点点头,“一切听你的。”

    “你莫要回去了,就留在此处吧,我担心皇后会杀人灭口。”夏淳沣的担忧并非多余,从她们进宫后,便时刻有人看守着,这哪儿事待客之道,好似对待犯人一般。

    “我若不回去,就怕惹人生疑,届时破坏你们的计划,可会因小失大。”莫芊桃眼珠滴溜一转,“你放心,我心里亮堂着,皇后若是想处死我们这些人,她也得有个理由不是?我会见机行事。”说着,她暧昧的睇了夏淳沣一眼,一股子机灵劲儿。

    “你若老实一些,我便无甚担忧。”夏淳沣一声叹息,将她搂得越发紧。

    也罢。

    随她去吧,不管她翻出什么样的巨浪,自己都得给她兜着。

    繁星璀璨,星光熠熠。

    两人在阁楼待了许久,有着诉不尽的衷肠。四片嘴唇恨不得贴在一块不分离。他不时探这舌尖,在莫芊桃口腔里肆虐,她热烈的回应,勾起他心底燎原大火。

    他用尽最后意思理智将莫芊桃推开,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分别。在转头之际,又拉着喋喋不休的好几句嘱咐。

    两只温热的手掌相互抽离时,仿佛带走了各自的灵魂。

    莫芊桃会回到住处时,天天已逐渐泛白。浓浓的寒霜以及薄雾,让人浑身沁着一层寒意,很快将她身上留有的余温消耗干净。

    “郡夫人,你可算回来了。”灿华见蹑手蹑脚的入屋内,她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

    “让你为我担忧了。”莫芊桃带着歉意说道。

    灿华细细打量她一阵,看出了些端倪,便窃笑道:“可是见着太傅大人了?一切还好吧?”

    莫芊桃点点头,一副放下心头大石的模样。

    “那个孟津南呢?可被同伴接走了?他身上那些伤应不致命吧。”想来,莫芊桃还有些不安和担心,毕竟一条鲜活的人命,不能在乱世之中白白断送。

    “他呀?”灿华似乎已经看惯生死,孟津南不是她的责任,死活与她无关,故而也不在意,“他那些伤……难说……不过祸害总是遗千年,这点毋庸置疑。”

    莫芊桃听完咯咯笑了,灿华这话虽然别扭,可多少还有些关心的成分。

    就在两人谈话期间,莫芊桃已经着手准备换回自己的衣裳,却听外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心下知不妙,与灿华互看一眼后,便动作胡乱套了件衣裳。

    来人是几个荀国侍卫,他们将房门踹开,便看到莫芊桃和灿华正迷糊睡着。便用力踢了踢门,叫嚷道:“起来!起来!都何时了?怎还在睡觉。”

    莫芊桃揉了揉眼睛,惊慌捂着被子道:“大哥,这是怎么了?”

    领头的侍卫,想着两人不过是弱女子,弄不出什么幺蛾子,便直言不讳道:“昨夜来了刺客,皇后怀疑与你们荀国使者有关,眼下正要查办,你们也老实点,免得受皮肉之苦。”

    两人明白,若是被这几人带走,怕是有去无回。

    昨夜还在于夏淳沣说道这事,没想到这么快应验。

    “大哥,可否容我们换身衣裳,梳洗一番,这……总不好蓬头垢面的,有失风度。”莫芊桃想着能拖一时便一时。

    “又不是去选妃,大可不必。”侍卫也不讲情面,拉着两人就往外拉扯。

    所幸,被带走的不止两人,还有其他跟随而来的穆渊的宫女以及侍卫,大抵有五十来人。

    人一多,七嘴八舌的,也不分不清谁是谁。加之又失了名册,这里头人齐不齐也说不准。

    就这么一路被生拉硬拽的,好似赶鸭子一般,都知道这一去必定是九死一生,心里也慌了,各自有盘算。这时,人群里忽然有人大喊一声:肚子疼,其他人头疼脑热的毛病全来了。

    这一下乱成一锅粥,这本是秘密形事,亦不好闹出动静来,荀国的侍卫,只得安抚。

    莫芊桃和灿华传递一个眼神后,两人立刻闪到墙角内,沿着细窄的缝隙,钻进一间空置的厢房里。

    灿华在里头翻箱倒柜的找了件衣裳穿上,两人商量一阵后,决意去芙蓉殿寻夏淳沣,正好可以躲进藏金阁里。

    两人一路走来东躲西藏的,废了好多的劲儿。可这青天白日的,眼尖的宦官多了去了,细细看一眼,就能察觉两人与其他宫女不一样。

    “哪个殿伺候的宫人?”一个沙哑尖锐的声音,从石子路那边传来,吓得莫芊桃浑身一颤,突的紧张起来。

    “奴婢二人正打算前往芙蓉殿伺候呢。”灿华低着头,卑躬屈膝。

    莫芊桃垂着头,亦是不敢抬起。

    “怎见你们面生,抬起头来看看。”

    见着四下无人,莫芊桃往后一退,十分有默契的将此事交给灿华处理。

    “那公公你瞧仔细了。”灿华勾了勾手,让他靠近一些。那阉人先是一愣,似乎受到古惑,随即神差鬼使的靠了过来。

    只听嘎吱一声,那宦官应声倒地。

    两人传递一个目光后,迅速离开现场。

    来到芙蓉殿时,外面守着黑压压的侍卫。莫芊桃这下慌了,不明白到底发生何时。

    两人在暗角处观察一会儿,便见到夏淳沣在一群人的拥护下离开。莫芊桃顿时慌了,立刻便想追上去。灿华在她身后将她拽了回拉来,这时一道阴影斜下,挡住两人的光线。灿华反应极快,抬腿踢去,却被那人抓住脚踝。

    “可是郡夫人?”

    莫芊桃目光一定,看向来人,青丝如墨,双瞳如水,五官极其的俊美……是一个十分好看的男人。

    “你是?”

    “太傅大人派我来接应夫人,快随我来。”说着他便率先一步离开。莫芊桃回头深深看了夏淳沣消失的方向一眼,随即与灿华一同跟上男人的脚步。

    一处陈旧的房屋内,飘散这一阵腐木的气息,此时,太阳东升,刺目的光线透过窗棂投进屋内,能看到飘飘袅袅的烟尘。

    “你是何人?”莫芊桃惊魂未定,心思已经锁定在夏淳沣身上。

    “属下墨弦,是大皇子的人。”墨弦拱了拱手,朝莫芊桃行礼。知她心中担忧,墨弦又道:“太傅大人稍后便到,夫人莫要担心。”

    *

    另外一边,夏淳沣被带到合锦殿内。殿里的沉香木气味甜得让人心醉,层层叠叠的纱幔虚幻缥缈,让人感觉仿佛置身瑶池仙宫。

    夏淳沣沉醉于景,没有注意到从纱幔中走出一个身材修长长,裹金镶银的华贵女子,她额间落着一朵梅花钿,红艳艳的,衬得她面容十分白皙,纵然保养得宜。可眼角依然能寻到皱褶痕迹,脖子上的颈纹亦是十分明显。

    夏淳沣无心去看那妇人,一双眼睛不住的朝四处打量。

    “太傅大人好涵养,既然进了我的合锦殿,居然还能这般荣辱不惊,实在让本宫佩服。”惠岑后下巴抬得高高的,端着架子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

    夏淳沣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朝惠岑后拱手行礼。

    “穆渊夏淳沣,见过皇后娘娘。”

    惠岑后围着他转了一圈,看着他的目光有着深深的探究。她身边围了一圈的侍卫,无数双盯着夏淳沣一举一动,好能在第一刻保护好惠岑后。

    “皇后娘娘寻我来可是有要是相商?属下胆小,围着这些兄弟乌泱泱的,看着心里不踏实。”

    惠岑后哈哈笑了,“怎的看太傅亦不是胆小之人。”

    “是娘娘您高看了。”夏淳沣垂这头与之虚与委蛇。

    “芙蓉殿住得可还舒适?”话锋一转,惠岑后见他嬉皮笑脸的模样,忽然起了羞辱之心。

    夏淳沣咧嘴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自然是舒适的,我从前住过古刹、柴房,都不及芙蓉殿舒适。”

    惠岑后凉凉瞥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芙蓉殿也就比那柴房古刹好了些?”

    他将头要成拨浪鼓,“属下不会说话,让皇后娘娘见笑了,芙蓉殿自然是舒服的,有佛祖庇佑,如何能不安心。”

    “这回怕是大罗神仙也庇佑不了你了。”惠岑后冷笑着。她话音一落,侍卫们举起长枪对准夏淳沣,似乎准备将他穿刺个千疮百孔。

    他佯装惊愕,“娘娘这是为何?莫忘了我可是出使穆渊的使者。”

    “那又如何?过了今日,所有的人都会知晓我将你风光送上回国的路,至于你是否能安全到家,那就另当别论。”惠岑后低声笑着,她摸着手腕上的珍珠串,眉毛挑出几分得意神色。

    “娘娘这是想找人假冒我?然后将其中途刺杀?”夏淳沣蹙眉显得有些紧张,“荀国和穆渊一项交好,娘娘为何要这般?”

    “你可是想死得明白?无妨,此番本宫若放你回去,便是放虎归山,太子虽不足以翻起风浪,可你不同,本宫眼下根基未稳,自然得斩草除根。”说着,她使了个狠戾的眼神,侍卫立刻严阵以待。

    夏淳沣闻言拍拍手,笑了,“娘娘好算计。可惜……都太迟了。”

    “咻”得一声,一支箭穿破窗棂,从惠岑后脸庞划过,留下一道红色印记。她只觉脸庞一凉,有湿热的液体流出。

    “什么人?”她一惊,侍卫们纷纷上前将她保护起来。接着又是同样的风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侍卫们应声而倒。

    就在惠岑后惊诧之际,大殿的门被攻破,一道刺眼的光芒投射进来,隐隐能看到殿外,猩红的鲜血已汇聚成几道河流,侍卫们的白衣,被染成血色,泛着浓烈的腥味,让人欲吐。

    “你们……”影影倬倬之间,惠岑仿佛看到太子立在弓弩手之前,一副君临天下气势非凡的姿态。

    见他眉宇间迸发出来的帝王气势,让惠岑后幡然醒悟,心里打呼上当。

    “皇后娘娘得了癔症,即日起不得踏出合锦殿半步。”太子冷声下令。惠岑后仓皇的后退一步,指着他大骂:逆子。

    “母后,你何苦累着自己,好生歇息吧。”说着,太子大手一挥。一干人等退下,留下惠岑后和一堆散发腥臭的尸体。

    *

    临走这日,夏淳沣瞒着莫芊桃去看了孟津南。

    此时,孟津南浑身是伤,隐约透着血迹。两人面对面看着,相互都不满意,更不愉悦。

    夏淳沣紧了紧眉头,连敷衍都显得多余。“我媳妇……”

    这三字儿,他咬音极重,好似在刻意提醒一般。

    孟津南抬了抬眸,静待下文。

    “我媳妇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过往的一切都是云烟,该忘便忘了吧。”夏淳沣不冷不热的提醒一句。

    孟津南闷声笑了,他从来未放在心上的女人,在夏淳沣哪儿居然成了珍宝。想来,他心里竟有些不甘心。

    也许是习惯成自然,他从未在意过那个女人,见成了别人的娘子,多少有些吃味儿。

    “这世上再无孟沁娆,只有莫芊桃,我夏淳沣的娘子。”见他恍惚,夏淳沣不得不再次提醒一句。

    “她是我远房表妹……”孟津南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由自主的提醒自己两人的关系。

    夏淳沣眉头一紧,“她只有我一个亲人,你怎说胡话。”

    ……

    孟津南睨了他一眼,浑身笼罩着一股阴霾,转头道:“来人,送客。”

    待夏淳沣准备跨出房门时,他有心试探道:“你怎就确定她失忆?而非是我荀国派去的细作?”

    夏淳沣回头直愣愣的看了他一眼,“我自己媳妇,我自然是信任的,若是想挑拨离间,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说完,孟津南面色一阵发青,夏淳沣瞟了他一眼,乐颠颠的离开了。

    他看着夏淳沣离开的身影,整个人陷入回忆当中……

    那年孟沁娆跟在他身后,一直不停唤着表哥,哪怕自己从不用正眼瞧她,甚至还当众欺辱过她,她似乎从不因此伤心,每回流完眼泪,第二天又好似没事人一样,围他跟前让他心里厌烦不已。

    如今,想来竟对她感觉有些愧疚……

    他早该猜到,孟沁娆已经忘记一切,才会有这翻天覆地的变化。

    罢了……

    都已成了过往。

    从孟津南那儿离开后,夏淳沣是一刻没有耽搁,出了相国府便去城门口寻到自家等候的娘子。

    两人往马车里一钻,便开始了猜疑。

    “你去了何处?”莫芊桃一双眼睛不住的打量他,心里是充满怀疑。

    “娘子认为我会去会烟花女子?”他笑了,将莫芊桃搂在怀中,又道:“我想我闺女了,数月不见想得紧。”

    想到夏满星天真无邪的笑脸,莫芊桃心头一紧,不知不觉留下眼泪。她何曾与夏满星分开过这些日子,不知道她一个人可还习惯,应该也是天天念叨着爹娘吧。

    “我也想我闺女了……”这话一说完,她眼泪更是止不住了。